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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九辑)-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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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扯扯我的衣袖说:“嗨,妈妈,当时真可怕。我猜你是个女巫,是吗?”
  我想否认,但又无法否认。事实上,我衣服上的花样都变了,颜色也变淡了,上面的花卉更像是英国花园里的花,而非热带花卉。衣服上仅剩下三粒扣子,而且不是鹦鹉扣是云雀扣。我自己也感觉不一样了。头脑更清晰了?还是更自我了?我不知道到底是哪儿不一样了。即使我不知道如何施展魔法,也不知道如何控制魔法,显而易见的事实却是我无法视而不见的。
  “是啊,”我说,“我想我是吧。”
  “我也是,”女儿说,“爸爸会怎么说?”
  我想了一会儿。“什么也不会说,宝贝。因为我们什么都不会告诉他。”
  我们俩谁也没告诉他。将来也不会。不管怎样,如果人们不具备接受的能力,你就是告诉他们也没什么益处。事实上,乔治在喝了奥费莉娅家的蓝色宾治酒大醉过后,声称新邻居对社区可能会有负面影响,不过他没有明确禁止我和金与她们在一起,因为这样做会让他看起来厌恶和害怕同性恋者。

  几乎每个星期六的下午,金都到400号去学习如何做一名动物学家。她学习进步很快。其间发生过一次我想都不愿想的有关僵尸老鼠的小插曲,以及瓷猫从树上掉下来摔碎的危机。不过她学会了耐心、克制和遵守纪律,这些对于一个十四岁的女孩来说都是非常好的学习。她和蕾切尔复活了一对旅鸽,但是至今为止,她们在饲养方面还没有取得什么进展。
  最出乎我意料的是露西尔。她的所有爱管闲事的特点原来是与身俱来的魔力。她现在师从西尔弗学习做一名我们中间唯一的心理学家。不过让我惊奇的还不是这些,而是她离开伯尼搬进了400号,在那里,她和一只叫杰泽贝尔的猫住在一间挂着印度印花布窗帘的房间里。她现在生活得非常惬意和快活。
  我也经常到400号去,我是去学习做一名园艺学家。奥费莉娅说我的学习能力很强,但是我必须学会信任我的直觉。我还有直觉?我认为我只是很会照料植物。
  现在我在管理我自己的花园。除我之外,没人能不经邀请就进入我的花园。
  这是一个英国风情的花园,就像我孩童时看的书里的画儿一样。花园有一道石头围墙,围墙上开着一扇矮门。花园中间有一条窄窄的小路,路边永远长着洋地黄、美洲石竹和米迦勒雏菊。婆婆纳从石墙的裂纹中开出花朵,地上铺满长春花。微风吹过,传统的香水玫瑰不住地上下点头。园子里还有一小片野生的花楸树,一片修剪整齐的灌木,灌木丛的中央有一池清澈见底的鱼塘。在灰土味儿的黄杨树丛中,我放置了一座女人雕像,她手里拎着一个盛着石头植物的篮子,身上穿着一件雕着鲜花和葡萄藤的上衣,扣着三粒鹦鹉形状的纽扣。第四粒鹦鹉扣站在她的肩膀上,用鸟喙梳理着它那黄铜色的羽毛,嘴里发出悦耳的叫声。我计划接下来再增加一个鸭湖,或者是为金建造一片适于野生动物的荒原。
  对于女巫来说,地域限制是不存在的。





《卧底》作者:大卫·赫尔

  王荣生 译

  妻子将一根手指戳进脖子皮肤里,往上猛地一挑,就把脸皮撕下来,向我暴露出她的本来面目。入侵正在进行,她再也不必掩饰自己了。
  去掉人面,她露出甲壳质肉,白扑扑的,异常坚硬。一双爆米花鼓眼睛表面凹凸不平,仿若无数微小昆虫聚在一起。嘴巴四周有许多小小的下颚骨在扭动。
  她将脸皮扔进厨房垃圾堆后说:“总算脱掉了这鬼东西,我该扬眉吐气了。23年了,天啦,我受够了!”
  我们结婚已有19年了。
  我被捆在饭厅桌边的一只椅子上。先前妻子同平时一样,下午6点钟在宏达火车站接我。从车站到家开车只需要5分钟,回家路上我们俩拉起家常来,我告诉妻子种种城市的烦恼,她告诉我什么房地产呀孩子们怎么样呀。平平常常的一天,眼看就要平平常常地结束了,可当我们赶回家,把车开进车库里时,情况陡变。天空突然亮堂堂的,黄昏显得比早晨还要明亮,雷声从空中缓缓地掠过,震耳欲聋。妻子仰起头来,仿佛倾听只有她才能听见的什么。一时我没有回过神来:原来一场战争风暴即将来临。
  忽然间,天空飞船密布。
  向城市方向望去,只见密集的高射炮火向空中发射。飞船倾泻出一束束红色的射线,犹如钢叉,刺向大地、我睁大双眼,眺望刚刚展开的战火,不料妻子悄悄地溜到我身后,往我的耳背狠狠一击,用力之猛,使我松掉手里的公文包,打了几个趔趄,倒在草坪上。紧接着她一把抓住我的胳臂和衬衫领口,将我拖进房子里,我那6英尺高的身躯在他手中轻飘飘的,有如幼童。随即她用一根晾衣服的绳子捆住我的手脚,动作麻利,连气都没有喘一下。天啦,今天妻子怎么反常了!
  “我做错了什么?”我傻乎乎地问妻子。
  “闭嘴。”
  “维克姬——”
  “还不闭嘴!我烦透了你的声音,每天都是没完没了的唠叨。咱们安静一下,好不好?”
  于是她随即撕掉了自己的脸皮,然后打开瓷器储藏室——我和孩子们从来不准进那里——取出一套斯波德瓷器,小心翼翼地将瓷器堆在桌上,接着按了一下秘密外关,顿时露出一个隐蔽的小舱,里面塞满了未来时代的武器。
  妻子摆弄了一会儿,然后从储藏室里退出来,肩上扛着武器,看上去好你是一台便携式导弹发射器。
  我们家房子坐落在一条死胡同尽头的一座小丘上。百码开外,树木浓荫中有一条干道通向城里。维克姬扳动另一个开关,引爆了显然是她早已埋下的地雷,从我们家后院炸开一条宽阔的路来。通向公路。随后她打开阳台滑动玻璃门,站在那里,将导弹发射器瞄准此时已清晰可见的那一段公路。猜不透她在等待什么。军事基地离我们这座小城镇北边仅有3英里远。
  这时候,儿子司各特回家了。
  儿子快满18岁了,又高又瘦笨手笨脚精力过剩躁动不安。他砰的一声推开大门,冲进房子里。“妈妈!爸爸!你们瞧发生了什么!我们遭到了侵略!从太空——”
  他注意到了我。“爸爸。怎么啦?怎么给绑到椅子上了?” 
  接着他又看见了维克姬。“他妈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维克姬疾如闪电,转过身来,一掌打在他的脸上,打得他跌了个仰八叉。“你胆敢这样对母亲讲话,小子。”她厉声说,脸上那黑洞洞的空穴周围下颚骨在剧烈地抖动,那空穴才是她真正的嘴。接着她抓住他的颈背,像提小鸡一样轻轻地把他提起来,绑到我旁边的椅子上。然后,她最新扛起导弹发射器,回到阳台旁的岗位上,转过头说:“等一会儿我再来收拾你们爷儿俩!”
  司各特添了添嘴唇上的血珠,悄声对我说:“这是真的吗,爸爸?”
  “恐怕是真的,儿子。”我悄声回答。
  “谁又猜得出来呢?”他若有所思地说,“妈妈——一个普普通通的小镇主妇竟是来自冥王星的杂种?我给弄糊涂了。是吗,爸爸?”说着他向我递了个意味深长的眼色。
  我的回答淹没在导弹发射器的怒吼声与激光导弹的呼啸声里,导弹飞向出现在公路上南的一队装甲车,一颗接一颗地爆炸。维克姬摧毁了8辆坦克,2辆自动驾驶装甲车以及3辆货车,这时她才遭到还击。也许有一支部队躲过了猛烈的导弹火力,凭借着房子下面树林的掩护,开始向我们疯狂扫射。维克姬又进储藏室晨摸索了一阵,拖出一件武器,半像迫击炮半像机关枪。它的火力猛烈如火山爆发,对方转眼工夫就无一个士兵幸存了。
  然后,她向我们走过来。我说:“亲爱的——”
  “别叫我亲爱的!”
  “那好吧。维克姬——”
  “别叫我维克姬!”
  “好吧。听你的,”我和颜悦色地说,“那我该叫你什么呢?”
  这次妻子没有直接回答。尽管她变形了——头部是死灰色的甲壳质皮肉,那爆米花似的眼睛露出凶光,可她的举止言谈多多少少依旧。她在沉吟时,我依稀可见她在咬下嘴唇,不用说她的嘴此时是一道黑洞洞的沟,里面犬牙交错,闪闪发亮,锋利如钢针。
  妻子终于打定主意。“你不能叫我真名,乔治,我想只能叫维克姬了。暂时这样吧。”
  “好吧。那就说定了,就叫维克姬。那么,维克姬——”
  “什么事?”
  “哦,是这样的,我在纳闷你要拿我们怎么办。既然你已经恢复成了某种外星人——”
  “——从海王星来的妖精。”司各特尖声尖气地说,他电子游戏打得太多了。
  “——外星人。”我说着就用膝盖碰了儿子一下。
  维克姬放下迫击炮,把脸凑近我,嘴里唾液流成一线。“你还没有开窍,乔治,”她说,“往事不堪回首,真的。天哪,你想象不到,为了让你活下去,我忍受了多少痛苦。你想象不到,我受到多大的折磨,我不得不咬紧牙关,耐着性子,倾听你的声音,抚摩你。整整19年了,乔治。现在总算结束了。我再也不必忍受了,我不必忍受你了。”
  我说道:“我想咱们需要好好谈一谈。”
  “不,没有什么好谈的。你在听吗,乔治?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一切都结束了。忘掉过去吧,你令我作呕。你是个人。”
  正在这时候,大门打开,女儿走了进来。贝蒂芳龄16,出落得亭亭玉立,如花似玉,而且聪颖过人。只是她常装模作样,竭力掩饰她的天生丽质,表情故作傻气,秀发染成黄蓝相间,说起话来满口“like、like”的。此刻她优哉游哉地走进饭厅,满不在乎地瞟了我和她的哥哥一眼,对我们的异常处境视而不见。虽然她母亲已经面目全非,与人的面貌风马牛不相及了,可她却像见惯不惊似的。最先我还以为贝蒂不过是在显示小妞的自恋呢,但很快就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
  维克姬一双红光闪烁的眼睛盯着姑娘,尖声问道:“警察署怎么样了?你收拾了吗?”
  “那当然,妈妈,like,一锅端了,还有市政厅呢。没问题。”
  “地铁呢?”
  “去过了,炸平了。还有,你知道吗,水坝,like,连影儿也没有了。”
  “好样的。我把你哥哥留给你了。”
  “棒极了!”
  贝蒂跪在司各特面前,兄妹俩面面相视。“嘿,小爬虫,还记得,like,把我的激光唱片划破了吗?”
  “我说过是我不小心!”
  “你还记得,like,把我的短衬裤卖给勒尔·爱德华,卖了10块钱吗?”
  司各特脸色大变,显然有这回事。
  贝蒂继续说:“还记得我告诉过你,总有一天我要,like,把你宰了吗?”
  司各特微微点了点头,贝蒂笑了。“那么,like,这一天已经到了。要算总账了。”
  于是她举起手来,手指奇异地皮缩了一下,顿时两只黄兮兮的爪子透过皮肤伸出来。
  我连忙呵斥:“太放肆了,别胡来。贝蒂,别碰你哥哥。”
  她满不在乎地瞟了我一眼。“好吧。好像我必须,like,听你似的。”她回答的口吻就和她满10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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