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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八角楼见证的慰安妇屈辱史:旗袍-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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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的慰安馆,所以有关领导也就迟迟没有表态对这个地方的商业性开发,但前几天,您出差前把这事批了,现在报社的郭婧记者想就此采访您。赵宗平察言观色地看着孙副市长。
  孙副市长一边接过文件一边问:我批了什么?
  赵宗平没吭声,心想您自己批过的文件都忘了。
  孙副市长翻了一会儿八角楼的材料,忽然皱起眉头,然后他抬头看看赵局长,表情有点惊鄂。想问什么,眼睛又扫了一下女记者郭婧,只好把要出口的话又收回去了。
  郭婧见孙副市长脸上一副尴尬的表情,便趁机说:孙副市长,我倒想问问,作为一座历史文化名城,难道它的商业利益会比它的历史还重要吗?
  孙副市长镇定一下情绪,一脸认真地说:不,历史是要被尊重的,它不可能与商业利益相提并论,历史就是历史。
  可您作为分管城建的副市长却做了不尊重历史的事情,当您批准八角楼开发商业街的时候,您想过二战期间那些被侵华日军摧残过的慰安妇吗?想过战争给人类带来的灾难吗?如果我们连一座战争中的遗迹都不肯保存,那么用什么来提醒人们战争的可怕呢?又用什么来赞美和平呢?历史和现实总要有个参照物吧?郭婧赤裸裸地问,语气急促而略显激动,把赵宗平刚刚在楼梯口对她的叮嘱全忘了。这会儿,她也索性不看赵宗平,一个记者的思维怎么可能被一个官员左右,她心想。
  孙副市长在郭婧说话的时候一直沉思,好像在想什么心事,等郭婧话音落地,他忽然微笑着说:八角楼的事情先缓一步再说,我批过的文件我再斟酌一下,说着拿起笔将上面“同意开发”四个字涂掉,重写为“此事待进一步研究”。
  孙副市长的举动大大出乎赵宗平的意料,也出乎郭婧的意料,本来郭婧想好了一肚子的话要跟孙副市长理论呢,现在面对孙副市长知错必改的举动,她再也无话可说了。
  郭婧和赵宗平都沉默着,特别是赵宗平脸上有一种进退两难的尴尬。
  孙副市长手里晃着他批好的文件说:我孙鹏跃从来是一种实事求是的工作态度,记者同志尽管放心,八角楼在媒体上的报道我又不是不知道,如果说我从前的批阅欠妥,那么今后在这个问题上我一定会吸取教训。说罢看看郭婧又说:这样吧,记者同志先回避一下,我跟赵局长就八角楼的事情再进一步商量。
  郭婧知道孙副市长下逐客令了,但又不得不从心里钦佩他的随机应变,便说:反正八角楼的事情最初就是我跟踪报道的,我要跟踪到底。
  孙副市长说:记者请放心,我们最后的方案一定会令您满意。
  郭婧微笑了一下,不冷不热地说:这是涉及官品的举动,在中国的官场,丢了乌纱不可怕,丢了一个官员的品格就等于失去了民心。
  孙副市长随之调侃道:先给我扣帽子了。
  郭婧走后,孙副市长将门关好,让赵宗平坐下来,忽然问:赵局长,我不记得我跟你要过八角楼的材料,你是怎么把这材料送到我手里的?
  赵宗平想不到孙副市长会问这个问题,便坦白地说:前几天您出差,临上飞机前派您夫人来取的这份材料。
  我夫人?你是说李璐?孙副市长不解地问。
  对呀,李璐匆匆找到我,说您马上要出差,务必把有关八角楼的材料拿给您看。赵宗平打量着孙副市长。
  那你怎么不打电话问一问我呢?要知道我是从来不让夫人参政的。孙副市长责怪地说。
  我打了,可您的手机关机。赵宗平解释道。
  噢,是这样。孙副市长自言自语,脸色忽然发白,表情阴郁地看着办公桌。
  赵宗平想说什么又不好再开口,只能等着孙副市长先说话。
  过了一会儿,孙副市长一脸严肃地说:赵局长,你应该知道我是个严于自律的人,我是最讨厌夫人参政的,以后李璐再参与我的工作,请你提前跟我联系一下,免得我忙中出错。
  赵宗平谦逊地笑着说:开始打您手机没通,我又给您打电话,仍没通,后来我也就没再打,想想这个电话有点不相信人的味道。
  孙副市长戚然一笑说:好了,这事以后就别再提了。
  赵宗平知道孙副市长是想赶自己走了,便起身知趣地告辞道:如果您现在没什么事了,我就回办公室了。
  孙副市长在椅子上坐着,赵宗平走他没有打招呼,他心里的愤怒在增长,现在他确信批阅文件的事是李璐一个人干的,李璐会模仿她的字体,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最初李璐只是想讨好他,后来当她的字越写越像孙鹏跃时,孙鹏跃有次还开玩笑说:你将来可别成为江青之二啊。李璐反唇相讥道:你以为你是毛泽东啊?
  现在,李璐真的要成为江青之二了,她居然敢背着自己私批文件,是谁在背后操纵她,她所以敢这么干,背后一定有商业利益的驱动,那么这个给她好处的商人是谁呢?……孙鹏跃忽然想到明月房地产公司的庆典,想到总经理叶奕雄那张不知天高地厚的脸和那笔龙飞凤舞的字,他猛地站了起来,就是他!
  孙副市长关了办公室的门就往外走,他没喊司机,这回他要一个人回家,把李璐做这事的前前后后问个明白,他甚至要狠狠地掐她一顿,然后跟她正式离婚,他不能让这么一个女人毁了自己的政治前程,胆子也太大了吧。
  ……家就在眼前了,一场急风暴雨就要来了。
  孙鹏跃准备按门铃的时候,手忽然在半空悬了起来,他还见李璐干什么呢?有些事情还需要问吗?就在那里明明白白摆着,他问就等于不相信自己,就等于承认了李璐的行为,他这个看上去强硬的男人,岂不成了一个饭桶?
  孙鹏跃折身往回走,走了一截路却又不知道奔了哪里,今后在他的生活中这个李璐究竟该怎样打发,在报纸上公开声明跟她断绝关系,副市长大义灭亲?那么轰轰烈烈的报道后面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一个城市的副市长组织纪律涣散到何种地步了,连夫人都可以模仿她的笔体批阅文件,他这个副市长还能继续当下去吗?再说,他跟前妻离婚的时候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了,为此还影响了他当年的提级,否则现在他很可能是这座城市的市长而不是副市长,那时前妻就恶狠狠地骂李璐说:小佳人都是小妖怪,桃花运也就是桃花劫。现在,前妻的话果然应验了。
  孙鹏跃茫然四顾,内心忽然生出一种孤独无靠的感觉,他想到一个地方坐一会儿,或者找一个人倾诉,可他竟然连一个能去的地方也没有,更别说是找个人倾诉。他想到前妻,多年来前妻还是他唯一可以放心说话的人,然而他能把李璐的事跟她说吗?那不等于主动找上门听她骂去了?!
  孙鹏跃苦笑了一下,不由想:官场上人来人往好像是有许多朋友,而真正需要帮助的时候却又一个可靠的朋友也没有,这就是令人心寒的官场。
  最后,孙鹏跃还是决定回家去,回到李璐那里,但他一定保持沉默,一声不吭,让李璐摸不准自己,他要当着她的面把自己的日常生活用品全部收拾好,让她意识到他就要永远地离开她了,至于什么原因让她自己琢磨,李璐是个聪明人,保证一下子就想出来了,那个时候自己再开口说话,让她永远记住锅是铁打的。
  那么离开李璐以后,孙鹏跃究竟到哪里落脚呢?他还真没有其他的住所,长期住办公室显然是不行的,时间久了又会被别人乱猜,政府招待所呢?更不行,有几间房子是给家在外地的领导留着的,那么索性回到前妻那里,前妻虽然嘴上骂他,但他回去她还是高兴的,他长期住下去,孩子也会高兴,一家人也算又团圆了,只要前妻不撵他,他就含糊其词吧。至于李璐,她会离开自己,离开自己的房子,分居久了就算自动离异了,法律都会生效。
  孙鹏跃想来想去再也想不出更新更好的办法,不由感到自己是个心境很累的人,一生娶了两个女人,却娶来了别的男人所没有的麻烦,正应了古人那句话:酒不醉人人自醉。
  完了,这回是彻底地完了。
  李璐看着孙鹏跃一点一点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他收拾得很认真,好像生怕丢下什么。
  最初,李璐以为他要出差,便像以往一样帮他收拾,尽管她发现孙鹏跃今天有点反常,因为他是从来不主动收拾东西的,都是李璐帮他打点,可刚才当李璐站在他身边,试图把箱子的拉链拉上的时候,孙鹏跃就像怕毒蜂蛰着一样,飞快地躲到一边去了。
  李璐怯怯地问:你究竟到哪里去?是否准备出差?
  孙鹏跃沉默。
  李璐又问:我是你的妻子,总应该知道自己的丈夫到哪里去吧?
  孙鹏跃仍然沉默。
  ……
  当房间里有了声音时,是孙鹏跃的司机来了。
  李璐忙前忙后地跟司机说话,司机只是微笑不语,拎起孙副市长的行李就往外走,孙鹏跃紧随其后,李璐试图下楼去送,孙鹏跃回转身将门关上了,李璐被关在了屋里。她听着丈夫孙鹏跃和司机在楼梯上的脚步声,继而又听到了车子的发动声,完了,最后的一点希望也化为灰烬了。
  浑身发冷的李璐在窗前愣了一会儿神,很快就清醒了,这只是孙鹏跃惩罚她的第一步,还会有第二步第三步……现在她必须找到叶奕雄,跟他摊牌,他托办的事情就算办了,至于成功与否,那要看他自己的机缘,她要把东郊别墅弄到手,有了自己的安身之处,她就自由了,就不怕孙鹏跃了。
  李璐转身回屋,将自己和叶奕雄写好的合同找出来,心想幸而那天自己盯着叶奕雄写了这份合同,否则她拿什么证据要别墅?
  李璐下楼的时候,想给叶奕雄打个电话,又想算了,不速之客成功的把握也许更大。她出门就拦了一辆车,直奔叶奕雄在城里的住处,这个钟点他会在家休息,叶奕雄是个很爱睡觉的人,抽空闲就想睡一觉。
  李璐打开手包,拿出那份他们事先写好的合同说:我要你把东郊别墅给我,合同上写明了,只要我按着孙鹏跃副市长的笔体把有关八角楼的文件批了,东郊别墅就归我了。李璐说罢,挥手扬起那份合同。
  叶奕雄看着光线下的那份合同,那份纸作的合同,眼睛忽然一亮,继而温柔地对李璐说:刚进门就谈交易,难道我们之间那些鱼水之欢都忘光了吗?来,过来,我想抱抱你,别墅是身外之物,你在我的肉中我在你的体中才是最真实的感受。
  李璐见叶奕雄温柔而深情地望着自己,失落冰冷的心突然有了一丝温暖,谁说男人都无情,叶奕雄的情义就展现在她的面前,李璐的泪水又涌满了眼眶,她就带着泪水扑入了叶奕雄的怀抱。
  叶奕雄机械地抱着她,因为机械他的身体显得特别呆板,当李璐的情绪在他的怀里放纵起来的时候,叶奕雄趁势将她手里的合同掠到了自己手里,然后他推开李璐,狂笑着说:这一张纸算什么?别说只有你我的签名,就是盖上某企业某公司的公章又怎样?照样是一张废纸。话音落地,合同就被他的一双大手撕粉碎了。
  ……一切都好像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前,她有了一种无以言表的悲哀。在这房间里,她曾经那么幸福,那么欢乐,那么对未来充满憧憬,可现在她又是那么无助,她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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