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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爱之祸-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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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又移开了视线。 
  “我不该问吗?” 
  “现在不会伤害到他了。他死了。” 
  “为什么说这话?” 
  “如果他还活着的话,他早就跟我联系了。我了解自己的儿子。他跟踪戈登,而戈登却把他杀了。” 
  “他告诉过你,他将跟踪戈登吗?” 
  老博丁闭上眼睛,点点头。“是的。那晚在新斯坦特恩公路上,我们一起坐在我的车子里。我儿子说他要戈登赔偿对他和启斯东所做的一切。我告诉他,戈登的势力太大,恳求他算了。可我的埃迪不听我的话。” 
  我不知怎样来安慰他,也用不着安慰了。老博丁知道自己失去了儿子,而且很快,也许明天清早,一位警官将敲开他的门,告诉他埃德·博丁的尸体在哪儿。 

  我把一张答应给怀特的钞票交给麦克格莱恩侬酒店的跑堂,然后,把车子开到利弗街的铁路路基旁。时间是7点50分。 
  我注视着那座铁路立交桥,可没见有人进入公园。一辆警车拐个弯,悄悄地向我这边驶过来。我在车后伏下身子。警车从我车边经过,向山上开去。然后,我朝立交桥走去。 
  南面传来了火车的汽笛声。我抬头一看,在钢铁厂附近的转弯处,有火车车灯在慢慢地移动。是一列长长的货车。火车很快就在我头顶上驶过去。 
  漆黑的公园里没有一个人。那张破旧的野餐桌隐现在灯光被树叶遮住的阴影中。 
  我想,斯皮茨也许改变了主意,但也有可能在暗处观察我。我决定躲在立交桥下,再等上几分钟。我把手枪插到了牛仔裤的腰带上,用安娜的斗篷遮住了枪。 
  立交桥下面又黑又潮,而且很冷。宽阔的莫诺加希拉河静静地躺在那儿,河水在月光下泛着涟漪。我盯着河面,竟然着了迷。突然,从柳树林中,传出一声压抑的咳嗽声。 
  是吉姆·斯皮茨,他在树阴中观察公园里的动静。 
  我决定打破这个僵局,便走了出来,向河滩上走去。最后,我站在立交桥旁,手里紧握着手枪。 
  不一会儿,从柳树林中走出一个人来,中等身材,穿着海军短外套和牛仔裤。除了苍白的脸和黑头发,我无法看清他的面容。他朝我看看,然后走到野餐桌旁,坐了下来。 
  我也走了过去,站在桌子的另一边。月光下,我看到一张饱经风霜的脸。斯皮茨的神情显得不满意,而且,还有一点不信任。 
  他仔细打量着我,一阵咳嗽以后,问:“戈登的500块在哪里?” 
  “先给200,”我说,“还有300块,以后再给。” 
  “以后是什么时候?” 
  “我们谈完之后。” 
  “谈什么?” 
  “你是怎样诬陷埃德·博丁的。” 
  “……我觉得你说过你是戈登的人。” 
  “不错。” 
  “那你应该知道。” 
  “那件事我不知道。而最近他很少说话。你听说过他妻子的事吗?” 
  斯皮茨点点头。 
  我拿出一张名片,隔着桌子向他推了过去。“戈登雇我找出骚扰他的人,可还没等我查出来,就发生了那场爆炸。我觉得那是同一个人干的。我还觉得整个事情是从莫诺拉这儿开始的,是从博丁的逮捕开始的。我想知道和你联系的人是谁,作出这些安排的人又是谁?” 
  他拿起名片,仔细地看着,用手指摸着一个个字母,好像在读盲文。我在一旁等着。 
  过了一会儿,斯皮茨问道:“你会给我带来麻烦吗?” 
  “不会的。对我来说,博丁一事已成历史。你给我提供信息,我会给你报酬,并且从此以后不会再找你。” 
  “可我怎么知道你不会把我告诉你的报告给警察?” 
  “凭这个。”我拿出200美元,放在桌子中间。“如果我把你说的报告给他们的话,这钱就毁掉了任何罪证。” 
  斯皮茨盯着钱看了一会儿,然后慢慢伸出手,一把抓住了钱。在他把钱塞进短gbe的口袋时,又是一阵咳嗽。他强忍住,掏出一块手帕,朝上面吐了一口痰。“我得了肺结核,”他说,“现在不大有人得肺结核了。” 
  “听说近来发病率又高了。” 
  “是的,让我赶上了。”他痛苦地扭曲着双唇,“得了这该死的病,要不然,我不会拿你的钱的。” 
  我不相信他的话,可还是说:“为什么不跟我说说博丁被逮捕的事?” 
  “好吧。第一个跟我谈这事的是戈登雇员中的一个兼勤杂工作的办事员,名字我记不起来了。他说上头下来命令,准备对博丁下手,问我想不想捞些外快。” 
  “毒品是谁买的?你?” 
  “不是,我只是给他们引见了雷·威尔默。给我可卡因的是戈登的飞行员乔希·哈登。趁博丁上班时,我偷偷拿了他的外衣,然后叫我妻子把袋装毒品缝在衣服衬里中。我又给博丁打电话,说要和他见面。他没有想到他们会利用一个工会兄弟来对付他。” 
  “是谁把可卡因藏到博丁的房间里、又向警察告密的?” 
  “我想,是乔希或者那个办事员。飞行员乔希是唯一知道我和博丁见面时间的人,我只告诉过他一个人。” 
  “为这事他们给你……?” 
  “并不很多。”他咬紧嘴唇,移开了目光。 
  “难道你没有想过检察官也许不会相信你?” 
  “不会的。他们告诉我一切都已安排好了。” 
  “除了那个办事员和飞行员外,你还和戈登的其他人有联系吗?” 
  “呃,拉斯·佐拉的名字出现过好几次,可我从没和他说过话。我想是这样的,戈登向佐拉下达命令,然后由佐拉传给乔希·哈登,乔希再让那个办事员和我取得第一次联系。” 
  “斯皮茨先生,”我说,“你把他们引见给了雷·威尔默,可你还记得是谁买的毒品吗?” 
  “我想是乔希·哈登。他对威尔默早已有所了解,知道他在这公园里进行买卖的时间。” 
  “后来又是谁给你酬金的呢?” 
  “乔希·哈登。” 
  “他给你时有没有提出什么条件?” 
  “条件?” 
  “他们有没有让你不要把诬陷的事说给任何人听?有没有让你离开这个城镇?” 
  “是的。”斯皮茨开始露出焦急的神色。如果这是我做为戈登的人对他进行考验,他该怎么办? 
  “不要担心,斯皮茨先生。”我伸手从口袋中拿出另外300美元,举在他面前。 
  斯皮茨贪婪地盯着钞票。“你要知道的就是这些吗?” 
  “差不多了。戈登和这次诬陷有关系吗?” 
  “没有直接关系。” 
  “诺厄·罗曼奇克,他的律师呢?” 
  “没有,不过我认为是他买通了地方检察官。” 
  “那就只有乔希、那个办事员和佐拉了?” 
  “是的。” 
  “还能告诉我什么吗?” 
  他摇摇头,眼睛仍旧盯着钞票。 
  我把钱放在桌子上,看着他抓在手里,数也不数就塞进口袋。他站起来,迟疑了一下,然后绕过桌子,朝我走来。 
  “小姐,还有什么要我为你效劳的吗?”他问,“我有弹药、晶质玻璃、毒品。莫非你要更有趣的东西?” 
  突然,我感到自己对戈登和他那帮追随者恨之入骨,对于害死安娜、也几乎害死我的贪婪和腐败感到极大的愤怒。我把这情绪发泄到这个可怜虫身上,还没等他靠近我,我便拔出了手枪,对着他,手指扣着扳机。 
  斯皮茨瞪大了眼睛,喉咙里发出一声窒息声,往后退了一步。 
  我使自己平静下来,说道:“滚开!” 
  斯皮茨转身跑进了柳树林。 


  
  

 
第五部 加利福尼亚北部 十月




                  17 

  “雷,我要知道米克在哪里,”我在机场的电话中说,“我刚到旧金山,他正用着我的车,我要他带上我。我向家里和办公室都打了电话,但找不到他。你见过他吗?” 
  “昨晚8点左右见过他,后来就再也没见过。” 
  “他说过要去哪里吗?” 
  “没有,我们只谈了一会儿。他说什么来着……对了,他说他从你的传真机上得到了一些信息,然后就匆匆地走了。” 
  “雷,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我想了想说,“请到我办公室去看看米克收到的传真是否还在那儿。” 
  她把话筒放下。不一会,那边传来纸张抖动的声音,雷说:“好像就是这一份,至少上面的日期相符。这内容跟一份兵役档案有关。” 
  “是锡德·布莱辛吗?” 
  “是的。”她读了一些内容,提到锡德·布莱辛在部队当过工兵,是爆破技工。 
  她读完后,我说:“你再去看看米克那儿是否有布莱辛的档案,好吗?” 
  “好。”她走了,过了一会儿又回来说:“拿到了。” 
  “那儿该有一个莫德斯托的地址。” 
  纸张翻动的声音。“卡西公寓7—0—4。” 

  我驾着从机场租来的车子驶过阿尔特蒙特地区,进入绿色平原,不久便到了莫德斯托镇。这个山城边缘小镇曾经是个平静的地区。廉价房租和小镇生活吸引了许多家庭。现在这里已成为一片城郊住宅区,惊人的发展又带来人们本想逃避的毒品、暴力、卖淫等现象。 
  卡西公寓在镇北的老城区内。伊妮德·汤姆查克·布莱辛的房子在一条死胡同里面。 
  出来开门的是个肤色苍白的年轻女人,眼睛下面的暗影使她的双眼特别引人注目,椭圆形的脸紧绷着。一看到我,她的手便紧紧握住了门把。 
  我说了自己的身分和来意,又递给她一张名片,问她是否可以和我谈谈她丈夫的死。她只是看了看名片,然后把它揉成一团,扔在地上。 
  “你先说说清楚其他的吧,”她说,“前几天一个家伙打电话来,我告诉他我不想和他谈什么,可他亲自来了,还——” 
  “米克·萨伯奇来过这儿?” 
  “昨天晚上,很晚了。门铃声吵醒了阿里尔,她哭了好几个小时。她刚失去了父亲。” 
  该死的米克!“我为我助手的打扰向你道歉。希望他没有给你带来麻烦。” 
  “我差点用锡德的猎枪打死他,我没想到枪里没有子弹。” 
  我的天哪!如果她开枪打死他,我该怎么向姐姐交待? 
  “这是昨天早上被另一个家伙惹的。” 
  “另一个?说一下他的样子。” 
  “是个瘦小的家伙,看上去真像只老鼠。真是个可恶的家伙。”她撩起自己的手腕,露出半截小臂,上面青一块紫一块。 
  “是他干的?” 
  她点点头。“你真该重新考虑一下你应当雇佣什么人。” 
  休特——对一位年轻妇女施行暴力! 
  “他不是我的下属,”我说,“可我认识他。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早晨。我刚让女儿去和隔壁的小孩一起玩。那家伙强行闯了进来,要求见锡德。可锡德早死了。他听说后,又问了我许多问题,我不愿回答他,他就拗我的胳膊。” 
  “问了些什么问题?”我问。 
  “问锡德死之前干了些什么。” 
  “你说了吗?” 
  “我说了,他就走了。从那以后,我就拿出锡德的猎枪,并且上了子弹。” 
  “后来那人又来找过你吗?” 
  她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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