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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试金石-第3章

小说: 试金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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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我脑海中仅剩的可怜印象大相径庭,一平正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挡在吧台入口,死死截住了那个年轻的女店主,她大声地反驳着什么,面色涨得通红。店主面对她的诘问只是悠悠地倚在一边,脸上挂着弧度刚好的笑容,就像一个贵妇,游刃有余而礼数周到,丝毫不见动气的样子。
我默默地站在门口,掏出手机查过往航班。果不其然,从东京到罗马,有一趟今早的航班。我转身往外走,已经没有浪费时间的必要了,我打开通讯录开始逐个翻电话。当我坐上贡多拉拨通威尼斯中院的电话时,我听见酒吧方向传来了那个叫一平女孩的怒喊:“请你凭良心说话好吗!”
“很抱歉打扰您休息,帕茨老师,我是埃莉卡·波维诺。”我把手浸在船舷外的水中,扎人的凉意瞬间让我浑身一抖。“我是今早那件未成年少女强奸案的原告方律师,您记得吧……是的,您知道……”我在水中握拳,再把手伸出漆黑的水面张开时,手心依然空若无物。“被告是我的弟弟……未来的黑手党,您若是愿意可以这么理解。”
“帕茨老师,您是要和学生一起把未来罪大恶极的杀人犯提前送进监狱为民除害,还是任由他们买通您的同事无视一国宪法将一个无辜平民的尊严权力踩在脚下呢?”
我侧耳挨着手机听筒,耳边灌满了电波和水流的声音,许久,我终于笑了出来:“合作愉快,老师。”
那之后的一晚是个不眠之夜。第二天一大早,当我吃完酒店早餐回单人房取挎包时,清洁工推着整整一车的泡面盒、废纸撞见我那一霎的惊悚表情,我也只能见怪不怪地报之一笑。
爷爷恐怕不了解,“波维诺”在黑手党内小有名气,“埃莉卡”在意大利律师界同样也是。
“人如其名。”本科毕业那年,这是时任罗马大学客座教授的意大利着名反黑女法官帕茨夫人给我的唯一评价。
我垮起满载了一夜智慧结晶的包,却在开门的下一秒有反手关门的冲动。
一平顶着可与我媲美的黑眼圈,和红肿如大枣般的双眼,以纤弱瘦小的体型堵在了我的门口。她的嘴嘟得可以挂上酱油瓶,但她不是在跟我撒娇,而是在变相示威。
我漠然地与她对视几秒,低头看手表,再次抬头时对上她墨一般的黑眸。“距离8点整还差3分钟。一平,我跟人有约了。”说着我抬脚就要往外走,一平却立刻挡在我面前,神情坚决,说:“请听听我的话吧!”
“有可能吗?”我并不想跟她浪费时间:“一平,你在无故消耗我的工作时间。你担负得起造成的损失吗?”
一平一噎,随即一把抓住我的袖子:“埃莉卡姐姐,你不能……”
“我知道。”我沉下起来,看着小丫头缺乏血色的脸蛋,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凭你对我的了解,你怎么就认定我会徇私?”
“可蓝波不是那种人,埃莉卡姐姐你不会不知道呀!”
我撇撇嘴,说:“男人退化成猴子只需要一杯酒,况且这群生活在食物链顶端的雄性生物永远管不住他们的裤子|拉链。”
“哪怕他沾了酒,我也不相信蓝波会去骚扰女孩子!”一平拽着我的胳膊不撒手,“埃莉卡姐姐就对外人口述无凭的‘事实’这么有信心吗?”
“一个女孩子被强|奸了,如果这都不算事实,那什么才能拿来当成证据?你又要如何证明,难道你有办法证实那混小子还是个处男?”
一平脸刷地红透了,她尴尬地嗫嚅几声,双手僵硬地缩了回去。
我看着她既失望又不甘心地咬着嘴唇,觉得一阵无奈。毕业那年我接过一个恶意伤人致死的案子,作为被告的家属一方开出了大价钱只为了不让一时冲动的儿子被判死刑。我告诉那时精神几近崩溃的凶手母亲,她的儿子故意杀人的事实,我的最大职能是判成死缓,如果想让律师拖延开庭捏造口供判成过失杀人最高七年j□j,还请另谋高就。
最后那个年少轻狂的青年被判无期,我的酬劳被砍掉一半。原告律师在宣判之后找到我,对我说波维诺小姐,案子情节很恶劣,但我认为你应该可以影响裁决判到有期徒刑。
我抱着厚厚的资料袋站在法院门口,沉默半晌说,您太高估我的影响力了,还有,他在狱中仍有机会得到减刑,我当然能为他的家人提供路数做一份精神问题鉴定书,或是在关键条件判断上教他如何模糊措辞。只是先生……律师拿钱办事不假,但我服务的对象从来不止我的委托人。
那个经验资历远在我之上的律师一愣,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请继续保持下去吧。不出三年,你会知道自己是对是错的。
我想起被告家属听到宣判最终结果时的表情,跟现在的一平如出一辙。
“没有别的方法吗?”她紧咬着嘴唇,带着不敢磨灭的希望仰头问我。
我暗叹一口气,对蓝波的不满又上了一个层次,稍加思虑后说:“情节并不严重,顶多判成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该罚的一定要罚,如果他主动认错再加上刑罚执行过程中积极配合,”我伸出三根手指,在一平睁大的眼睛前摇了摇:“三年内,他能重获自由。”
“一定得坐牢不可?”
我绕开她更甚一步的追问,自顾自说:“这是理想情况。如果他抵死不认罪还态度恶劣,刑期翻一番也不是没有可能。”
“姐姐!”
我摇头,表示已经没有任何退步的可能。一平看着我的眼睛止了声,过了很久,她决定好什么,深呼吸之后目光变得像以前一样坚定:“那么埃莉卡姐姐,我能做什么?”
“让开,放我出去。我已经迟到了。”说着我程式化地笑了笑,说:“我痛恨任何不礼貌行为。”
一平一愣,脱口而出:“可你跟狱寺先生吵了架。”
我微微抬眼,语气冰得令我自己吃惊:“彭格列算什么东西。”
不待一平说话,我一猫腰,快步从空隙里穿了过去:“再见。”
直到走进了电梯,我背对着逐渐闭合的电梯门,终于不再隐瞒想掐死人的强烈冲动。
“该死的彭格列,”我从牙缝里挤出字来:“连一平都要祸害么……!”
这层薄怒还未完全散去,但我从帕茨老师家中走出来时,一通威尼斯警|察厅的电话再次火上浇油。
负责该案的小组组长在电话那头阴阳怪气地说:“令弟今早已经保外就医。您要来警局撤下上诉吗,波维诺小姐?”
很显然我和蓝波的身份早已曝光,我按住心口,听见我气愤得蹦山嗓子眼的心跳。尽可能温和地在脸上摆出微笑,尽管他看不见,我说:“撤诉好迁就那个富家少爷逍遥法外,我也配当伯茨老师的学生么?”
那边无声静默,我说:“如果我没记错,苏艾特的身体检查结果早出来了。”
“处|女膜破损。”那头传来翻阅文件的哗哗声,组长的声音变得公式化:“另外全身有几处淤青和勒痕,符合她的口供。”
我沉吟片刻,问:“有男子精|液吗?”
“身体检查是昨晚做的。”他的口气压抑着不满,“本应更早的。”
我暗自想,或许政府和警方早已对黑手党家族明里暗里插手干预司法程序心生厌恶,若是一般的黑社会恐怕早已被铲除,毕竟波维诺同一般以走私和赌场起家的武力派黑手党不同,它是少有的以钻研和开发武器为生计的技术派家族,总体实力并不强。
但它是彭格列的旗下所属。
又是彭格列。我咬紧牙,说:“如果案情有任何进展,可否请及时通知我?”
“……可以。”
我道谢后挂上电话,此刻我刚好走到那家酒吧。我预想到一向溺爱孙子的爷爷不会让蓝波受太多苦,不过他动作之快和警方的软弱妥协令我着实愤怒。不过这妨碍不大,蓝波即使暂时获得自由又如何,铁证如山,我依然能让他在牢中乖乖反省三年。
但酒吧的吧台边,那个颓然坐着喝葡萄汁的身影依然让我火大——
“蓝波·波维诺。”我走上前去,毫不掩饰我的不屑和幸灾乐祸,“终于找到你了,我的弟弟。”
“是啊,你这两天一定睡得很踏实。”蓝波扬头睁开他的右眼,翡翠绿的眸子冰凉沉钝得犹如积沉数年的深潭水底,他曾经惯有的懒散已一扫无遗。“所以来喝一杯么,姐姐?”
作者有话要说:帕茨:援引自爱沙尼亚着名反黑法官梅尔莱·帕茨,该名法官在2002年曾遭受黑手党报复受重伤
法律条例皆引用中国。原因很简单,意大利文我看不懂……


☆、不服判决

扶着苏艾特走出法院时天已黑了大半,从强光的包围下脱出,面对漆黑的暗夜,白光留在视网膜上的光影一时间让我看不见东西。
我闭上眼睛,残影转瞬即逝的光圈从纯黑的世界划过。在静谧的环境里我终于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让我稍感安慰的是它只是比平日快了些,规律而有力,没有逼到嗓子眼。
非要用什么来形容刚刚落下帷幕的好戏,搜刮尽我运载超负荷的大脑,也只能找到“恶战”一词。
“埃莉卡小姐?”一旁已能自己站稳的苏艾特问。
我依旧牢牢抓着苏艾特的肩膀。法庭上苏艾特是瘫倒在椅子上的,她似乎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两个律师对垒,法官不闻不问充当看客,于是法庭成了菜市口,谁的骂人技术和脸皮厚度能盖过对方,哪方就胜诉。
我只想换种方式解释为何苏艾特会被法庭上凶神恶煞的我吓哭而已。
我收回思绪,对苏艾特说:“他们不会罢休。我已经把话说绝了也只判到三年,‘不服判决提起上诉’,把事情闹大到终院,真恶心,”我指了指自己:“我难得没有胃口吃夜宵。”
我没对苏艾特说其实我一直没有胃口,这一周我的睡眠严重不足,夜里的内容除了熬夜就是做噩梦,直到下午步入法庭,我累计约70小时没有合眼。
但愿法庭上的亢奋不是所谓的回光返照,我现在只想回酒店,回我几乎没挨过的大床,我已经厌倦了让我无数次落枕的沙发,我急需一张带弹簧的床垫和一个松软的枕头,有没有被子无所谓,因为我确信爬上床后并没有时间盖它。
我很累,尽管没人看得出来。
然而就在这种时候,该死的,竟然还有人来烦我。最可恶的是我不能拿出残余的力气叫他滚远点,因为守在法院外堵我的这两个人中,有一个我一周前还差点跟他吵起来。
换个说法,一周前他大发慈悲没揍我。
“晚上好,很抱歉打扰你。”为首的棕发男子快步走上来,他应该与我同龄,可长了一张混淆年龄的娃娃脸,纵使是在夜晚,我也能看清他蓬乱碎发下的眼睛。
浅棕色的虹膜,一眼望到底的清澈,一瞬间我想起了小时候泡在池水里的枯木,那种漾着水波的干净和好看。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八成是困糊涂了,我胡想什么呢。
或许我的行为过于突兀,我瞟见他身后那个太过眨眼的男人,哦对,就是一周前让我破口大骂的黑手党高级干部,他们叫做守护者的。
他都不看我的正脸一眼,撇过头很响亮地切了一声。
不管他是不是误会了我对她Boss的态度,只是这个不加以任何掩盖的动作,忽然间让我丧失了再与其对峙的一腔热血。
这群人不值,我这么想。
“请问找我有事吗?”我先前一步挡在苏艾特前面,并在那人为手下失礼而尴尬得不知如何继续话题的时候抢白:“冒昧问一句,您是彭格列家族的首领吧。”
我用的是降调,他也没有惊讶,颔首示意后向我伸出手来:“久仰大名,埃莉卡小姐。”他对我露出一个很亲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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