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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剑仙传奇-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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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铁池其实目睹对方“兵解”的一刹,已颇感后悔,再听得那声呼叫,更是不容怠慢,急切间心念收宝口诀,手抬之处,已把空中那颗两刹神珠收回。
  杜铁池同时手扪镜面,空中万顷波光海水,顿时如同长鲸吸水般被吸了回来,由巨而细,瞬即无踪。
  先时,随着司徒猛元神遁处,那口由其本人先前所放出的化血神刀,亦紧随其后,化为一道血光,迤逦着电驰而逃。
  容得杜铁池收下空中七修仙剑之后,当空只剩下发自对方不知何物所幻化成的一头紫色恶蛟,在一片紫色光华里,不时前扑后翦,咆哮当空,有如冻蛹之蝇,不得其门而出。
  杜铁池心一惊,只得第二次放出仙剑,化为一道长虹,将它团团围住,不令它四下乱闯。
  那条紫色蛟龙,自失主之后,原已是威力大减,毫无克敌之意,此刻被杜铁池剑光围住,益加显出乖顺模样,只是在剑光所形成的光圈里不停飞舞,已是威势尽失。
  杜铁池此时心情甚是紊乱。司徒猛元神既已消失,他遂即注视现场之秦冰。
  只见他已自玉石榻上坐起,面色虽是颤弱如前,较诸先前已略有好转。
  方才那声呼喝,显然发自其口!
  杜铁池乃自纵身面前,向着他抱拳道:“道兄现在可好?”
  玉榻上的秦冰先是苦笑了一下,遂即向着杜铁池频频地点头道:“道友解救之恩,我将永世不会忘……”
  一面说抬头向着天上看了一眼,又道:“空中二宝乃是当年赤碧门降魔七宝之二,道兄请先收回仙剑,容贫道代为收下才好说话。”
  杜铁池这才注意到,空中除了那个紫色蛟状物体之外,另有先时发自司徒猛身上的那面黑色巨网,自司徒猛身遭兵解,元神消失之后,顿失主宰,只是丈许方圆一片,飘浮在空中,四下游动不已。
  杜铁池依其指点,当下遂即将剑光收回。
  却见榻上秦冰在杜铁池收回剑光的一刹,双手一搓一扬,在空中接连抬了两抬,已自把空中二宝收回。
  那面玄天网,杜铁池是见过的,倒是后来的那紫色蛟兽却不知是何物体,秦冰收在手上之后,才见知是一根长有三尺左右,通体泛出紫色光华的蛟头玉杖。
  秦冰将一网一杖放在榻上。这才向杜惨笑道:“如非道友搭救,今天我定难逃杀身之祸,此处不是谈话之地,如道友不见弃,可否暂时移玉蜗居一谈?”
  杜铁池一怔道:“这——前辈居住之处距离远吗。”
  秦冰微晒道:“近得很。”
  边说,单手微举,一片霞光闪处,连同杜铁池一并托起,遂即直向眼前那片石林中落去。
  杜铁池只觉得眼前一黑复明,再看此身来至一间四面皆为白色洁冰所砌的敞室之中。一股奇寒气息,随之侵袭过来。
  杜铁池此时功力泰半恢复,几世修为真身原已水火不侵,一点寒意自是不当回事。
  秦冰向他脸上看了一眼,不禁大为惊讶道:“道友莫非不觉得冷吗。”
  杜铁池摇头道:“还好,没什么。”
  秦冰又是一怔,才道:“此室乃万载寒冰所铸,又以地当冰峰之极,寻常人一经接触,怕不顷刻化为坚冰,只怕道行略差一点的修道人也是吃受不起,道友竟然并无感受,可见元罡极盛,令人拜服。”
  杜铁池怔了一下,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
  这间地室内十分简陋,除去秦冰所睡的那一张玉榻之外,再就是一张可供人坐的玉鼓,杜铁池也就老实不客气地在那玉鼓上坐了下来。
  “前辈你怎会居住在此?刚才那个红衣道人莫非与你结有深仇不成?”
  秦冰一声叹息道:“还没请教道友贵姓?大名怎么称呼?”
  杜铁池遂即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秦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点头道:“道友是新来昆仑的吧。”
  杜铁池点点头道:“不错,不过数十天而已。”
  “这就是了!”秦冰道:“我已在此居住将近百年,昆仑来客,十之八九都已见过,却是记不起道友你这张脸来。”
  杜铁池道:“我是第一次来!”
  秦冰问道:“道友与昆仑七子七位道友是什么称呼?”
  杜铁池见他连串发问,原不想实话实答,只是对方一团正气,不似奸人,也就没有隐瞒。
  秦冰苦笑道:“道友不必多疑,我只是了解一下你与七子情形,才好说话!”
  杜铁池道:“七子年高德劲,我当以前辈称之,彼此以前并无交往,只是师门却颇有渊源,如此而已!”
  秦冰道:“道友师承何人?令师现在仙居何处?”
  杜铁池讷讷道:“我七修真人门下,今生转世,入门不及一载。”
  秦冰聆听之下,面色顿时现出一番惊异表情,一双眸子上上下下在他身上转了一圈,徐徐闭上了眼睛,轻叹一声:“这就是了!”
  一面说,遂即徐徐睁开眸子,目光里显出无比柔和神色:“这就是了……这就是了……”
  一口气重复说了好几遍,向着杜铁池频频点头道:“这么说来,我们倒也有些渊源,论及辈份,我与令师辈份相差不多,较之昆仑七子不差先后,令师出道略较我为早,我就称你一声小友,倒也相当!”
  杜铁池站起抱拳道:“这么说太失敬了,前辈在上,请受我一礼!”
  “不敢当!”秦冰摇手道:“小友你快请坐下,我们才好说话。”
  杜铁池还是拜了一拜,重复坐好。
  秦冰轻轻喟叹一声,说道:“这件事大概在六甲子以前,一次令师曾经巴山,那一天令师因助巴山蒲道兄成道,而开罪了‘雪岭双煞’,我适由巴山经过,乃助令师一臂之力,自此与令帅结下了交谊。”
  说到这里微微顿了一顿,又叹一口气道:“自此以后,承令师多次照顾,即以如今得保残躯不死,也未尝不是令师所赐,想不到相隔数甲子以后,今日复得小友你的援手,得脱大难……正是佛家所谓‘一饮一啄,莫非前定’?看来我受你师徒鸿恩,今生亦难以偿还了。”
  一面说,遂即抬起手来,轻轻擦拭一下流出眼角的眼泪,几自伤感不已。
  杜铁池听他说到以往经过,时隔数甲子,既不知本末也就不能妄置一词。
  秦冰略止伤怀,一双眸子重新回到他身上,点点头苦笑道:“这些话说得太远了……难怪你不明白……我俗名秦冰,幼从南海骑蛟客习道,说来这已是千多年前的事了,因为所习道路,非玄门正宗,中途吃苦甚多,其间转了许多门派,后入赤碧门,承受了赤碧道统,才算萍踪略定,但我生来个性耿直,刚愎自用,又以嫉恶如仇,开罪了不少仇家,生平交往虽不是正派有为之士,大多数也都因为我个性太坏,而疏于往来,倒是师傅对我时常关怀指导,我却因好胜过强,明知令师是玄门正宗高士,对我又好,总不欲落人话柄,笑我高攀,对令师之一番苦心真谊,反倒百般回避,及今思之,真是后悔不及,容得令师飞升仙去之后,我才知道当今天下,再无一个可信托而对我有助的朋友了。”
  杜铁池只是静静地听着。
  秦冰顿了一下,缓缓又接下去道:“这一生,我因个性过刚,吃亏之事,说来真是不一而足,尤其因为嫉恶如仇,爱管闲事,对我进修道业,阻碍极大。”
  长长叹息了一声,他才又接下去道:“……我所犯下最大的一桩错事,即是不该因赤碧真人之一桩旧恨,而开罪了寒谷二老。”
  苦笑一下,秦冰迟滞的目光,重新又落在了杜铁池身上。
  “你可听说过这两个人。”
  杜铁池摇摇头。
  秦冰略似有些惊讶,遂即明白,颔首道:“这就是了,你目下显然智域并未全开,数世修为尚未洞通,很多旧事自是不知,否则,当不会对这两个老怪物也不曾听说过。”
  杜铁池摇摇头,表示确是没听说过这两个人。
  秦冰叹道:“这两个老鬼,确是厉害己极,当今天下敢招惹他们的人,大概还不多见,我却为了赤碧门一桩旧事,上门问罪,说起来,这件事便与刚才那个司徒猛有关了。”
  杜铁池一听他提起司徒猛来,下意识里,总觉得有些心存遗憾,到底彼此原无仇恨,一上来就取人性命,终非正道人士之所为,是以心情十分的沉重,这时听秦冰提起这个人来,不禁有些忐忑难安。
  秦冰遂道:“这个司徒猛虽系赤碧门门下,却因禀性不良,私心过重,一直未蒙师门传以正统道传,我却因赤碧门两位真人与我渊源颇深,又因司徒猛之师尊撒手前,对我之一番托嘱,竟然一时心存不忍,破格将赤碧门中原不应传授他的许多禁律,一概传授他,直到发觉他后来行为有异,再想中止,可惜已大错铸成。”
  停了一下,他又接下去道:“我实不该听凭他的怂动,前往红木岭找寻寒谷二老,追讨赤碧门的一件失物,因以险些丧了性命,中了二老的‘化尸神光’,直到如今,身体乃未能康复?”
  杜铁池道:“什么光这么厉害。”
  “小友你哪里知道,”秦冰脸上洋溢着一腔旧恨道:“这种化尸神光,乃寒谷二老采集阳光初升时,腐尸腾升之气,间以云贵十万大山之桃花毒瘴,复取万物之毒,用所采集之阴火熔炼,集十年之功始成,一经着人,立时化脓血而亡,其魂魄元神复被吸收,更为之变本加厉,这是我所知最厉害的邪魔妖法,以我之道行,虽然侥幸未死,可是百十年来,形若废人,如非治疗得快,早已命丧黄泉!”
  杜铁池暗惊道:“难道说中了这种妖光,就如前辈这样,终身无救了?”
  “唉……”秦冰冷笑道:“这类化尸光一经着人,绝无幸免,我所以例外不死,全得力于赤碧门镇山之宝这件碧鳞神披,此事简直无前例可循,如何解救之法凭一己思索,恐怕也只有两个老怪物自己知道了。”
  杜铁池忿忿道:“寒谷二老既如此可恶,何以正道群仙坐视不理。”
  秦冰苍白的脸上现出了两道怒纹,微微一叹,显示着他的几许无可奈何。
  “小友说的极是……只是谈何容易,你要明白,第一,二老为当今齿极尊之邪道魁首人物,历次天劫,尚未能奈之何,更遑论其他了,再者,二怪平素深居简出,虽说恶名在外,到底并非恶迹昭彰,一般有实力正道之士,虽知是其为人,也不欲无故招惹,诚所谓‘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哪一个敢无故惹上这等魔头?”
  杜铁池怔了一下,忿忿不语,不禁想到了前番与百花教主寻仇事,自己被困,事到情急无奈,昆仑七子犹自不欲插手,可是天地间事只凭一个“理”字,亦甚是难解。
  秦冰见他沉思不语,清瘦的脸上略显笑纹道:“小友你在想些什么。”
  杜铁池这才警觉,点头道:“我是在想,上天有好生之德,万物衍生,皆赖天地鸿恩大德,看来两个老怪物已深知物生物克之理,善知‘气数’,或因如此才得保身至今,是不是?”
  秦冰微微颔首道:“小友如此说,足见高明了。”
  杜铁池轻叹一声道:“以此而观,方才司徒猛之死,未尝不是命当如此,只是我之仓促出手,造成大错,现在想来甚是后悔……”
  说到这里,情不自禁地又叹了一声,甚是后悔地道:“当时之情形,如非前辈见机以本身命光拦了一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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