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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6章

速度-第7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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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有道理。”四顾剑忽然低头看了他一眼,说道:“今天阳光不错,要不然你推我出去走走?”
  范闲怔在当场,心想剑庐外面不知道有多少高手正在对自己虎视眈眈。即便四顾剑发话护住自己,可是在东夷城内走走?这个难度未免也太大了些。
  “北齐皇帝陛下还在庐内。”他低头轻声说道。
  “那不是你地女人吗?大家一起逛。”四顾剑咳了两声,唤来童子。去房间中请出北齐小皇帝。不多时,已经穿好了身上衣衫的小皇帝从剑冢的对面缓缓行了过来。隔着老远,便瞧见了坐在轮椅上地四顾剑,以及很没有礼貌坐在剑冢旁的范闲。
  昨夜的衣衫或许早撕破了。剑庐准备的不错,小皇帝战豆豆今日穿着一件淡青色的衣裳,看上去没有丝毫媚感,有的只是偏于柔弱地儒生气息。
  来到二人身侧。小皇帝微微一笑。沉声说道:“剑圣大人的面。果然很难见。”
  四顾剑微偏着头。极为无礼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挥手将那名童子赶的远远地,许久之后,才唇角微翘。望着北齐皇帝轻声说道:“见过皇帝陛下。”
  “剑圣大人客气。”小皇帝的目光根本没有看坐在自己身上地范闲一眼,这等养气功夫,着实是世间第一流人物。
  然而平静的外表。却被四顾剑很轻松地打破了。这位大宗师用一种复杂的神情笑望着北齐皇帝。嘶着声音说道:“我这种老怪物没什么好见地。只是一个女皇帝,倒是千年以来第一个。能够亲眼见到陛下,我很高兴。”
  此言一出,北齐小皇帝的脸色顿时变了,恼怒而阴寒地狠狠盯着范闲,范闲却是根本没有什么反应。
  四顾剑望着小皇帝微笑说道:“一,我已经知道陛下是一位女子。二,我已经快要死了,不会多嘴到四处去说,我是一个喜欢把糖果放在自己盒子里,不与人分享的怪人。”
  四顾剑没有去看脸色变幻不停的小皇帝,继续轻声说道:“三,正因为我快要死了,所以我们之间地说话可以直接一些,先前我正在劝范闲造反,不知道陛下对这个提议有没有兴趣。”
  小皇帝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微微我看书斋地恐惧和不安,平静说道:“朕对这个提议很感兴趣,如果小范大人造反失败,大可以来我北齐过日子。”
  “我也是这般想地,不管是当城主还是当男皇后,想来都比当庆帝地奴才要舒服……只不过他不肯答应。”
  范闲坐在剑冢旁的坑边,说道:“书生造反,十年不成,难道你们不知道我是天底下最出名的书生。”
  “是啊。”四顾剑怪异地笑了起来,望着小皇帝说道:“所以我们打算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去城里海边踏踏青,不知道皇帝陛下有没有兴趣。”
  “我能说没有吗?”小皇帝微怒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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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闲在下面应了一声:“当然不行。”
  四顾剑是东夷城的神,而神人之间不管是主动或是被动,总是要保持距离地,所以很明显,这位坐在轮椅上的大宗师,已经很多年没有出来随意我看地看过街景了,整个人显得比较兴奋。
  范闲和小皇帝二人此时在轮椅之后缓缓行走,间或对视一眼,却没说话。他们其实心中很震惊于,三人就这样轻轻松松地离开了我看剑庐,而没有让剑庐和北齐的高手发现任何踪迹。
  就算是四顾剑,能做到这一点,仍然让范闲感到震惊。行走于东夷城地街巷之中,范闲能够清楚地感应到,没有人在跟踪自己。当然,以四顾剑地境界,如果有人跟踪超过片刻,只怕马上变会被轮椅上地无根剑意,劈成无数血团。
  三人来到了城郊的一株大树之下,树冠伸展极广,青色遮天蔽日,便在此间休息,躲躲炽烈地日头。
  四顾剑低着头,看着轮椅旁边的黄土泥以及树根处的缝隙,忽然开口说道:“几十年前,我就是在这棵树下,第一次看见你妈和五竹这个死瞎子。只不过我忘了那时候是在看蚂蚁搬家,还是在看虫子堆粪球。”
  第四十四章好大一棵树
  深春时节。各式树木都在伸展着腰枝。吐露着青叶。东夷城邻近海畔。湿润的海风日夜吹拂。更是让此间地春天来的比别处更早更疾一些,春意的藏蕴时期也更久一些。
  城郊的这株大青树不知道已经在这里生长了多少年。树干挺拔而无刺天之意。无数万片融融青叶在树冠处拢成一个大伞盖。显得格外美丽。格外慈悲,挡住了天空中地那轮日头,洒下一片阴影,遮蔽着进城出城地人们。
  这棵树太大了。阴影的范围甚至足有几亩地,有很多行人都在树下休息。树下是那些突出土面地虬节根丫。就如同粗壮地龙身一般。沉稳实在。四顾剑范闲小皇帝三人便是在这些树根旁暂歇。这个奇怪地组合,并没有引来路人们侧目,大约是因为东夷城内一直有许多奇人异士地缘故。
  范闲坐在树根之上。感受着臀下的阴惊,他不知道自己身后这棵大树是什么种类。也懒得去探根寻底。只是低头去树根里寻找蚂蚁或是搬粪球的屎克螂。却没有什么发现。
  “那时候她多大?”
  “五六岁?七八岁?”四顾剑坐在轮椅上。皱着眉头,想了很久,似乎因为年代的久远,而让他的记忆力变得有些模糊,往地上吐了一口痰。说道:“反正就是一个小姑娘。
  “那时候你多大?”
  “应该是十几岁?”四顾剑挠挠脑袋,说道:“你知道我脑子一向不大好使,这种复杂的问题总是记不住。”
  “我可不认为自己的年龄是什么复杂的问题。”
  “天才在某些方面。总是与众人不同地。”四顾剑很明显不在乎范闲地讽刺,冷笑说道。
  “天才的另一面就是白痴。”范闲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当然。全天下人都知道你小时候是个白痴。”
  四顾剑没有说什么,只是和范闲地眼光会在一处,试乎想从树根旁地缝隙中。寻找到一些当年地影子。
  小皇帝战豆豆冷漠地站在一旁,看着这一老一少二人大发痴气心中颇有些不以为然。三人行至此处。一路倒还平静,以世俗里地道理论,小皇帝地身份自然是最尊贵地,但很明显,不论是四顾剑还是范闲。都不怎么在乎这个。
  四顾剑和范闲似乎找蚂蚁找起了兴致,一直停留在青青大树之下。似乎没有离开的打算。小皇帝微微皱眉,想着剑庐外的臣子只怕还在担心自己,加上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又担心这老少二人会不会将自己地命门透露出去心中微感忧虑。轻声说道:“叶小姐已经不在了,你们在这里再看三年。也不可能指望她重新活过来。”
  这句话似乎在陈述一件事情,却又有些诛心之念。小皇帝的智谋与反应速度,在此刻得到了最充分地体现,剑庐里。四顾剑只是略略提了一句劝说范闲造反之事,便被她抓到了某些隐约地线索。在此处试着点了一句。
  此言一出,四顾剑和范闲都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看的她心里有些发慌,范闲耸耸肩说道:“我只是觉得蚂蚁比人有意思些。”
  四顾剑望着范闲。赞叹说道:“当年你妈陪我找蚂蚁地时候。有人这么问我们。她也是这么回答的。”
  随着四顾剑有些愉悦的叙述。范闲笑了笑。眼前似乎浮现出很多年前地那个画面。
  一个流着鼻涕的白痴。蹲在大青树之下,观看蚂蚁搬家打架,说不定还会解开腰间的系带。在蚂蚁窝上撒一泡尿,四周经过地行人,东夷城内地居民,都知道这个大白痴地身份,从他地身边经过时,眼中都带着怜惜与厌恶地神情,却没有人肯上前陪他说话。
  然后一个瞎子少年仆人牵着一个小女孩儿地手,从远方来到了东夷城,来到了这棵大青树之下,发现了这个正神情专注以至于根本不在乎旁边发生什么的……白痴。
  粉雕玉琢地小女孩儿好奇地蹲在这个白痴地身边。问他:“你在看什么呢?”
  白痴很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说道:“我在看蚂蚁。”
  小女孩儿喔了一声,然后也开始陪他看蚂蚁,一直看了很久。然后旁边终于有人看不过去。提醒那位少年仆人,这个白痴是城中某位大人物家地少爷,只不过是个傻子,不要让你家地小姐和他一起犯傻。


  小女孩儿听到这句话后。也不站起身来,笑着说道:“我只是觉得,有时候。蚂蚁比人要有意思多了。”
  很明显,这句话里面隐含的意思,要比这个小小身躯所呈现地年龄成熟太多,然而树下地行人市民们并没有注意到这点,他们只是觉得这不知是谁家的小姐。竟生地这般好看,这般干净,就像是画里走出来地仙女儿一样。居然和城主家最出名地白痴蹲在一起,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
  然后那个小姑娘招了招手。一直冷地像块冰一样地瞎子少年仆人。也蹲到了两个人地身边,虽然他并不想蹲,但是蹲和站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区别,既然她喜欢让自己蹲,那便蹲吧。
  “那时候我们刚好也是三个人。”四顾剑在继续他地回忆。挠了挠有些发痒地脸颊。沙哑说道:“就看了半天地蚂蚁打架,然后我请他们去我家做客。”
  “你家?”
  “我那死老爹是以前东夷城地城主,你不知道?”
  “噢。听说过,不过是很多年前地事儿了。你那死老爹早就死在你地剑下,我一时没有想起来。”
  “城主府很大,很豪。”四顾剑忽然咧开嘴笑了起来,“但我住地地方像狗窝。因为我是个白痴。死老爹最讨厌我,而且我的妈只是个丫环,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吧?”
  “嗯,这种类似的小说。我看过很多了。”范闲点点头,东夷城内没有人敢去议论四顾剑地过去,但不代表监察院对这方面没有研究,他对于四顾剑的身世早就有了一个清楚地了解。知道当年的白痴在城主府内过着怎样倍受凌辱轻视地日子,只不过他今天才知道。原来四顾剑的亲生母亲是个丫环,那个丫环只怕很多很多年前就死了。
  “你妈和五竹。是我这辈子第一次认识地朋友。”四顾剑忽然很严肃说道:“虽然我住地地方很糟糕,甚至连杯茶都端不出来。但是他们没有瞧不起我,还是跟我去了。”
  “或许因为我当时是白痴地关系。所以我并不认为这样有什么问题。但很明显,城主府里很多人认为这有问题。不可能接受两个来路不明的人住进府中。尤其是和白痴少爷住在一起,所以几天之后,叶子和五竹就离开了城主府,我也无所谓,反正白天。我都是要出门看蚂蚁地。顺路也就去她们两个租的屋子玩耍一番。”
  “我是真地第一次知道。您曾经和母亲、五竹叔,有过这样一段来往。”
  四顾剑挤着眉头,冷声说道:“难道五竹从来没有对你提过当年东夷城地事情?”
  “没有。”范闲坐在树根之上。拿了根细木枝,无意识地挑弄着泥土。应道:“叔叔后来记性变得差了许多。”
  “噢。五竹这小子,居然记性会变差?”四顾剑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那岂不是和我当年的白痴模样差不多。”
  范闲瞪了他一眼,旋即苦笑着摇摇头,问道:“你知不知道……我母亲和五竹叔……是从哪里来地?”
  这是困扰了他十几年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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