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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天使的愤怒-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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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运动员。
    詹妮弗在法庭上的盘问成了戏剧性的事。在盘问时,她应付自如,速度适中,
富有节奏感,又善于利用时机。她学会了一眼认出陪审团负责人,以便自己全力以
赴和他周旋,因为她明白他能够左右其他人的看法。
    一个人脚上穿的鞋子能反映一个人的某种性格,詹妮弗注意寻找穿便鞋的陪审
员,因为这些人往往性情随和。
    她研究战略,即审讯的全部计划,同时也研究战术,即每天采取的具体步骤。
她成了物色友好的法官的专家。
    詹妮弗夜以继日地为每一起案件做好周密的准备。她懂得一句格言:多数官司
在开庭之前胜负已经定局。她让自己熟悉各种记忆术,以便记住陪审员的名字。如
把史密斯比做肌肉发达抢铁锤的人;把海尔姆比做开船掌舵的人;把纽曼比做新生
儿。①。

    ①英语中Smith(史密斯) ,与blacksmith(铁匠)有关;Helm(海尔姆),
与helmsman(舵手)有关;Newman(纽曼),与Newborn(新生儿)有关。

    法庭一般在下午四点休庭,如果下午三点多钟她开始盘问证人的话,那么她就
设法一直问到四点差几分钟,结束前对证人讲上几句有分量的话,这些话深深地印
入陪审员的脑海中,使他们整宿都想着这些话。
    她还学会了识别身体各部分的动作所表示的意思:如果一个证人撒谎的话,肯
定会有一些欲盖弥彰的动作,诸如用手抚摩下巴,紧闭双唇,捂住嘴巴,或用两手
拉耳垂,抹平头发等等,等等。詹妮弗现在成了洞察这种种迹象的专家,因此在法
庭上常能认准目标,置对方于死地。
    詹妮弗发现,妇女充任刑事犯的辩护人有不利的地方,因为她们侵入了男子们
的世袭领地。目前,担任刑事犯辩护律师的妇女还是凤毛麟角,一些男律师对她甚
为反感。有一回,詹妮弗发现她的文件包上被人贴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一句反语:
女律师能提出最好的动议。辛茜娅为了表示反击,在她的办公桌上贴了一张纸,上
面写着:最适合妇女的地方是众议院……和参议院。
    许多陪审团初次交手时总是对詹妮弗怀着偏见。因为由她处理的许多案子中,
当事人都出身低微,而人们往往把她和当事人联系在一起。人们都以为她会穿戴得
像简·爱一样,她没有称他们的心,不过究竟穿什么东西上场是她很费了一番心思
的——她不能穿得过于考究,以免引起女陪审员的妒忌;同时又要注意打扮得富有
女性感,不至于使那些男性陪审员产生误解,以为她是个同性恋者。要是在过去,
詹妮弗本人肯定会对这些考虑嗤之以鼻的。可是在法庭上,这些无情的现实却是需
要正视的。因为她踏进了男子的世袭领地,她必须加倍努力,必须干得比自己的对
手出色。詹妮弗学会了不仅从自己的角度对案子做好充分准备,并且从对手的角度
对案子进行周详的考虑。她俨然是一位统兵的将领,为决战运筹帷幄。
    内线电话传来了辛茜娅的声音。“有个男人打电话来要找你,他既不肯讲出自
己的姓名,也不愿告诉我是什么事。”
    要是在半年之前,辛茜娅肯定会把电话一挂了之,可詹妮弗历来教导她不应拒
绝任何人的要求。
    “把电话接进来吧,”詹妮弗说。
    过了一会,她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小心翼翼地问:“你是詹妮弗·帕克吗?”
    “是我。”
    他犹豫了一下,又问:“这电话保密吗?”
    “保密。你找我有什么事?”
    “不是我的事。这……这是我朋友的事。”
    “哦,你的朋友出什么事啦?”
    “你要明白,这件事必须严守秘密。”
    “我明白。”
    辛茜娅走进来,递给她一份邮件。“等一下,”詹妮弗说。
    “我的朋友被家里人送进了疯人院,可她并没有疯。这是一桩阴谋,有关当局
也插手了。”
    詹妮弗只是心不在焉地听着。她把话筒搁在肩上,一边翻阅着这天上午的邮件。
    那人继续往下讲:“她很富有,她的亲属图的是她的钱财。”
    詹妮弗说:“往下说吧。”一边继续阅读邮件。
    “如果他们发现我在设法帮助她,他们也会把我关起来的,这对我可是桩危险
的事,帕克小姐。”
    詹妮弗得出结论:这是桩棘手的案子。她说:“恐怕我帮不上什么忙,我建议
你找一位好的精神病专家给你朋友看病。”
    “你没听懂我的意思。他们全串通一气。”
    “我听懂了。”詹妮弗宽慰他说,“我……”
    “你愿意帮她的忙吗?”
    “我根本无能为力……我看,你这么办吧。你干脆把你朋友的姓名和住址告诉
我。如果我有机会我会去调查的。”
    话筒里沉默了良久。最后那人又说:“这事不得外传,请一定记住。”
    詹妮弗真希望他赶紧把话讲完。她上午的第一个当事人已在接待室等着了。她
忙说:“我会记住的。”
    “她叫库柏。海伦·库柏。她在长岛有一座大庄园,可他们把它夺走了。”
    詹妮弗照他的话在面前的一个本子上做了记录。“好。你说她住在哪个疗养院
来着?”忽听到咔嗒一声电话挂断了。詹妮弗把记录扔进了字纸篓里。
    詹妮弗和辛茜娅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说:“世界上真是无奇不有。”

    
    




 

 

                                第十六章
                                
    亚当·沃纳几乎打一开始便意识到自己和玛丽·贝思的婚姻是一大错误。当时
为了保护一个孤苦伶仃、容易受人斯侮的弱女,他和贝思结了婚。这完全是由于一
时感情冲动之故。
    过去,他为了不伤玛丽·贝思的心,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可是现在却又深深爱
着詹妮弗。他想找个人谈谈,于是想到了斯图尔特·尼达姆。斯图尔特向来富于同
情心,他一定会理解自己的处境的。
    两人的会见和亚当原先的设想完全是两码事。亚当刚跨进他的办公室,尼达姆
便说:“你来得正好。我刚和选举委员会通过电话。他们已正式要求你参加美国参
议员的竞选。你会获得全党的支持的。”
    “我……那太好了,”亚当说。
    “我们要做的事情多着呢,孩子。首先得着手进行组织工作。我打算建立一个
资金筹措委员会。我认为我们该从这儿入手……”
    接下去他们为竞选活动讨论了整整两个小时。
    谈完之后,亚当说道:“斯图尔特,我有件私事想跟你谈谈。”
    “恐怕来不及了,有位当事人约我晤谈,亚当。”
    亚当突然感到斯图尔特·尼达姆早就看穿了自己的心事。
    亚当和詹妮弗相约在西城的一家乳制品餐馆吃午饭。詹妮弗已在餐厅深处的一
个火车座上等他了。
    亚当精神抖擞地走了进来。詹妮弗从他的脸上便猜到有什么事发生了。
    “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亚当告诉她说,“我已被推选参加全国参议员选举。”
    “是吗,亚当?”詹妮弗一下子变得兴奋无比,“那太好了!你肯定会成为一
名出色的参议员。”
    “竞选肯定相当激烈。纽约州不是个好对付的地方。”
    “那有什么关系,谁也阻止不了你获胜的。”詹妮弗知道自己的话实在没有夸
大。亚当有勇有谋,能为自己的信念坚持不懈地奋斗,正如他曾经为她的事据理力
争过一样。
    詹妮弗握住他的手,一往情深地说:“我真为你感到骄傲,亲爱的。”
    “别急,我还未选上呢。你一定听说过差以毫厘,失之千里的谚语吧。”
    “那跟我为你感到骄傲又有什么相干。我是多么爱你啊,亚当。”
    “我也爱你。”
    亚当想把自己准备和斯图尔特·尼达姆讨论、但实际并未讨论过的事告诉詹妮
弗,不过后来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想,等把事情妥善解决之后再跟她说不迟。
    “你什么时候开始竞选活动?”
    “他们要我立即宣布开始竞选。我将得到全党一致的支持。”
    “太好了!”可是詹妮弗的心头有一种不吉利的感觉。她眼下不想用言语表达
这一感觉,只是她知道自己或迟或早总得正视它的。她希望亚当竞选获胜,可是竞
选参议员如同在她头顶上悬着一把达摩克里斯宝剑①一样。亚当在竞选中将提出种
种改革措施,以争取选票。他一旦当选,詹妮弗便将失去他。他的私生活从此将容
不得半点丑闻。他是个有家室的人,如果让人们得知他有个情妇的话,那就意味着
他在政治上自杀。

    ①喻临头的危险。达摩克里斯是希腊民间传说中狄奥尼索斯国王的大臣。有一
次,国王在宴席上让他坐在一个位子上,头顶上方用一根头发悬吊着一把宝剑,以
示名位、权力是随时可能带来危险的。

    当晚,詹妮弗失眠了。这是她自爱上亚当以来第一次夜不能寐。她睁着两眼直
到黎明。
    辛茜娅说:“有你的电话。又是那个火星人打来的。”
    詹妮弗不解地望着她。
    
 

    “喏,就是那个讲疯人院的事情的人。”
    詹妮弗早已将那件事置之脑后了。他八成是个精神方面需要治疗的病人。
    “你告诉他……”她叹了口气道,“算了,我自己来跟他讲吧。”
    她拿起话筒。“我是詹妮弗·帕克。”
    传来了熟识的声音:“我告诉你的事调查了吗?”
    “我还没机会哪。”她想起自己已把记下的姓名、地址扔掉了。“我愿意帮你
的忙。你能告诉我姓什么吗?”
    “不行。”他轻声答道,“他们也会来迫害我的。你去调查一下吧。海伦·库
柏。长岛。”
    “我可以推荐一位医生……”电话挂断了。
    詹妮弗坐着思索一会后,请肯·贝利来到办公室。
    “有什么事啊,头头?”
    “我想……没什么大事。有个怪人给我打来好几次电话,又不肯留下名字。你
能不能打听到一个叫海伦·库柏的女人的消息?据说她在长岛有个大庄园。”
    “眼下她在哪儿?”
    “不是在某个疯人院就是在火星上。”
    两个小时之后,肯·贝利带回了叫詹妮弗大吃一惊的消息。
    “你的那个火星人下凡了。威斯切斯特的海泽思疯人院是有一个叫海伦·库柏
的女病员。”
    “你没弄错吧?”
    肯·贝利显得很委屈。
    “我不是那个意思。”詹姆弗连忙说。肯是她见到过的最好的私人侦查员。他
没有把握的事决不乱说,从来没有搞错过什么事。
    “我们调查那女人干什么?”肯问道。
    “有人认为她是受迫害进疯人院的。我想请你把这件事的背景查清楚。再了解
一下她家庭的情况。”
    第二天一早,所要的情况都已摆在詹妮弗的桌子上了。海伦·库柏是个有钱的
寡妇,丈夫死后留给她价值四百万美元的遗产。她的女儿跟她们居住的那幢房屋的
管理人结了婚。婚后六个月,新郎和新娘向法院提出要求,宣布老人精神机能不全,
把庄园划归他们名下。他们请了三个精神病专家证明海伦·库柏精神机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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