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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权握天下_派派小说-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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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夏承正被他弄糊涂了。
  “殿下的想法与我并无差别。”齐朗微笑,“所以,殿下才不在乎燕州世家间的内斗,只想以最小的代价换回燕州的特权,不是吗?”
  “不错!”夏承正点头,“燕州实在是太难插手了!若不是这一次东山出了意外,我们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等到他们自己乱起来!”
  “殿下应该感谢云成海!”齐朗也笑了,“若不是云成海厌倦了燕州世家一成不变的生活,又怎么会激怒其它家族,以至于他不得不向朝廷求援?”
  “利字当头!”夏承正很赞同,“军队式的刻板生活怎么能比纸醉金迷的温柔乡吸引人?云家的阔绰只怕比云成海的叛逆更让那些老人家生气吧?”
  “殿下对云家的照顾也让云成海有恃无恐吧?”齐朗笑言。
  两人相视一笑。
  不希望燕州保持原状的势力太多了,永宁王看不上的东西,有的是人想要,更何况,燕州还有一片产量很大的盐田,不能控制,分一杯羹却是很有可能的。
  利字当头!——永宁王一语中的,有利益的事情必有趋之若鹜的人。
  永宁王沉默的姿态让许多世族家门看到希望,于是,朝廷上对燕州的言论倾向于出兵平叛,在齐朗抵达承清行宫后,阳玄颢与齐朗谈了两个时辰,然后,调兵的诏命就传了下去,选了北疆的将领,派的是云海大营的兵,燕州海域多礁石,兵马从陆路进燕州,直进东海三郡。
  兵马进了,但是,平叛却进展缓慢,东山人退入深山,战机难寻,领兵的将军是石原,尚年轻的他严格按永宁王的指令办事,说是平叛,更多的却是协助云家的行动,不断找各种理由打击燕州世家,同时,永宁王以防备周扬为由,不停调动边郡的幽燕铁骑,不允许其参与燕州的事情。
  随云海大营的兵马一起进入燕州的是各方势力,对于他们来说,不将燕州世族打垮,他们得不到任何长远利益。——勾结东山显然是个不错的理由,毕竟燕州各家,没有与东山人打过交道的似乎一家也没有!
  到八月,东山叛乱平定了,东山人剿灭的差不多了,燕州除云家以外,各个世族家门都被清洗了一通,至于云家,东山人的战力的确不差,既然说是血洗,又不是谎报,损失自然也不小,唯一的好处是,夏承思升任,出任燕州太守的正是云家人。
  “景瀚所希望的就是这样?”紫苏漫不经心地问了齐朗一句,目光在不远处的皇长子身上,并没有看身旁的齐朗一眼。
  齐朗也不在意,看着石桌上的茶具,观察着水沸的情况,等茶水分好,才道:“太后娘娘不满意?”
  紫苏看了一眼犹有热汽的茶盏,稍稍皱眉,没有伸手,反而理了理裙带上流苏,淡淡地道:“我以为你想要的更多。”仅仅将燕州自成一体的格局打破就是他的目的?紫苏不相信。
  “臣的心从来没有太多的欲望!”齐朗抬头微笑。
  “是吗?”紫苏仍旧反问,却只见齐朗缓缓地摇头。
  园中笑语莺莺,繁花锦簇,紫苏微笑,端起茶杯,茶香沁心。
  “燕州是个很不错的地方……”
  “是的!”
  亭中对坐的两人实在是不能打扰,但是,赵全又不得不打扰,只能凑过去,低着头,犹豫地开口:“太后娘娘……”
  “什么?”紫苏的心情没有受到影响,赵全稍稍松了一口气,便立刻开口道:“皇上方才大怒,说要去燕州!”
  紫苏一愣,好一会儿才放下茶盏,看向齐朗,但是,齐朗只是轻笑,并没有任何表示。
  八月初七,阳玄颢决定巡视燕州。
  

第三章 烽烟漫道(下)
更新时间2007…9…5 17:06:00  字数:0

 《元宁实录&;#8226;顺宗卷》
  崇明十一年八月,帝巡幸燕州。
  阳玄颢被臣下的奏章惹起了满腹的怒火。所有关于燕州的奏章摆到一起,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混乱!
  永宁王与齐朗都对他说明了燕州的情况,他当然知道燕州越乱越有利于朝廷控制;他也知道,同一件事情,站在不同的角度会有截然不同的说辞,一直以来,从那些不同中看到真实的情况就是他必须做的事情。这样的事情,阳玄颢都可以接受,但是,燕州的事情明显超出他接受的范围了——他现在连东海三郡到底伤亡了多少人、是否有充足的赈济粮、守军是否还有战力都不清楚!
  虽然说军报的真实性更强,但是,石原谨慎地只报告军情、战情,对于其它事情恪守武官应有的沉默,而地方文官,不同的利益需求让他们的奏章内容天差地别,一两份的话也就罢了,可是,阳玄颢看到的奏章全是如此,也就不能不让他火大了。
  更糟糕的是,截然相反的说辞让他完全不知道真相会是如何。
  夏承正说他只管军事,齐朗以谨慎的态度拒绝表达意见,其它朝臣则因为不同的理由不得不各执一辞,阳玄颢忽然发现一切都不可信任了,因此,他气急败坏地扔了奏章,吼着要亲自去燕州。
  皇帝这样说了,臣下不能当作不知道,当天,劝谏的奏疏就呈了不少,齐朗与永宁王更是亲自求见,辛苦劝说。
  对这两人的劝说,阳玄颢一言不发地听着,但是,等两人说完,他眨眨眼:“朕还是觉得必须亲自去!”
  两人劝了整整半天,只换回这么一句,不由无奈地对视一眼,行礼退下。
  夏承正与齐朗并肩走了一会儿,才问道:“你怎么就确定皇帝不会改变主意了?”
  之前遇到齐朗,他就表示劝谏的结果不会很乐观:“陛下若是一时兴起,一夜过来,也该冷静了,更何况那么多劝谏的奏疏,还不好下台阶吗?”
  齐朗看了永宁王一眼,只见夏承正一脸不豫,显然对他之前的说法仍有保留,不由摇头轻笑:“殿下,陛下现在绝对不是只想看看燕州的实情,陛下恐怕是意识到,燕州也有他想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夏承正皱眉。
  齐朗抬手指向宫门处的禁军侍卫,夏承正不解地挑眉,齐朗却不说了。
  出了承清行宫,齐朗才淡淡地道:“天子在乎的自然不会是金玉币帛,燕州也从来不以富庶闻名。殿下,您还想不到吗?”
  八月初十,阳玄颢颁诏,命齐朗奉太后以诸后宫回銮,永宁王回大将军行辕,政事交议政厅,大事不决请慈谕。
  燕州刚结束动乱,实在不能算是安全之地,随驾的禁军又要分出一半随紫苏回銮,夏承正调了精锐沿途保护,又命燕州军提前三日戒严清道,即使做到如此地步,夏承正仍然不放心,命护驾的军队一日一报,不敢有一丝懈怠。
  从易州入燕州,不过七日的路程,阳玄颢却立刻察觉出两地的不同,易州不算富庶,但是,夏氏地位超然,官吏不敢放肆,永宁王府对家人又极为约束,一般人在易州还是可以过得不错,再加上边境交易,易州自然呈现出一种欣欣向荣的气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戒严清道的原因,阳玄颢总觉得燕州给他一种压抑的感觉,他所看到的所有东西都很古老,似乎是刻意保留的,而人总是刻板。
  更准确的说,是制式!阳玄颢问的问题,总是得到近于一致的回答,而那种回答中却感受不到一丝真心。一开始,阳玄颢还以为是官员的指令,但是,很快就发现,并非如此,而是因为,在那些人的脑海中,那些问题的答案就是那样的。
  阳玄颢感到不可思议,燕州人的想法与他完全不同,比如,尽管他们的手中已经没有粮食了,但是,燕州人并不担心,因为,自然会有人运来粮食分配给各家,这似乎是天经地义,而粮食的来源是军队。
  一名地方官告诉阳玄颢,燕州每年收割的所有粮食统一上交燕州军,再由各地的世家往下分配,分配的规则很繁琐,但是,所有人都认可,尽管那些人得到粮食还不足他们收获的三分之一。
  “这是赤裸裸的打劫!”并非燕州出身的官员总会为一些事情而在阳玄颢面前激动不已。
  燕州十三郡只有十个家族是世族,而这十个家族掌握着燕州军,也就掌握着燕州的一切,云、古、风三家更是占了燕州所有资源的五分之三,而东山更是被云家独占。
  阳玄颢同样年轻,对于燕州那些违背法令的事情,他同样震怒不已,诏令不停地发出,让远在成越的议政厅忙碌不已。
  紫苏却拦下了好几道诏令,更是写了封亲笔信告诫阳玄颢——燕州乱事已平,不可再起动乱,凡事先取稳然后徐图之。
  燕州是军民一体,各个世族掌握着一切,阳玄颢在惩处几个家族宗主之后,才发现,离开了那些世族,在燕州,任何事都做不成。
  这个时候,紫苏的信也到了——似乎也迟了!
  紫苏的信刚送出去,议政厅就收到燕州的急报——御驾被乱民困于信幽郡城。
  哐!——
  紫苏一下子没站稳,失手推倒了一旁的紫檀雕花架,齐朗皱着眉,将她按在榻上,随即就感到紫苏的手狠狠地掐住了他的胳膊,尖锐的痛意令他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他到底做了什么?大哥呢?他在做什么?”回过神来,紫苏连忙松手,却又一迭声地追问,即使她也清楚,齐朗现在根本不清楚这些事。
  齐朗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也借机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八月的天气,他的衣服并不厚,方才那一下可是真的很疼。
  “永宁王的消息会比我们快得多,陛下不会有事的!”齐朗只能如此说,他也不清楚更多的事情。
  紫苏稍稍定神,不再惊慌,可以冷静地思考了,略一思忖,她的脸色便变了,伸手推开齐朗,站起来,指着他好一会儿无语。
  齐朗在紫苏推开自己的时候就变了脸色,再看她指着自己,目光冰冷,脸色更是沉了下去,总算紫苏没有再说话,半晌,他缓了脸色,尽量平静地开口:“你不信别人,总该相信永宁王吧!”
  紫苏的脸色立时苍白,指着他的指尖轻轻颤抖:“你说什么?”他的话引发了紫苏很不好的联想。
  齐朗也发觉其中的不妥了,但是,这一次是他自己搞砸的,他只能苦笑:“他是你的儿子,我能对他做什么?紫苏,你真的多虑了!”他将话摊开了说。
  “这只是一个意外!”齐朗走近一步,拉下她仍在颤抖的手,握在掌中。
  紫苏没有拒绝,但是,也没有半分缓和的表示:“他是我的儿子,但是,他也是皇帝!一个不算很英明的皇帝!”
  齐朗眸光稍敛,并不否认她的说法:“是的!陛下还是年轻了些!”
  “所以?”紫苏冷言。
  齐朗静静地看着紫苏眼睛,手不自觉地攥紧,随即想到正握着她的手,又松开,几声叹息哽在咽口,终是强压了下去,他轻轻摇头:“没有什么所以。陛下是君,我是臣,能有什么所以?”
  紫苏想质疑,但是,看着齐朗深沉如水的眼神,却是怎么也无法出口,心思几转,她叹了口气,缓缓坐下。
  “皇帝要亲自去燕州,本身就是个意外,是吗?”紫苏隐隐觉得额角在跳,很不舒服,下意识地抽回手,没等手按上额角,齐朗已经上前,伸手按摩她额头的两侧,却没有立刻回答,他知道,紫功正在理清思路,并不是真的需要回答。
  “……燕州失控了?”话音渐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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