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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中国首部骗术小说射雕时代-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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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山似乎是活生生的。老四海低头看看自己,两只脚一动不动地扎在土窝,身上都是灰尘。山丘都是活的,自己却是个死物。那天要不是向导强行把他拉出来,老四海没准就精神分裂了。
  
北京的金山上(13)
后来向导说:魔鬼城就是容易让人产生幻觉,咱们还是去哈纳斯吧,哈纳斯的风景好。于是老四海便去了哈纳斯。
  哈纳斯是一片童话般的水域。
  一条优雅、修长的高山湖夹在两座峰峦之间,南北长十公里,东西宽却不到一公里。山上全是冰雪、森林和草原,湖面则是地球上最大的颜料盒,五颜六色、缤纷如幻。
  据说颜料盒里有水怪,已经闹腾了几百年了。老四海欺骗当地渔民说,自己破产了,是为了躲债才跑到新疆来。他恳求渔民收留他,好心的渔民便让他上了船,就这样老四海过了几个月的渔民生活,而且一分钱都没花。
  哈纳斯的生活还停留在十七世纪,晚上睡草铺,白天去捕鱼,连电灯都没有,真是舒服。
  老四海一心要抓个水怪,他曾经驾着小船深入湖心几公里,一呆就是半天。哈纳斯的水真蓝,如孩子清澈淡蓝的眼睛,深邃无边。老四海曾久久凝望着湖水,好几次都产生了虚幻感。此时他心里想的是,干脆让水怪把我抓起来吧,我们俩对着骗,看看谁的智商更高些。后来渔民觉得他不大对劲,担心他自杀,便拒绝老四海再上船了。
  老四海觉得无聊,只好返身南下,回到乌鲁木齐。然后转道西南,于是便到了阿克苏的托海,于是便见到了塔里木河。
  老四海向河里撒了一泡尿,算是了结了这段梦游,他准备工作了。
  一想到工作,他马上会联想起老景,你小子不是一直想抓我吗?你不是一心想当个好警察吗?那咱们就走着瞧,你总不能跑到新疆来,跑进大沙漠里来抓我吧?我老四海现在要做石油生意了,大西部是大有作为呀。
  老四海在西北地区流窜了两年多,一件大事都没做成,小事倒是做了几件,根本不值得记述。
  比如他曾经对一个兰州老板说:敦煌壁画要维修了,政府说:谁出钱维修,就把洞的名字改成他的名字。老板要名垂宇宙,便欣然出资了,老四海白捞了几万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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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他在银川扮成考古学家,遍请银川名流,开了个内部招待会。号称是召集共同发掘西夏王李元昊的陵墓,希望实业家们扶持宁夏脆弱的考古事业,并许诺将发掘后旅游的权益拱手相让。在会上他讲起当代考古学家的艰难处境,讲到动情处是声泪俱下,心酸欲碎。结果还真有几个老板被他感动了,纷纷解囊相助。钱一到手,老四海扭脸就跑到库尔勒了。
  如今老四海觉得手里的钱差不多了,弟弟上学也应该不用自己操心了,但是凭这些钱去东南亚,还是不大牢稳。他琢磨着再干一笔大的,然后就可以跑了。但全国这三十几个省市里,老四海几乎全骗到了,下一站去哪儿呢?最后他想到了北京,北京的事业有待开掘。
  “北京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啊!”
  老四海知道,全中国的钱都在北京呢,北京的有钱人也应该是最多的。想到北京,老四海不自觉地就想到了自己的大学时代,想到了花儿,还想到了菜仁。大学是不会倒闭的,花儿是恨自己的,只有菜仁还可以利用。这家伙在海南赔钱了,在北京又混得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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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山二贼(1)
八月份的库尔勒简直太热了,太阳就像挂在头顶的一枚500瓦大灯泡,烤得人头晕脑涨的。
  去机场时,老四海将一块湿毛巾顶在头上。出租车司机建议道:“你顶在头上不管用,应该把毛巾捂在鼻子上。”老四海这么做了,果然肺管子里好受了些。司机问他去哪里?老四海说要去北京。司机满脸向往地说:“我这一辈子就想去一趟北京,可听说北京的一只鸭子就168块呀,太贵了,不敢去。”老四海笑着说:“没错,北京的鸭子是168,可北京的鸡才150。”司机明白鸡的含义,大惑不解道:“不对呀!在我们库尔勒,找一个小姐还要300元呢,北京的小姐比库尔勒还便宜?”老四海说:“在库尔勒找小姐属于高消费,在北京找小姐是日常消费,所以就便宜了。”司机拍着脑门道:“我明白了,北京的确是比我们库尔勒发达呀,至少领先十年了。”老四海点头道:“对,鸡便宜了,可别的就贵了。所以一般人不要去北京。”
  在飞机上,老四海拿出两张名片来,一张是理查的,他没想好是不是该去看看理查,那老头子不会对自己有看法了吧?另一张是几年前在海南的沙滩上,菜仁亲手给他的。老四海的脑子一刻也没有停止转动,他知道凭自己几年来的铺垫,菜仁保证会把自己当成好人的,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对待他。老四海是不大相信世界上有好人的,他认为人无法以好坏区分,是以强弱划分的,世界上只有强人和弱人。至于菜仁嘛,即使他以前想做好人,现在也很难说了。最后他打定主意,如果菜仁混好了,就坑他一下,如果菜仁比在海南时的状况还要凄惨,就帮他一把。至于其他的北京人则是能骗就骗,一个也不能放过。
  库尔勒开往北京的班机都是落在南苑机场的,老四海无数次从北京路过,却从来没到过南苑一带。
  从机场出来,老四海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大片的黑车。可笑的是虽然是黑车,竟然都安装着计价器呢,黑得很正规。老四海明白,既然黑车泛滥,那么正经出租车就很少来这一带了。
  于是他上了一辆黑车,询问去天坛北门要多少钱。司机立刻面有难色,嘟囔着说:“已经进了二环路啦!”
  老四海道:“正经市区不就是在二环路里面吗?”
  司机一个劲点头:“您说的没错,可我们黑车一进三环路就有危险了,路上有稽查的。”
  老四海道:“怕什么,你就说我是你表哥,我叫曹雪芹。”
  司机大惊道:“我姑妈他们家就是姓曹,你是怎么知道的?”
  老四海扑哧一声,大鼻涕喷到下巴上了。
  司机不敢走大路,带着老四海拼了命地钻胡同,这回他是大开眼界了。
  从南苑到南三环有一大片贫民窟,全是鸽笼般的小平房,方圆足有几公里。黑车在迷宫一样的小胡同里钻来钻去,不时地躲避着到处乱跑的脏孩子、泥坑和垃圾堆。老四海不得不将窗户关得严严的,外面的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除了厕所阴冷的臊臭就是烂西瓜皮的嗖味儿。现在是中午,天太热了,老四海看到有个自来水边挤了一群纳凉的人,大家几乎都光着膀子。有人在水龙头上接了根橡皮管,然后向高空喷去,胡同里居然玩儿出个人工降雨,也算空调吧。
  老四海觉得这地方不见得比小县城强啊,难道这就是伟大首都吗?他问司机道:“这些人都是北京人吗?”
  司机笑道:“大部分都是,我们家也住在这一带,可我们家比他们强多了,我们家里有空调。”
  黑车开进三环路,周边的情况总算好了些。
  路上,老四海问:“北京有好几万辆出租车,为什么要开黑车呢?”
  司机怒道:“您是不知道,开夏利一个月的份儿钱就是4300块,再加上油钱、保险、维修,那得多少钱啊?他奶奶的,现在一辆夏利才三万多块,您说,出租公司得赚多少钱?暴利呀!我以前就是开正规出租的,一天跑十二个钟头,一个月跑全活儿,一天不歇,也就挣两千多块钱。您知道孩子上学就得花多少吗?都他妈黑了心了,不开黑车行吗?”
  “你们可以向管理局反映啊。”老四海道。
  司机冷笑道:“管理局是谁的买卖?他们是出租公司的买卖。谁给他们交管理费呀,出租公司!所以他们是穿一条裤子的交情,哥俩娶一个媳妇都不见外。我们就是芝麻,他们要合着伙从我们身上榨出香油来。您想想,油椎能帮着芝麻说话吗?”
  老四海有点儿失望了,北京的金山上总不会都是瓦块吧?看这形势,菜仁是不大可能发家致富的。
  
一山二贼(2)
此时黑车已经绕过天坛东门了,司机说:“再拐个弯就到天坛北门了,您的具体位置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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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四海说:“金鱼池。”
  司机点头道:“知道了,就是那片经济适用房吧,前两年刚盖好的,看着可气派啦。”
  老四海没说话,他在记忆中搜索着菜仁的模样。已经好几年没见了,自己还能认出他来吗?他还能认出自己来吗?
  黑车在一片淡蓝色的楼群前停下了,老四海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楼群崭新,大楼之间全是草坪,很多楼的顶层都是带着阁楼的,看样子这片住宅区还算不错。他拨通了菜仁家的电话,接电话的是个女的,一听他是老四海,立刻热情地说:“菜仁不在家,我接你吧。”
  老四海在楼群外等候,不一会儿就看见有个围着条围裙的女人,老远地跑了过来。老四海忽然感伤起来,他已经很多年没见过围围裙的女人。在他的印象中,女人都是花枝招展的小姐。
  圣经里说:日光之下,并无新事。
  老四海清楚,任何女人都是旧派女人,任何男子都是半衰老头,人间的事永远是循环往复,无始无终的。至于善恶正邪的概念,也仅仅是弱者的救命稻草。
  就拿女人来说吧,按门类划分无非是荡妇、小妖精、妓女、老太太和主妇。荡妇是结了婚而不安分的,小妖精是没结婚就不安分了,妓女是无论已婚、未婚都不会安分,是天生的一群。老太太吗,早年或许安分或许不安分,反正现在是想不安分也不成了,只有主妇是安分的,但她们又失去了做女人的快乐。这种划分从来都是有效的,三千年前,三千年后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差别。但终归来说,女人必将走向旧派,无论是哪一种。
  老四海这些年来,前三类的女人接触得太多了,所以忽略了主妇和老太太的存在。今天看到方惠这个典型的主妇,多少有点儿无法适应了。
  方惠热情地将老四海领到家中,将他按在一张最舒适的椅子里,然后便手忙脚乱地准备拖鞋,递毛巾,沏茶倒水,问寒问暖。老四海只得傻乎乎地叫嚷着:“您别忙啦,您别忙啦。”
  方惠道:“菜仁都说了你好几年了,这回终于到北京了,菜仁啊是天天念叨你。”
  老四海笑道:“是夸他自己勇敢吧?”
  方惠也笑了:“他这人啊,老想着救别人,什么时候能把自己救了就好啦。”
  老四海心思一转,立刻就明白了,估计菜仁是混得不怎么样。此时他开动眼珠,目光如两只生了脚的虫子,拐弯抹角地爬遍了房间的每个角落。这是个崭新的两居室住宅,房间不大却是南北通透的,客厅也在朝阳的方向。现在是中午时分,老四海正舒舒坦坦地沐浴在阳光下的沙发里,几秒钟的功夫就有点恍惚了,他不得不强忍着。忽然老四海放出去的两只小虫子被捕获了,墙角里爬出一条细细的黑线,它弯弯曲曲地爬向房顶,走到半路竟突然衰竭了。在衰竭之前,黑线抓住了老四海的眼睛。
  方惠将一杯滚烫的花茶放在老四海面前,抱歉地说:“茶不好,将就喝吧。”此时她注意到了老四海的视线,笑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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