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不够爱你 by 杜紫藤-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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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离说自己没胃口，可是毕竟这炒饭看起来太诱人，还是勉力塞了几口进去。
吃完小鹿收拾起桌上碗筷，端进厨房里洗涮，刘离则没精打采的靠在沙发上。
等到小鹿收拾完厨房出来时候，却看见刘离整个人有气无力的靠在沙发上，半垂眼帘，脸色不正常的嫣红，急忙伸了手去探他的额头，感觉有些热度，竟是发烧了。
“发烧了你还在这里干嘛？还不到床上躺著？”一边说，一边拖著刘离进房间。
热度暂时并不高，但是刘离已经显出精神委靡的样子。小鹿在柜子上放的急救药箱里找出退烧药，看著他吃下去，然後帮他脱掉衣服，盖好被子。
热度就慢慢高起来，小鹿眼见著刘离的额上渗与一层汗，身体难过的在被子里扭动。忙到用毛巾扑了凉水，盖在刘离的额头上给他降温。
刘离就昏昏沈沈的躺著，精神涣散，先是半睡半醒，後来似乎就睡著了。
发烧的人总是睡的不踏实，小鹿怕刘离难受，便找了本书坐在旁边，照看他，也可以随时帮他换掉额头上的毛巾。
看一会，自己也觉得有些困了，摸摸刘离的额头，仍然有些烫，也不敢大睡，只是把刘离向内挪了挪，自己合衣躺在一旁。
睡觉前，无聊的胡思乱想著。这段时间，过的实在有些精彩，先是在酒吧遇到了刘离，一夜情以後成了性夥伴，然後几次以後今天竟然这样直接的要自己做他的男朋友，想起早些时候刘离在饭桌上有些无赖的“通知”，转头看看躺在旁边这人，忍不住莞尔。
不得不说，这人虽然有点任性，有点无赖，但是他的热情的开朗却让他像太阳一样吸引著周围的人。──男朋友吗？也不错呢。
还有那个天鸿公司的大客户，既然有了男朋友，以後对那个叫凌小迟的人的暧昧就要小心一点。
便这样昏昏的，想著乱七八糟事情的睡著。
不过因为心里仍然惦记著旁边有病人，所以只一点小动静小鹿便惊醒过来。转头看看，刘离因为吃了退烧的药，身上出了不少汗，大概觉得被子里热，皱著眉，不舒服的在被子里滚动著。
小鹿忙从旁边水盆中拧了毛巾，敷在他额上。额头感觉到了凉意，身体也不再在被子里乱滚。於是又闭了眼睛，沈沈睡去。
小鹿把他因为滚动而掀起来一些的被子重新压好，细心而且体贴。
刘离昏沈间在被子里拱了两下，手伸了出来，小鹿握了他的手准备放进被子里，却看见刘离嘴唇动了动。
“迟──”刘离轻轻一句。
小鹿的手僵在半空，手里还握著刘离的手。
心里仿佛有某个地方破碎的声音，清晰一声，於是在身体某个莫名的地方钝钝的痛了起来，前一刻还以为在云端，这一秒才知道不过是海市蜃楼。
这算什麽呢。
那只手忽然变得重起来，於是轻轻放下，披了衣服默默起床。
突然发现自己很傻，看著圈子里这些人来来去去，看著他们不停的换著玩伴，每个人都玩世不恭，其实最後惦记的却是当年那个他最初最单纯最美好时候开始的那一段。
男朋友？真傻呢。
开了阳台的门，坐在阳台躺椅上，点上一根烟，窗户外面雨唏唏哗哗的下著。。
十七、
早晨，刘离醒来，身上有残留的汗的感觉，有点腻，但是热度却是退下去了。
身旁有人低低哼了一声，转头，小鹿躺在一旁。因为要给自己捂汗，所以被子都压在自己身上，而他身上只是用自己的大衣盖著，颦著眉，显然睡的并不舒服。
床旁边的凳子上放著一盘水，里面扔著折成长条形的毛巾。
昨晚难受时候感觉有一双手一直温柔的安慰著自己，原来是小鹿，昏昏沈沈间还在想迟怎麽会忽然转了性子，不由暗暗笑话自己。
轻轻把小鹿身上的大衣拿起来，盖上被子，小鹿哼一声在被子里扭动几下。
小鹿睁开眼，前一夜盖在身上的大衣已经换成了被子。
头有点沈，是因为晚上一直在照顾刘离所以睡的不好，腰酸背痛。
床的另一半是空的，刘离已经不知道什麽时候起床了。
起床，铺好床铺。推了房间门出去，鼻子里闻到米粥的香气，伴著在耳边轰隆隆洗衣机转动的声音。
“嗳？你起来了？”刘离从厨房里探出头，“我煮了粥，快去洗脸刷牙──还有，我把昨天湿的衣服扔到洗衣机里了，你今天穿我的吧。”
“嗯──谢谢。”小鹿道一声，向卫生间走去。
刘离却忽然从厨房跑出来拉住小鹿，“你怎麽了？”他看著小鹿的眼睛，小鹿不自在的转开视线，“你怎麽怪怪的？还是睡的不好吗？”
“啊，没。”小鹿回复笑容，“睡的不好，血压有点低。”
“哦。”刘离松开小鹿，伸手摸摸小鹿的脸，“那你赶快洗脸吧，吃了早饭就不会难受了。”
“好。”小鹿回答著，转身逃进卫生间。
坐在浴缸的边上，脑子里很混乱，脸上似乎还感觉到刘离手指抚摸过的触感，一瞬间心悸。明明爱的不是自己，却用这样暧昧的态度，若不是昨夜发烧时候一声呓语，也许这时候已经被这样的温柔蛊惑了。
为什麽，要让自己来做感情的替补，不甘心──不甘心──
刘离一脸热切的看著小鹿，“好吃吗？我只会煮粥，怕没味，特意打了个鸡蛋还切了一点葱花进去。”
“嗯，挺好的。”小鹿喝一口，淡淡的说。
“你在敷衍我。”刘离垮下脸，“小鹿，你怎麽了，昨天还好好的，你是不是後悔做我男朋友了。”
小鹿不说话，低头转著手里的勺子。
刘离咬著下唇，“我知道，我很任性，昨天我是真的想跟你在外面多呆一会儿，也没想到雨下的那麽大。我淋了雨会发烧，我自己也不愿意。”
“你在想什麽？”小鹿抬了眼睛，苦笑，“不是那样的，跟那个没关系。”
“那到底是因为什麽？昨天好好的，早上起来就变了，连话也懒得跟我说。”
“别这样。”小鹿叹口气，“刘离你不要自欺欺人了，你心里另有其人，你爱那个叫‘迟’的吧。至於我──只不过是因为你寂寞吧。”
刘离一瞬间脸色苍白，“你……知道了。”声音低下来。
小鹿不说话。
“对不起……”刘离有些语无伦次，“对不起……小鹿，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就可以忘记迟……对不起……”
十八、
越说越乱，越说越错，只好不说。
刘离慢慢站起来，低头慢慢收拾桌上的碗筷，木然走进厨房。
小鹿坐在桌後，看著刘离的背景拐进厨房。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这样坐著。
也许，我该回去了。小鹿想，毕竟这场刚刚开始的闹剧已经收场了，自己也该自行退场了。
想到厨房向刘离道个别，还没走到厨房门口，却听到里面传来的低低的哭声。
於是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又不忍。
偷偷从门口向进去，刘离背对著门蹲在洗水池旁，肩膀微微耸动，伴著隐约的哭声，声音压抑。
在门口站了一会，小鹿终於不忍，拿了面巾纸盒子，走进厨房，递给刘离，在他旁边一起蹲下来。
“你何必这样。”小鹿叹口气，“你并不爱我，而且你爱的那个人似乎也并不想放弃。而且我们以後也还可以继续做朋友，甚至上床也可以，一切都没有什麽不同。”
刘离眼睛盯著某个不确定的点，“那些不是我想要的，若只是上床，酒吧有无数的人愿意上人或者被上，但那不是我想要的。”为了加重证据，他摇摇头，又重复一遍，“那些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想爱一个人，而且被爱。”
“哪怕这样的爱只是假相？”
刘离沈默一下，语气里有些无可奈何：“是。”他说，“我与迟认识了七年，也爱了七年，我已经习惯了爱一个人或者被爱，我没办法忍受心里没有爱一个人或者被一个人爱，哪怕这些只是我自己的想象。”
“无论──什麽人都可以吗？”小鹿冷笑。
刘离不说话，绞著手指。
“如果无论什麽人都可以的话，为什麽是我？为什麽要让我搅到你的感情里？”
“不是的，不是什麽人都可以。”刘离忍不住大声分辩，“我承认我是很自私，我是想借你忘记迟，可是小鹿，我是真的喜欢你，我跟迟分手以後跟很多人Zuo爱过，但是因为喜欢你，跟你在一起很开心才会想要和你交往。而且，其实你也喜欢我，不是吗？但是也仅限於喜欢，并不是爱，不是这样吗？难道这样不够吗？彼此喜欢就在一起，有什麽不对呢？”
小鹿语塞，一时不知说什麽，原来在心里的愤怒忽然之间变得很空虚，仿佛一个鼓涨涨的气球被忽然扎破一个小洞，洞口虽然小，而原来填充在气球里的气球立刻飞到不知哪里去了。
扪心自问，他自己对刘离又是什麽样的感觉？不否认他是喜欢刘离的，至少在昨夜之前都是喜欢的，喜欢他有一些放肆性格，有点孩子气的任性。但是爱？似乎还差得很远。
小鹿的脸色有一些缓和，心里某处的坚持微微松动。
“小鹿，”刘离抬起头恳切的看著马小鹿的脸，“我是真的喜欢你，不是仅仅是朋友的那种喜欢，而且你也并不讨厌我，至少今天早上之前你都并不讨厌我。我们可不可以试著交往，我会努力忘记迟，我也希望你能相信我。如果这样的喜欢真的不可能变成爱，或者有一天你发现自己爱上别人，我们就分手。我不会拖著你，可以吗？”
条件诱人，只是小鹿心有芥蒂。
刘离看看小鹿犹豫的表情，自顾自笑笑，站起来，拧开水笼头。
“你──不愿意──就算了。”
“也许──可以试试。”小鹿说。
十九、
小鹿睡著了，睡的很沈，大概是因为连著两个晚上都没有好好睡觉的原因。
刘离伸出手，抚开落在小鹿脸上的头发，没拉窗帘，窗外霓虹灯闪烁，变幻的光影落在小鹿的脸上头发，带著一层蜜色的光泽。
很喜欢，第一次看见以後就很喜欢，小鹿脸上总是挂著温和的笑意，善良而且淡定。真的觉得幸运，离开迟以後可以遇到他。
刚与迟分手的那几天感觉整个人都慌乱了，寂寞像波浪一样把自己淹没。夜里翻身忽然空出一半的床，或者是一个在房间里听不到任何人的声音，寂寞到恐慌。去过酒吧，但是清晨睁开眼睛看见身边的陌生人只觉更加空虚。
直到那天酒吧里看见小鹿。
都是此因为寂寞而被欲望燃烧的人，只是小鹿的眼睛里有一种很让人温暖的情绪，很喜欢，所以一再想留下他，尽管这样的喜欢并不是爱，但於刘离来说仿佛溺水的人遇到一块舢板，所以死死抱住怎样也不愿意松手。
无论怎样也好，有一个可以让自己喜欢的人在身边，至少可以让原本空荡荡的感情有一个著落。
伸出手臂，把小鹿环在怀中，轻吻一下他的唇。
小鹿急匆匆洗脸刷牙，准备从刘离这里直接去公司。
摸摸昨天洗的衣服，还没有干，有些著急。刘离看见，从衣柜里拎出一件铁灰色的休闲西装。
“你穿我的吧。”刘离递过去，“我们身材差不多，应该没什麽问题。”
小鹿笑，“你也有这样的衣服，想象不出你也会穿这样的衣服。”
“是迟买的。”刘离抱怨，“有一年生日他送给我的，我完全不穿西装，就一直挂在衣柜里。”
小鹿伸出的手迟疑一下，一时有些排斥。
刘离看出来，淡淡笑一下，“我不穿西装，反正挂著也没用，又不要做纪念，你正好要穿就送给你。迟的东西我差不多全丢掉了，这件西装我不穿，留著也碍眼。”
小鹿想了想，周一上班，终究还是不好穿的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