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笔下的婚姻生活 -李 玲-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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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批判一种制度。
我们现当代文学模式里边,进入功利婚姻的话,往往是男人进入功利婚姻比较多的受批判。比如像新时期的启蒙小说里边很多比如说男人上了大学,就抛弃了原来的妻子,或者说在文革之中什么的,比较多的受批判。那么女人在功利婚姻中有时受批判,有时是不受批判的。比如她如果是在文革的时候,看到谁有权有势了,她是受批判的。很多时候作家都阐释女人是无可奈何的。那么还有呢,非常重要的一点,婚姻与日常生活的关系,婚姻它面对的一个考验,就是爱情转换的问题,还有一个就是日常生活的问题。那么这个主题在现当代文学中非常多。很多都是先进的男人遇到落后的女人。那么还有就是两个本来是和谐的夫妇结婚了之后,女人呢,变得不革命了。比如叶绍钧,就是叶圣陶先生的早期一部非常著名的长篇小说《倪焕之》,倪焕之跟金佩璋理想非常共鸣的一对夫妇。但是一结婚之后呢,金佩璋就忙于生孩子,而且还跟婆婆闹矛盾。这个倪焕之就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我得到一个妻子之后我却失去了一个爱人。小说是从男性的角度写的,写了这一点。那最后呢,这个倪焕之死去以后,金佩璋又觉醒了,去接过他的旗帜往前走。这个是男性文学中相当典型的一个模式。这个是因为我们现当代文化里边,日常生活没有地位。我们以前用革命来说,革命的日常生活是“小资”情调,它没有地位。只有到20世纪90年代以后,反思启蒙以后,日常生活的地位提高了,她的日常生活地位,这个问题才有反思。日常生活呢,变成正面形象的话,主要是从新写实小说,池莉她们的小说,《烦恼人生》,刘震云的《单位》、《一地鸡毛》,还有方方的一些小说。新形势下他认可一种价值观念,像那个《烦恼人生》中的印家厚,她一天的日子总是有很多很多的无奈。但是呢,小说最后提供一种价值判断,你只能认可这样的生活。她说家里有个妻子是烫着一个鸡窝头的,唠唠叨叨的妻子。但是每天你在天刚蒙蒙亮,你要出门去赶渡船的时候,也就这个妻子烫着头目送你走去,你回到家就这样一个没姿没色的一个妻子给你炒好了菜。他有个女徒弟非常美,他知道很美,但是那不是属于我的,所以我不要有非分之想,我就认可生活给我的这样的东西。新写实肯定日常生活的价值,就告诉我们,我们要认可、接受生活给我们的一些东西,我想新写实小说它有它正面价值,就是肯定日常生活观念。肯定日常生活观念的时候,就发现了我们生活之中很可能被左的思潮所压抑住的一种东西,对我们前面的文学有很多的补充。
那么作家反映了很多很多问题。那么有的同志可能说,反映很多问题,但是呢,其实很多问题很难解决。安娜·卡列尼娜能不死吗?我想文学的功能在于什么呢?它在于表现人性、理解人性。它这种表现和理解,从个人化的角度中提示很多东西,它可能让我们以一种更富有人性化的眼光去看待婚姻。那么可能有利于婚姻观念的一种改变,那么有的东西可能是无可改变的时候,可能文学的功能就是陪伴孤独的个体生命的这样一种功能,它给你提供一种陪伴的功能就行了。所以文学是一种个人化的叙事。好,我就讲到这儿吧。
问:李老师您好,前一段有一个叫木子美,她写了一本书叫《遗情书》,您知道吧!我知道。她的书的一些内容,写了一些网恋,包括一夜情,还有一些与多人保持着性关系,都是她以前的一些男朋友。我的第一个问题是,您对这件事和这个木子美的现象,您对这件事的评价如何?第二个问题是,您刚才说了一些事,不管近代的,还是更远一些的作品吧,主要都是一些男性作品、男人笔下的一些女性形象,您对于像这种女人自己写自己,自传体的这些题材,张显自我,张显我个性的一些东西,您对这些题材的一些评价。好,谢谢。
答:性是完全可以写的,但像木子美的问题,她暴露她跟很多人的那种关系的话,我觉得这不知道有没有涉及法律上的隐私权的问题,如果涉及具体人的隐私权的问题,木子美显然是自我炒作,我觉得这点上我并不认可。而且女人来通过性来自我炒作,其实在一定意义上也是迎合社会的男性心理,男性有一种窥视女人性的愿望,那么女人怎么样能够聪明呢?成为男人最好的消费品,就是我们聪明最好的方式。我觉得这和九丹她们的作品,一定意义上,我觉得都是相似的,我用一句很刻薄的话,是一种女奴的精明,是不是这样?女人的性是健康的,但是我们必须从女人的主题角度来理解她,那么女人的幸福和男人的欲望,遮遮掩掩地,我露一点给你们看。
我觉得通过做最符合男人的欲望的女人来取得利益,这就是女奴的精明。就跟潘金莲迎合西门庆的趣味是比较接近的。但是我还是觉得社会不必要对这种木子美的现象大惊小怪,也就是因为有大惊小怪,所以包括刚才这个同志说的,女作家里边写女性自我的,我觉得这些作品每个都得具体分析,我不能够说哪些好、哪些不好。相当一些作家的作品,像陈然她们的,林白,很多人的作品我是比较认可的。因为以往的女人都没有性,潘金莲有性,但是她是负面的。那么所有的正面女人的性体验是没有被表现的,但女人的性体验是合理的。我觉得有合理表现的需求、正面价值。但是你不能把这样东西拿来做卖点,做卖点的话,又把自己变成为看的对象,成为男权文化的客体。因此,我觉得这样子不好。
问:在听您讲座的时候,想起了前不久看过的一本小说中的一段论述。这段论述是这么讲的,说是:男人的爱情发源于生殖器,止于大脑;女人的爱情发源于大脑,止于生殖器。男人和女人说到底不过是上半身和下半身的对话。您对这段论述怎么看?这段论述对于女性形象是公平还是不公平,谢谢。
答:这是一种看法,女人是没有欲望的。是吧?男人呢?是有欲望的。那么这个其实是,我认为我可能更认同这样的一种观念,就是说,每一个个体之间的差别,都大于类型之间的差别。那么男人和女人可能都有欲望比较强和欲望比较弱的人,都不同,但是就一个性别群体来说,如果从天然来说,我觉得并没有这种欲望的差别。但是呢,文化会压抑女人的欲望的。因为男人如果没有欲望,他觉得我是不是一个男人?他有一种阉割的苦恼,他就会激发他的欲望。女人如果有欲望的话,她觉得不符合文化规范,她也是偷偷摸摸的,偷偷摸摸久了就会被压抑了。所以我觉得,从本质的角度上来说,现在有一种反本质主义,我就认同反本质主义的观念,就是有欲望和没欲望这种说法。您刚才说的这种观点,很可能是社会的一种规范,它会塑造粗暴的男人和没有欲望的女人。我觉得文化应该去除这种观念,但个体之间是不同的。
男女之间的婚姻爱情是特别复杂的,我个人觉得是根本说不清楚的。那么正因为它复杂丰富、说不清楚,所以才成了文学表现的永恒的主题。就是我们看任何一个作家写文学作品,至少都离不了要写男人、要写女人,要写婚姻、写爱情。我们想过没有,“人”字几乎是汉字当中笔画最简单的汉字了,一撇一捺,但它所承载起的内容是无穷尽的。有男人、有女人,才有情有爱、有恨、有性、有欲、有婚姻,有我们的日常生活的一切一切。所以呢,也只有写出了人的情感、性欲、婚恋的文学作品中的女性和男性的婚姻爱情,或许才称得上是完整和圆满的。不管是文学作品也好,还是我们的日常生活也好,我只能是从我个人的角度,希望我们所有的男人女人都相亲、相爱、相悦、和谐、完美。
最后让我们感谢李玲带给我们的演讲。好,我要谢谢大家,谢谢。(来源:cctv…10《百家讲坛》栏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