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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藏地燃情·阿里轶迹-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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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被突然推开了,是县革委会副主任,这次小分队的队长西饶,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西饶风尘满身,憔悴不堪,最多是喝过两碗酥油茶,还来不及洗把脸,就第一个来向柳卫东汇报:“柳书记!我们出事了!许贵胄不听指挥,擅自开枪,打死了霍尔中队的解放军班长……作为领导,我有重大责任,请县委处分……”西饶说到末一句,几乎哭出声来。眼泪,直围着眼圈转。 
  柳卫东关怀地拉过西饶的手,亲切地让他坐在自己的身边。然后和蔼地说道:“西饶主任!你先别急,事情已经发生了,急也没用。你有领导责任,但责任不全在你。主要责任在肇事者本人!所以,你不要过分地责备自己。你刚回来,先去好好休息。另外,首先要对小分队的同志们说一下,个人不要在群众中随便乱表态,结论意见,后边要由县委来确定,群众中都要与县委保持完全的一致。在县委还没有作出正式结论前,任何人都不要胡乱议论和猜测。既要对组织负责,也要对个人负责!我将抓紧与许贵胄谈话,同时,再向小分队同志全面了解,希望大家从工作出发,冷静下来,相信县委,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 
  柳卫东的一番话,对西饶副主任是个极大的慰藉。他发自内心地感激眼前这位县委临时负责人柳卫东。他觉得此时的柳副书记是那样的温和与宽容,他内心顿时泛起一股暖意,惭愧而激动,很多话一时哽在喉咙里,半天,才挤出了如下的几句:“柳书记!我回来第一件事是准备接受组织处分的。我犯了这样大的错误,书记没有批评我一句,反而宽慰我,我感到十分地愧疚!我诚心地表态,事后,我愿意接受组织上严肃的处分!” 
  西饶的表白,反馈到柳卫东的耳朵里,他觉得对西饶的安慰是恰到好处了。它从根本上缓解了小分队队长西饶,欲严肃追究肇事者的罪过,以减轻个人责任的情绪。书记对队长的宽容大量,同时传递了对肇事者从宽的信息。柳卫东认为自己为妥善处理许贵胄伤人事件,迈出了重要的一步。想到此,他欣慰地笑了……他不失时机地与西饶谈话,在不知不觉中,深入到实质性问题,柳卫东摆出了一副慈父般的面孔,委婉动听地说道:“西饶主任!干工作,人人都会犯错误,我想,领导与同事首先要给予应有的理解与同情。只要有深刻正确的认识,与良好的态度,处分与否也在两可之间的。如果不是故意的,只是一种纪律性的问题,本人教训已经很深了,那又何必非处分他不可呢?事情既然发生了,后悔也无益,处分本是 
  马后炮!要做好善后工作,主要是看我们县委内部是否形成统一一致的意见。首先,是你我的意见一致,对事件的处理是至关重要的……” 
  西饶副主任听到柳卫东这位县委负责人的一篇高论后,头脑已经冷静许多,他坦诚地表示:“我完全同意柳书记的意见!领导对我都能如此宽宏大度,我对许贵胄同志也是没有任何成见的!他当医生,平时治病救人,这次他偶然违犯纪律,虽然后果严重,我想他不是故意的,所以听了柳书记的分析后,我也端正了一点自己的态度,我是县委常委之一,我与柳书记的意见,会保持一致的,柳书记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柳书记拿出结论,我签字!” 
  柳卫东如释重负,兴奋地说:“这就好!这就好!” 
  西饶走后,武权惊讶地叫道:“柳书记!他西饶是小分队队长,他负有直接的领导责任,如果对他一点也不追究,未免太成全他了!” 
  柳卫东笑了笑未作回答。 
  汪彤出来说话了:“武主任事情不能这样看。我认为柳书记与西饶副主任的谈话很成功!西饶正是知道自己的责任重大,所以一进来就说‘我们出事了……’但他紧接着说的是‘许贵胄不听指挥,擅自开枪,打死了霍尔中队的解放军班长……’最后才说‘我有重大责任,请县委处分……’他强调的是许贵胄的责任,这正说明他对自己的责任问题有很大的顾虑。柳书记的谈话,对症下药,首先打消了他的顾虑,西饶是由于心里有了底才非常高兴,所以才明确表示在县委会上与柳书记的意见保持一致。这恰恰是处理善后问题的关键!如果不是这样,把西饶处理了,许贵胄不处理自然不行,如果两个人都处理了,不仅对县上名声没好处,对地区也没好处……你往深处想想……” 
  武权:“如果这样说,那就谁也不用处理了……”汪彤默默地点点头:“人死不能复生你就是把许贵胄开除了,让他去坐牢,对整体工作又有什么好处呢?” 
  武权不服输,又争辩了一句:“可是地区电报要求很严呀……” 
  汪彤耐着性子又更加直白地说道:“武主任遇事不肯用脑。明白地给你说吧,是表面文章。好比老子骂儿子,说儿子该打,甚至是该死。不要说让他把儿子打死,你真要狠狠地打他儿子几拳,踢上几脚,那恐怕又是一回事了。地区的口调严没有错,我们的处理宽,也是对的。为上边从宽提供一个可靠的依据。我们是既替地区着想,也替自己着想,总之我们县上要先扛起来,如果地区要从严,那还不容易,随时都可以把人抓起来,岂不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这些话说到柳卫东的心坎里。他觉得像汪彤这样善于揣摩领导意图的干部真是很难得,实在抑制不往内心的高兴,心想应该表扬鼓励,让他知道自已算是一个知人善任的领导。想到此,他哈哈大笑道:“汪彤不愧为我们政工组的大组长,处理问题总是胸怀全局,这是搞好工作的根本。全局事关总体,总体上认识统一了,局面就会稳定下来。然后再说具体的问题。看来汪彤无论在全局或局部上,都已是成竹在胸了、不妨具体说说看”。 
  汪彤直言道:“其实事情已经很简单了。两个当事人,一个已经谈妥了,统一了口径,而且是关键的一个,只要不处分他,要他怎样,他都会配合的。这符合他自己利益。对肇事者,柳书记要单独和他都谈好,我俩先回避一下,以后就是我们下边人的事了,领导尽可高枕无忧就是了。” 
  “如此,最好,我也不愿意管那么多的事,操太大的心。我与许贵胄谈话,你们俩不参加也好,给他留点面子。否则,成了三堂会审,太严肃容易把人吓住。我主要先摸摸他的底。如果一切顺利,我们就抓紧下一步。你们下去马上搜集群众的反映,多注意新的,反常的动向。争取明后天,我们研究并拿出一个善后处理意见来,准备尽快提交县委讨论后上报。” 
  汪彤:“要不要 现在就去把许贵胄叫来?” 
  柳卫东颇有机谋他一笑:“不必了,我猜他今天会主动找上门来的,他应该比任何人都着急的。不信你们等着瞧!” 
  可巧,柳卫东话音未落,外边已经有人敲门了。三人相互看了看,柳卫东嘴角上立刻现出一丝微笑。抬手向汪彤武权轻轻地摆摆手,他们刚站起身来一看,推门进来的正是许贵胄。 
  汪彤先打招呼:“许大夫!……” 
  武权礼貌地点点头……两人相继出去。 
  许贵胄脸色灰白,木雕泥塑一般站在柳卫东面前。 
  柳卫东脸色突变,阴沉中饱含杀气,旁若无人,连看都不看许贵胄一眼。 
  柳卫东在房间里,总是依靠在被盖卷上,两腿伸直,平放在床上。两眼向上,直望着房顶上某一点上,神气威严,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样。 
  许贵胄尽管此前与柳卫东有过一段交往,那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事情。今天进来之前,虽也多少心存一丝侥幸,但出门看天,进门看脸,一看这架势,心里早凉了半截!赶快打消了一切妄想,现在就看如何打好眼前这一次交道。 
  “柳书记救我!” 许贵胄满含哭腔叫了一声,腿一软跪在了柳卫东的床头。 
  柳卫东突然转头,两眼锋芒直射许贵胄,一动不动,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我……” 许贵胄仰脸衰求着。 
  “你……你怎么啦?” 
  好不容易求得这一声问话,许贵胄犹如一只风浪中迷航的小船,看见了一丝星火,心中又重新燃烧一种求生的欲望。 
  “我……我杀人了!救救我——柳书记!”接着是呜呜的哭声……一头扣在床上,抽泣、悔恨、失望、悲哀淹没了他,死活再不肯抬起头来。 
  柳卫东看着这匹装入笼子里的野兽,没有了往日的文明与自尊,心里既觉得可怜,又泛起一缕鄙视的情绪。 
  人都有反思,不管是好人与坏人,概莫能外。柳卫东自然也包括在内。他转而细想:谁又能保自己一生不交恶运呢?自古有言,得饶人处且饶人……况且,饶了他,他也不会不知恩吧……啊——不!这很难说,我有心帮助你,这要我无端地担风险!不过,如你让我这风险担得值,那我就认了……许贵胄啊,许贵胄,这全看你自己的悟性了…… 
  柳卫东看着伏在床沿上的许贵胄,似有悲泣,给人的感觉是泣而不悲。活像远亲哭灵,作给人看的。看来还得进一步施加些压力,才能使他真正“清醒”过来。于是,柳卫东接着许贵胄的话狠狠地说了一句,令许贵胄头顶冒风,脚踏寒冰,凉彻骨髓的话:“杀人就得偿命!偿命就要杀头!” 
  柳卫东把能摧毁人类精神的千钧重锤,毫不手软地砸向他眼前的政治猎物。 
  “啊柳书记!你饶了我吧,我家中还有妻儿老小,我杀人不是故意的。我以为对方是叛匪假扮解放军的……我是要杀敌立功啊,我只是认错了目标,认错了目标……” 
  “就按你说的认错目标,误伤人命,而且是没有得到命令,擅自开枪,那你还是犯法啦!况且,还有人认为你是阶级报复的……”柳卫东再施重压…… 
  “ 柳书记!我敢对天发誓,我真的不是阶级报复啊!我虽然成分高,那是解放前父亲的家庭,但我是红旗下长大的,我没有冤,也没有仇,我绝没有报复的思想!柳书记,你要为我主持公道啊……”许贵胄已在衰怜乞求了。 
  “主持公道,我也想。可是,你想过没有?你是人,我也是人,我也有妻儿老小,你犯了罪,我给你主持‘公道’我要无辜受累……出了问题,我上对不起组织,下对不起妻儿,更对不起自己!你一点也没有为我着想……你出了问题找我,我出了问题去找谁?我又凭什么去找人?人家又凭什么帮助我……”柳卫东又故意把话软下来,叫许贵胄自己去想其中的道理。还故作同情地长叹一声: 
  “唉!你先起来,起来,有话好好讲。” 
  许贵胄毕竟有颗受过高等教育的头颅,即使是在紧急昏愦之时,亦能分辨出语言的思想含意与哲理,他敏感地觉得:“……书记说得也不无道理的,我杀了人,要书记帮我去消除罪过,承担政治上的责任,非亲非故,这……我应该怎么报答呀……” 
  思想、逻辑、激情凝结在一个点上的时候,使人产生认识上的飞跃,进而支配行为。一如常言所说:“灵机一动,计上心来……” 
  只见许贵胄,像压足了劲的弹簧,突然得到伸张的机会一样,腾地一下从地上站起来,伸出双手,向柳卫东发出心底里的呼救:“柳书记,请你千万帮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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