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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花重锦官城-第6章

小说: 花重锦官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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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砚道:这一出还只是师傅在时曾教过一两段,要演全本的却还不能够。 
  说话间,青墨眼看着云谦来了,收了戏走过来,先就行了个礼,慌得云谦连忙伸手扶住:青墨,不要这样见外,我早说给青砚听了,咱们是朋友可不讲这些虚礼,你身上好了吗? 
  青墨笑道:早好了,谢谢你又请大夫又这么记挂着的。 
  青砚对他说:云谦和我有点事儿要出门去。 
  刘云谦笑道:是啊,我见今天这雪下得有意思,过来邀青砚一同赏雪去。他迟疑一下子,又道:青墨有没有空?和我们一道去可好? 
  青墨是个何等伶俐的人,一展眼就看出来了,笑道:我也想着这雪一下,望江楼那几杆青竹定然好看,只是一早谢家少爷就来相请,我今日是不得空了,你们去吧。 

  青砚进去换了厚衣服出来,却是青色的棉布袍子,脖子上挂着雪白的丝巾,看上去真是纤尘不染,云谦喝了一声采道:好个翩翩佳公子!一面伸手在他胳膊上摸了一下道:有些单薄,不知冷不冷。 
  青砚摆摆手,对青墨道:我们去了,你到那家,完了早些儿回来。 
  青墨点点头,立在一边,看着这两个,那刘云谦穿着玉色绉绸的丝棉袍子,脖子上搭着黑色的绒线围巾,并不绕在项上,只是松松地拖下来,长身玉立,眉宇间一团儒雅气,眼里却是从容淡定,与青砚并肩站在一起,真是耀眼生花的一对儿,面上不由一红,低下头去,只听得云谦对他说了声,脚步声儿轻轻地并肩去了。 
  这里青墨痴痴地站了半日,只听得那琴声伊呀地响起来,这才慢慢掉回了头,伴着那琴声唱了起来。 

  刘云谦与青砚并肩出了院门,只见街上行人尽皆欢天喜地的,成群结队地嬉笑闹腾着,这一场雪着实让城中人兴奋,个个面上均是带着喜色,云谦回身看青砚时,只见他黑色的眸子里也尽是笑意,相识以来,每见青砚眉间总有些郁愤之色,这一次却是真正的松了眉头,那面目看上去更添秀色,青砚觉察到他的目光,转过脸来,四目相对,都是一笑。 
  云谦遥遥一指,道:青砚,你看,望江楼。 
  青砚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座著名的楼正在河对面,高高的飞檐,被白雪勾勒出剪影来,影影绰绰似乎有不少人在楼上。 
  云谦来了兴致,一拉他手道:走,快跑,看看谁先跑到。说罢,放开手在雪地里跑起来。青砚抿嘴一笑,待云谦跑出去老远了,这才起步去追。他是从小练功的底子,云谦哪里跑得过他,只不过一小会儿,云谦便摇着手儿喘气,一面笑道:不成了不成了,我是自不量力。 
  青砚早赶到他前头去了,此时回过头来,看云谦双手叉在腰里,气喘得直不起身。遂停下脚步,慢慢走回他身边,笑道:我知道你跑不过我,哪里知道你这样不济啊。 
  说着双手扶着他,慢慢走了几步,看看过了河,拐进了公园的大门,云谦那气息才慢慢平缓下来,青砚悄悄地放开扶着他的手。 

  进得公园,还没见着翠竹,鼻端先嗅到一股梅花的清香,云谦深吸了口气,道:梅花香自苦寒来,这话说得真是不错,这天越是冻得厉害,这香气就越是泌人心脾。 
  青砚嗯了一声,道:岁寒三友么,都是花木中的君子。 
  两人沿着路顺脚走到那翠竹林中,只见那些竹子都笼着一层薄薄的积雪,那白雪下面的叶子越发绿意欲滴,格外青脆可爱,如果不是身周游人的嬉闹声,真叫人怀疑是身在梦中了。 
  两个人在那林中留恋一会儿,携手登上那高楼,看着脚下缓缓流淌的锦江水,太阳却慢慢升起,看城中人家的屋顶上,那雪慢慢地化了,有的已经露出青色的屋瓦来,一时两个人都没说话。 
  半日,云谦低低地叹了口气,青砚开口道:刘先生,你有什么心事吗? 
  云谦一愣,脸上带出笑来:你别叫我先生先生的成不成?青砚呆了一呆,点点头儿。云谦说:我哪有什么心事,看这雪说化就化了。 
  是啊,这雪原是极干净的,这一化了,就变得稀脏污黑了,真是可惜了先前那样的白。青砚接口说道。 
  云谦听他这样说,转脸去看他,正好太阳光出来,淡淡地描摹着他俊逸的眉眼,衬得那两只墨玉也似的眼睛里波光流转,云谦心里不由一动,那眼光就恍惚起来。 
  青砚听他半晌没作声,回眼看时,却见云谦只顾呆呆地看着自己,脸上不由也是一热,转过眼不敢再看。 
  却听得刘云谦低声道:青砚,我家里替我订了亲了。 
  楼角的雪水已经一点一滴地慢慢往下落,听得那滴答声,青砚慢慢说道那该恭喜你了,洞房花烛夜,原是人生最大的美事。 
  刘云谦神色一变,淡淡地道:是吗? 
  是的。青砚回他。 
  两个人自说自话,谁也没有瞧谁,静悄悄地站在楼头,看那雪慢慢地化尽了。 

  10 


  隔了不到两日,云谦再去桂花巷时,遇到两兄弟都不在,老赵说是郑家少爷请了去。 
  云谦悻悻而归,接下来他的亲事订了下来,家里一连好些天的忙乱,他也不能不跟着走些过场。看看要过年了,再也没有功夫去找青砚,这一耽搁,一直到陶伯恒娶亲这一天,才又在陶府遇上青砚。 

  那时已经是立春后了,云谦在席上被众人多劝了几杯,好容易抽空躲出来,一个走出来,喝了两杯酒,眼前有点发花,心口烦恶欲呕,自己一个人慢慢摸到花园僻静处,在几垅竹子下坐下来,春月里的风暖意融融地吹了几星过来,这才觉得好受点。正闭了眼晒太阳,听得廊下有人在低声吵闹。 
  他悄悄从竹叶的间隙里看出去,只见郑重光正拉着青砚的衣服纠缠,那郑重光也喝了不少酒,此时正搂住了青砚,涎皮赖脸地拉着青砚不放。 
  青砚脸上的粉墨还没洗净,身上虽换了衣服,想必是匆忙间躲出来,尚未扣好,给郑重光拉住,那光景着实不堪。他不敢高声大骂,只是低声喝令放手,郑重光那里肯放。云谦看得心头火起,就要开口,却听得陶伯恒的声音笑道:重光,席上到处找你呢,却躲到这儿来。快,跟我去,等着罚你呢。 
  原来青墨见郑重光一路追着青砚出去,怕闹出事来,悄悄地央求陶伯恒去找他们,今日是陶伯恒的大喜日子,又是在人家府上,郑重光只得放了手,恨恨地瞪了青砚一眼,随陶伯恒去了。 
  青砚这才腾出手来,慢慢扣好衣衫,他走得匆忙,只穿着单衣就出来了,这时只觉得天寒地冻,冷得刺骨,看着那日头下的几枝红梅,心头一酸,眼泪就要夺眶而出。只听得身后轻轻一声叹息,回头看时,却是云谦站在身后。 
  刘云谦从衣兜里掏出手帕来,递给青砚,青砚却低头不接,泪珠儿一颗接一颗地砸在青砖地上,云谦只得抬起他的脸来,嘴唇皮已经冻得发紫,双臂一紧,将青砚搂进怀中,耳边传来三两声哽咽之音。 

  青墨见伯恒带回郑重光,放心不下青砚,离席出来找他。刚走到小园门边,就见角落里,刘云谦正抱着青砚一动不动地立在那儿,一株红梅正在他们身边开着,青砚半闭着眼,睫毛上兀自挂着泪珠,温顺地伏在云谦肩上,青墨连忙缩回身子,立在院门外,一时不知是喜是忧,呆呆地站在那儿,出了半日神,悄无声息地走开了去。 

  云谦拥着青砚,听得哽咽之声低了下来,转过他的脸替他拭尽了泪水,青砚垂着眼不作声,云谦轻声道:穿得这样单薄可不成,走吧,回房去穿上厚衣服。 
  青砚去一拉他衣袖:等会儿吧,这里太阳好,再站一站去。 
  云谦笑道:行啊,你等我一会。说着去了,片刻回来了,却拿着他自己的一领大毛的披风,裹在青砚身上道:你穿上这个,别冻出病来。 
  两个人并肩坐在廊下,云谦见他锁着眉头,轻拍了拍他的肩:没什么大不了的事,青砚。有我呢。 
  青砚听了他这话,蓦地转过头来,两道漆黑的眉毛挑了起来。云谦一笑:你放心,我要有什么下作念头,就和那姓郑的一样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肩上一沉,青砚的头靠了上来,云谦心猛地一跳,脸上微微发热。“青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不想亵渎了你、、、、” 
  青砚闭上眼,低低地笑一声:云谦,什么亵渎不亵渎,一个戏子,您太看得起我了。一面说着,一面拿起云谦的手来,那手指冰凉沁骨,慢慢地将云谦的手按在自己的嘴唇上,四目相对,待要说话,都是一个字也想不起来,两个人痴了似地对望着,鼻端有寒梅沁人心脾的香气、、、、、、 

  这一年春开得特别早,不过只是二月初,到处的桃花李花便你争我夺地竞相开放。陶伯恒新娶了少夫人,这小夫人生得水灵,将个伯恒牢牢拴在闺房中,一个月竟不曾见过青墨,这一日,少奶奶回了娘家,他一人在家中坐中,就想起青墨兄弟来,看看外面春光明媚,兴致一起,换了衣服就匆匆地出门。 
  刚走到门厅,只听得一阵笑声传来,他妹妹穿着一身淡黄|色衣裙,带着王妈,一边笑着一边往门厅来了。 

  “惠玲,你要出门去?”伯恒立住脚问道。 
  陶惠玲站住脚,含笑道:是啊。我和妈说了,到春熙路去买点东西。我听人说有上海的新衣料到了。 
  伯恒忍不住笑道:这是要去订嫁衣了。 
  陶惠玲飞红了脸,轻轻啐了一口,也笑道:我知道你要去哪里,嫂嫂不在,你就要出门去找。。。。。。话说到这里,又住口不说,朝伯恒伸了伸舌头,上了轿子去了。 

  这一天是难得的艳阳天,陶惠玲从轿子里便见那人头攒动,忙忙地和王妈到了蚨祥庄,看了衣料,订了几样让送到府中去。看那路上的热闹一时不想就走,便叫那轿夫在大门处候着。自己同了王妈慢慢挨着店铺一路看过去。 
  走到七宝楼,被那新出的首饰绊住眼,低着头一样样地看着,只听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呼王妈。她抬起头来,一个模样妖娆的少妇正拉着王妈说话,肤色嫩白,十指尖尖都涂成红色,小小的一张嘴,不停地上下翻着,露着一点雪白的牙齿,头上斜插的一枝玉簪掉着长长的坠角,不住地在耳边晃荡,一头黑鸦鸦的乌发梳得光可鉴人,黑白分明的一对眼睛却直直地看着陶惠,陶惠玲虽不认识这少妇,也不闪不避地直看了过去,远远地点了点头。 
  那少妇笑了一下,伸出葱白似的手指在鬓边掠一掠头发,对着王妈点了一点头,转身去时,又慢慢儿回望了一眼陶惠玲,唇边似笑非笑,这才掉转身去了。 
  王妈挨近她身边,陶惠玲皱眉说道:王妈,这人是谁?你怎么认得? 
  王妈看了看她,好像不肯说的样子,陶惠玲慢慢拧着眉,王妈知道这小姐的脾气,看上去生得便如玉女一般,却是个要什么不得的话,总有法子慢慢儿收拾人的主,只得附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两句。 
  陶惠玲听了,眉头倒是舒展开来,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前方,半日才说:回去吧。 

  刘云谦一听说青砚不在,有些儿泄气,坐在椅子上不作声。青墨笑道:这城里城外的,半天时间可打不了来回,要不,刘少爷,你先回去,改天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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