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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锦绣嫡女腹黑帝-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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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发财听她不再追问子嗣,轻轻松了口气,忙一一回答,田地、收成、佃户,倒也说的详细,未了又加了一句,“这几年是府里金管事的本家侄儿金顺子管着,反不如前几年收成好,若是大小姐将田庄仍交给小人,小人保证较金顺子多交三成钱粮!”
  阮云欢挑唇一笑,说道,“这腊月天,离春耕还早,倒是不急!”挥手道,“你们下去吧,安心在帝京过年!”
  蒋发财一怔,神色间便有些失望,张嘴还想说什么,终于还是没有出口,率着家人磕头退了出去。
  等他一出门,阮云欢一声冷哼,向汪世道,“去查!瞧这里有什么鬼!”
  汪世躬身应命,说道,“小人即刻命人前往济宁!”
  所谓陪房,都是全家卖为奴隶,之后所生的子女也均是奴隶,刚一出生便要落上奴籍,日后儿子成亲生子也是一样。瞧蒋家人的神色,分明是生了孙儿隐瞒不报,想借机脱籍。
  阮云欢瞧了瞧手里另两张单子,心里有些不耐,信手扔了给他,说道,“我也不看了,你将这三家人查过再来禀我!”
  汪世应命,接过收起。
  此刻大多事已经处置妥当,得了命的陆续退了出去,阮云欢才见门边角落里还立着条单薄瘦削的身影,微微一怔才想了起来,唇角一勾,向他抬了抬下巴。
  孙元上前一步,在那人肩头一推,说道,“还不见过小姐!”
  那人脚步踉跄,瘸着腿向前迈了两步才站稳,神色间露出些迟疑,却不肯跪下。
  两个月时间,从原来的倨傲抗拒到现在的默然不语,已经是不小的变化。阮云欢笑了笑,向孙元摆手,唤道,“柴二公子!”这个人,正是两个月前,她从邵毅丰手中买来的四个官奴之一,柴家的二公子柴江。
  柴江神情木然,闻唤只是抬了抬眼皮,又即垂下,半开的厅门外,有寒风卷了进来,只穿着一件单衣的身体轻轻颤抖,显的越发单薄瘦弱。
  阮云欢也不多说,只是指了指厅角一处案几,说道,“那案上的账册,你整理出来,明日我要看到!”说完起身,再不向他多瞧一眼,便向厅外行去。两个月时间,说来并不长,但是阮云欢知道,凭项力的手段,足够摧毁一个人的意志。他既然活着被带了回来,说明求生的意志仍然强烈,便不怕他不屈服。
  柴江直直的站着,破碎衣袖下的双拳渐渐握拢,嘴唇颤了颤,却说不出一句话。
  过去的五年,鞭笞、火刑,甚至被打断一条腿,受尽折磨,天生的倨傲也没有令他动摇分毫。而这两个月来,纵没有受皮肉之苦,但那种荒进骨子里的寂寞和绝望,如今回思,仍然令他颤抖。
  听着脚步声退了出去,厅门“咣当”一声被人关上,只余下他一个人,立在诺大的厅里。柴江怔立片刻,终于转身去瞧阮云欢所指的案子,迟疑片刻,慢慢行去,在案后坐下……
  “小姐,那位柴公子会乖乖听话?”白芍坐在马车上,好奇的问道。
  “至少他没有说‘不’!”阮云欢笑。若是两个月之前,这位柴公子早已大吼了起来,而今日,只是一味的沉默。
  第二日一早,阮云欢仍带着白芍、青萍二人到古井胡同。关了一夜的厅门打开,但见厅内灯火已熄,室内清寒,柴江整个人却伏在案上睡着。
  阮云欢挑了挑眉,向周威示意。周威行去一推,唤道,“柴江!”
  柴江身子一颤,一惊而醒,茫然起身回顾,朦胧的双眼在看到阮云欢时终于清醒,咬了唇站起,却默然不语。
  阮云欢向他瞧了片刻,问道,“我要的东西呢?”
  柴江默了默,目光向案上望了望,又迟疑片刻,才将两本册子拿起,却不肯自己来递给阮云欢。
  阮云欢见一大叠几十本账册,他只整出两本,便觉奇异,示意白芍拿过,信手翻开来瞧,其中一册是三处庄子田地的数目和这一年的收支,而另一本,却是三处田庄佃户名册与各户耕种田地的数目及这一年各户所邀钱粮的数目。
  白芍瞧的瞪眼,说道,“这么简单?柴二公子,你纵要偷懒,也该做的像样些罢?”
  柴江垂首立着,却一动不动,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阮云欢笑了起来,摇头道,“往年庄子不由我们管,情状如何我们不必知道,便是今年所邀的钱粮,也一样不入我们手里,柴二公子之所以列了出来,不过是让我心里有个数,哪家佃户可用,哪家佃户怠惰!我们瞧着只有薄薄的两本账册,柴二公子却已将案上的几十本无头烂帐翻遍,才理的如此清楚。”话语略顿,点头赞道,“柴二公子不愧是柴家的人!”

  ☆、第144章 有些人还无法揪出来

  柴江身子轻轻一震,霍然抬头向她一望,对上她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不由心里一紧,又垂下头去。
  实在难以相信,这个女子,竟能一眼瞧出了他账册的精华所在。若是在五年前,这样的女子,他会引为红颜知己,可是,而今这个女子的目的,是让他为奴!为奴啊!
  他怎能忘记,就是这个女子从邵家手里买了他,却将他丢在那荒无人烟,逃不掉离不开的地方两个月,不问生死。
  于他神情片刻的变化,阮云欢尽数瞧在眼里,不由笑了起来,转身回主位坐下,凝目瞧了他片刻,才缓缓道,“柴江,你有两条路可走!”
  柴江微怔,抬头向她望来,淡漠的眸子,没有一丝情绪的起伏。
  阮云欢直直与他对视,慢慢说道,“一条路,便是你留着你的一身傲骨,我将你送回这两个月呆的地方。你逃不脱,便老死那里,你有幸逃脱,便亡命天涯,随时等待官府的追拿!”话说一半停了下来,静静的望着柴江。
  柴江依然立着不动,身子却不禁缩了缩。是啊,亡命天涯,就算不被官府拿到,也会一生担惊受怕,再没有出头之日。
  “第二条路!”阮云欢淡淡续了下去,“你口口声声柴家是受了冤屈,你安心做我的奴隶,受我驱使,我给为你争一个替柴家申冤的机会!”
  柴江身子剧震,霍然抬头望来,失声道,“你说什么?”声音暗哑,却有那苍凉的绝望中乍然迸出的一线生机。
  阮云欢微微一笑,说道,“不管你愿不愿意,受不受旁人差遣,你柴家一族,已均沦为奴隶,除此之外,你再无机会!”
  柴江身子轻轻颤抖,激动中透出一些质疑,哑声道,“你……你凭什么……凭什么让我信你?”
  阮云欢定定凝视他,一字一字道,“我不凭什么,你只能信我!”不管信不信,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柴江张开嘴,想说什么,却又发不出声音,一时寂静的厅里,只闻他粗重的喘息。信,他为奴,却为一族争来一个机会。不信,他便会在冤屈中死去,永无出头之日。
  柴江心中,天人交战,阮云欢却只静静的坐着,目光一瞬不瞬瞧着那单薄的男子。她知道,能不能将他收为己用,只在这一刻!
  终于,柴江的神情中透出一抹痛楚,眼底却变的清明而绝决,双膝慢慢屈下,跪倒在阮云欢面前,颤声道,“柴江愿听小姐差遣!”说完,重重磕下头去,伏地不起。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什么柴二公子,他是奴!是奴!
  阮云欢轻轻吁出口气,说道,“你放心!”至于放心什么,也不再多说,命周威扶他起身,说道,“三处田庄的账册你已瞧过,回头让大虎再将十六家店辅的账册拿给你,从今日起,你便协助大虎,总管我所有的产业!”
  柴江一怔,喃喃道,“所有的产业?”
  “不错,所有的!”阮云欢点头,说道,“同你一起买来的三个官奴,也归你调用,余下你要用什么人,只管和我说,我调出来给你,只是有一样……”话语略顿,露出一抹浅淡笑容,说道,“你除去管理我的产业,还要教会大虎识字!”
  柴江默默听着,胸口剧烈起伏,心中却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情绪。过去五年,被买过四回,那四户官室,并不缺他这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奴隶,可是,他们要的是柴二公子,以前高高在上的柴家人,用来……折辱!
  可眼前这个女子,她毫不手软的催毁他最后一抹尊严,却转手给了他最大的信任,连他都不知道,心底那酸酸涩涩的感觉,究竟因何而生。却在他还没有想明白的时候,已慢慢跪下,低声道,“柴江明白,必不负小姐所托!”
  “起来罢!”阮云欢淡笑,向周威道,“带他去安置住处,青萍,你给他瞧瞧腿!”
  “是!”周威、青萍躬身应命。
  柴江慢慢抬头向阮云欢怔望,眸中闪过一抹异色,嘴唇抖了抖,却没有说出话来,任由周威扶起,转身瞬间,向阮云欢深深一凝,一声不吭的离去。
  白芍挑了挑眉,撇唇道,“小姐,这个人怎么像个葫芦,连句谢都没有!”
  “我要他的谢做什么?”阮云欢笑。
  二人正说,但闻门外脚步声响,赵承一挑帘子进来,回道,“小姐,府里传话,说四老爷回来了!”
  “四叔回来了?”阮云欢大喜,起身便向外去,说道,“告诉青萍,让她自个儿随后回来,我们先走一步!”
  白芍跟在身后连声答应,一迭连声吩咐下去,片刻间奔出门来。
  府前下车,阮云欢一边快步进府,一边问门内迎出的常青,“常管家,四叔现在哪里?”
  “回大小姐,四老爷在给老夫人请安,老爷和夫人、二小姐也一并去了!”
  “嗯!”阮云欢应,一步不停穿过垂花门,向紫竹苑而去。
  紫竹苑内,老夫人正握着阮一鹤的手,又哭又笑,说道,“我原想要等你任满才能回来,不想今日便见着了!”
  阮一鹤也是眼中潮湿,一手在老夫人手背轻拍,哑声道,“儿子不孝,累母亲担忧!”
  二人心照不宣,当着秦氏的面,都不提旁事。
  正说着,但闻门外小丫鬟回道,“大小姐来了!”跟着帘子一挑,阮云欢笑盈盈的进来,说道,“云欢不知道四叔今日回京,竟自个儿跑了出去,四叔莫怪!”说着先向老夫人行下礼去。
  老夫人笑道,“瞧瞧,就这猴儿性子,也不等缓口气儿再说话,谁又赶你?”宠爱之情溢于言表。
  阮一鹤见了阮云欢,自然是喜欢到心里,笑道,“母亲身边,要云欢这活泼性子才好,热闹些!”
  阮云乐见他对阮云欢极为亲热,不禁心中暗恼,截住话道,“四叔,不是前几日来信,说举家回来过年,怎么不见婶娘和妹妹?”
  阮一鹤回府,老夫人和阮一鸣都沉浸在喜悦里,被她一提也才想起,问道,“是啊,媳妇儿和筝儿呢?”
  阮一鹤含笑道,“离帝京越近,儿子便越是思念母亲,实在等不住,便快马扬鞭先赶一步,她们娘儿俩乘着马车,想必也快回来了!”
  “哦!”老夫人这才松了口气,笑道,“你还说云欢,瞧瞧你,多大的岁数了,还和孩子一般!”虽是轻责,眼里心里,却皆是疼爱。
  阮一鹤笑道,“儿子纵到七十岁,在娘眼里,可不就是一个孩子?”说着向阮一鸣望去一眼,问道,“大哥,我闻说如今二哥赋闲,三哥也调回了帝京,不知会不会回来过年?”
  阮一鸣微笑道,“今年不同往年,云欢回来了,你也难得回来,自然是要一家团聚!”说着向秦氏瞧去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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