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生莲-第3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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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朱员外的血泪控诉,壁宿气得眦裂发指,恨不得立刻去杀了周望叔那吃人不吐骨头的老贼,杨浩毕竟在官场中厮混了许久,知道意气用事无济于事,除非他去扮个路见不平的江湖好汉,否则总要有真凭实据,才能将那恶人绳之以法,是以强抑心中不平,沉声说道:“朱员外,你也知道,仅凭你这一面之辞,是办不了他周望叔的。凭你的猜测,也不能断定邓祖扬与周望叔私下有所勾结,这里你不能住了,我马上把你接走,寻个稳秘安全处安顿好你们夫妇之后,咱们再做详谈,看看能否抓到他们的真凭实据。”
朱员外深深望了他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杨浩在泗洲也是外人,要想安顿朱员外夫妇,做到既安全又隐秘,实在没有一个好去处,他想来想去,也只有魏王那艘官船才是泗洲官府和地方豪绅的势力渗透不到的地方了,于是便让壁宿立即赶去调人来接朱员外夫妇去钦差坐船,自己在庙中陪着他们。
壁宿得令飞快赶去船上调人,他持着杨浩的信物,杨浩是钦差副使,对钦差仪仗、扈卫的禁军也有调动之权,立时便调了一队兵来,他们到了庙中拆下那半扇门板,将朱夫人抬上门板上,正要离开这土地庙,谁想张兴霸色心大起,想要白昼宣淫,竟把胡姑娘拖进了土地庙,让他撞个正着。
一见钦差还有那如同杀神一般的禁军虎贲,张兴霸一众在泗洲作威作福、嚣张不可一世的泼皮唬得魂飞魄散。杨浩就把这土地庙做了大堂,当即“升衙问案”,张兴霸本来还想避重就轻搪塞过去,就算被这位钦差办他个强奸未遂关进牢里,等钦差一行人马离开泗洲,有刘爷和周爷维护,他也一定出得来。
可是杨浩现在正要搜罗有关周望叔的一切罪证,他得知这桩夺地案不但涉及周望叔而且还涉及邓知府的外甥刘忠,从侧面印证了朱员外所说的邓祖扬与周望叔私下有勾结的事,哪里还肯让他们离开。
这里除了张兴霸和他的一众喽罗,还有胡氏父女、赵证才,张兴霸纵然想遮掩,胡老汉三人也是不可能替他隐瞒的,胡老汉把事情原委一说,从楚攸啸那儿赶来向张兴霸通风报信的泼皮杨青便被两个人高马大膀壮腰圆的禁军侍卫拎小鸡似的提出来往地上狠狠一掼,就他那体格儿几乎被摔得背过气去,当下不用人打,便乖乖地把自己知道的情况竹筒倒豆子一般全说了出来。
杨浩一听还有个楚攸啸与这张兴霸分别是周望叔和刘忠的爪牙,两下里明着一正一邪斗得不可开交,私下里却是沆瀣一气互相配合,深知这人也是一个关键人证,便赶紧向这个混蛋本家问道:“那楚攸啸现在何处?”
杨青吃吃地道:“楚管事……啊不,楚攸啸到姚姐儿那里去了。”
壁宿抬手就是一记耳光:“你他娘的说清楚,到哪个窑姐儿那里去了?”
杨青哭丧着脸道:“这个窑姐儿她姓姚,就叫姚姐儿。”
壁宿听明白了,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回头对杨浩道:“大人,你看?”
“这是一个重要人证,要把他一并捉来。”杨浩沉思片刻,又道:“周望叔、刘忠那里,几时要你等回去禀报消息?”
到了这一步张兴霸也无可隐瞒了,垂头丧气地道:“几十亩地的小事儿哪用得着刘爷、周爷时时上心,只是胡家得罪了刘爷,刘爷这才亲自吩咐下来,这事儿办妥了,却不急得回报的,刘爷和周爷这两天正忙着。”
杨浩闻之大喜,当即吩咐道:“这些泼皮在泗洲城里相熟的人太多,若带着他们可不方便马上出去了,你们且在这里歇息,等天黑之后,把他们带出南城,绕道回船上去。你们几个……”
他指了几个身形不算太过魁梧的禁军护卫,命令道:“把军服脱下来,换上这泼皮的衣服,随本官去拿楚攸啸。”
朱员外冷眼旁观,见了杨浩如此作为方才有些动容,杨浩转身对他道:“朱员外,本官本想马上把你们请上官船,可是这么多人动静太大,为免打草惊蛇,你们也要在这里暂候一时,待天黑后随禁军一起上路,本官现在去拿那楚攸啸。”
“使得使得,杨院使请稍候……”
朱员外至此终于相信了他的诚意,他急急奔进破庙,到了土地公的神像前面,在满是破洞的神台下掏摸了一阵,掏出一个烂包裹来,重又奔到杨浩面前,激动地道:“小民惭愧,方才还有些疑心大人,是以不敢将它献出。如今草民真的相信大人欲秉公断案了,大人,自破家沦落至此,朱某并未闲着,每日游走于大街小巷,藉着乞讨饭食,时时盯着刘周两家的不义之举,但我所闻所见,尽皆誊录于此,院使大人按图索骥,必有所获。”
杨浩打开包裹一看,只见里边一枝秃笔,半块破砚,其余的都是些参差不齐、样式各一的纸张甚至布片儿,上面密密麻麻记满了文字,粗略一看,都是听说某人做了些甚么,或亲眼见到他们指使喽罗做了些什么,时间、地点、人名,事情原委,均罗列得详细,看来打了几年官司,他是颇有作讼师的心得了。
杨浩大喜,这时也顾不得细看,连忙揣进怀中,慨然安慰他道:“朱员外屡受构陷,心存警惕理所当然,惭愧的应该是我这个官儿才对,你放心吧,你放心,这件事儿既落到本官手里,就一定要还你一个公道!”
第七卷 王对王 第029章 一团乱麻
姚姐儿是南城一带有名的暗娼,她是女继母业。
当初于乱世之中,她的母亲无所依助,就做了个半掩门儿的窑姐儿,待到年老色衰没了生意,这女儿就接替了母亲继续做暗娼,后来找了个男人入赘,这老公确是做龟公的材料,把门望风,端茶送水,甘之若饴,全没点男儿骨气。
这姚姐儿姿色确是不俗,那种半良家的韵味更是青楼姑娘所不具备的,楚管事就嗜好这一口儿,自打跟她有了一腿之后,食髓知味,一有机会就来寻她淫乐,这一阵子因为事务繁忙却是没有过来,老相好儿见面,自然打的火热。
此时,二人就在中堂里坐着,姚姐儿那条透着香汗的腰巾被丢在地上,外衣已被楚攸啸宽去,露出里边的贴身亵衣,亵衣内胴体曲线毕露,成熟妇人的身体极为惹火。她跨坐在楚攸啸腿上,正在轻轻亲吻着他壮实而长满胸毛的胸膛。
绣了团花的绯红色胸围子包裹的两团丰满,楚攸啸一双大手探上她的前胸,在他的大手揉捏下不断变幻着形状,姚姐儿似乎难以禁受,两道柳眉不禁微微蹙了起来。
楚攸啸嘿嘿淫笑道:“姚姐儿,楚爷可是有日子没来啦,有没有想楚爷啊?”
姚姐儿娇滴滴地道:“哼,谁知道你这死鬼这些时日又看上了哪家的妇人,奴家还道你再也不来了呢,好没良心的男人,惹得人家也不知有多伤心。”
楚攸啸明知她是假话,却也听得眉开眼笑:“哈哈,怎么会呢,不瞒你说,我们周爷这些时日忙着截购粮草,我老楚的腿儿都快跑细了,哪有你这般悠闲自在,两腿一分,哼哼唧唧的就能赚钱?”
姚姐儿吃吃地笑,伸出红蔻纤指在他额头一点,娇嗔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就说呢,有个外地的米商跟我发牢骚,说咱们泗洲官仓的收购价格比市价足足低了四成,这么低的价谁肯卖呀?嘻嘻,那粮价自然是你们压下来的了?最后粮食都落到你们手中了吧?”
楚管事嘿嘿笑道:“外地米商?嘿,楚爷这些天为你守身如玉,胯下这位小兄弟,就没让它立起来过,你倒日日不缺肉吃。”
姚姐儿掩口笑道:“楚爷看着如此精壮的一个汉子,若是每天早起这根旗杆儿都不曾竖起来,身子定是虚得了,奴家就是等得你,你能喂得饱奴家么?”
楚管事在她肥臀上狠狠一捏,笑骂道:“好骚的小娘子,来来来,且来吮吮你家楚爷的大鸟儿,看它喂不喂得饱你。”说着把姚姐儿削肩一压,便往自己胯下按去。
杨浩和那几个扮泼皮的禁军侍卫押着杨青到了姚姐儿门前,姚姐儿的男人正懒洋洋地蹲在门口扣着鼻屎,一瞧这架势,连忙起身道:“哟,几位爷头一回来吧,里边正有客人,你们还得等等。嘿嘿,我家姐儿只有一个,你们怎么来了这么多人呐,只怕我家姐儿禁受不起,不过……要是你们肯付三倍的价钱么……嘿嘿嘿……”
他伸出一只手,谗笑着颠了颠,那领头的禁军侍卫是跟着赵匡胤混的,向来目高于顶,哪里肯跟他一个龟公呱噪,劈面就是一个大耳聒子,扇得这龟公晕头转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就被那侍卫一手揪住脖领子、一手抓住腰带,“嗨”的一声把他给举了起来。这些侍卫跟着赵匡胤都学了一个坏毛病,就是喜欢乱丢东西,那侍卫举起了龟公,劈手向前一掷,便用他砸开了房门。
房里头楚攸啸心急火燎地褪了裤子,按着姚姐儿的脑袋便往下面凑,那双红唇刚刚沾着他的尘柄,“砰”的一声响,两扇门便被撞开,一个人影滚地葫芦一般摔了进来,后面紧跟着便走进几个彪形大汉。
楚管事倒底是经过大世面的,临危不乱,处变不惊,腾地一下便跳将起来,嗔目大喝道:“你们是干什么的?不晓得楚爷我是泗洲周家的管事么,你们……”
杨浩抬腿迈进了房间。一瞧他赤裸着下体的丑陋模样,不禁失笑道:“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啊?刚刚儿的碰上个宽衣解带的,现在又碰上一个。”
楚攸啸刚刚看到那几个泼皮打扮的汉子,还以为是哪里的地痞无赖赶来寻衅滋事,这时一瞧杨浩的模样,却不禁迟疑起来:“你……你是甚么人?”
杨浩笑吟吟地看看房中情形,把手一挥道:“来啊,把这厮请上船去,与他那难兄难弟好生亲近亲近。”
知府衙门里,一个禁军小校进了魏王赵德昭的住处,过了片刻,便有魏王内侍匆匆赶去把楚昭辅、程羽、慕容求醉一干人等全都请了来,见赵德昭穿起衮龙袍,戴起翼善冠,一副要出门的模样,众人莫名其妙,楚昭辅忙道:“千岁召下官等来,不知有什么吩咐?”
赵德昭摆手道:“并非本王相请,而是杨院使有紧急的事情,请本王和诸位大人速速赶回官船,具体是什么事情本王现在也不晓得。”
方正南蹙眉道:“这个愣头青又要做什么了?”
赵德昭笑道:“杨院使看似莽撞,做事其实倒也懂得分寸的,若无大事他断然不会行此一举。诸位切勿抱怨,且随本王一行吧。”
众人应是,赵德昭随口问过邓知府尚未回府,便只知会了邓府管家一声,这位管家叫刘全儿,也是邓知府夫人娘家的一个远房亲戚。邓家的叔伯兄弟们生性凉薄,对邓祖扬这个父母早亡的本家兄弟一向懒得理会,他困苦时刘家人对他却很是照顾,他是个知道感恩的人,再加上夫人常常提起娘家人的恩情,所以他做了官之后,刘家人已经全都跟了他来,倚靠着他的关系,在衙门和地方谋得了一个差事。
那位管家听说王爷要出门,忙叫人去告知夫人,自己亦步亦趋地陪着魏王一行人往外走,魏王头前而行,绕过一丛葡萄架,就听讶然一声轻呼,一个少女声音道:“啊,原来是魏王千岁,秀儿见过殿下。”
赵德昭闪目一看,见假山旁站着一个纤体如月的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