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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失控 作者:张建东-第16章

小说: 失控 作者:张建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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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妇人又说:“《圣经》上说,如果你拿人家的衣服作抵押,必须在日落前还给他,因为他只靠这件衣服取暖,没有它怎么让人睡觉呢? ”
    那妇人没说完,耿青山的电话就挂了。要不是身在看守所,要不是旁边站一个警察,拿他过去的习惯,他非砸了那电话不可。
    他把电话挂断后,而他妻子依然在那边说着:“我主说,要宽恕那些忘恩负义的人,不要以怨报怨,给他恕罪的机会一一阿门! ”
    两天后,耿青山的妻子为丈夫请的律师就风尘仆仆地从山西赶来了。这是个将近50岁的中年妇女,留短发,戴眼镜,穿平底布鞋,背着个软布包。她到看守所时,拿出证明,并说自己是基督教会的律师,平时是不为人打官司的,是受耿青山妻子的委托,来为这个沉沦的人指点迷津。她很快被安排到监号外面的接待室与耿青山会面。
    谈话是简单的,因为耿青山看到妻子给他找的这个律师像个老修女似的,头发花白,脸色苍黄,犹如教堂内没晒过太阳的菊花,就不太信任。那女人却对他说,我会想办法帮你的,你有什么话要给你妻子说?
    耿青山从桌子下塞给她一团纸,同时还小心地顾视左右——其实没人注意他,毕竟当过法院院长,旁边看守的警察也不会严管他。
    耿青山小声说:“拿出去慢慢看,要她照我写的去办……”
    他说罢起身走时,那妇人连忙叫住他,从布袋里掏出一个花布包着的东西。“这是来时你妻子给你捎来的,咱们老家那儿的特产,吕梁大枣饼,枣通早,她是希望你早早地出去。她们母女俩等着你呢! ”
    耿青山鼻子一酸,接过包裹站起身就走。在通往监舍的路上,他感到眼底发胀,有热热的东西慢慢洇出来,在眼眶里停滞着。他感到有些吃惊,自从爹娘死后,他不记得自己流过眼泪,40多年没什么让他眼热过。他怕身后的警察和别的人看到,就用力地咬着牙根,仰脸摇了几下头,瞪大眼盯着脚下的路……两眼睁得生疼,渐渐发冷,等走到监舍区时,热热的东西便消失了……
    那妇人也走出看守所大门,抖开那团写得密密麻麻的纸——我的爱妻:
    原谅我这些年对你的冷淡和疏忽,现在情况十万分的火急,你要按我说的去做,见信后你立刻写一封信给国外的李小风——你要忘记过去对她的嫉恨,为了我诚诚恳恳地求她( 不要打电话,电话可能被监听) ,要她迅速写信回国,发表如下声明:她在国外嫁人并继承了大批财产,耿青山家的钱都是她做生意拿回国的,数额是1200万,暂存在耿家里。
    这样才能为我解脱。切记! 切记!
    妇人看完,叹了口气,连忙将信揣起,匆匆地离开了。
    当天下午,那妇人再一次来到了看守所。
    她走进大门,向值班门卫掏出证明信,说要见耿青山。门卫那个干瘦的老警察,满脸皱纹,笑得像裂开的核桃,十分热情地为她引路,将她带到院子里,突然高声大叫起来,像小孩似的,“来人呀! 来人呀! ——”
    这时,呼啦啦从四面八方跑出很多警察,冲着愣在那里的妇人扑过去,将她猛地一下扑倒在地,有两人还压在她身上,扭着她的胳膊反剪在背后。那个瘦警察连忙打电话,说头呀头呀,威胁耿院长的人抓到了! 很快,从大院里面风风火火地跑来个满脸胡楂的矮胖警察。看块头和威风就知道是看守所所长。
    胡子警察让人放开她,瞪着眼盯着她转了一圈儿,站在面前逼视着。
    在接下来的审问当中,那妇人才明白——他们说她上午来时,给了耿青山一个包,耿青山到监号内打开,竟是一颗血淋淋的心脏,他吓得大喊大叫,到现在还不安静,说有人想害他,蹲在角落里谁也不见。
    那妇人听到这儿,叫了起来:“我真倒霉! 这是怎么了? 凭什么这样对我?我昨天夜里来,今天上午就有人冒充服务员过去把我打昏,抢了我的钱,还用被单把我捆起来;也不知道昏睡了多长时间,我才醒过来,报警后派出所还没破案。本来想回去,可想想自己的职责,还是来了。我明明是第一次来,你们却说我来过了,还说我恐吓了耿青山。你们怎么这样对待我,你们要尊重我的人格! ”
    胡子警察说:“你为什么要恐吓耿青山? 你不老实交代就死定了! ”
    妇人叫道:“我没有恐吓耿青山! 我在上帝面前起誓,我是第一次来,我来是拯救他的。你们相信我,相信上帝忠实的使者。”
    胡子警察说:“哼,上帝? 我们该信上帝不? ”他笑着环顾大家。
    警察们大都笑了,几乎是齐声说:“我们不相信上帝。”
    妇人说:“是的,你们是警察。如果,你们不相信上帝……不相信我,你们是警察,你们总得按法律办事吧? ”
    胡子警察说:“法律? 我说的就是法律! ”随后命令道:“把她铐起来! ”那些警察不顾妇人的挣扎和叫嚷,给她戴上了手铐。
    妇人说:“你们总得讲证据吧? ”
    胡子警察说:“你这张脸就是证据! 上午是不是她? ”
    身后的警察说:“是她,是她。没错,没错。是她没错。”
    胡子警察命令道:“把她押进去关起来! ……然后再补个手续。”
    妇人被一群人拖着往里拉时,高声叫起来:“真是岂有此理! 你们为什么要抓我? 凭什么抓我? 你们不相信上帝,也不遵守法律,你们随心所欲吗? 你们到底怎么了? 疯了吗? 这个城市怎么了? 所有的人都疯狂了? 我实在受不了,快放了我! ”
    那妇人被拉到监号内,铁门重重地关上时,声音软了。“放了我吧,上帝呀,我不做他的律师了还不行吗? 我要回俺吕梁老家去——”
    吴冰冰往医院赶去。她急着去医院,一是想看看孟博士伤得怎么样,二是想弄清孟博士做过的心脏移植手术的病人中,分布在外地6 个省的8 位患者健康跟踪情况;他们是不是也真像姜兰所说的那样“全都死光了”……
    来到医院,没有看到孟博士,也没有看到齐医生,心胸外科只有一个她认识的护士。她走过去时,那护士连忙拉着她坐下,关切地盯着她的脸,小心翼翼地问:“你来了。是不是身体有什么? 没问题吧? ”
    冰冰说我没事,便问起孟博士,问他的身体是不是好了。
    那护士说:“没有好。你不知道呀? 他的病还越来越严重了。”随后她压低声音说,“起初只是摔断了两根肋骨,脊椎受了点伤,脑震荡昏迷了一阵子……没想住院治疗,越治越乱,他神经出毛病了。有几次在病房里大喊大叫,说有一个护士趁她睡觉时杀他,还掐他的脖子——”
    “怎么会有护士杀他? ”冰冰嘴里说着,心里在想,那是姜兰吧?
    “谁知道呢……上星期,不晓得他啥时候藏一把手术刀,在枕头底下。齐医生去看他时,他正睡着,一睁开眼就跳起来,大喊着别过来,使刀子乱挥乱舞,把齐医生的胸脯给划了一刀。这些天,谁都不敢往他病房里去,个个提心吊胆的。前天夜里,他拿手术刀追一个实习生,在走廊里追着到处跑。那女孩都吓病了。大家都反映,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孟博士还是副院长呢,现在病到这一步,让人可怜! ——”
    冰冰忧虑地说:“怎么会这样呢? 我去看看他。”
    那护士连忙说:“你千万别去,他有刀,谁都不认识了。”
    冰冰问:“他突然这样,没说因为什么? 齐医生她们——也没问出个究竟来? ”
    “谁知道呢。”那护士摇着头,“他什么都没说。开始怀疑是感情问题。他妻子在广州一家医院工作,和他之间也没什么矛盾。他妻子来过了,看他那样子,哭得像泪人似的。后来怀疑,是不是工作上……压力太大造成的。感觉有点像——”
    “孟博士会有工作压力吗? ”
    “有。他做的13例心脏移植手术,11例死亡。”
    “什么? 他们……那些做手术的,全都死了? ”
    “是啊。有几个外省的病人家属写信、打电话质问他,有的还向医院告他,甚至有一个还跑来找他闹……说是他做的手术有问题,技术不过关,要求追究他的责任,还有的要求退还全部医疗费……闹得很,别提了。”
    “真没想到——会是这样。”冰冰自言自语。
    “我刚才一看到你,感到很吃惊。”那护士继续说,“怕你再有啥事。
    还好你身体正常。现在只有你和徐苗苗还好,你们两人没问题。要不然,别说孟博士,连医院也不好交代呀……“
    吴冰冰坚持要去看孟博士,那护士劝不住,就指给她说:“在七楼最东头,有两间大房子,原来的特护房,门窗都给钢筋封住了……你要去就去吧,可千万别进去,在外面看就行了。刚才我说的话,你可别告诉别人啊! ”
    站在七楼东头那间封闭的房门前,吴冰冰怔怔地望着里面的孟博士。他在屋里走来走去,看到门口的她好像不存在似的,即使朝这边投来一瞥,也是冷漠而戒备地转身走开,嘴里生气地嘟哝着什么。
    冰冰走向前喊道:“孟伯伯,孟伯伯——”
    他不认识她似的,依然表情麻木地走着。
    冰冰鼻子酸酸的。“孟伯伯,真对不起……为了我,连累了你。可是,你们为什么要——在她没死时取她的心脏呢? ……”
    孟博士扭过身来,歪着头,对着她,不说话。他的眼珠在镜片后面一动都不动,仿佛是描上去的假眼。冰冰还看到,他袖筒里似乎揣着什么,像是那把手术刀,而他袖口上还有一片干涸的血迹。
    冰冰的眼泪流下来,她说:“放心吧,孟伯伯,你不会再有事的……你保重。我不会再让她害你的。”
    孟博士没回答,他退后两步上了床,用被单蒙着头。
    冰冰站在那里,咬着嘴唇望了他很久,才心情沉重地离开了医院。
    吴冰冰忧心忡忡地走在去博物馆的路上,突然听到有人喊她。
    “姑娘,姑娘,请留步! ——”
    她回过头来,见一个50多岁、形象怪异的妇人从路边树下走过来。
    她身材瘦高,穿一身宽松的灰色长袍,方正的布帽下,长着一张瘦长的脸,宽额头、尖下巴,鼻梁高高的,嘴又豆瓣似的小,一双眼很深、很亮,眼神像刷子似的,让人感到不舒服。
    吴冰冰戒备地问:“什么事? ”
    那妇人说:“姑娘,我看出你好像有麻烦。”
    吴冰冰说:“是有麻烦,一大堆麻烦。”
    “有些事,我也许能帮你。”
    “帮我? 那你是谁? ”
    “我是个行善的好心人。”
    “你连是谁都不说,还说会帮我? ”
    “也许我能给你一些提醒。”
    “就算是吧,我干吗信你? ”
    “看得出,你目乱神迷,心里不清静。”
    “我是烦着哪,我对什么都不相信。”
    “你身上阴气很重,好像把你压得喘不过气来。”
    “你到底是谁? 算命的大仙? 寺院的尼姑? 还是巫婆?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你要做什么? 还是要我为你做什么? ”
    “我是云游四方、济世救人、指点迷津的好心人。”
    “又是好心人。那么好吧,好心人大娘,我现在很头痛,我还有事要办,没心情跟你谈这些,我们再见,好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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