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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流光水榭(上)-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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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少商!”害我不能圆满完成工作的罪魁祸首就在眼前,当然不能放过,我理直气壮的挡在他的镜头面前,他放下相机无奈的望了我一眼,“怎么了?”一副我在工作你别捣乱的模样。
“你拍的照片,要全部多洗一份给我!”是你砸坏我的相机的,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他一愣,我马上想到我们《申报》和《新闻报》是竞争对手,在业务上从无往来,何况哪家报纸不希望自己的图片是独家,谁肯跟别人分享呢?
在我以为他会拒绝的时候,他却笑着点了点头,“好!如今国难当头,我们新闻界早就应该‘停止内战,一致对外’,国共都要合作了,我们两家报纸不妨也合作一次,联合发稿怎么样?”
“嗯——这个提议不错!”我不禁笑道,“你的这番言论可以写进‘今日时评’了。”
他却忽然皱皱眉头,“既然我们都要合作了,反正你也没有相机可以用,不如……不如你先回去?我自己就可以了。”
“回去?”离战场只有一步之遥,我怎么可能在这里打退堂鼓!
我瞪起眼睛,一脸阴翳,“你小看我?”
“没有没有!”他慌忙摆摆手,生怕我误会。
“你怕我给你添麻烦,当我是累赘?”我继续恶意的“误解”,他那副被我瞪得惊慌无措的表情实在让我心里很爽。
“没有没有!”他急了,忙向我解释,“我绝对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你,前线可不是闹着玩的,毕竟你没什么经验......”
我当然知道他在担心我,事实上我自己心里都有一点没底,我的确没什么经验,而那个地方是前线,枪炮不长眼,但是,既然他可以做到的事我为什么不可以?
“经验是在实践中积累起来的!”我给了他一个自信的笑容,抢先向着那片冲天火光的方向跑去。
没经验怕什么?反正身边有他这个经验丰富的,我莫名的感到安心。
但我对他如此不设防的信任又让我隐约有一丝不安。
但很快我没有任何心情再去想自己的事,眼前的废墟瓦砾、哀鸿遍野让我这个头一次接近炮火前沿的人禁不住浑身轻颤,悲愤交加。 
这一带的民房在日本人的炮火中夷为平地,不少房屋、树木着了火,和硝烟的气味融在一起,呛得刺鼻。不少平民被炮弹炸伤,满身血污的倒在废墟里,哀叫连连。大批居民在遍地开花的爆炸声中慌不择路的逃窜,不远处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浑身脏兮兮的,坐在倒塌的房屋旁,大声哭着喊妈妈。
小日本真他妈的混帐!那么多军事据点不去打,偏偏要袭击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
而我们军队的人呢?怎么连影子都看不见?!!
那小男孩不停的哭,撕心裂肺的让我一阵阵心酸,我走过去,蹲在他身旁,温言劝道,“小弟弟,别哭了,这里很危险的,跟那些大人们一起走,好不好?”我指了指那些成群逃亡的人们。
小孩子看看我,吸吸鼻子,大滴大滴的眼泪又滚下来,“不要......我要妈妈......”
他的妈妈?我看了看那倒塌的房子,只怕已经......
我喉头发紧,眼眶一热,不知道该怎么劝他了,我只有伸手去抱他,先带他离开这个危险之地再说。
这时,我听到身后一声焦急的大喊,“惜朝!小心!”,然后我和小孩一起被人扑倒在地,紧接着“轰”的一声巨响炸在耳边,我一阵头晕目眩。
四周扬起一片尘土,接着又哗哗的落下来,打在我的半边身子上。我睁开眼睛,看到身旁的小男孩手臂擦伤了,混着土灰血肉模糊,但他似乎给吓的不轻,愣愣的睁着眼睛哭都哭不出来。
我动了动,发觉身上分量不轻,我突然想到,刚才听到的那个声音,好像是他,救了我们。
我赶忙扭头向上看,这一看,吓得我心脏差点罢工。
戚少商满身尘土,左臂上尽是弹片炸出的伤痕,汩汩的冒着血,脸上也有道被刮伤的血痕,闭着眼睛,昏迷不醒。
我急忙翻身坐起来,抱着他的头,大声叫,“戚少商!戚少商!你醒醒!醒醒!”
没反应,我急坏了,他好歹也是在前线上摸爬滚打过的九现神龙,不会就为了救我这个菜鸟,就这样挂了吧?
我使劲摇他,“戚少商,你不要睡啊!快醒醒!你不能死啊!”不然,我会很内疚的......喊着喊着眼睛竟有点模糊。
“咳咳......你别摇了,再摇我真要死了......”他的嗓音有些沙哑,但听到我耳中,却无异于天籁。
我惊喜万状的拉他坐起来,他呲牙咧嘴的摸摸脸上的伤,“这下惨了,破相了。”
我却扑嗤一下笑出来,这个时候了,他还有心情开玩笑!看着他不住流血的左臂,我不禁又担忧起来,“你的伤……”
他豪气的笑笑,“没事,小伤而已。” 
“小伤?”看来这大片血红远没有脸上的小伤口给他的打击大。
“在前线的时候,这样的伤都是家常便饭。”
“总要处理一下吧。”
“这太危险了,先离开这儿再说。记着以后别站在这种暴露的毫无屏障的地方,很容易被炸成炮灰的!——幸好,那炮打得偏。”
我向一边看了看,大概三米远外的地方被炸开一个大坑,想想还真是后怕。再偏一点,恐怕他就......
“这个我当然知道,我又不是笨蛋!还不是因为那个小孩。”我不服气的说着,然后走过去抱起受惊过度好半天一言不发的小男孩,拉起戚少商,带着一大一小两个伤员,准备离开。
“等等,我的相机!”他挣开我的手,弯着腰睁大眼睛搜寻他的宝贝相机。
“哈哈!”当他的宝贝相机从土里刨出来的时候,我听到了他开心的笑声,“哈哈,幸好没摔坏!”
“呵呵!”我也笑,“你的相机,跟你一样生命力顽强!可以走了吧?戚大侠!”
他乐呵呵的跟上来,用他那只没受伤的胳膊一把揽住了我的肩膀,把我和小孩都护在了怀里。
“喂,你干什么?”这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看紧你啊!”他一脸理所当然,“免得你又乱跑,炮弹来了都不知道躲!”
“那是我没经验!你别总是倚老卖老的好不好?戚大叔!!!”最后三个字我故意加了重音。
他马上瞪起眼睛抗议,“我有老到那种地步吗?”
我们跟着人流一起撤,边走边扯皮,那好半天不说话的小男孩突然开口了,他指着戚少商的胳膊,“叔叔,你的手也受伤啦,痛不痛啊?”
戚少商赶紧露出两个酒窝,摇摇头。
小孩转而看向我,“哥哥,我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噗——哈哈——”我真的不想笑的,我不想在他备受打击的时候还火上浇油,但是看到他瞬间抽搐的脸,我实在忍不住。
“小朋友!”他皱着眉头做苦大仇深状,“为什么你叫他哥哥,叫我就是叔叔?我们差那么多吗?”
我抢着说道,“这就叫做事实胜于雄辩!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尤其是童言无忌!”他受打击的样子实在是太有趣了。
但很快,那家伙就从郁闷中恢复过来,揽着我肩膀的手紧了紧,他狡猾的笑着问我,“你看我们,像不像一家三口?”
这混账!光天化日之下调戏帅哥!我瞪他一眼,说,“像!——祖孙三代!”
他的脸又抽了,我的便宜可不是那么好占的!
这时那小孩又说话了,“哥哥,你长得这么好看,不如嫁给叔叔做媳妇吧,你们好般配的!”
我吐血三升,这什么跟什么呀!
“哈哈哈——”这回换戚少商狂笑了,他无限扬眉吐气的笑得不怀好意,“哈哈——看见了吧?事实胜于雄辩!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童言无忌!不如,你考虑一下?嗯?”
“你闭嘴!”我一吼,脸上一冷,吓得一大一小脸上都没了笑容。
他看看我,又回头望了望身后的硝烟弥漫,嘴里轻轻念道,“落花飘零烟霞处,烽烟逐云烈火中。”
“你说什么?”我纳闷,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情吟诗作赋。
“你的脸啊,”他认真的看着我,“烟霞烈火,真好看!”
我……我……当我什么都没听见……
走了一段,终于离开轰炸中心,我们在一个巷口遇上了赶来救援的医疗队。
遇到我们这群“难民”,医疗队兵分两路,大部队赶去现场救人,一部人留在巷口边一所空弃的民房里,救治我们中间的伤患。
“现在才来?你们的反应还真是迅速啊!”医护人员忙着给小孩和戚少商包扎伤口,我站在一边打个下手,嘴里忍不住的埋怨。
戚少商马上冲我挤了挤眼,示意我说话别那么刻薄,我懒得理他。
一位看上去资格比较老的军医看了看我,却没有生气,反而很无奈的叹道,“我们也很想早点去救人,可是日本鬼子的炮火太密集了,我们就是去了,也救不到人,反而白白送死。现在你听听,”他指了指窗外,“炮声的间隔很长,我们一发觉敌人的轰炸弱了,就立刻赶来了,能救多少算多少吧。”
好吧,他的解释我可以接受,可是,“我们的部队呢?日本鬼子这么嚣张的狂轰滥炸,怎么都没见我们的部队反击?”
老军医又说道,“我军的一个团在宝山路遇到鬼子的陆军,打起来了,听说在横浜路、八字桥好多地方也有部队和鬼子交上火了。”
“一个团?这么说我军现在还只是小规模的还击,没有全面进攻了?”我简直不能理解,日本人已经如此明目张胆的挑起战端,闸北被炸得残破不堪,平民百姓伤亡惨重,究竟军队还在等什么! 
“唉!”老军医只是叹了一口气,没说话。
“惜朝,你别急。”倒是戚少商开口试图平息我的怒火,“我想,我们的海军应该已经在黄浦江上和日本人交火了,日本军舰遭到还击,闸北这边的炮火就少了很多,不是吗?”
“早干什么去了!”我还是愤愤不平。
等戚少商的伤口全部处理好,我们把那个小男孩交托给医疗队,准备赶去宝山路前线。那孩子好像很舍不得我们走,但是,我们实在没办法带着一个孩子。看着那孩子哀痛的眼神,我也只有一声叹息无能为力。看看戚少商,也是一脸黯然神伤。
临走前,我对小孩说,“乱世里,没有人可以再是孩子,每个人都只能靠自己活下去。”有点残酷,但我当初就是这样走过来的。

接着我们去了宝山路,拍了一组我军与日寇巷战的照片,然后又赶去黄浦江前线——日本军舰炮轰闸北的基地,但黄浦江沿线附近已经封锁戒严,记者除非有政府的特别批准否则不得进入,我们只能远远望到双方军舰大炮互有交锋,但规模不大。
总之,一系列的见闻让我得出一个结论,我军部队根本就一直在被动还击!而且,反击的力度也不够强。我有种感觉,貌似当局决策者还在犹豫,究竟要不要和日本决一死战!
都这个时候,竟然还在犹豫!他们在拿老百姓的生命开玩笑吗?
答案只有军方可以给我们,但军事基地我们进不去,即使戚少商有中央通讯社的派遣证也不行,因为他的证件的通行范围是华北,在华东不顶用。
“看来,我需要向中央通讯社申请,换一张派遣证。”戚少商笑得很无奈。
得不到答案我总是不甘心,忽然我想到了一个人,或许我们可以采访的到。
于是我对戚少商说,“我们去保安团总部,那个顾团长应该不会拒绝见我。而且作为唯一常驻上海的军事力量,我想军方的消息他一定都了解。”
其实我也不是十分的自信,我只是凭直觉感到,那个顾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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