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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亡国公主:倾我一生的等待-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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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伸出鲜血淋漓的手臂,广平轻轻的把她抱在怀里,“没事了,槿儿。”木千槿木然的靠在她的怀里,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滚落,“木广平,我恨你……”
    
    广平听到这话后脸上没有一丝波动,哑声回了句,“我知道。”
    
    在场所有人听到此言心下皆是一酸,萍水的泪水夺眶而出。广平点了木千槿的睡穴,将她交由一旁的宫女,萍水和辛暮忙上前扶起她。
    
    “小姐!”看着她身上被抓破的白衣及渗出的猩猩血迹,萍水顿觉喉咙一梗,说不出话来。
    
    “走吧。”广平转过身,神色平淡。她右臂上刚结的痂被木千槿抓破,血如泉涌,浸染了广袖,滴打在地上。
    
    回到怡乐宫,萍水为广平处理伤口。看着她身上那些分布不同,新旧不一,或轻或重的伤口,萍水惊呆了。
    
    包扎好广平右臂上的剑伤后,萍水抿唇道:“怕是要留疤了。”广平淡淡的应了一声,萍水忍不住又问道:“小姐,除了若妃娘娘抓破的伤口外,你身上其它的伤口从哪里来的?”想了想,她突然焦急的问道:“是不是那些江湖蛮子打过你?”
    
    “不是。”广平否认后,将臂间的袖子挽下来覆住伤口。见她不愿多说,萍水只得收拾好药瓶后替广平掩好了门,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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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流逝,踏着满地的落叶,风中隐约带了丝寒冬的肃杀之气。广平坐在白玉砌成的石阶上,耳边照旧是洗玉尽职尽责的汇报,“小姐,自景川王爷娶了王妃以后,病情大有好转,整个人也精神了不少。”
    
    作为一名资深宫女,每日向主子禀告事宜是必不可少的事情,不管主子对这些事感不感兴趣,首先自己要先称职才行。
    
    洗玉说完后,广平依旧是平淡的应了一声,目光落在零落衰颓的荷池上。洗玉索性安静的站在她身后,不发一言。
    
    冷风拂过,广平宽大的衣袖扬在空中,猎猎作响。萍水从辛暮手中接过一件披风,披在广平身上,轻声道了句,“小姐,风大,回去吧。”
    
    广平应了一声,主仆四人遂沿着那凋零的荷池往回走,刚至怡乐宫,就见百里君亦高大的身形立于宫苑内,清冷的眸子正盯着手中的信笺冷笑连连。“云巫那边要动手了?”修长的手指将信握成一团,他如子夜一般幽深的眸子内染上一层嗜血的残酷,语气也比以往要冷上三分。
    
    高安一脸凝重的点了点头,百里君亦挑起一抹冰冷的笑意,“很好,让他们先自己斗,本王倒要看看,究竟鹿死谁手。”他优雅缓慢的转过身去,正好看到了孑然立于宫苑外的广平。
    
    百里君亦的神色并未有多大变化,只是眼中残留的阴戾悄然隐去。“广平!”倒是高安,见到她惊讶不已,紧张的看了百里君亦一眼。
    
    “大绥御衣坊送来了几匹御寒的衣料,要入冬了,你去看看。”冷峻的声音好似与之前没什么两样,却让萍水和辛暮同时一惊。看着百里君亦离去的背影,萍水难以置信的看向广平,“小姐,王爷他……这是在关心你么?”
    
    广平没有回答,径自转身走向了寝室。
    

第八十八章

    当从洗玉口中得知木千槿生病后,广平的反应是出乎意料的平静。“小姐,你不去看看吗?”如今广平和千槿的关系已是人尽皆知,对于广平的反应,萍水有些不解。
    
    广平轻轻放下手中的书卷道:“她自是不愿见我,现在去,只会加重她的病情。”这下,连一向本分谨慎的洗玉都不免率先叹了一口气。
    
    话虽如此,广平还是让洗玉观察着落桐宫的动静。当木千槿病好的差不多时,独孤祈举办了一场极具琉祁特色的迎冬宴。
    
    绥国冬有迎春宴,春有迎夏宴,夏有迎秋宴。都是在这一个季节将过,下一个季节将至的时节举办,场面隆重,举国上下普天同庆。
    
    这一次,宴请了文武百官、后宫嫔妃。地点设在御园。这一次的御园,摆满了菊花,色彩斑斓,远远望去,犹如一匹五色织锦,蔚为壮观。
    
    木千槿坐在独孤祈的身边,许是病未好利索,她的脸上呈现着一种病态的苍白。
    
    宴会行至一半,美艳的异国胡姬面戴薄纱,跳着令人眼花缭乱的胡旋舞。她们的身子飞快的旋转,渐渐地,连人的脸都看不清,只觉得好像要飞起来了一般。台下传来阵阵赞叹声。
    
    立在广平身后的萍水不屑的撇撇唇,道:“什么嘛,跳得还不及小姐的一半好。”辛暮抱胸扬了扬眉,扯出一抹笑意,“小姐的舞自是鲜少有人能及。”
    
    二人谈话间,忽见领舞的胡姬身上绽出万丈银芒,带着冬日的寒气,尖啸着撕破空气。立时,就听人群中大喊,“护驾!”
    
    众人这才看清原来那些银芒竟是百枚银针,针尖泛青,看样子是淬了毒。侍卫百官惊慌失措的拥到独孤祈身边,场面十分之混乱。
    
    身材娇小的木千槿拖着虚弱的病体被人潮冲得连连后退,侍卫在独孤祈面前举起了盾牌,银针应声落地。
    
    百里君亦和独孤辰、独孤齐睿坐在一起,离独孤祈较远,银针伤不到他们。百里君亦侧头对广平道:“待在这儿,别……”剩下的话戛然而止,百里君亦神色惊怒的看着旁边的空位,而后下意识的朝木千槿看去。
    
    此时的木千槿已然被挤出了保护圈,生死攸关之际,没有人管她这个低微妃子的死活,侍卫不会、百官不会、独孤祈……更不会。
    
    侍卫已向那个胡姬射出了乱箭,垂死挣扎之际,胡姬向着独孤祈射出了最后一把银针。由于已经受伤,所以一部分银针偏离了轨迹,射向了别处。
    
    木千槿已是浑身颤抖,忽见前方飞来三道银芒,许是因为吓住了,她呆呆的立在原地,竟忘了躲避。白衣飞转,翩然立于木千槿身前,广平背对着木千槿而立,细瘦的手指握着两枚银针。
    
    胡姬终于倒了下去,众人暗自松了口气。突然,只听百里君亦一声暴喝,“不好!”惊魂未定的众人诧异的看着他,忽听一声凄厉的叫喊,“啊!”
    
    电光火石间,众人循着声音看了过去,只见一脸惨白的木千槿瞪大眼睛,“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在她的面前,躺着一袭白衣的广平。
    
    广平的两根手指捏着两枚银针,颈间一枚闪着寒芒的银针一大半已没入了她的肌肤。
    
    鸦雀无声。
    
    “木广平,木广平,你起来,起来啊!”木千槿死命摇着广平的身体,凄厉的叫喊着,“木广平,你怎么了,别……别装死了,起来,快起来!”
    
    泪,不知不觉间滚落。木千槿的声音里带了丝惶恐,“姑母……皇姑母,你醒醒,别吓我啊,姑母……”
    
    她颤抖着将刺入广平颈间的那枚银针拔了出来,却是滴血未滴。广平缓缓睁开眼,僵硬的偏过头去,哑声唤了句,“槿儿……”“姑母,姑母你醒了!”木千槿欣喜的扑到广平身前,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槿儿……”广平抬手轻轻拭去木千槿脸上的泪水,广袖倏然滑落,露出手臂上那道狰狞可怖的伤疤。
    
    木千槿呆呆的盯着那道伤疤,忽然一把抓住广平的手,泪如泉涌。“皇姑母,你不可以死,不可以死,你死了,槿儿就真的没有亲人了……”
    
    广平的神色平静,三尺青丝铺在青瓷地上,如绝望的藤蔓蜿蜒着。“不,槿儿,你还有你七哥,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的亲人。”木千槿的双唇颤抖着,不发一言,只一个劲的流泪。
    
    广平用那嘶哑的嗓音继续道:“槿儿,如果姑母有事,答应我,别再恨任何人了……”“不!不!不!姑母……”木千槿一个劲的摇头,“姑母,我不要你死,不要你死,槿儿之前说的都是气话,槿儿不恨你,真的不恨你!”
    
    “我知道……”广平牵了一下唇角,声音轻轻的,“槿儿见我活着,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希望我死呢……”
    

第八十九章

    广平颈间被银针扎下的伤口开始泛青,她的脸色微微一变,声音轻若柳絮,“槿儿,答应我,千万,千万,别再去怨恨任何人了。国与国之间的较量,赌的……本就是天下苍生,输了,就是输了,没有人……可以躲得过。莫说琉祁与我们无冤无仇,即便……是……有,你也无权恨任何人。槿儿,恨人如同杀人,唯有爱,才能遮掩一切过错。即使……即使你做不到爱天下所有的人,也要做到……不……恨天下……所有的人,人……毕竟是不完全的……”
    
    广平颈间的乌青开始扩散,木千槿红着眼眶点了点头,“姑母……姑母……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广平微微牵了牵唇角,声音愈发的轻,“姑母知道,槿儿从来就是一个善良的孩子,一直……都没有变过……”
    
    广平转过头,看着天空,声音遥远的似从远方传来,“好好活着……只要你活着,迟早有一天,会看到希望。”说完这话后,她便一直凝望着天空,而后,动了动唇,露出一抹释然的笑意,轻轻,闭上了眼睛。
    
    木千槿顿时停止了啜泣,手微微一松,广平的手重重的垂了下去。“姑母……姑母……”木千槿弯下腰,颤抖着将手放在广平的鼻子下,瞬间瘫坐在地,面如死灰。
    
    高安忙奔过来,探了探广平的脉搏,脸色霎时变得苍白。他僵硬的转过头艰难的对百里君亦吐出两个字,“死……了……”
    
    “你说什么?”尖厉的女声倏然划破空气,萍水冲上前一把推开高安,指着广平道:“你眼瞎了吗?我家小姐脸色那么好,她还在笑,她明明是睡着了!”
    
    高安咬紧了牙关,别过头去,七尺男儿竟红了眼眶。辛暮拉住萍水,痛心疾首的说道:“萍水,小姐她……已经气息全无。”
    
    “说谎!”萍水一把甩开辛暮,几近疯狂的说道:“你们一个个全都在说谎,你们全都居心叵测,恨不得小姐死!你,尤其是你!”
    
    萍水猛然转身,指着木千槿厉声喊道:“你知道小姐她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吗?你以为她待在琉祁留着一条命就能呼风唤雨吗?你可曾知道小姐刚被掳进王府昏迷了数月,又连续两个月不吃不喝,换你你能受得住吗?你以为小姐她愿意待在王府?如果不是为了卓轩公子,小姐才不会受这么多罪。还有,选择留下不走的是卓轩公子自己,小姐为了他付出了多少你又怎么会知道!”
    
    “萍水,别说了……”辛暮抱住她的身子制止住她的狂乱,“我要说!小姐忍气吞声了这么久,都这副样子了为什么还没有人站出来替她说话?”萍水抹了把泪水,凄厉的喊道。辛暮最终沉默着松开了手。
    
    “你看到小姐胳膊上的伤就惊成这样,你又是否知道小姐这一年多来受的伤又何止这些?最致命的一次是一剑贯心,她几乎都快死了,到现在她还动不动就饱受穿心之痛,经常吐血!你仅仅是知道你的亲人死了,可小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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