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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115被禁止的基督 保罗·麦卡斯克-第12章

小说: 115被禁止的基督 保罗·麦卡斯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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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书亚是你的小松鼠吧?”艾米问他。
  他严肃地点点头,“它跑了,但今天早上又回来了。我正在想若不是我,他便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吃了。不过说不定它是到山顶去领受十诫去了。”
  彼得微微一笑,说:“你把故事都凑到一块儿去了,小家伙。”
  霍华德在嘟哝着:“你一直在喂松鼠?真可怕,我们现在还养动物!”
  “他只不过是一个小东西,”提姆说。
  山姆摇摇头。任何时候如果大伙的话题不在他的把握之下,他都会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而只要有一伙人聚在一块聊天,他多半都没法驾驭大伙的话题。“他的情况如何,露茜?”他问道。
  露茜耸耸肩,“我不是护士,不过我想他是在野地里受了寒才病倒的。他已经有好多天没有吃东西没有喝水了。我们得送他去医院才对。”
  “什么?”霍华德叫起来。
  “知道,我知道,”露茜回答他说,“我当然知道,如果送他去那里,我们也就折进去了。”彼得站起来,说:“我送他去。”
  “你就让他呆在那里吧,”霍华德说。
  “我并没有要你去,”彼得说,“如果是……”
  “等一等,”山姆打断两人的话,“谁也别去。首先,离这里最近的村子有十哩地,这对他恐怕是害大于利;其次,我们并不知道他的病情究竟如何,也许我们照料他一两天看看,如果没有好转,我们还可以商量出一个计划来。”
  “计划,什么计划?”霍华德问道,“就只剩下没去叫警察来带走他了,还会有什么计划!”
  “要不我们送他到附近的农舍去?”
  霍华德笑起来。“怎么?我们就把他留门廊上?在装他的篮子外挂一张小纸条?”
  “也许真可以如此。你有什么建议呢?”
  “我的建议早就跟彼得说过了,”霍华德说:“我们本来就应该让他呆在原来的地方,我们不该动他的。”
  “你真是不可理喻,”艾米喊起来,气愤得转过身去。
  “眼下,”山姆接着说,“我们可以做点什么帮他呢,露茜?”
  “守在旁边,往他嘴里灌点水什么的,以后可以给喂点肉汤。一直得给他冷敷,直到烧退去为止。”
  “好的,今天下午我来守护好了。夜里我们可以轮流值班,有谁愿意也参加呢?”山姆对大家说。他的眼睛看着彼得,知道他会走上前来。果然彼得说他愿意值班,然后是艾米,露茜也说她愿意。最后,玛丽娅说,如果用得着她,她也可以来。路加说,他要为地板上的这人祈祷。霍华德则在一边自言自语,听不见他说些什么。
  几个人一时便散开了,各自做自己的事去。山姆在陌生人的身边跪下,露茜给他一块湿布。她犹豫了一下,没有走开。山姆知道她心里正在想什么,便问:
  “有事吗?”
  “我想知道你对这件事真正地怎样看。”
  他轻轻地用湿布擦病人发烫的额头,小声地说:“现在我真的说不上来。等我们帮这人稍微恢复一点,以后也许他会站起来给我们祝福,也许他会令我们折进感化中心去。这总是一种赌博,你说呢?”
  露茜点点头,“我不信赌博,但我相信这有危险。”
  “一次冒险,不过我们也只能看看会发生什么了,我们做不了什么的。”
  该说的都说完了,露茜便走开去。她的鞋后跟轻轻敲着走廊上的地板,声音在教堂内回响。艾米一直站在门口,她等露茜走到门边,然后转身跟在露茜后面,仿佛给露茜拖着似的,走远了。 
 

《被禁止的基督》作者:'美' 保罗·麦卡斯克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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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威廉居高临下,从中心在十六层的房间往窗外看,广场上的人都像是小小的句号或者逗号。雨从昨天开始就一直没有停过。为了遮挡这令人沮丧的细雨,人们都撑着单一而标准的雨伞。整个广场布满了灰色的书页上的惊叹号。广场上四处都有当兵的,像是标点符号杂乱无章地随意陈列在纸上。从上方鸟瞰,威廉可看不出,这些人来来往往有些什么规律或者理由。要忽视这些本来活生生的人是多么容易啊!委员会的人从顶端看下去,所有一切好公民只是一个集合体,并没有什么个体存在。威廉觉得纳闷:这世上的一切对于上帝说来,是怎样的的一种状况呢?这些毫无理由地乱糟糟地被搁置的小黑点究竟是什么呢?就像是排字房发生了爆炸,一个个句子于是炸开了,只剩下无数小黑点。上帝没准已经忘记了这些所谓的个人了,谁知道呢?
  威廉并不相信上帝,没有把他当作一种持续的关心。但他发现在一切之上的那个巨人的观念是很复杂的,既说不清,又给一些人以希望。也许这宙斯或鹅妈妈什么的。就威廉自己言,他乐于设想在高处某个地方有个什么人或什么东西,只是要让统治这个国家的委员会有个差不多的对手就成。竞争对于任何人都是不无益处的事。
  闪电的手指将威廉从窗上能够看见的那块天空撕成两片,也许那就是神了。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得在这两者——委员会和上帝——之间作一个选择时,他总难发现其间有什么区别。两者都是不可名状的,是无形象的,可又都有着铁的拳头。这间办公室的墙上并没有照片画像什么的,只有一些口号和鼓动公民们的警句。威廉突然觉得这很有意思。他意识到无论是信仰上帝,还是信仰委员会,都差不多是需要同样的信心的。然而谁来宣称这点呢:说他并非一个小小的标点符号,不像广场上的那些小人,而是他们头顶上的那把雨伞?
  他警觉到了点什么,甩开思绪,抬起头来。他以为会透过窗户的玻璃,从对面的什么地方可以发现有张脸在注视自己。可眼前并没有人形的东西,只有那个很大的广告牌,上面写着醒目的大字“履行你的责任!”再看另一个侧面,在无数的大楼窗户上——里面的政府雇员都离开了——窗户上玻璃的昏暗的反光在对他挤眉眨眼,屋里的灯全是关闭着的,钟敲响了。工作人员们都往那个椭圆形的总部走去。
  按规程今天晚上威廉不能回家。其实他也很少回那个“家”——不过是一套很讲实际效用的房间——他的两居室。里面连床都没有一张,屋角总堆着一堆脏衣服。改变这种状况是没有什么意义的。他知道,斯奈特所以要用他,因为他觉得威廉与自己一个样,他们都不迷恋墙上的温馨的壁灯,又都没有什么亲友。每天24小时,他们都可以全身心地投入自己的工作。他知道这点才是自己与斯奈特之间的共鸣所在。他们是同一个坟场上的两个幽灵;或者也可以说是同一个分号上的上下两点。
  天空又一次闪过雷电。他离开了窗户。殆尽的垂死的一天,这是一个含混的暗喻。他的眼光扫过给弄得乱糟糟的会议室,长长的会议桌上乱扔着报告、公告和各种文件,再就是中国餐馆送饭来的外卖盒子。自从那家伙逃走过后已经过了三星期了,搜捕也进行了,疑犯也审讯过了,眼线也打发过了,但就是不知道那人现在的情况如何。他逃跑的线路因为时间太长已经嗅不出味儿来。感化中心和坦勒维尔的警察都大大地丢了脸。但特种部队的斯奈特上校并不死心。他们总得要一个水落石出。如果斯奈特边这都不能搞定,委员会的那些人可能就会打发他去干别的什么了。让斯奈特心烦的就是这点,他不想给打发掉,他一定要捉住那只蟑螂。
  为什么斯奈特要这样执拗地抓这些基督教呢?威廉到现在也还是没有弄清这点。
  “喂,我说,你在听我说话吗?”斯奈特问道,威廉还没有注意到他早已经站在房门口了,“你要来一杯咖啡吗?”
  “对不起,我走神了。”
  “没有关系,想什么呢?”
  威廉在长桌子边上坐下来,开始收拾白天已经用过了的那些文件。他有点想问斯奈特,但又拿不定主意,不知道现在问这些合适不合适。他觉得有点心烦,他是想问一问的。“我还没有想透,有这么多的事情可以做,你干吗一心一意要抓这些基督徒呢?”
  斯奈特看着他,觉得有点意外。“为什么不呢?你不喜欢你的工作?”
  “那倒不是,我不是为自己觉得纳闷,我只是不理解罢了。”
  “我这么做,因为我自己是执法者,而他们是违法的人。”斯奈特在长桌子边上也坐下来。他头上的萤光灯微微有点摇曳而闪烁。“我说,你想来点咖啡吗?”
  “不了,谢谢。”
  斯奈特从一个看上去很有点年月的咖啡壶中倒了一杯咖啡,威廉手里翻动着那一摞文件,文件一页页地从他大姆指下滑过。那是白天别的部门送来的。威廉想,我得让这谈话继续下去。他心里也清楚,探听上司的心里想什么是件有危险的事。
  “这很简单,”斯奈特说,开始回答他的问题,“为了我们的孩子,我得把他们一网打尽。”
  “可你并没有孩子,”威廉故作轻松地说,一面装得对这谈话并不热心。
  “这么说吧,为了下一代。”斯奈特好像有点不耐烦,“你别跟我抬杠。我希望他们能够得到我们所没有的东西,让他们在另外一个世界中成长,没有精神的恐惧,也没有基督徒们常加利用的愚蠢方法的摆布。要知道,这些蟑螂是产生和传播病态思想的根源。你读过圣经没有?”
  “实际上没有,没有。”
  “你应该从证据部去弄一部来看看,”斯奈特啜了一口咖啡,皱着眉头看了看杯子,然后接着说道:“它是一部神话集子。古时候的文字都是这样的。读上去稍有点怪异。但人们牵强地把它附会成了一套压抑人的信仰系统,威胁说有什么死后的受罚;再就是今生今世的不切实际的期待。总之迫使小孩们信奉它。它显然是超乎理性的东西。结果占据了年轻人的头脑,压抑了他们单纯的心灵,用恶梦和那些腐朽的偶像……还有什么食肉饮血,永恒无尽的地狱之火,扼杀人的自然欲望和冲动,从根本上消灭人的骄傲,人们祈祷、祈祷,期待着某种东西显现,结果只是空虚……”他停顿了一下,咽了一口唾液,好像把记忆收了回去。“我想你该明白我的意思。”
  威廉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这意思很明白。但威廉本不想听到这么多话。他现在想换一个话题了。他便用手中的报告作一个借口。他低头瞟了一眼文件上的一行字。那是北部的一家大学的名称,上面说有一个卡车司机,因为偷运什么而受审查,由于证据不充分而放了。这些日子里,搞违法贩运的简直成堆成把。还得找个什么话题。
  “你知道的,我的老爹便曾是他们中间的一个,我是说,一个基督徒。别对我说你没有听人说过这件传闻。”
  威廉实在是听人说起过的,他点一点头。
  “我这么做一点也不夸大其辞。说起来,他等于杀了我妈。也几乎毁了我这一辈子,要不是党……”
  “我们差不多都是党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挽救的,”威廉说。
  “是的,这当然没错。正是她给了我们希望,给我们以清晰的思想,给我们以摆脱锁链的机会……她完成了一个崭新的世界。”
  威廉小心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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