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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鬼怪中元 (2)-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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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遐龄撒开他衣襟,抱头道“我好容易捱到五更,天一亮便逃了出来,又不知你住在哪处,只好呆在这堂屋。谁想我前脚方出去寻你一趟,你后脚就进来了!唉……我进这屋门的时候刚巧正碰见他出去,对我说你尚在休息,吓了我一跳。” 
戚少商心道:“原来他五更天便出去了。那可不是我刚睡着他就走了么?”嘴上却笑他道“怎的吓成这样。莫不成陆兄是和山鬼魍魉住了一屋么?”谁知陆遐龄听了却神色大变,竟连牙关都打起战来。 
同陆遐龄一路结伴行了几日,戚少商知他虽有些迂腐气,又不习武艺,胆子却也不算小。眼下竟给吓得这般厉害,却不知是遇上了什么事。细细回想,昨晚院中一夜安静,并不曾听到异常响动,戚少商不禁大皱眉头。只用力抓了他肩膀,摇他道“陆兄,到底怎么回事?” 
那陆遐龄只喘着气,半晌方平静些,断断续续地将事情说了个大概。 

他昨夜进了那房间,觉得也并不似沈秀才说的那般小,只是有些窄长。靠右手的墙边有一张窄榻,挂了纱帐,榻头边一个案几,放了油灯。陆遐龄点了桌上灯盏,坐在榻上,方才觉得两腿发软,全身酸疼。呆了一时,从怀里摸出本诗集翻看,衣服又湿,不禁有些懊恼,心道这许多麻烦还不都是自己招的。 
正烦躁间,忽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屋子的另一头似是有个东西。 
这屋子本就窄长,灯光又暗,里头的角落便看得不真切;陆遐龄坐在榻上盯了半晌,心里打鼓,还是起身端了油灯去看。 
尚未去到近前,就看到果然是有样东西。唬的他再不敢动,差点连灯盏也掉了:那屋角暗处,黑漆漆的,竟是停了一具棺材!棺木甚大,又刷了黑漆,故尔在黑暗中隐没不见。此时油灯的黄光打在棺身上,便于转折雕花处都泛出晕晕的光来。那漆也不知上了多少层,竟是光可鉴人,连陆遐龄的神情也映的清清楚楚。 
只是棺盖却不知为何,一片黑暗,一丝反光也无。 
陆遐龄拿了灯台呆立了片刻,看着棺身上映出自己的脸,只觉表情扭曲,甚是骇人。此时雨又恰恰停了,静夜无声,只感到后背上冷汗一条条流了下来,和衣服上的水混做一处。 
下:
过了半晌,陆遐龄方才稍稍平静,也不似刚才那窒息似的惊吓。 
只是他从小到大,读过的行旅遇鬼的故事也不知有多少,现下还偏偏困在这深山人家,心里本就先存了三分怯意。此时对着这口棺材,只觉六神无主,是回去睡觉,还是要大叫一声夺门而逃,全没了打算。只是拿了那灯盏,一步步地退到门口,待得背脊靠上了门扇,便想伸手推开了门出去,离这要命的东西远得一分是一分。 
却转念又想:这三更半夜,若真遇上了妖魔鬼怪,便是逃出这房间,又能上哪里去避?又说不定这门外早已满是伥鬼夜叉,只等着自己被吓了出去。想至这一节,只觉得腿也软了,靠门跌坐在地上,只抱了灯盏,深悔没和戚少商住在一处。又不知戚少商现在如何,可是同他一样的境况?忧心了一时,又自我安慰道:“说不定这屋子本就是这户人家在用作停灵的,那沈秀才可不也说了房间不够住么。”也不管想的可能入得情理。 
胡思乱想了一会,心绪稍平,便觉有些困倦。眼睛用力盯着那黑黢黢的屋角早就发胀,暗想只要能这般坐至天明,便没事了。竟靠了门沉沉睡去。 

他毕竟是心下惴惴,睡了一时,困意稍缓,便醒转过来。可幸他手上油灯灯油注得甚满,燃了半夜,竟还余了半盏;想到这灯当可捱到天明,陆遐龄心下稍安,也不似初时般害怕了。他坐在门口,却也不敢再去看书,仍是去盯着那屋角。 
看了一时,恍惚间竟觉得那黑暗里似是有物蠢蠢欲动一般,晃了一晃。他心下大惊,盯得更加仔细。越看便越觉得一颗心渐渐地沉了下去,一片冰凉。 

只见那乌沉沉的棺木渐有了动静。 
起先是棺盖一边稍为掀动;歇了一刻,竟慢慢地探出一物来。停了一下,棺盖向外滑落,陆遐龄方看到那探出的居然是一只人手! 
他这一吓只觉得魂飞魄散,仍是呆呆地看着,全身却已发起抖来。不消一刻,那棺中之物尽出,乃见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穿着紫酱红的袍子,抬脚从里头跨了出来。 
陆遐龄晓得这是诈尸了,又记起不知哪里来的法子,说这等僵尸要用笤帚拂它才可倒下;若是人动了,它便会循了人气追来。只是这关头却教他上哪里找笤帚去?当下只好牢牢抓住手里灯盏,缩作一团,连声大气也不敢出。偏生那僵尸竟似无惧灯光,直直地朝着他这边来了。 
落脚无声,走得甚快,陆遐龄已是禁不住牙关打起架来,得得有声。这般四更天里,牙齿打架的声音听来分外的响,在他耳中直似爆竹一般,又苦于停不下来,直骇得他心惊肉跳。只觉得掌心里的汗水沿着那铜灯台座蜿蜒滴了下来。 
那老头走到屋子中央,便站住不动。陆遐龄油灯举得太近,只照的自己眼花,连屋中位置都昏暗起来,也不知那僵尸停下来作甚。他只觉得僵尸的丝丝凉气就喷在耳边,却哪敢抬头打量。 
谁料这般僵持了一时,那僵尸却退了回去。仍旧了无声息地躺回了棺材里。又过了好大一会,陆遐龄方敢抬头,却见到棺盖又合上如初。屋中一片寂静,便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我只坐在那里不动,好容易捱到五更,天一亮便逃了出来……”陆遐龄喃喃地续道,神色恍惚,表情仍是惊恐。 
戚少商本是笑他读书人胆子也未免小了些,此刻听他说出这一段话来,背上也不禁有些凉意。他正待说话,忽然陆遐龄叫道:“那棺材里睡的是谁?!”戚少商一愣, 却听背后脚步声橐橐而来,一人远远笑道:“不知二位昨晚睡得可好?” 
来人一身白衣,正是那沈秀才。见他过来,陆遐龄又嘶声叫道:“那倒底是谁的棺材!”眼见他胸口起伏不停,显是又惧又怒,难以自控,戚少商不禁大是皱眉。他捏了捏陆遐龄肩膀,回头沉声道:“沈公子,在下的朋友昨夜睡在那屋里,说他看到里面停了一口棺木……里面有人。” 
他说话语意十分模糊,只是拿来探探那沈秀才的虚实;若这人是刻意吓人骗取钱财,便摸不透他话里到底知晓了几分。况且陆遐龄逃出来已久,这沈秀才如要抵赖,莫说是棺里的人,便是那乌木棺材,也照样可以搬走藏了。此时话说的太死,到时便不好再探。 
他想的周到,谁料沈秀才却坦荡的很,竟然一口应了:“棺材是有的,里头自然也是睡了人的。白放一口空棺干么,房间多了怕用不着么?” 
见他随口应来竟似全不当回事,戚少商也不觉有些恼火,皱眉道“却不知睡的是何人?既已归去,怎不入土为安,却停在这厢房之中?不免有违情理!” 

那沈秀才却笑道:“棺中之人,便一定是死人么?这位客人好不入情理!家父今年八十有余,身体康健,百病不生,此刻正等着两位前去前厅,饭桌上一叙。你倒好,先说了这咒人的话,这顿饭须吃不得了!” 
他一番话说了出来,情势竟然大出意料,眼见那沈秀才修眉微蹙,戚少商和陆遐龄不禁面面相觑,不知所以。顿了一下,戚少商皱眉道“既然高堂尚在,你怎能让他…………”话说一半,却住了口。 
门口立了一个高挑身影,青衫大袖,却是那昨夜同他灯下共话的书生。此时他装束未改,只是一头乌发用簪子重新别过,益显神骨清朗,有若玉髓。却教戚少商觉出了几分陌生:似是与昨夜有了些许不同,却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不同。 
只听那书生淡淡地道:“叫客人吃饭也能叫这许久。”话分明是对沈秀才说的,眼神却是一直放在戚少商身上。虽沉静无波,却教他没来由的一阵心慌。 

只见沈秀才一听到他话,立即眉飞色舞的叫道“鱼已上桌了么?!”转身就跑,竟不理会戚少商那半句未问完的话,三两下便拐在柱后不见了。那青衣书生又看了陆遐龄一眼,点头道:“二位也请到前面来吧。”语声未落,人已抬脚走了。 

两人愣了一会。戚少商低声道:“陆兄,这里古怪甚多,除却你那件事,还有些什么,我说不上来。你我二人且先去吃饭,若没什么事,吃过饭留下些食宿钱,便快快告辞下山。”他当先要走,陆遐龄却拽了他衣服道“戚兄,既是如此,我们不如从另一头绕出去算了。早些走便少生些是非。”戚少商淡然道:“这青天白日,料想也生不来什么事。你我本是心中坦荡,这般不告而别,反倒落了下乘,教人背后笑话。不如索性去看看沈秀才的老父可是你昨夜你见到之人,也算是解了个疑团。”握了腰间长剑,便即出门,脚步轻捷有力,显是心中甚为沉稳。 
陆遐龄听他提起昨夜,不禁又打了个抖,苦笑道“那便去看看罢。我也是快要饿死了。”随即跟上。 

来到前厅,见到一桌酒菜已然摆妥。菜不甚多,但样样看来都是些精致之物,还有几样五色的点心,叫人望而垂涎。桌子上首果然坐了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穿了酱红袍子,正在自斟自饮。见戚陆二人进来,放下手中酒壶,笑道:“我昨夜里可是吓坏了客人?” 
几人落座,谈了一会,方知那老者确是沈秀才的老父。原来此老生性达观,认为人之在世,难免一死。自己八十寿筵后,便要下辈订做了棺梓,黑纱盖顶,内铺枕席,权做床褥,以示生死无甚不同之处也。谈了一刻,老者笑道:“老头儿半夜烟瘾上来,想找杆烟抽抽,却见房内有人。我思忖来这位公子只怕一时也是听不进我解释的了,便早早回去睡下。只望没吓坏你才好!” 
眼见情势急转至此,陆遐龄也只得苦着脸陪笑道:“昨夜尚好,尚好。”心中暗自大叫倒霉。又偷眼瞥见那沈秀才举着筷子满面春风的模样,不由得想道“明明有这等怪事,他却不与我说明了。定是昨日借宿之时我在门口说了几句重话,教他记恨在心,故意弄了法子来整治我。”越想越气,在人家饭桌上偏又不好发作,便恨恨地捉了筷子,用力从桌子中央叉了一块鱼下来。 
谁料他这一叉下去,沈秀才居然欢呼一声,大叫“好了好了!”又朝身旁坐着的青衣书生涎着脸笑道:“客人已动了筷,这鱼我可以尝了吧?”那书生却不说话,只朝戚少商望来。抬了抬下巴,显是示意他吃菜。 
戚少商本来在想心事,于一桌的好菜难得的没作注意。此时主人亲自邀请,他不免有几分尴尬,忙也提了筷子,随意夹了几样花哨的小菜。却见沈秀才大摇其头,催促他道“吃鱼吃鱼!” 
戚少商朝桌上看去,但见满桌的青花细瓷碗碟之中,唯有中间那两尾白鱼是以木盘盛着。木盘略长,两头微翘。色作胭脂淡红,也不知是什么木头。盘底汁水颇浅,似是衬了些炒芙蓉之类,不见酱醋,清淡雅致。中间两尾鱼,身圆且长,通体莹白,口旁无须,竟认不出是什么鱼;刀法却是当中从胸腹破开,打散肋刺,立于盘中,仍是作摇头摆鳍之态。 
戚少商夹了一块入口,只觉得一阵淡淡酒香。那鱼不着葱姜,气味便淡,没在满桌美肴香气之中,并不招眼。谁料肉却极是细腻,入口便化,竟然连刺都一并化了。待得汁水咽尽,方才觉出还似有些许清凉花香留于齿颊。竟是从未尝过的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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