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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琉璃美人煞_派派小说-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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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璇玑笑道:“不是我啦,是腾蛇。他要我们扶好下巴,看他怎么呼风唤雨。”

  禹司凤将信将疑。腾蛇性属火,呼风唤雨这等事和他是八竿子打不着边的,就算在天界再怎么有人脉,召唤来风伯雨师都不是小事。万一惊动了天帝,发火将腾蛇收回去,可是大大的不妙。

  正思忖间,忽见黄鸟坡子上腾起一团巨大的云雾,渐渐地越飞越高,直将整个天穹都遮掩住。周围顿时暗了下来,雷声隐隐。那几个捕快见到这等神迹,激动得差点跪下磕头。就连禹司凤和璇玑两人都很吃惊,没想到他真能办成。

  倾盆大雨顷刻而至,方圆百里都是白花花密密麻麻的雨帘,众人浑身尽湿,只觉暑气全消,从脚趾头都感到舒畅之极的凉爽。璇玑正高兴得咯咯笑,忽然想起什么,抬手在脸上一抹,果然摸了满手的墨。她哭丧道:“啊,我的眉毛……”禹司凤帮她画的眉,一下子就被雨水给冲干净了。

  禹司凤见她没有眉毛的滑稽模样,终于忍不住“噗”的一声笑出来,轻道:“没关系,待会雨停了我再帮你画。”

  暴雨足下了有一个多时辰,才渐渐收住势。雨霁云开,渐渐露出晴朗的天空。璇玑用袖子擦了擦脸,不过其实没什么用,袖子上的水比脸上的还多。腾蛇摇摇晃晃从黄鸟坡子上下来,脸上似有不虞的神色,走到跟前,才冷笑道:“如何?下巴扶好了吗?”

  璇玑见他这么大的本事,不由有些改观,真诚地说道:“腾蛇,你真的很厉害,你怎么唤来大雨的?”

  他脸色一暗,咬牙切齿地说道:“老子……老子的本事大着呢,呼风唤雨哪里轮的到老子……不过是……请了个帮手……”

  “你请了风伯雨师?”禹司凤有些吃惊。

  腾蛇厌恶地别开脸:“谁会叫他们!都是一群马屁精!叫了以前一个兄弟啦!问那么多干嘛!”

  禹司凤心思玲珑,一点即透。笑道:“是叫了应龙吧?”

  应龙属水,唤来风雨自然是小事一桩。腾蛇说请了个兄弟,自然当是平辈之交。那十有八九是应龙。

  腾蛇好像见了鬼一样瞪着他,嘴里喃喃地不知说些什么。这个小鬼,简直会读心术的,什么都瞒不过他,真教人郁闷。他黑着脸,忽而想到方才喊来应龙帮忙,却被他大肆嘲笑一番,笑他做了凡人的灵兽,不由得更郁闷了。

  “不过嘛,你也算个有福的,那丫头以前是战神呢!天帝和后土大帝对她都纵容得很。犯下那种滔天大嘴,本来是要神魂俱灭的,结果她却安然无恙,足见上面对她的重视。等她这次轮回完结,回归天庭,你这个灵兽也要沾光哟!”

  应龙阴恻恻的语气还留在耳边,虽说他一直以来都是这种语气,但听起来就是让人不爽。

  “对了,你这次私自下界,上面倒也没打算怪你。白帝要我带话给你,既然你那么想去阴间,那查看定海铁索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你事事都要和朱雀争,这次不服气他能下界去调查定海铁索,自己居然偷跑出来,若不是朱雀懒得和你争,上面人又宠着你,几个脑袋都不够你掉的。好啦,现在任务归你了,你却成了什么灵兽,我看看你的运气能持续到什么时候。”

  应龙的话虽然有点酸味在里面,倒也不无道理。他虽然是气不服朱雀能动不动下界玩,所以这次抢了他的任务,但更深层的原因他谁也没告诉。

  那只被关在阴间的妖魔,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这次下来,应当可以再见吧?这两个小鬼,似乎也和不周山有点联系,不如跟着他们行动,最后总可以得偿所愿。

  “腾蛇!走啦,不要发呆!”璇玑一面在前面叫他,一面小心翼翼套上斗篷,护住禹司凤刚帮她画好的眉毛,省得再来个风吹雨打,露出原形。

  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出她是那个威风凛凛杀人如麻的战神将军,这样娇滴滴的小丫头,真能让他“沾光”?腾蛇在肚子里翻个白眼,否定这个想法。

  “我知道鹿台镇有什么好吃的东西哦,你再不过来,我就不请你吃了。”

  这句话立即打动了他冷若铁石的心,两眼闪闪发亮,很爽快地追了上去。

  第四卷华梦骤裂 第九章 魂魄(一)

  毫无悬念,六百两白花花的银票顺利到手,璇玑和禹司凤的荷包再次被塞得满满的。总捕头大人的脸不再是阴雨天,灿烂明亮犹如六月骄阳,看他二人的眼神简直就是看活神仙。

  璇玑他们三人被热情的总捕头留在鹿台镇,天天摆宴庆功,逛是果子黄就喝了十几坛。腾蛇自然是吃美食吃得不亦乐乎,恨不得就留在鹿台镇,什么不周山都丢到了脑后。

  就这样,足足在这里盘桓了一个多月,天天被人款待,连璇玑都觉得不好意思了。正好这天禹司凤出门办事,腾蛇忙着在衙门里找好吃的,她无事可做,就跟着禹司凤偷偷出去玩。原来禹司凤的佩剑那天被腾蛇烧坏了,他要找工匠重新配个剑鞘和剑柄。

  这两人得了赏银,吃喝住又不用花钱,俨然成了小富翁,出手大方得很。禹司凤先去了珠宝店买了五颗夜明珠,又订了象牙手柄,光是这两样就花了二百两银子,加上剑鞘上的黄金分量要足,雕花的细致程度——等重新配好的宝剑拿到手上的时候,六百两银子花得就剩下三百两不到了。

  禹司凤自己也觉得太奢侈了一些,不过他在离泽宫长大,那里明珠宝石一抓一大把,谁也不当一回事。出手奢侈惯了,眼下见到新配好的剑鞘剑柄十分好看,心里也高兴。

  俗话说,好剑好鞍好衣装,少年鲜衣怒马,仗剑江湖,这才叫派头。不过他们不需要骑马,所以只能从衣服上下功夫。这下真是从头到脚焕然一新。璇玑连腾蛇的份都买好了。这一番狂买,又花了一百多两银子。六百两的赏银,一天之内就被他们花了四百两。不过禹司凤是从小奢侈惯的,璇玑对钱财的事情也没什么概念,自小也是衣食无忧的类型,故而心疼浪费也只是一念之间,回头就忘了。

  自从璇玑认识禹司凤以来,他一直都穿着绣着离泽宫标记花纹的青袍。知道今天才脱下这身旧衣,换上了一身藏青色头的长袍,下配包腿长靴。他身量修长,肩宽腿长。这一身服饰若是在旁人身上,便觉得累赘,偏在他身上就是不同,这一路会衙门,不知多少女子的眼睛钉在他身上下不来,只有这两个傻子浑然不觉,只顾着笑嘻嘻地说话。

  “你换下那个青袍,以后不会有人来归罪你吧?”璇玑想起离泽宫那些恶霸一样的人,忍不住担心。

  禹司凤笑道:“我已经不是离泽宫的人了,一个小小弟子,谁来为难,说不定师父他们早就忘了我。”

  璇玑摇了摇头,虽然司凤是小小弟子,无足轻重。但离泽宫正副两个宫主的反应完全不是如此。大宫主更是宁可牺牲了罗长老也要把他抢回去,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想起这些,她就心慌得很。

  禹司凤和她聊了一会,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取出一根翠玉的簪子,上面雕着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生动别致,栩栩如生。

  “喜欢这个吗?”他笑吟吟地问着。

  璇玑接过来,放在手心里,但见那碧玉犹如一泓绿水,深不可测,委实是上好的佳品。更兼簪头的凤凰精致细腻,工艺了得,心知这是极昂贵的物事,说道:“喜欢……不过,是你买的吗?”

  他只是笑,将她头上原本那根白银簪子抽出来,熟练地替她挽了个新发髻。将凤凰碧玉簪细细插在其上。左右端详一番,才道:“不是现在买的,很早以前就有了。一直装在身上,今天换衣服才发现。你喜欢,便送给你好了。”

  很早以前?璇玑忽然觉得心里挺不是滋味,喃喃道:“你、你不是男的吗?怎么会有女子用的簪子……”在认识她之前,他还认识什么女孩子?他不是说从来没见过女人吗?

  禹司凤咳了两声,面上忽然一红,低声道:“我小时候……身体虚弱,师父把我当作女孩养到六岁。他说簪子是我娘的遗物,按理说女子应该过了及第的年纪才开始挽发髻,但由于这簪子是遗物,所以我到六岁的时候都戴着它……”

  当作女孩?璇玑愣愣地看着他,脑海种突然浮现他涂脂抹粉,别别扭扭的女子模样,一时忍不住哈哈大笑。禹司凤愠道:“有什么好笑,你难道没穿过男装?”

  璇玑笑得话都不会说了,只是摇头,半天,才哎唷哎唷地叫肚子疼了。说道:“不是……我、我是想起那次在高氏山,你又穿上嫁衣的样子……哈哈哈!原来是积年扮女人了!”

  禹司凤无话可说,只得红着脸往前走,一面咕哝:“早知道不告诉你……”

  璇玑赶紧抱住他的胳膊,笑道:“别,”想来在他眼里,自己也是个讨厌的黄毛丫头,理都懒得理的。

  出乎意料,外间空空的,腾蛇并不在那里睡觉。璇玑奇怪地推开房门,却见楼下大堂灯火微晃,似乎传来说话声。她扶着栏杆一看,却是禹司凤和腾蛇两人,大半夜不睡觉,在下面喝酒。

  “你们喝酒怎么不叫我?”璇玑赶紧跑下去,笑吟吟地问道。

  两人见她来了,当即住口不说。腾蛇冷冷道:“身为一个女人,成天喊打喊杀已经是罪过,还要喝酒,简直就是天怒人怨,可恶之极。”

  璇玑根本懒得理他,装作没听见,禹司凤替她拿了个杯子,斟了一杯酒,笑道:“早早见你房里熄灯,以为你睡了,所以没叫你。我们刚才在说去不周山的事。腾蛇也要去那边办事,正好等簪花大会结束,便可以一起去了。”

  “哦?你怎么没和我说过呀?你也要去不周山?做什么?”璇玑很好奇地看着腾蛇,他打丹凤眼微微一眯,厌恶地扫了她一眼,道:“和你无关,问那么多干嘛?”

  说完,忽然脸色一变,急急探手入怀,“哗”的一下,揪出个东西。众人定睛去看,只见银光灿灿,居然是小银花。

  “这小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腾蛇把眉头恶狠狠地拧起来。“不呆在你家主人的袖子里,成天往老子这里钻!钻个屁啊!”

  小银花讨好地朝他吐吐信子,尾巴一卷,依恋地缠住他的手腕,不管他怎么甩都甩不掉,它硬是赖上他了。

  “放火烧你啊!”腾蛇杀气腾腾。他都被这条小蛇缠得烦死了,自从成了臭丫头的灵兽之后,它就把他当作了自己人,大有惺惺相惜的意思。禹司凤的袖子不再是它依恋的地方,有事没事就溜过来找他。

  “大概是把你当作同类了吧。”璇玑笑嘻嘻地,“你是腾蛇,它也是蛇,都是蛇嘛!”

  “啊呸!不要把老子和这种低劣的种类相提并论!再说,谁告诉你腾蛇是蛇?!”

  禹司凤从他手上把小银花拉过来,它还依依不舍,缠着腾蛇的手腕,大有日日思君不见君的味道。禹司凤对它这种叛徒的行为哭笑不得,只得叹道:“你要是喜欢他,就给他做灵兽吧。”

  小银花一听主人发话了,赶紧屁颠颠地钻回来,充满了衣不如新人不如旧的感慨气概,缩在他袖子里,只露出个脑袋,幽幽地看着腾蛇。那大概就是君生我未生,恨不相逢未嫁时的哀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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