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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爱你的十个理由-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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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完餐后,赵令庸开口道:
  “你认为我会对你说些什么?”
  她摇头。“不知道。”
  “你一直处在被动的世界中。”他道:“以前是被心脏病所压抑,现在是性格上强迫性的压抑,让你活得闭塞。行为无法表现出真正心意,是你的障碍。”
  “这是个不能随心所欲的世界。赵哥的霸道不也是潜藏在冷静的表相下?”
  “不同在于:我知道自己要什么,以及该怎么做。”赵令庸摇头。
  她抬眼看他,没有再说些什么。
  “在感情的处理上,男人与女人的态度向来大不相同。不知道该说你幸运或不幸,在你还没有预期一份爱情时,有位愣头书生便呆呆的捧着心上门来了。所以注定他必须辛苦,而你是既得利益者——当然,前提是你也会对他动心,否则便是一场灾难了。”
  既得利益者?为什么她没有沾沾自喜的反应?
  “你是想告诉我,我不识好歹吗?”当女方不理睬男方时,则成了旁人眼中使性子的小气行为是吗?尤其男方看来逆来顺受时。
  赵令庸笑了出来,拿起餐巾拭去唇边可能沾有的沙拉酱汁。
  “哦,不,我没那个鸡婆的兴致,那个外冷内热的秋晏染小姐才有。在今天以前,我一直在观望你与范群的恋情,小秋显得乐观,而我并不,你太被动,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起伏。当然这是难为你了,毕竟二十年来你一向沉静且与世隔绝,心脏病局限了你的性情。”
  “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代表不像谈恋爱吗?那是我的错吗?”她看着眼前丰盛的食物,却没有丝毫的食欲。
  “谁说你错了?”他失笑,“我倒觉得你现在的赌气模样很好,很像谈恋爱。”
  “我不想这么下去了,我觉得无聊。”吐出心中的郁垒,她才惊觉这是她这些日子以来的心情之一,犹豫于放弃或释怀之间。
  赵令庸思索了下。
  “因为他要回日本?你该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的。而他大概是想你不可能会在乎的。”
  罗红道:
  “如果一个月前,或许我不在乎,但在他提出交往之后,一切都不同了,我没有办法回复无动于衷的初心。”
  “那你就应该告诉他,狠狠的痛骂他,表现出一点情人本色,电得他下次再也不敢自作主张,这不是很过瘾吗?会相敬如宾的只有朋友与夫妻,绝不会是情侣。”
  “赵哥,你是来劝和的吗?”她不明白他所要表达的是什么。
  “小红,你身体内有着我姊姊的一部分。一颗最重要的心。”他眼光有丝迷蒙,轻道:
  “她一直向往爱情。年轻少女心总不免会有诸多不切实际的想像,也许那是她克服生活困境的方式,让自己沉湎于幻想中,以言情小说满足自己。”
  “你希望我连同令柔姊的份去好好谈一埸恋爱吗?”她有些明白了。
  赵令庸笑道:
  “这是我的私心,范群一看就是少女会爱上的白马王子,家世超强,品性也好,长相俊俏,这可不是小说中最佳男主角吗?最近几年更流行混血儿的大行其道。最重要的是他很喜欢你。”
  罗红疑问道:
  “家世超强?他是什么大人物的后代吗?”她记得范群说过他的父亲是一名教师的。
  “在我们商界,日本的“川端集团”相当有名;日本资金钜亿的财团不少,但难得在亚洲一片金融风暴以及泡沫经济的威胁下仍能正常运作且有固定盈馀成长的,他是川端家的一员。”
  很显赫的家族是吧?“集团”两字听来刺耳。
  “他没有富家公子的骄气。”
  “淡泊名利加上从小没有处在挥霍的环境,他会长成温吞相是很正常的。”他取笑。
  不意外罗红起而捍卫:
  “他不是温吞。并不是得有一定的霸道才叫男人,斯文的性情比较文明。”
  赵令庸点头同意,继而问道:
  “那么,了解他那么多,你依然认为与他交住下去很无趣,想停止了吗?”
  罗红不语,挖了一匙马铃薯泥入口,胸臆中翻动着一定的波涛。不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倒是明白了赵哥今天的目的就是要她做一个取舍,甚至是推她一把再度走回与范群共同努力的交往中。
  这样就算了吗?
  放弃了,不舍;原谅他,不甘。
  重要的是,他依然会在二个多月后回到日本。
  但,那很重要吗?想到了赵哥对她的评语——被动,不免会自省着自己曾经有所主动过吗?或以后可以主动到什么程度?
  既得利益者?
  好刺耳的说词,她一点也不喜欢。
  ***
  今天又没有接送到罗红。
  范群搭公车回住处,才下午四点,没有课,又不想参加学生力邀的聚会。他只想得到充足的清静时光。
  明天!他只能把即将满溢的相思抑制到明天,无论罗红有多么不愿再见到他,他也一定要与她见面!
  她对他的感情没有他下得深,所以一定无法体会无法见面时的焦虑会焚燃成什么模样。
  他真的疏忽了也许她会对他教书到明年初的事介意,他太沉湎在自我的世界了。口口声声宣称对她尊重,只要她过得好,然而他却无法把持自己的爱慕,硬是在暗恋了那么久之后,走入她的生活之中。
  如果他能把持到最后,才是真君子。而他证明了他不是君子,是自我自私的人。
  不想让她知道他二个多月后会走,是因为连自己也不敢去想。当他小心翼翼的让她的心日渐为他敞开,他便再也不敢去想回日本的日子迫近在眼前。
  下了公车走到公寓的大门处,从管理室走出来的身影令他愣住了!
  是罗红。
  罗红一手抱着书本,一手没放置处的抚弄裙边的摺痕。算一算已躲他七日。她跷了一堂课,在路上走着走着,居然上了公车来到他这边。
  与赵哥谈过之后,她想了很多,毕竟钻牛角尖解决不了事。她并不习惯沉溺于毫无助益的情绪中太久,去想一些出路才能抒发自己,即使她或许想得太多了。
  如果可以不把他回日本以及分手划上等号,那么就算他明天就不在了,也不代表他只打算与她谈一埸恋爱游戏。
  好吧,就算他只想谈一场恋爱来纪念他的台湾行脚,你情我愿的共付真心之下,她也不算被骗了,不是吗?
  “罗红!你……来找我?”范群前进了一大步,轻轻扶住她双肩,狂喜的问着。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真实存在,而非出自自己的幻想。
  “我只是想知道,在你明知即将回日本的情况下,为什么仍是要追我。”她只想知道两人之间对彼此的定位是否相同?未来是否不必太过预期?
  范群轻道:
  “在我决定回日本时,是想断了你的妄念。但是后来我们成了朋友,又交往了起来,我不知道我们将来会如何,但我真的很高兴你愿意与我交往……”他停顿了一下,才又道:
  “我可以两边跑的,因为已经接受了东京那边的教职,也对学校提出了辞呈,所以不能更改,但不代表我们之间必须划上句点不是吗?都是我的错,请你原谅我的自私。”他以九十度的躬身礼不停的表示歉意。
  让她生气是多么难过的事呀,都是他的错。
  她不自禁低笑了出来。
  “你们日本人行事都好夸张。”日剧中也是动不动的“斯咪吗线”与九十度大躬身礼,再不然就是下跪了,好夸张。
  “罗红……”他没有直起腰,只呆呆的看着她少有的笑,迳自看得失魂。
  罗红拨了下他有点凌乱的头发。
  “我不知道你回日本后会怎么样。人都有许多面貌,在教师范群之外,我不了解其他的你,这算不算极重要的事?”
  他摇头。
  “唯一重要的是不论我有多少个面貌,爱你的心只有一颗。”
  爱?爱她?她的脸蓦地潮红了起来。
  “不要轻易说爱,也许那是错觉。”
  “一见锺情的瞬间可能是错觉,但如果一见锺情可以延伸到二年依然不减只有更浓,我想。那就是爱了。”
  罗红退了一小步,转身背对他,有点无措道:
  “如果……我在你离开台湾时仍不知道自己爱不爱你,那……是不是表示我辜负了你?”她无法轻易说爱,因为她甚至连那是什么感觉都不知道。
  “不要心急,也不要想太多,本来就是我来惹你的。我二十八岁才懂得爱人的滋味是什么。你才二十岁,不能奢求你懂,如果你一直无法懂爱,也不能说是辜负了我。爱情的世界没有公平可言的。”
  “但是你是怎么懂得的?告诉我那种感觉好吗?”
  范群轻轻挽起她身后的一束秀发,放在鼻尖嗅闻着清香,久久才道:
  “我爱慕着你,每天见到你就觉得太阳特别明亮,秋风特别清凉,没有看见你时患得患失,知道有人在追求你时,恨不得将你藏在自己心窝,不让人偷瞧了去。思念你到满溢成灾时,就会做出一些傻事,忘了自己的原则,也不再有原则,所以我强行进入你无垢的生命中。”
  她半转着身子,见着自己秀发由他指缝穿越而过,以及他痴迷的目光……
  怔怔的望着他的依恋,不自觉震憾了胸口的某根心弦——琮琮的波动着某种呐喊……
  是什么呢?为什么他可以爱恋得那么深浓?让她自惭于己身的回应少得可怜。
  她以为她来了这里叫主动,然而他的热切让她明白自己依然是被动——
  被动的接受到波涌的爱意,不知如何是好。
  “罗红……”他轻呢喃,像是最虔诚的信徒,执起她一手,印下他慕恋的吻迹。
  在彼此胀红的脸孔上,都浮上一抹浅涩的笑。
  靶情,在激越中更踏近了一步。
  爱情会让人改变,不管是你或我。
  我不让自己产生困宥你的霸道,指称那是爱你的表徵。
  你也不让自己因为有我的爱而骄横,索讨恋人间该有的恣意妄为。
  我变了,变得体贴,但不自以为是(至少我衷心希望我是这样)。即使别人说我温吞。
  你变了,变得爱笑,为我而笑犹如世界只为我转,日月星辰只为我起落。
  谁知道笑容居然可以带来这么多的幸福。
  我知道,我已不能不爱你——我多么爱你。



 第八章

 
  川端裕为了洽公再度来台湾,顺便准备与叔父婶婶一同回日本。好巧不巧的,他来台北直接到堂弟公寓找人时,在大门口正好遇着了环岛玩完一圈的川端峻彦夫妇归来。他们准备还给儿子钥匙后回饭店的。
  “叔叔、婶婶,别来无恙?爷爷很挂念您们。”川端裕躬身打招呼,进入电梯后问着。
  范若伦轻笑。
  “裕,老爷才不会想我,别哄我了。”
  川端峻彦倒是好奇道:
  “你才刚下飞机吧?干嘛直接赶来?群己又不一定在家,你应该先回饭店休息的。除非特地来通风报信?”
  川端裕佯咳了下,对这个不懂迂迥的叔叔无可奈何。他是来通风报信没错,不过大可不必点得那么明吧?
  “老爷子又有什么了不得的经世大计了?”范若伦佯装崇拜不已的问着。
  “爷爷可能会在十二月份来台湾探望群己。”他说得含蓄。
  “他不会在群己身边安放探子吧?”那个老人家向来讨厌台湾到深恶痛绝的地步,宁愿思孙成疾,也不愿拨冗来看上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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