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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何以致拳拳-第5章

小说: 何以致拳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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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得起家里年幼的女儿。上小学的时候她爸爸官做得还没有那么大,平时也不是那么忙,兴致好的时候也会自己买菜下厨,但那厨艺烂得,第一次煮面条连先放水还是先放面都不知道,最后干脆把眼一闭,水和面一起放下去了,弄出来的东西可想而知有多么难吃。后来家里条件倒是好了,请了保姆,就是一天到晚总一个人,林省长经常忙得连家都没时间回,更别提陪女儿吃饭了,她一个半大的女孩子,有时候细想起来,跟没爹没妈的孤儿差不了多少,身边连个嘘寒问暖的人都没有,保姆是从不敢多管她什么的。再说也犯不着呀,亲生的爹地都经常十天半月地不着家,谁理她死活呀! 
  所以就这么由着她,有时候她要忘恩负义起来,也会对段惠雯说:“都不知道我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不知道也就那么长成大姑娘了,看上去还挺美,林省长偶尔带她出去见人的时候还挺沾沾自喜的,说别的我倒不敢说,就我这女儿长得,那可真叫一个水灵! 
  害得薄言每次听了都忍不住在心里头抗议,暗暗地说:我可是跟盘古似的,天生天养,根本没你什么事儿! 
  现在想想,那时不是不怨恨的。因为太寂寞了,一个女孩子,六岁开始就独自成长,虽然物质上富裕,但真正想拥有的东西,父母的关爱和陪伴,太贫乏了。 
  她晚饭吃得太辛辣了,又稀里糊涂地喝了整瓶的牛奶,到了凌晨一点多的时候就已经觉得难受,腹部一阵一阵的绞痛,像有人拿着钻子在里面拼命拼命地绞着,只痛得一口气吊在嗓子里上上不来,下下不去,不行了,浑身出虚汗,眼睛都快模糊得看不见东西了,偏偏这时还有人打电话骚扰她,深更半夜的,她本来还有些上火,谁知道竟会是顾大少爷。救星啊!顿时感动得热烈盈眶,接起来,才叫了一声:“顾俢捷……”眼泪就不争气地掉下来了。 
  他来得其实很快,但她却仍然觉得那样迟。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疼死了,被他抱在怀里,双手紧紧地攥着他的衣襟,疼得一阵阵地抽泣,小孩子一样委屈地叫着:“妈妈……” 
  他对小周说:“快一点!” 
  小周回答他:“不能再快了。这里是市区,虽然是晚上,可是仍然限速。” 
  他有些气急败坏,说话连声调都变了:“你紧张什么?出了事有我在,你只管开。” 
  其实小周也就怕他出事,因为这金贵的祖宗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那他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赔的。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让他紧张成这样! 
  一连闯了好几个红灯,到了医院又是一阵人仰马翻。因为事先已经安排了人,所以很快被推进了急诊室。只是那病人实在太不可爱了,疼成那样还知道发脾气,小细胳膊甩得跟什么似的:“不打针!薄言不打针!”咬牙切齿的一副样子。 
  好不容易消停下来,林薄言睡着了。小周就又建议说:“要不咱们先回吧?”出来的时候都已经凌晨了,门口的警卫执意不肯放行,他好说歹说,最后几乎发火。现在如果再不回去,只怕明天早上报到上头去,到时候他吃不完也该兜着走。其实顾俢捷他爸爸还算是开明的,就是那老的,那是真真正正的老革命,爬雪山,过草地,一拳一脚才有了今天,什么事儿都讲原则,纪律,亲孙子也不例外,其实照他看老爷子也就是紧张孙子,因为虽然绿树成荫子满枝,也就这个最能逗他开心,说是够随性,够真实,够自我。总之一见了就眉开眼笑的,吃饭也能多吃小半碗。借他个胆子也不敢轻易把这主儿给弄丢了。 
  顾俢捷把身子一拧,满脸黑线条,说:“我不回去。”把个小周急得,立即跳叫起来:“不回去?您要是不回去我这回可就彻底死翘翘了!” 
  顾俢捷一听也跳起来,急赤白咧地说:“你别这么大声行不行?没见着这是病房吗?注意点影响!” 
  小周就立即接口说:“我注意着呢!您今儿要是不回去,明天我的影响可就大了。” 
  气得顾俢捷脱口就说:“明天我就搬出来住,看他们能把我怎么着!”     
  这么为难为了谁呀?谁知道到了中午他又去看她,她大概是睡饱了,虽然脸色看上去不怎么好,但精神还算不错,见了他,假模三道地摆出一副很吃惊的样子,说:“哟,这谁呀?是顾大少爷啊!我还当是谁发扬风格救了小女子一命,原来就是您呀!” 
  他当即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不错嘛,都已经有力气跟我贫嘴了。吃了饭了没?要不要我再发扬一回风格,给你买点儿吃的去啊?” 
  她一听有吃的两只眼直放光,因为的确饿了,早饭没让吃,昨天吃得又早已归还大地母亲了。她忍不住砸吧了一下嘴:“给我买份灌汤包行不?贾三家的,我都惦记好多天了!本来我们学校附近有一家的,我几乎天天吃,可惜后来不知怎么搬走了,害我一直垂涎到现在。” 
  她说这话的时候那眼巴巴的样子,小孩子似的,带着一丝讨好一丝谄媚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他都懒得理,直接说:“川菜你吃不吃?要不我再帮你叫?”没等她再说话,又说:“美不死你!医生说你现在忌食,就这么饿着吧你!” 
  她不依:“顾少爷,顾公子,顾先生,拜托拜托,嗯?”脸皮竟不比他薄到哪里去,最后他白了她一眼说:“怎么跟猪似的,就知道要吃!” 
                  第九章 
  结果那汤包她到底还是没有吃到。不是他没有买,而是买了根本没让她吃,自己捧着打包盒在旁边吃得那叫一个香,就给她单独买了一份粥。她本来盼汤包都盼得望眼欲穿了,看见他拎着盒子进来,当即兴奋得从床上跳坐起来,那急不可待摇尾摆首的样子,简直跟他们家的仔仔饿极了时一个模样。 
  她老远就闻到肉香了。那美味,那可口,那馋人呀,引得她肚子里的馋虫蠢蠢欲动,口水都要掉下来了。可没想到顾俢捷根本不让她吃,说是医生说了,她现在还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她不依!不能吃你还买它干嘛?最后她终于彻底被他惹急了,右手握成拳在床板上“嘭”的一击,大叫道:“顾俢捷,我记你一辈子!” 
  顾俢捷也半点儿没有跟她客气,一边吃着又美味又诱人的汤包还一边不忘跟她斗嘴:“你记,你拼命记!千万别跟我客气啊你!” 
  她赌气将头一甩,连粥都不吃了,说是廉者不受嗟来之食!他看她那副样子都忍不住觉得好笑,嘴上还逗她说:“看看你的这副样子,跟我们家仔仔生气时简直一模一样!我们家仔仔也挺娇气的,不是他喜欢的东西他一般都不吃,宁愿饿着!哎,改天我把他带出来你们互相认识认识,说不定上辈子你们还是一家呢!” 
  林薄言说:“去,谁跟他一家呀!”顿了一会儿自己也觉得不对,慢慢扭过头来瞪着他,问:“仔仔是个什么东西啊?”顾俢捷本来还憋笑憋得眉眼弯弯的,现在终于忍不住,“哈哈哈”大笑出来,开心地说: 
  “终于反应过来了,够迟钝的。仔仔是我养的一条雪纳瑞,三岁半了,下次让它来这儿见见它姐姐。”其实顾俢捷笑起来是极好看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笑如朗月入怀!他现在的这副样子,倒让人想起山顶云巅挺拔刚健的青松来,他的美是极健康的,丰神俊采,两道剑眉下一双漆黑的眼睛璀璨只如寒星,笑的时候唇角弯弯,带着一点属于大男孩的淘气,甚至还略微有点羞涩。林薄言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就问:“顾俢捷,以前有人跟你说过没有啊,其实你这小模样儿长得倒还不赖!” 
  顾俢捷听她那口气,跟个小流氓似的,忍不住,微微挑起眉来斜了他一眼,眼角几乎斜飞入鬓,说:“怎么啦?不会突然发现自己一不小心爱上我了吧?” 
  林薄言一听他这轻佻的口气,突然想起初次见面时的那个激烈的吻来。忍不住,心想公子哥儿果然是公子哥儿,连调戏人都调戏都这么流畅自然!那些嬉皮的话都跟长在他嘴上似的,说出来脸不红气不喘。想到这儿鼻子里忍不住就哼了一声,说: 
  “别介!想得倒是挺美!本小姐还想找个温厚纯良的男人好好谈个恋爱呢,你这样公子哥儿的免谈!” 
  顾俢捷听了抗议:“哎,我怎么公子哥儿了我?我是吃喝嫖赌样样全啊还是整天花天酒地眠花宿柳啊?我飙车赛马,我一掷千金,那都是我自己挣的钱!报纸上整天说我怎么怎么乱花钱,怎么怎么讲究名牌,我每年为国家公益事业出多少力捐多少钱呀?这些他们怎么不多拿出来宣扬宣扬?老说我仗着我爷爷和我爸爸他们!也不想想就我们家老爷子那脾气,怎么能容得下一个纯粹的公子哥儿!生下来也得塞回娘胎里去!算了,”他突然有些气冲冲的,站直身体背对着她说,“我跟你说这些干嘛呀!没事杵这儿找气受!我走了,下次有空再来看你!”说完头也不回,竟然真的走了。一直到第二天都没有露面。薄言想是不是自己真说错话了?人家顾俢捷怎么了呀?从认识到现在除了一时发情亲了她一口,别的什么也没干呀!人家是出身富贵,出身富贵怎么了呀?不就是因为人家命好嘛,所以她嫉妒,她心里不平衡,这心态现在这社会很普遍很流行,就是仇富呗!都是让穷荒给闹腾的。段惠雯当初就跟她说了,那顾公子跟叶俊尧那些人不一样,人家也爱玩,但从来不碰那些不该碰的东西,挥金如土,可那都是人家自己挣的。顾家的那老爷子早八年就已经放下话来了,只养他到十八岁,十八岁以后这儿子就没他什么事儿了,决不能仗着家里的名头在外面胡作非为。所以那老爷子才从来不惮在外人面前提起儿子。他每年大大小小参加多少比赛啊,可仔细想想不少都是公益性的,而且所得基本上都是回馈了社会,绝少有装进自己口袋里的。所以国内国外好评如潮,有外国友人甚至赞他仗义疏财,“大有旧时侠风”。就是国内老有一些媒体总跟在他屁股后面不依不饶的,说他什么惺惺作态沽名钓誉呀,顾俢捷倒也从从不怕别人说,因为早习惯了,要生气他早八百年被就已经被气死了。还轮到她林薄言撮着他公子哥儿的小辫子不放? 
  所以说活该呀,他没事杵医院那儿招人嫌干什么呀?那小丫头有什么好?不就长得比一般姑娘干净点儿?不就笑得比人家甜一点!不就那两片小嘴唇比人家柔点软点咬起来可口点儿?!说到底红口白牙伶牙俐齿,得了理不饶人,是个彪悍的主儿!想到这儿心里越发郁闷,心脏鼓鼓得涨得人难受。回头再一细想,她那白净净的小脸啊,她那黑葡萄般的小眼睛啊,她那红彤彤的一张小嘴啊…… 
  当时在医院说的时候林薄言不知道他有多么介意别人说他是个公子哥儿,一直到很久以后很久以后,顾俢捷跟她求婚,那天她记得下了很大的雪,柳絮般的雪花大朵大朵地从空中降下来,他和她站在二十四楼的落地窗前,外面天早已黑了,路灯橘黄的光映在素白的积雪上,把半边天空照得雪亮,他抱着她说薄言你相信吗,只要我愿意,一定可以比陆东宁做得好。她当时怎么回答的自己已经忘了,因为那时心乱如麻,不知道具体都想了什么,只知道他问她愿不愿意嫁给他,她根本从来没想过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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