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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上官鼎离雁孤星-第5章

小说: 上官鼎离雁孤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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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加劲往家飞奔。
  雪地上留下他极浅的一溜足迹,但被海风与落雪很快地又遮去,看看唐家村已经在望了。
  唐家村与李家村比起来实在有些萧条的感觉,一百馀楝草棚,能以木制造的屋子,已是算上等家
庭了。
  一扇一扇门扇紧紧闭著,这是唯一与李家村相似之点。
  唐剑宁直往自己茅屋行去,打开掩著的竹门,里面钻出一股子药味,和一丝凄凉的气息。
  “妈,妈,宁儿回来了!”他轻唤著,只闻一声微弱的咳嗽,算是答应。
  茅屋甚小,中间用竹编成的屏风隔成两间,里面间靠墙处摆著张床,上面躺著那病危瘦弱的母亲。
  “妈,你好些了吗?儿子为你带了几味药回来!”唐剑宁亲切地说著,从怀中拿出几包草药,以
及那一年的工资。
  “孩子!”垂死的母亲虚弱而平静地说道:“快过来让我摸摸,我等了你一天了!”
  唐剑宁温顺地走近床一刖,屈著双腿跪在母亲身侧,然而两眼却不自觉涌出一泡热泪……
  “孩子!妈要去了,你怎办啊?”母亲无限悲哀地说著,右手习惯地抚摸著孩子的头顶。
  “妈,妈,别说这种话,这病还不是一会儿就好了!”唐剑宁几乎为之失声,焦急道:“宁儿给
你煎药去,李大夫说……”下面的话他接不下去,因为他清晰地记得,李大夫为母亲看病时曾说过句
话?
  “令堂已是无救了,赶紧为他准备後事吧!”
  想到此点他不禁又热泪盈眶,他偷偷别过头去,装著去拿草药,却暗中甩袖拭去泪水。
  “唉!妈还有不明白的!儿呀!妈就你这一个儿子,怎生丢得下你啊!”说完,她那乾枯的眼中,
也淌出两滴血泪。
  “这两年真苦了你!”她继续说道:“李家待你虽然很好,但为人牧马终非长久之计,宁儿,我
去後你得为自己作长久之计!”
  唐剑宁早已泣不成声,十馀年的母子相依,他如何忍受得了一旦的生离死别?他只能一声声的唤
著:“妈……妈……”好似如此能将渐去的母亲拉回夹般,但这如何办得到呢?
  “孩子!”母亲的手无力地从唐剑宁头顶滑至肩上,最後被剑宁牢牢捧著,泪水湿透了她的手,
也湿透了她的心。
  “我一生痛恨大海,因大海夺去了你的祖父,也夺去了你的父亲,但现在这一刻我是多么爱那大
海啊……”
  “以前我不愿离此,完全因为心中总以为你父亲会奇迹般回来,现在我要投身进大海了,孩子,
答应我!待我死後将我抛进大海吧,那样我可与你父亲永远在一起,答应我!”虚弱的母亲似梦呓般
说出一大堆话,无神的眼睛却牢牢注视著孩子。
  唐剑宁除了哭泣外,只有点头的份儿,他在旁人面前素来坚强沉稳,即使在摩云客凶狠的责骂之
下也是如此,但在母亲面前他永远也只是个小孩子。
  “孩子,别哭了!”虽然她自己也无声地在哭著,但在孩子面前她仍是母亲,她必须比孩子坚强
也必须安慰孩子。
  “妈,我从没有好好孝敬过你,我调皮,我不听话,我没有好好念书,妈,我太对不起你了!”
唐剑宁只说出了这句话,又被抑制不住的抽噫打断了。
  母亲面上笑出个温暖的笑容,在这一刻间没有人敢批评她不是美丽的,因为这是内心的美丽,毫
无隐瞒地从外面表现出来。
  “孩子!只有母亲能说儿子孝与不孝,在妈眼中,你是最孝顺的儿子,最可爱的儿子,最………”
她没有再说下,因为她已没有气力再说下去。
  唐剑宁只觉握著的手一阵抽搐,终於僵直不动,他惊惶得大喊一声:“妈!”
  但那来应声?眼泪从他眼中如泉水涌出,但他没有哭,母亲去了,他有无限的悲伤,但在这一刻
间,他却从小孩突然变成大人,他坚毅地立起身来,留恋地看了看母亲最後的,带著安详笑意的遗容。
  一阵强烈的北风刮来,将竹扇“砰!”地吹开,冷风夹著败叶和雪花,一下从缺口涌了进来,为
这死别的场面徒增一层凄凉。
  “妈,别了!永远的别了!孩子有一身武艺,他会为自己打下天下—妈!请放心吧!”唐剑宁默
祷完毕,踩著坚定的步子,直向门外走去。
  雪花刮在他脸上,与他泪水和为清流,顺著脸颊滴在衣襟,他向最靠近的一舍邻屋走去。
  “伯母!伯母!”他敲著那扇破败的门户,大声呼喊著。
  隔了好一会,竹门才打了开来,露出位白发苍苍的老婆婆,她看见唐剑宁那坚毅又充满凄惶的双
目,还有尚悬挂在脸颊的泪水,她差不多已能明白,只听她问道:“宁儿,什么事?可是母亲已……”
  唐剑宁无言以对,只茫然地点著头,隔了半晌才说道:“大虎,二虎都到城里作生意,我想买伯
母那条无用的船。”大虎,二虎正是这老太婆的孩子。
  唐剑宁将十两银子拿出递给老太婆,老太婆有些惊奇,诧道:﹁你要靠打渔过活了吗?你母
亲……”
  唐剑宁知道她必然不明白,他深痛的心几乎受不住如此大的打击,但他必须承受得住啊!
  “母亲的最後愿望是永葬大海,能与先父在一起,伯母,请你为母亲换上最好的衣服吧!”唐剑
宁木然说完这段话,泪水在脸上已冻成小冰球,他转身朝屋旁的一艘小艇行去………
  锋利的船底在沙滩上划开一条深深的裂痕,剑宁感觉似自己的心被划开了般,十六岁的孩子要以
此最原始的方法葬母,这也是很难有人敢做的。
  小艇终於被推下水去,唐剑宁用他一双粗壮的胳膊,搬了两块巨石放入舱中,眼睛却看到那白发
婆婆从自己屋里蹒跚地出来,也带著两包泪水。
  “换好了?”唐剑宁呆呆地问老婆婆,又向自己家门走去一—
  这时许多渔民都知道消息,悲哀的从屋里走出,每人都怀著痛泪,暗道:“可怜的母亲!可怜的
孩子!”
  今日的北风特别劲疾,海浪一个个都如山般高,雪白的浪花飞溅,好似只噬人的猛兽,张扬著它
那利爪锐齿。
  唐剑宁再度从屋内出来,手中抱着被白布单里著的母亲,此刻他已上身精赤,露出他早熟而茁壮
的肌肉,下面穿著条水裤。
  他似乎一点也不觉得气候的凛冽,不知是因伤心过度忘却身外的一切,还是其他原因?但旁观之
人没有一个来劝慰或阻止他,因为姓唐的是从不随意干涉与被干涉。
  小艇的确太小,放进了母亲尸体,再加上两块大石,已没有多馀的地位让他歇身,但他并不需要,
看他几乎是赤著身体,将小艇一步步推入浪中,每人都会以为!
  “这孩子也会回不来了!”
  小艇被唐剑宁在水中扶持著,似与凶猛无匹的海浪胶著般,一点也不见颠波,很快地向大海冲去。
  “想不到剑宁的泳术这般高明!”岸上的渔民每人都有此感觉,因为他们从未见唐剑宁表演过,
这是由於他母亲从不许他去打渔的原故。
  在起伏无穷的巨浪中,一叶小舟似随时可翻的浮萍,渐渐远离众人的视线,终於看不见了。
  咸冷的海水带著庞大的力量往剑宁面门压来,十馀年的海滨生活使他习惯这常人所不能接受的恶
劣环境。他双腿强而有力地屈伸著,推著小艇与具有无比威力的大海博斗。
  时而在浪头的顶端,时而在浪中的深谷,剑宁好似被剧烈的震荡反而变得清醒过来。他双手牢而
有力地抓著船沿,趁著向上之时,极目向岸地望去。
  他此时目力非比寻常,虽天色灰黯得紧,并且空中又有雪花飘荡,但岸上的情形他仍看得一清二
楚。
  有几个老者已耐不住严寒回进了屋,年青而好事的仍都往高处爬,想看自己如何与大风浪搏斗,
还有几位平素和母亲感情笃好的妇女,正不停地擦著眼泪。
  “师兄与母亲在一月之内相继去了……”剑宁想起十数天前,正是摩云客将他一身武功悉数传毕
给自己後,脸上带著种落寞表情对自己说。“我的一身艺已完全传给了你,再也没有什么能教了,你
天资虽是绝高但仍需不断的苦练。咱们名虽是师兄弟,但我知你一向以师事事我,四年的衣食照顾,
我所给你的是不够抵上你所给我的…别打岔!听我说下去!”
  剑宁还清楚的记得摩云客挥手叫自己别说话时的慈祥笑容,这种笑容他四年中是很少能从摩云客
脸上看到的。
  佝偻的背眷,摩云客已不复有当年的雄风,失神的眼睛,松弛的肌肤,除了那尚称坚定有力的声
音外,一切都显出他是距入土之不远。
  “我很感激你四年来的看顾,由你的身体使得我一切能留下的都留下了,我过去的一切无须我详
细告诉你,只待你一步入江湖,你自然会得知我以往的一切………”
  “这白虹短剑,我代表恩师转授给你,从今以後你就是雁荡一脉的掌门人,但记住,剑在人在剑
亡人亡,咱们祖师十馀代仗著白虹,不知闯下多大的名声……”
  摩云客的兴致似乎特别好,他不停地说下去:“咱们相聚的时日还有多久已不能预料,趁这最後
机会我应该告诉你我是谁了!”敢情唐剑宁与摩云客相处四年,从没听摩云客谈过关於他自己的事。
  “我与你一般也是唐家村的人,十馀年前的唐敏是唐、林、李三村中的名人。你父亲也是我幼时
的玩伴。唉!我还是不告诉你吧,总之以後你听人说起唐敏时,那就是我……还有你得记著,拥有另
一只雕有凤凰玉镯之人,你将尽可能照顾他,唉!他可说是我唯一亲人了。”
  摩云客唐震天一一也就是十年前的唐敏,像是得到了解脱,有股说不轻松。他与往常一般将双目
闭上,哺哺道:“你该去了,明日此时再来吧!”
  第二天唐剑宁如平常一般准时到达,但摩云客已永远没了踪影,大石上插著那柄犀利的白虹短剑,
石上刻著一行字—“除大海之外何处能容我!”
  一股盐水冲进剑宁鼻端,使他从回忆中清醒过来,的确摩云客除了传授他的武功外,很少与他谈
到别的。每日早晚经过一个时辰的苦练後,摩云客是从不轻易许他随意上舍身崖的。
  在四年之中摩云客如同一个废人,为了教剑宁武功,他硬将自己生命拖延了四年,唐剑宁如此想!
  “但现在他入了大海,母亲也快要永沉大海,啊!怎麽我世上三个最亲密的人都选择了大海作为
永远栖身之地?”另一人自然是指他的父亲。
  海岸已看不见了,只剩下一片朦幢的山影。唐剑宁双手往水中一按,轻巧地翻上船身。里看他母
亲遗体的白布,更盖上了一层白雪。
  “母亲啊!宁儿要照著你的愿望做了!”他说完,很快地将缆绳解开,把母亲遗体与两块大石牢
牢缚在一起。
  一切工作都作好,他呆呆的立在船头,他不敢去掀开白布看他母亲最後的一面,因为他知道自己
承受不了这残酷事实的打击。
  “这算是坚强呢?还是懦弱呢?”他如此嘲笑自己,泪珠又滚滚滑下脸来。
  “碰!”
  他举起木桨,对准船心奋力扎去,立刻一股水箭从船心涌起,渐渐浸入船舱,唐剑宁看著自己双
足逐渐沉入水中,母亲的遗体也被淹没了。他呆呆的不动,如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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