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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0章

锦绣嫡女腹黑帝-第4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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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侧妃”是皇帝淳于弘仁登基之前,对陈贤妃的称呼,推断时间,也就是淳于信出世之前,陈贤妃与阿三私通的时间。
  只是,看到陈贤妃的反应,阮云欢心底一片冰凉。
  她对“阿三”这个名字有如此大的反应,难道,秦义所言,竟然是真的?
  陈贤妃片刻的惊惧之后,恍然是上了阮云欢的当,不禁咬牙,喝道,“什么阿三、阿四,你胡言乱语什么?”向两侧喝道,“打!给我打!”心里惊乱,这个贱人连阿三也知道,今日非治她死命不可!
  两名太监闻命,当即木棍抡起,向阮云欢肚子上挥来。
  阮云欢咬牙,身子一挺,借双臂捆绑之力,双腿凌空,连环腿出,向挥来两棍疾踢,“砰砰”两声,木棍尽数荡开,一时竟无法近身。
  众人见状,不禁大惊,陈贤妃更是惊的目瞪口呆,实不料,这小小女子,身上竟还藏着如此惊人的秘密。要如虽然同是出身将门,但女子最多习些弓马骑射,世家小姐,又岂会认真去习这些近身的搏击之术?
  阮云欢心中却暗暗着急,自己纵有一身武功,但此时双臂被制,单靠两条腿,又如何能够抵挡?难道,自己与腹中孩儿的缘份,竟如此浅薄?
  心中念头刚转,但闻耳畔风声,刚刚侧头,便见两名太监已抡起一条绳索,向自己身上缠来。
  阮云欢大惊,抬足向那绳子勾去,却因身不能动,终究差了几分,长长一条粗索,顿时将她双腿缠住,两名太监几个交叉纵跃,已将她全身尽数绑住。
  阮云欢身不能动,眼看太监又再将棍子抡起,心底一片寒凉,双眸一闭,不再去瞧,心中暗呼,“王爷!王爷!不是我不要你的孩儿,实在是无力护他!”
  前方风声骤起,两条木棍一前一后,已向她肚子挥来,阮云欢咬牙,突然厉声大唤,“淳于信!”
  或者,这是她最后一次唤他,或者,她再不能见他最后一面……
  想不到,重生一世,她步步为营,到头来,竟然仍然落到今日这个地步,难道,这竟然是天意?如果天意她终究没有善果,又为何要让她重生一次?难道,只是为了还淳于信的情吗?可是,今日之后,他又是何等神伤,又要如何自处?
  “住手!”喝声骤起,一条身影骤然穿入挥来的木棍与齐王妃之间,一臂探出,抓住先来一棍,抖手向回送出。
  “啊!”太监的惨呼声中,另一棍收势不及,也已疾挥而至,那人身影没有一丝凝滞,信手劈出,“咯嗽”一声,木棍顿时整个碎裂,落在地下,变成一堆木柴。
  异声突起,阮云欢不禁张眸,一望之下,不禁大喜,唤道,“淳于信!”
  来人,竟然是原定两日后才回的齐王淳于信。
  陈贤妃一见他,也是脸色大变,跟着将脸一沉,喝道,“齐王,你要做什么?胆敢在凤鸾宫动手!”
  “母妃,云欢犯了何错?”淳于信丝毫不为所动,只身挡在阮云欢身前,向对面阶上的女子定定注视。
  “她故意损毁皇上赐给本宫的羊脂玉玉如意,罪该万死,本宫已经轻责!”
  “轻责!”淳于信低声重复,沉声道,“母妃,她怀有身孕,请母妃收回成命!”
  “收回成命?”陈贤妃冷笑,说道,“有罪不罚,日后本宫还如何治下?如何统管六宫?”
  “王爷!”阮云欢摇头,一声唤出口,却已不再辩驳。她没有!她知道,淳于信自己也会知道!如今,已不在那玉如意是不是她阮云欢所毁,而是,方才那些话,已令陈贤妃寝食不安,她已不容自己活着。
  淳于信垂眸,淡淡问道,“这么说,母妃非罚不可?”
  “不错!”陈贤妃咬牙,双眸越过淳于信,瞪在阮云欢身上。这个丫头,实在不知道她已知道些什么,今日若不除她,自己再也难以睡得安稳!
  淳于信抬头向她注视,缓缓摇头,说道,“母妃,云欢是儿臣的王妃,她的肚子里,有儿臣的骨肉,有儿臣在,无人能动她一指!”
  “你……”陈贤妃咬牙,向他一指,喝道,“你便试试,你齐王爷能不能带着她杀出宫去!”
  “儿臣不敢!”淳于信不为所动,只是定定向她凝视,说道,“母妃,儿臣不能带她闯出宫去,但儿臣在此,也无人能够给她动刑,儿臣恳请母妃,让儿臣以身以代,请母妃放过云欢这一次!”说着缓缓掀起袍摆,慢慢跪下。
  “什么?”
  “王爷!”
  陈贤妃、阮云欢齐声惊呼。阮云欢连连摇头,说道,“王爷,不要,你起来!”四十杖啊,纵然他当真一身铁骨,四十杖受下来,也非受重伤不可。
  “你疯了!”陈贤妃咬牙,向阮云欢一指,厉声喝道,“为了这个贱人,你非但忤逆本宫,还要为她代受杖刑?”
  “是!请母妃成全!”淳于信淡淡接口,连眉梢都没有一丝稍动。

  ☆、第479章 她的泪是为他而流

  “淳于信,你给我起来!”阮云欢怒喝,大声道,“王爷,不值,你快起来!”
  她的不值,是眼前的女人,不值他如此相求,听在旁人耳中,却似变成她不值淳于信为她受这四十刑杖。
  陈贤妃冷笑,说道,“是啊,齐王,这贱人不值你如此护她,还不起来!”
  淳于信身形不稍微动,淡淡摇头,说道,“母妃,她是儿臣的性命,无她便无儿臣,今日母妃断断不能动她一指,若是母妃不愿儿臣以身相代,儿臣无状,只好一路打出宫去!”
  “你……”陈贤妃气结,只是触上那双毅然决然的乌眸,顿时心中一寒。他说的是真的!这么说,他真的护定了这个贱人,竟不在意是不是忤逆她这个母妃?
  恨怒难平,陈贤妃狠狠咬牙,喝道,“好!我皇儿当真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连母妃也敢忤逆,那本宫就成全你!”抬手向他一指,喝道,“齐王代刑,重责八十廷杖!”刑罚的数目,径直翻倍。
  “这……”几名执杖太监面面相觑。
  虽然说,齐王妃是皇家媳,但打死就打死了,大不了齐王殿下再娶一个。可如今这齐王殿下可是凤子龙孙,又怎么敢打得下手。
  “母妃!”浅淡的声音又慢慢响起,淳于信淡淡道,“儿臣身有功名,只受脊杖!”堂堂王爷,趴在地上被人扒了裤子打屁股,威严何在?
  “王爷!”阮云欢惊喊。八十廷杖打在屁股上,纵然伤重,伤的也只是皮肉。可是打在脊背上,一个不好,伤的可是筋骨、内脏啊!
  “好!”陈贤妃咬牙,狠声道,“来人,给齐王殿下杖脊八十!”
  “是……”在她狠戾的注视下,太监只好躬身应命,执杖分立齐王殿下两侧。
  “不,王爷,你起来!”阮云欢连连摇头,心底皆是焦灼。只是,枉她聪明绝顶,机变百出,竟然想不出一策救他,救自己。
  淳于信对她的呼唤却恍若不闻,一双乌眸只是定定望着陈贤妃,慢慢伸手,扯去腰间玉带,褪去身上蟒袍,露出月白的中衣,仰首道,“动手罢!”
  蟒袍玉带,代表一朝的王爷身份,穿上它,放眼大邺朝,谁也不敢对他动刑。
  陈贤妃眼见今日已无法处置阮云欢,不禁恨的咬牙,狠声道,“好!好!好!”连说三个好,才向两名太监道,“没听到齐王的话,还不行刑?”
  “是!”两名太监一噤,不敢再停,挥杖便向淳于信背脊挥去。
  “啪!”一声,击在齐王殿下挺直的背脊上,那俊挺的身形只是微微一僵,并不发出一声。
  “啪!”第二声挥上,俊挺的身形仍然纹丝不动。
  “三、四、五……十八、十九、二十……三十五、三十六、三十七……”喝杖声伴着木棍抽打肉体的声音不断响起,月白的中衣起初被汗水浸湿,慢慢的,染起一抹红晕,渐渐越来越浓,鲜血浸染,慢慢向下滴落。
  阮云欢双眸充泪,定定望着眼前渐渐血染的脊背,已忘记呼唤。她知道,任她威胁也好,哀求也罢,他不会走!他不会抛下她离开。
  此一刻,除去满心的酸痛,心头,更是说不出的震动。
  一直以来,所有的事,她都是靠着自己一步步走来。八岁重生,她习文练武,精心谋划,在公孙家成千的家奴中,选出一十二人,成为自己的随从。回到帝京,更是步步算计,凭自己之力,一步一步,行到今日。
  每一步,走的艰难而辛苦,她却从不曾计较,只是一昧的向着自己的目标靠近。从没有想到,会有一个人,就这样挡在她的面前,以自己的血肉之躯,去承袭她的安危,她的伤痛。
  这一瞬间,眼前的情景,与上一世的记忆迅速重合。那满天的箭羽,那护她在怀的帝王,那浅淡温和的笑容……
  “傻丫头,朕愿用江山性命,换你一笑,你……愿不愿为朕一笑?”一时间,心中耳中,皆是他上一世最后的一句话,一瞬间,阮云欢但觉心底一处包着的硬壳,慢慢消失、融化,完完全全为这个男子打开。
  阮云欢,你真傻!
  有了上一世的同生共死,这一世,你竟然仍然以为,自己是孤军奋战!
  泪水,滴滴滑落,此时的脆弱,竟不是因他的伤,他的痛,而是……因他的情!
  廷杖,一下一下打上脊背,齐王殿下挺身而跪,一双乌眸,却定定望向阶上的女子。
  高贵圣洁、凛然不可侵犯,一如他自幼的记忆,只是,如今那双温和的眸子里,流露的却是满满的冷漠与厌恶。
  眸中的光芒,一点一点变的黯淡,心,一寸一寸变的冰冷。终于,淳于信垂下双眸,只是望着眼前青石辅就的地板,凭由刑杖一杖一杖打在身上,再不向阶上的女子望去一眼。
  懂了!
  终于懂了!
  自幼的冷淡,并不是因为他是她的长子,并不是因为,他还有一个幼弟,而是……她对他,从来没有过他渴盼的母爱。他的伤,他的痛,换来的,是她的厌恶,却没有一丝丝他希望看到的心痛。
  阶上冷漠的眸光,与身后低泣的声音,令他的心,在冰与火之间煎熬,粹练,渐渐成灰,渐渐幻灭,又渐渐的,聚拢,重生……
  “七十七、七十八、七十九、八十!”最后一声喝过,木棍呼的挥下。
  俊挺身形骤然一挺,“啪”的一声,木棍挥在满是鲜血的脊背上,刑毕,杖断!
  太监大吃一惊,疾疾退后两步,向齐王殿下惊望,握着半条廷杖的手,在那一下巨震之下,忍不住轻轻颤抖。
  淳于信抬眸,望向阶上的女子,淡淡行礼,说道,“母妃,儿臣告辞!”也不等她应,掀袍慢慢站起,缓缓拉起蟒袍,覆上染血的身体,玉带围腰,恢复之前的样貌。
  所有的动作,做的缓慢,却绝不稍停,而一双乌沉的眸子,却再也没有向殿门前望去一眼。
  缓缓回身,齐王殿下望向刑架上的女子,轻声道,“云欢,我们回家!”行前两步,双手握着她身上绳索信手一拉,绳索应手而断,他身子一俯,打横抱起自己的王妃,转身向宫门而去。
  从此之后,他,只有她了!
  “王爷,放我下来!”阮云欢低语,珠泪滚滚而落。揽着他身子的右手,感觉得到满手的粘稠,他身后的鲜血还在不断的渗出。
  “没事!”齐王殿下的唇角,勾出一丝笑意,乌眸定定,凝视着怀中的女子。
  她的泪,是为他而流!
  凤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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