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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锦绣嫡女腹黑帝-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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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夫人皱了皱眉,轻声道,“云欢,你是个未出阁的女儿家,还是顾着些名声的好!”
  阮云欢听她如此说,知道她已将自己当了自个儿人,心里一暖,点头道,“夫人放心,云欢处置了十几个奴仆是真的,至于几十条人命,是有心人故意谣传,云欢知道怎么做!”
  程夫人听她这样说,终究是外人,也不好再说,“嗯”的一声,说道,“那就好!”
  阮云欢见她垂目拢眉,似有心事,便问道,“夫人心里可是有什么难事?”
  程夫人苦笑一下,回身向那边欢乐的人群望去一眼,叹道,“往日这种场面,秋儿本来也该在场,如今……”说话半句,已是一脸的黯然。
  阮云欢轻轻叹了口气,柔声道,“塞翁失马,安知非福,夫人劝程姐姐想开些罢!”
  程夫人听她并不空言安慰,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说道,“这世上,当真是人情冷暖,往日她有一点小病小恙,那些小姐哪个不上门问候?如今莫说旁人,那风小姐、袁小姐,原是素日和她交好的,她家中闷了,下了帖子相请,她们也躲瘟疫一般躲着她。就连家里那几个妹妹……”摇了摇头,低声道,“难道,我这个主母,对她们不好吗?”
  程秋茗是程御史唯一的嫡女,在太子府一案中,被砍掉一条手臂,已成残疾,这样的场合,自然是不肯再露面。而听程夫人的语气,怕是不但别的府的小姐对她冷淡,就连家里的几个庶妹也欺上头去。
  阮云欢微微皱眉,说道,“旁的人也倒罢了,家里的事……还得程姐姐自个儿刚强一些!”如果自己不能保护自己,别人就算可怜她,又能帮她几时?
  程夫人点了点头,吁了口气,露出一丝笑容,说道,“这也多亏了你,若不是你出主意让谨儿回府,我秋儿也难得有人替她出头!”
  阮云欢微诧,反问道,“谨儿?”
  她知道,程谨认祖归宗,接回御史府,月娇虽然立了侧夫人,终究仍然是个妾,程夫人便把程谨养在名下,当嫡子来养,却又不禁止他跟着月娇,仍由着唤月娇“娘亲”。当时她听到这个消息,只是感叹程夫人的豁达大度,没想到她今天以这样的语气提起。
  程夫人见她脸露疑问,便叹道,“谨儿那个孩子,虽然性子执拗一些,倒是个极为知道感恩的。他见我待他好,待他娘好,竟也当真将我当了母亲,后来见我为秋儿伤心,每日下了学请过安便去陪着她说笑。他那几个庶出的姐姐去寻秋儿麻烦,倒被他挨个儿打了一顿,如今总算好了些!”
  阮云欢想到那小豹子一样的孩子,不由笑了出来,说道,“是夫人的好心,得了好报!”
  程夫人回头瞧着她,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脚步却停了。
  阮云欢跟着站住,笑道,“夫人有什么话但说不防,你我之间,又何必顾忌?”
  程夫人点了点头,轻声道,“秋儿听月娇和谨儿常提起你,便极想一见,只是不知道……不知道你肯不肯?”
  阮云欢倒极为意外,挑眉道,“程大小姐想结识云欢?”

  ☆、第102章 可不是隔了一世么

  程夫人神色一黯,说道,“你若不愿意,我也省得……”
  阮云欢忙摇了摇手,说道,“云欢只是意外罢了,便烦夫人转告程姐姐,几时得空,云欢定去拜访!”
  程夫人大喜,眼眶顿时湿润,握着阮云欢的手,哽声道,“秋儿逢难,旁人均躲的远远儿的,她再无闺中好友。你与她并不相识,却肯去瞧她,当真是人心立分!”
  阮云欢笑道,“夫人这样说,云欢反而不敢去了,免得招了夫人伤心!”
  程夫人听着也笑了出来,说道,“待我回去,便让秋儿给你下帖子!”
  “嗯!”阮云欢点头,突然想起一事,问道,“不知程大小姐和陆家小姐可熟识?”
  程夫人一怔,问道,“昌平陆家?”
  “陆轻漾!”阮云欢点头。
  程夫人道,“她二人交情原本很好,只是……只是那一日之后,秋儿出了事,闻说陆家小姐也不太平,如今又定了亲,便少了来往,倒是偶尔有封书信来!”
  阮云欢轻轻点头,说道,“云欢想一见陆小姐,只是与她并不相识,不知能不能请程姐姐一并下帖相请?”
  程夫人听她说的直接,自然点头应下,问道,“可是为了公孙五公子的事儿?”
  阮云欢苦笑道,“想来帝京城官室之中,人人均将五哥当了笑话!”
  程夫人叹了口气,说道,“五公子人中龙凤,又用情极深,那陆家小姐弃他不嫁,反而……”提到淳于弘杰,连连摇头,惋惜道,“也是个没福的!”
  阮云欢默默点头,想到上一世不但陆轻漾落个渗淡收场,连公孙宁也落个惨死,不由胸中闷堵,幽幽叹出一口气来。
  酉时三刻,小太监传过信来,命众夫人、小姐、公子太液池上伴驾。阮云欢便辞了程夫人,随入众小姐队伍,一同向太液池行去。
  沈子涵见了她,问道,“方才怎么一转头就不见了姐姐?”
  阮云欢微笑道,“笑在那里也觉无趣,便四处去走走!”
  沈子涵“嗯”的一声,惋惜道,“方才五殿下带了两位李公子来,可惜你没有瞧见!”
  阮云欢微微一笑,说道,“一会儿上了湖上,还怕没机会瞧见?打什么紧?”
  二人边走边说,不知不觉落在众人之后。突然侧道上冒出一个人来,一把抓住阮云欢手臂,将她拖到一旁。
  沈子涵吓了一跳,刚刚喊出一声,就对上淳于信略带威慑的眸子,忙一手掩了嘴,匆匆向他一礼,向阮云欢瞧去一眼,低头急急向前赶去。
  阮云欢抬头瞪着淳于信,皱眉道,“四殿下这是做什么?”
  淳于信俯首向她注视,低声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阮云欢不解。
  “为什么不肯和我合奏?”四殿下一脸郁闷。平时对他不冷不热也倒罢了,今天居然当着那么多人扫他的面子。
  阮云欢失笑,说道,“只为了此事?”
  “自然!”淳于信点头。
  阮云欢哀叹。当真是两世加起来活的年纪大了,怎么上一世觉得高大酷冷的皇帝陛下,这一世表现的总像个没长成的小屁孩儿?
  只是她哪里知道,不管淳于信对旁的事如此持稳,情之所钟,也是身不由己。她的不确定,让他心里时时不能安稳,自然便会变的患得患失,这和他皇子的身份没有任何关系,与旁的平凡少年无异。
  见她不应,淳于信握着她的手又紧了紧,追问一句,“说啊,为什么?”
  阮云欢无奈,只得道,“当时袁小姐激将,我骑虎难下,六表哥怕我难堪才出来解围,我琴艺荒疏了许久,也得他带着我,便顺手推舟合奏一曲。可我若是再与殿下合奏,到了明日指不定又会传出什么话来,难不成,你还嫌我的传言不够丰富,要给它加些料吗?”
  “哦!”淳于信点头。刚才他是闻着乐声而来,并没有瞧见前边那场唇枪舌剑,闻言倒也认可,跟着疑道,“你琴艺荒废许久?”据他判断,她的琴艺怎么也要勤练十年以上,而她年仅十三岁,怎么竟然说荒废许久?
  阮云欢心头一跳,知道自己说走了嘴,忙道,“是啊,自我回京,许多事烦心,便再也没练过琴,加上路上的时间,算来也有小半年没碰琴了,岂不是荒废很久?”
  那时的大家小姐们学习琴棋书画,也讲究用功不缀,没有一日不勤学苦练的,她这么一说,倒也合理。淳于信点了点头,说道,“不过是半年,倒说的隔了一世似的!”
  阮云欢见他不再追问,暗暗吐了吐舌头。
  可不是隔了一世么?
  太液池中间的蓬莱岛上,华灯初点,亮如白昼。高台上,帝后被嫔妃簇拥,并坐在一片锦绣繁华中,远远的望去,极不真实。
  从高台往下,均是宽阔的阶梯,每一层阶梯上,都摆放着条形的案几,王侯将相,分班排列,与帝王共欢。
  阮云欢远远的坐着,但见皇帝以下,平阳王居上,下边依次是太子和端王淳于顺,以及几位皇子。再下来,便是将侯公卿。自己的舅舅,靖安侯公孙明远坐在建安侯秦义上首,正含笑说着什么。
  越过十几位朝中重臣,再下几级台阶,是定国公世子、定远大将军汤思炎和建安侯世子、护国大将军秦天宇的席位。
  阮云欢的目光,定定落在秦天宇的身上,耳边,是陈贤妃的讲述。十年前,母亲意外落马,是秦天宇第一个赶到,而母亲故去之后,一只手还紧紧抓着他的手臂!
  眸光,一寸一寸变冷,潋滟的水波里,骤然翻起滔天巨浪,仿佛恨不得立时将那个人吞啮。
  中秋天气,正是凉爽宜人,秦天宇突然打了个冷战,突然转头向台下望来。阮云欢垂眸,瞬间敛去一身的杀机,闻到身侧柳凡的一句笑语,淡淡的笑出声来。
  台下密密排布的席位,并没有一丝的异样。秦天宇的目光,疑惑的扫视良久,方回过头来。刚才,为什么他会感觉到强烈的杀机,竟然像大祸将至?
  “秦将军怎么了?”身侧的汤思炎诧异低问,也向他目光扫去的方向望去。那里,是各府没有功名的小姐、公子的席位,难不成,这位秦大将军又惦记上了什么人?低低笑了声,不以为意,转心去瞧正中场上的歌舞。
  阮云欢慢慢啜着杯中的御酒,脑中却疾速回想。还没入帝京,她就命人详查过秦家所有人的喜好和习惯,此刻,关于秦天宇的一切,清晰的浮了上来。
  秦天宇,建安侯秦义长子,年四十岁。十五岁从军,一路军功攀升,到三十二岁,便被封为护国大将军。日常喜欢出入秦楼楚馆,茶楼酒肆。家中有一妻七妾,养有三个外室,育有两个嫡子,两个嫡女,三个庶子,九个庶女,还不将外室所养的四个子女计算在内。
  这些资料,以前对阮云欢不过是一个数字,而现在……归结在一起,便是秦天宇的弱点。花天酒地!好色!
  阮云欢笑了出来,人只要有弱点,就有打倒他的办法!
  略过那些台阶上的朝中重臣,阮云欢的目光投向对面众公子的席上。身上没有功名的公孙衍、公孙致同坐一席,正扯着有几分薄醉的淳于弘杰灌酒。之前见过的黄公子等人也正热热闹闹的说着什么。
  而在他们身后……
  阮云欢突然来了兴致。
  难怪在众臣的席上没有找到秦鹏的踪影,原来,他也是在当值啊!
  回头见场上酒正浓、舞正酣,阮云欢将手中杯倒满了酒,悄悄起身退出席去。
  在离开岛心的外围,御林军、骁骑营的将土挺立如松,守住小岛每一个通道。歌舞场上的灯光洒过来,在夜色下已只剩下一个昏沉的光影。
  阮云欢轻浅的脚步声刚起,便闻有人喝道,“何人?”
  “我!”阮云欢走到较为光亮的另一边,让守卫的兵士瞧了瞧脸,含笑道,“坐久了有些乏困,出来散散,惊扰了诸位大哥!”
  那些兵士见是一位十几岁的小姐,柔和的灯光下,美的惊心动魄,不由轻吸一口凉气,忙躬身道,“方才吓着小姐!”
  阮云欢笑道,“无防!”侧头向一个偷偷瞄她的兵士问道,“大哥可是骁骑营的?”
  那兵士一愣,点头道,“是啊,小姐……”一位小姐,打听军番,怎么听怎么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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