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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猫的摇篮 作者:[美] 库特·冯尼古特-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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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恶狠狠地说:“最好他自己也在这里!这个人多么无耻,竟然劝导这些人自杀!”
  现在蒙娜真的笑了。我从来没有听她笑过。她的笑声深沉、粗扩、令人震惊。
  “这使你感到可笑吗?”
  她懒洋洋地抬起胳膊,说道:“这一切简单之极。就是这样。他用那么简单的办法给那么多人解决了那么多问题。”
  她依旧笑着,信步走在千万具僵尸之间。她走到斜坡的差不多一半的路上停了下来,面对着我,她对我喊道:“假如你能够做到的话,你希望这些人中的哪些死而复生?快快回答我!”
  过了半分钟,她顽皮地叫道;“你回答得不够快!”她又笑了一会儿,用手指摸了一下地,站起身来,又用那个手指摸摸嘴唇,死了。
  我哭了没有呢?他们都说我哭了。正当我跌跌撞撞地在路上走时,H·洛·克罗斯比和他的黑兹尔和牛顿。霍尼克来到我的面前。他们乘着波利瓦尔那辆唯一的出租汽车。这辆车在大风暴中竟没有损坏。他们说我当时正在哭呢!黑兹尔也哭了,这是因为看到我还活着她太高兴了。
  他们哄着我,把我拉进车里。
  黑兹尔用一只膀子搂着我说:“现在你和妈妈在一起,什么都不用怕了!”
  我什么也不想。我闭上了眼睛。我如释重负,如傻如痴地靠在那个肥硕的、潮湿的、肮脏的傻瓜身上。

第一百二十二章 鲁宾逊的瑞士家庭
 
  他们领我来到弗兰克林·霍尼克那座建筑在瀑布之上的府邸的废墟。只有瀑布下面那个山洞还在,但是已变成一间用半透明的蓝白两色的“九号冰”筑起的圆顶小屋了。
  我们一行人有弗兰克、小牛顿和克罗斯比夫妇。他们是躲在宫殿的一间地牢里才幸免于死的。那间地牢当然没有我们住的那个地下室舒服,并且浅得多。风势稍一减弱他们就出来了,而我和蒙娜在我们的密室里又多住了三天。
  碰巧,他们发现这辆大难不坏的出租汽车停在宫殿大门的拱门下。他们还发现了一罐白漆。于是弗兰克在汽车的前车门上漆上白星星,又在车顶上缀了一个“格兰法龙”的标志: “U·S·A”。
  我说:“后来你们就把白漆留在拱门下面了。”
  “你怎么知道的?”克罗斯比问。
  “不知道什么人又用它写了一首诗。”
  我没有立刻问安吉拉·霍尼克·康纳斯和菲利曾与朱利安·卡斯尔是否死了,因为我本该立刻谈到蒙娜的。可是我不想谈。
  我特别不愿意谈起蒙娜的死,因为当我们乘车在路上行驶时,克罗斯比夫妇和小牛顿显得那么高兴,真是不合时宜。
  黑兹尔的话使我得知她为何如此兴奋。她说,等着瞧我们要过怎样的日子。我们有各种各样的好东西吃。什么时候要喝水,我们只要架起脊火来化开一点就行。我们自称是鲁宾逊的瑞士家庭。

第一百二十三章 鼠与人
 
  一晃六个月过去了——这本书也就是在这奇异的六个月中写的。黑兹尔把我们这个小社会叫做鲁宾逊的瑞士家庭是颇有道理的,因为我们在一场风暴之后活了下来。我们虽与外界隔绝,生活倒也相当舒适。这种生活颇有点迪斯尼游乐场的迷人之处。
  任何动、植物都没有幸存,这是真的。但是“九号冰”却储存了一些猪、牛、小鹿和一些风干了的禽类和浆果。我们要吃的时候,化开煮熟就行了。另外,还从波利瓦大街的废墟中挖出成吨的罐头食品。看起来,山洛伦佐只剩下我们这几个人了。
  食物不成问题,衣着住宿也没有问题,因为天气一直是又干、又闷问、又热。我们的健康情况一律良好。很明显,细菌也都死了或是冻住了。
  我们把生活调理得那么令人满意;叫人高兴,所以当黑兹尔说;“没有蚊子了,这倒是一件好事”时,没有一个人觉得奇怪,也没有人提出异议。
  她坐在一片空地上的一只三腿小凳上(弗兰克的房屋以前就矗立在这里),把一些红色、白色和蓝色的布条缝在一起。她象贝特西·罗斯一样,正在制做美国国旗呢。没有人忍心告诉她,红色实际上是桃红色,蓝色差不多是黄绿色,而她剪的那五十个星星是六个角的大卫王之星而不是五个角的美国星。
  她丈夫现在已经是一个好的厨师了,正在附近的一堆柴火上用铁锅炖肉呢。他全权负责我们的伙食;他对做饭很有兴趣。
  “色、香俱全!”我夸奖他说。
  他眨眨眼睛说;“不要过奖!我正尽力而为呢!”
  我们在亲切地交谈,而弗兰克自做的自动呼救发报机也不停地发出恼人的“的——的——的”、“塔——嘻——喀”的声音。它昼夜发出呼救的信号。
  “拯救我们的灵魂啊!”黑兹尔一面缝着,一面随着发报机吟唱着。“拯救我们的灵魂啊卜’
  “你的书写得怎样了?”黑兹尔问我。
  “不错,妈妈,确实不错。”
  “你什么时候能让我们看一点?”
  “等写好了再给你看,妈妈,等写好了吧!”
  “许多著名的作家都是老乡呢!”
  “我知道。”
  “你的名字要列在那长长的名单中呢!”她满怀希望地笑了,又问道;“它是一本逗乐的书吗?”
  “但愿如此,妈妈。”
  “我喜欢大笑一场。”
  “我知道你喜欢。”
  “咱们这儿每个人都有特长,都能为别人做点什么。你写书逗我们笑;弗兰克搞科学;小牛顿呢,他给我们大家画画;我缝针线;洛依做饭。”
  “‘众人拾柴火焰高’,这是中国的一句俗语。”
  “中国人在许多方面都是聪明的。”
  “是的,让我们牢牢地记住他们吧。”
  “我想更进一步地研究他们。”
  “那可不是容易的事,即使条件理想也不容易。”
  “我现在希望什么都多研究一点。”
  “我们都有些后悔的事,妈妈。”
  “怨天尤人,徒劳无益。”
  “妈妈,正象一个诗人说的‘在老鼠和人的一切话语中, 最悲哀的一句话就是:‘本来可能如何如何。’”
  “这句话不但俏皮。而且真实。”

第一百二十四章 弗兰克的蚂蚁饲养场
 
  我很不情愿看到黑兹尔就要把那面国旗缝好了,因为她的计划使我大伤脑筋。她以为我已经同意替她把那面拙劣的旗帜插到麦克凯布山顶上去。
  “假如洛依和我还年轻的话,我们自己就会去做的。现在我们只能是把旗帜交给你,再祝你福星高照。”
  “妈妈,我怀疑那里并不是一个插旗子的好地方。”
  “还有什么别的地方吗?”
  “让我再想一想,”我离开了她,走到山洞里去看弗兰克在干什么。
  他也没做什么新鲜事。他正在观察自己建立的蚂蚁饲养场。他在波利瓦的废墟中的三维世界里挖出少量幸存的蚂蚁。他把三维空间变成两维空间,找了两片玻璃,把蚂蚁和一些烂土夹了进去。要不是弗兰克拚命要这些蚂蚁活动,并且对它们的活动大加评论的话,它们本来是不动的。
  这个实验很快地解开了蚂蚁为何能够在无水的世界存活的秘密。据我所知,它们是唯一幸存下来的虫子。它们所以能够活下来,是因为它们把自己的身于紧紧地缩成一团,簇拥着 “九号冰”的冰粒。这些缩成一团的蚂蚁能产生热量,从而杀死了一部分蚂蚁,并且产生露水。水珠可以喝,尸体可以吃。
  我对着弗兰克和他的那些同类相残杀的蚂蚁说:“吃吃,喝喝,快快乐乐,到了明天,就不再活。”
  每逢此时,他便要怒气冲冲地发表一通讲话,论证人类可以从蚂蚁身上学到的一切东西。
  对他的这番议论我也总是说,“大自然妙不可言,弗兰克,大自然妙不可言。”
  他千遍万遍地问我:“你知道蚂蚁为什么那么成功吗?它们能够合作。”
  “合作这个字眼真好听。”
  “谁教给它们制造水的?”
  “谁教给我制造水的?”
  “你明明知道这样的答案是愚蠢的。”
  “对不起。”
  “过去,。我总是认真地看待人们愚蠢的回答。那个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是一个里程碑。”
  “我成熟了许多。”
  “对世界来说代价可谓浩大,”说这番话时我便知道弗兰克肯定听不进去。
  “过去,别人可以毫不费力地恐吓我,因为我自己信心不足。”
  “只要锐减地球上的人数,就能大大有助于缓和你自己特殊的社会问题。”我又对这个聋子说道。
  “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宪竟是谁教给蚂蚁制造水的?”他又一次向我挑战。
  “我多次明确地告诉他,是上帝教给它们的。但繁琐的经验告诉我,我这个税法他既不会反对,也不愿接受。他还会发疯似的一遍又一遍地提出这个问题。
  我走开了,正象《博克浓的书》中规劝的那样:“对那种挖空心思去了解什么事的人要多加小心,他们了解了之后就会发现自己并不比过去更联盟。”博克侬还告诉我们:“他对于无知而而又不肯花苦功夫去了解目已人深恶痛绝。”
  我去找我们的画家小牛顿去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塔斯马尼亚人
 
  我在离山洞四分之一英里的地方找到了正在画一幅狂风劲吹、万物倒伏的风景画的小牛顿。
  他问我是否愿意开车带他到波利瓦大街去搜集作画的颜料。他自己不能开车,他的腿够不着踏板。“
  于是我们就出发了。在路上我问他是否还有性欲的要求。我哀叹自己是一点也没有了,连这方面的梦都不做一个,欲望殆尽。
  他告诉我说:“我过去常常梦见二十尺、三十尺乃至四十尺高的女人呢!可是现在怎么样?天啊!就连那乌克兰的小株儒的模样我也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记得曾经读过关于塔斯马尼亚上人的文章。塔斯马尼亚人习惯裸体。当他们在十七世纪和白人相遇时,他们对于农业、畜牧业及任何一种建筑都十分陌生,甚至连火都不知道。在白人眼中,他们无知而可卑。第一批从英国来的移民把他们当做猎物。这些土人发现生活是如此乏味,于是放弃了繁殖。
  我对牛顿说我认为现在也有一种同样的绝望在阉割我们。
  牛顿的见解十分精明:“我想一切床上的兴奋都与人类繁衍子孙的兴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当然,假如我们当中有一个正当生育年龄的女人,或许情况会完全不同。可怜的黑兹尔已经老了,连个痴呆儿也生不出来了。”
  牛顿说他知道很多有关痴呆儿的情况。他上过为残疾儿童开办的学校。他有好几个同学就是痴呆儿。“我们班写作最好的是一个叫做默娜的痴呆儿——我是说她的书法写得好,不是说她写的东西有多么好。大啊!我有好多年没想到她了!”
  “那个学校好吗?”
  “我只记得校长一天到晚老是训话。他总是由于我们捣了什么乱而在扩音器里大声责驾我们。而且他的第一句话总是:‘我真是烦死了,腻透了……”
  “这正是我平日最常有的感觉。”
  “可能你就应当有这种感觉。”
  “牛顿,你说话象一个博克侬教徒。”
  “为什么我不该象呢?据我所知,只有博克依教是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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