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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阿嘉莎·克莉丝蒂小说选(3)加勒比海岛谋杀案底牌葬礼之后-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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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强调了一点,那就是拿谋杀来当开玩笑的话题是不智之举,”白罗

冷冷地说。
海伦不寒而栗。
“可怜的柯娜。”白罗改变话题。
“葬礼过后提莫西·亚伯尼瑟太太留下来过夜?”“是的。”
“她有没有跟你谈过柯娜所说的话?”
“有,她说那真是要不得,而且只有柯娜才会那样!”“她没把它当真?”
“噢没有。没有,我确信她不。。”
第二句“没有”,白罗心想,让人听起来觉得她有点怀疑。但是,这不

正是当你回想某件事时常有的现象吗?“你呢,你有没有把它当真?”
海伦·亚伯尼瑟在一头灰发下的双眼看起来湛蓝深邃,而且显得出奇的
年轻,她满腹心思地说:
“是的,白罗先生,我想我是把她的话当真。”“因为你觉得有什么地

方不对劲?”
“也许。”
他等着——但是她并没有再说下去,他继续说:“蓝斯贵尼特太太和她

娘家的人,疏远了好几年是吧?”“是的,我们没有人喜欢她先生,她很愤

怒,所以就疏远了。”
“然后,你大伯突然去见她。为什么?”
“我不知道——我想大概他知道,或是猜测,他活不久了,想要跟她和

好——不过我真的不知道。”
“他没告诉你?”
“告诉我?”
“是的。你在这里,跟他在一起,就在他去见她之前。他甚至没对你提

过他的用意?”


他看出她的态度有所保留。
“他告诉我他要去见他弟弟提莫西——他真去了。他从没提过柯娜。我

们进去吧?快吃午饭了。”
她捧着剪下来的花朵,走在他身旁。他们走进侧门时,白罗说:
“你确信,十分确信,你来这里做客时,亚伯尼瑟没有对你提过任何可

能有所关联的家人?”
海伦有点愤慨地说:
“你的语气就像个警察一样。”
“我是个警察——曾经是。我没有资格——没有权力质问你。但是你想

知道真相——我有这种感觉,不是吗?”
他们进入绿色调的客厅。海伦叹口气说:
“理查对年轻人的一代感到失望。老一辈的人通常都是如此。他多方贬

抑他们——但是并没有什么——完全没有,你知道吗——可能引起谋杀动机
的。”
“啊,”白罗说。她走到一只中国花盆前,开始插起玫瑰来。直到自认
为满意后,她四周找寻摆置的地方。
“你的插花技术真令人羡慕,太太,”赫邱里说。“我想你不管做什么

事,都能做得尽善尽美。”
“谢谢你。我喜欢花。我想这盆花摆在那张绿色孔雀石桌上会很好看。”
那张孔雀石桌原来有一束玻璃罩着的蜡制花。她把那束花移走时,白罗

不经意地说:
“有没有任何人告诉亚伯尼瑟先生说他的侄女苏珊的先生有一次配药差
点毒死一个顾客?啊,真是对不起!”他跃向前去。
那维多利亚时代的装饰品从海伦手中滑落。白罗动作不够快。那束蜡制
花掉落到地上,玻璃罩破碎了。海伦一脸懊恼。
“我太不小心了。还好,花没伤到。我可以订做一个玻璃罩。我先把它

放到楼梯底下的大橱子里去。”
白罗帮她把那束蜡花放进那个黝暗的壁橱里。回到客厅后,他说:
“是我的错。我不该吓着了你。”
“你刚刚问我什么?我忘了。”
“噢,不需要重复我的问题。真的——我自己也忘了。”
海伦走向他,一只手搁在他臂上。
“白罗先生,有没有任何一个人的生活真的经得起严密的调查?人们的

私生活有必要被这样追根究底,在他们跟——跟——”

“跟柯娜·蓝斯贵尼特之死毫无瓜葛时?不错。是有必要。因为不得不
彻底调查。啊!没错——这是一个老格言——每个人都有所隐藏。这对我们
每个人来说都是句实话——也许对你来说也是,太太。但是我告诉你,没有
什么可以忽视的。这就是我的朋友,安惠所先生,他找上我的原因。因为我
不是警察。我小心谨慎而且我所知道的跟我无关。但是我必须知道。而且既
然这件事的主要证据是在于人——那么我就从人身上着手。我需要,太太,
见葬礼那天在这里的每一个人。而且如果我能在这里见他们——那将是一大
方便——而且符合我的策略。”

“这,”海伦缓缓地说,“恐怕太难——”
“并不像你所想的那样难。我已经想好一个方法。房子,已经卖出去了。


安惠所先生可以对他们这样宣布。邀请他们聚集在这里,在家具摆设等等拍

卖出去之前,各自挑选他们自己喜爱的东西。可以挑个大家方便的周末。”
他顿了顿然后说:
“你看,这不是很容易吗?”
海伦注视着他。她的一对蓝眼显得冰冷——几近于结冻。
“你是在为某人设下圈套吗,白罗先生?”
“啊呀!我真希望我知道的已经够多了。不,我仍然在虚心求证中。”
“可能,”赫邱里·白罗若有所思地说,“会作某些考验。。”
“考验?什么样的考验?”
“我还没有想好。再说不管怎么样,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那我才能也接受你的考验?”
“你,太太,已经被剔除到幕后。现在有一点不能确定,我想,年轻的

那些都会来,但是很难保证提莫西·亚伯尼瑟先生一定会来,不是吗?我听

说他从没离过家。”
海伦突然微微一笑。
“我想这一点你倒是很幸运,白罗先生。我昨天听摩迪说,她们家正有

工人在油漆,而提莫西非常受不了油漆的味道。他说那严重伤害到他的健康。
我想他和摩迪会乐于到这里来——也许待个一两星期。摩迪还不太能走动—
—你知道她的脚踝断了?”

“我没听说过。真是不幸。”
“幸好他们有柯娜的伴从纪尔克莉丝特小姐帮忙。好象她已成了他们一
项珍宝。”
“那是怎么一回事?”白罗突然面向海伦。“他们要纪尔克莉丝特小姐
去的?谁提议的?”
“我想是苏珊安排的。苏珊·班克斯。”“啊哈,”白罗很有兴味地说,

“原来是小苏珊出的点子。她倒很喜欢替人安排。”
“苏珊是个非常能干的女孩,我很惊讶。”
“不错。她是能干。你有没有听说纪尔克莉丝特小姐差一点被一块下过

毒的结婚蛋糕毒死?”

“没有!”海伦一脸惊吓。“我现在想起来了,摩迪是在电话中说过纪
尔克莉丝特小姐刚出院,不过我没想到她为什么住院。中毒?可是,白罗先
生——为什么?”

“你真的想知道吗?”
海伦突然激动地说:
“噢!把他们都找来这里!找出真相!不能再有任何谋杀了。”
“这么说你愿意合作?”
“是的——我愿意合作?。”



15


“那块油毡布看起来不错,琼斯太太。你对挑油毡布真有一手,茶壶在
厨房桌上,你自己先去喝吧。我把茶点送上去给亚伯尼瑟先生就来。”
纪尔克莉丝特小姐端着茶点,快步踏上楼梯。她轻敲提莫西的房门,房
内传来一声咆哮,她精神勃勃地走进去。
“咖啡和饼干,亚伯尼瑟先生。我希望你今天感到开朗些。这么可爱的

一天。”
提莫西咕噜几声,怀疑地说:
“那杯牛奶上有没有浮脂?”
“噢没有,亚伯尼瑟先生。我非常小心地撇掉了。再说我把小滤网带上

来了,以防又结成油脂。有些人喜欢,你知道,他们说那是奶油,而事实上

也是。”
“白痴!”提莫西说。“那些是什么饼干?”
“是可口的消化饼干。”
“不值一吃的东西。只有姜汁饼干才值得一吃。”
“恐怕这个星期天买不到姜汁饼干。不过那些真的非常好吃。你尝尝就

知道了。”
“谢了,我知道它们是什么味道。你不能不动那些窗帘吗?”
“我想你可能喜欢有一点阳光。这么一个阳光普照的日子。”
“我要这个房间保持黑暗。我的头痛死了。都是油漆味,我一向对油漆

很敏感,都快毒死我了。”
纪尔克莉丝特小姐闻了闻,心情开朗地说:
“这里并不太闻得到。工人是在另一头油漆。”
“你没有我敏感。有必要把我在看的书都放到我够不到的地方吗?”
“对不起,亚伯尼瑟先生,我不知道那些书你都在看。”
“我太太在什么地方?我有一个多钟头没见到她了。”
“亚伯尼瑟太太在沙发上休息。”
“叫她上来这里休息。”
“我会告诉她,亚伯尼瑟先生。但是她可能睡着了。再过十五分钟如

何?”
“不行,告诉她我现在需要她。不要乱动那条毛毯。我喜欢它那样子。”
“对不起,我以为它滑下去了。”
“我喜欢它滑下去。去找摩迪,我要她来。”
纪尔克莉丝特小姐回到楼下,蹑手蹑脚地走进客厅,摩迪·亚伯尼瑟正

翘起脚看小说。
“真对不起,亚伯尼瑟太太。”她抱歉说。“亚伯尼瑟先生找你去。”
摩迪一脸惭愧地把小说丢到一边去。
“天啊,”她说,“我马上去。”
她拎起拐杖。
提莫西在她一进门就大吼:
“你可终于来了!”
“我很抱歉,亲爱的,我不知道你需要我。”
“你找来的那个女人会把我逼疯掉。象只发狂的老母鸡一样,唠叨个不


停,烦都烦死人了。真是典型的老处女。”
“抱歉她吵了你。她只不过是热心想帮忙。”
“我不要任何人帮忙。我不要一个讨厌的老处女老是对我喋喋不休。而

且,她真他妈的会作弄人——。”
“只有一点点,也许。”
“把我当成是一个烦人的三岁小孩子看待!简直叫人发疯。”
“我相信你说的没错。但是请务必,提莫西,请务必试着不要对她粗鲁。

我的情况还是非常糟——而且你自己也说她菜烧得不错。”

“她的菜烧得还可以,”亚伯尼瑟先生不情愿地承认说。“不错,她称
得上是个好厨师。但是把她留在厨房里,我只要求这一点。不要让她上来烦
我。”

“当然,亲爱的,当然。你觉得怎么样?”
“一点也不好。我想你最好还是找巴顿来看看我。这个油漆味影响到我

的心脏。你摸摸我的脉博——跳得这么不规律。”
摩迪不发一言地摸着。
“提莫西,我们住到旅馆去等油漆好了再回来好吗?”
“那太浪费了。”
“那有什么关系——现在来说?”
“你就像所有的女人一样——奢侈得不可救药!只因为我们得到了一小

部分我哥哥的遗产,你就以为我们可以永远住到瑞滋饭店去。”
“我并没有这样说,亲爱的。”
“我可以告诉你,理查给我们的钱并不足以让我们的生活有什么改观。

这个吸血的政府会吸得你一干二净。你记住我的话,扣掉遗产税便什么都没

有了。”
亚伯尼瑟太太伤心地摇摇头。
“咖啡冷了,”他恶心地看了一眼他还没喝过的那杯咖啡。“我怎么老

是喝不到热咖啡?”
“我拿下去温一温。”
在厨房里,纪尔克莉丝特小姐正喝着茶,和蔼地跟琼斯太太交谈,态度

有点谦虚。
“我急于尽我所能替亚伯尼瑟太太分劳,好让她休息,”她说,“楼上
楼下爬来爬去对她来说太痛苦了。”
“她无微不至地服侍他,”琼斯太太搅拌着咖啡说。“象他这样的病人
也够可怜的。”

“也不是什么病人,”琼斯太太阴郁地说。“他好得很,舒舒服服地躺
下来,拉拉铃,叫人家楼上楼下来回服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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