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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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挪开了,紧跟着她便听到了皇帝的话。

    “这些天好好看着他,多吃多睡少看书……不,是不许他看书,闲来宁可扶着他在花园中多走走散散心,免得劳神从前文华殿不讲课,他就立时泡在书堆里头,这次绝对不许”

    “是,奴婢遵旨。”

    见单妈妈慌忙要跪下,皇帝便没好气地摆了摆手,随即又转头看了床上的这个孙子一眼。就在这时候,他只看到陈善昭抬手轻轻抓了抓下巴,嘴里突然嘟囔了一声。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颜如玉,古人言诚不我欺……”

    本以为会听到什么梦话,可谁知道是陈善昭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皇帝一愣之后不由得气结。见单妈妈也是一副讪讪的样子,他不禁哑然失笑道:“这个书呆子”

    眼见皇帝负手带着人离去,单妈妈不禁盯着那刚刚出手制住自己的老太监看了好一会儿,随即才快步走到床前,见陈善昭呼吸均匀平稳,显见仍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她不由得在心里狠狠埋怨起了外头守着的人。

    天子既然来了,也不知道报个信,人都是死的

    悄然而来的皇帝登上了赵王府门前那辆不甚起眼的马车,见整整一条路一个行人都没有,他不免看了一旁的李忠一眼。李忠立时讷讷解释道:“皇上,不是奴婢抗旨,实在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门前这条路平日往来人员太多太繁杂,万一有事,奴婢万死也不能赎罪。”

    “罢了”坐上马车的皇帝摆了摆手,等到李忠也跟了上来,却是弯腰控背侍立一旁,马车须臾前行,他便开口问道,“对了,听说这呆子在隆福寺被武宁侯太夫人的那个干外孙女儿,给劈头盖脸训斥了一顿?”

    “是。”李忠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不敢多答一个字。

    “之前礼部所拟的选妃名单实在荒谬,你去传话,这种事情都做不好,朕要礼部何用此前淑妃惠妃敬妃拟出来的初选名单,纵使有小小私心,却至少大体上没他们那样离谱都是朕的亲生儿子孙子,他们想乱点鸳鸯谱么?”

    皇帝这话没头没脑,然而李忠愣了片刻后便立时恍然大悟,当即垂头应是。待见皇帝的目光注视着前头的车帘,眼神犀利得仿佛想要穿透那一层帘子,他不禁暗自叹了一口气。

    礼部尚书和两位侍郎,恐怕得倒霉地为此次事情做出交待了谁让赵王世子本就深得圣眷,经此一事,让皇帝更加另眼看待了呢?皇帝可从来不曾如此兴师动众地去看过其他皇子皇孙

    PS:出门在外,每天晚上现写然后定时更新,唉……今晚刚到西安,一帮人大吃大喝了一顿,石三同学这个地主真好哇^_^

    第一百章 君若鸿鹄妾如燕

    武宁侯府两次在隆福寺做法事,两次都出了乱子,对于原本此次打算把事情做得妥妥帖帖的隆福寺主持觉慧来说,这可谓是当头一棒。而对于太夫人来说,从隆福寺一回到家里,她便立时嘱咐日后若还有法事供养等等,全都移到三山寺去,一来距离家中近,二来也可以远远避开那个不得安宁的佛门之地。

    王夫人亲自带着家里的小姐们送了嘉兴公主和顾镇回去,眼看人走了,她正要吩咐赵妈妈亲自把顾抒送回东府,却不防顾抒突然摆摆手,止住了满脸殷勤的赵妈妈,却是含笑走上前来对她屈膝行了一礼。

    “二婶,娘有一件事想和您商量,让我来对您提一提。如今东府那偌大的地方,只住着我和娘两个人,那么多屋子院子空着也可惜了,而且您也是知道的,但凡屋子不住人,三两个月就会不像样子,修缮更是大开销。所以娘想和您商量商量,禀明了老祖宗,从西府挪一些弟弟们过去住。五弟他们虽说各自有差事的有差事,读书的读书,可隔三差五都还要回来,都是不小的人了,窝在一个院子里也逼仄。”

    原以为顾抒提出此事,是打算让章晗和张琪搬过去住,亦或是打顾铭的主意,可这会儿提到的竟是自己那些庶子们,王夫人眉头一皱,却有些不好回答。因而,她含笑答应回头去和太夫人商量,就目送着赵妈妈送顾抒上了车。等带着女儿顾钰回宁安阁的时候,她突然听到身旁传来了顾钰低低的声音。

    “娘,大伯母难道是想从爹爹和您的庶子里头挑一个?”

    王夫人瞥了女儿一眼,淡淡地说道:“不要说你的四哥十弟,其他哥哥弟弟随便一个拉到外头,也是被人啧啧称赞的,她有这想头也不奇怪。”

    “可娘您就不想着,让四哥或是九弟……”

    “这种小家子气的主意,有你大伯母一个人去想也就够了。”王夫人嗤笑一声打断了顾钰的话,却是依旧眼睛看着前方,“袭爵的事情不是她想怎样就怎样,停了的爵位是否能发还也还是个未知数,她眼下只是自己算计而已。要真的你那些哥哥弟弟谁有福分,不管是谁得了好处,那也是顾家的福分,现在没影子的事就去争去抢,你母亲从来不做这种傻事。”

    说到这里,王夫人便意味深长地说道:“所以,你也记着,淄王殿下再好,他的婚事不是淑妃娘娘能做主的,也不是如今握着选妃大权的礼部能做主的,那是皇上一言决之的事情。争那种不是使劲就能争得来的东西,到头来倒霉的是自己。”

    “娘,我明白了……”

    尽管女儿回答是如此回答,但王夫人却无法确定顾钰究竟是听进去没有。然而,人在家里毕竟有自己管着,因而她只能按捺下了那一丝忧虑,带着女儿径直进了宁安阁穿堂,心里打点着该如何对太夫人禀报顾抒所提之事。

    而张琪和章晗此刻都回到了宁安阁东厢房。之前在隆福寺,随着赵王世子和淄王先后一走,虽则张昌邕竭力想凑过来说几句话,但太夫人哪有精神理会他,敷衍了几句就嘱咐顾铭送客。张昌邕临走时瞥向她们时那恼怒和警告的眼神,两人全都看在眼里,这时候没了外人,张琪不免轻轻咬了咬嘴唇。

    “之前爹送来的那些丫头,如今也一个都没到咱们身边,再加上今天他训斥你反而被大表哥堵了回来,他一定会更加怀恨在心。”

    由于左一桩又一桩都是事情,没人顾得上陈善昭还在佛经里头捎带了一封章锋给章晗的信,太夫人甚至根本都没问上一句,只嘉兴公主打趣了一番,而章晗也直到现在都没工夫看信。此时她一手捏着袖子里那薄薄的信函正心不在焉,又是想着父亲会说什么,又是想着陈善昭会不会挂羊头卖狗肉,拿着自己的信假作家书,又是想着陈善昭奸猾似鬼,那受伤究竟是苦肉计,还是真的一时情急忘了其他。直到张琪推了推她,她才一下子恍然回神。

    “啊?”

    “发什么呆呢,真少见,我问你话你都愣愣的”张琪不解地挑了挑眉,想了想却没有再重复刚刚的问题,而是伸手探了探章晗的额头,这才皱眉说道,“怎么有些热?要不要紧,不然我去差人对老祖宗禀告一声,请个大夫来给你看看?”

    “别,家里事情正多呢,何必为我惊动上下,我去和衣躺一会,你对丫头们嘱咐一声就成”

    见张琪点了点头,章晗便上了床去,拉开被子朝里躺下了。直到过了许久,她翻了个身往外瞥了一眼,见屋子里果然是静悄悄一个人都没有,她方才重新翻身朝内而躺,从袖子里拿出那封信函来,小心翼翼地撕开了封口。见里头只有一张薄薄的信纸,她不免生出了几分失望,可展开一看,她就发现父亲那粗大的笔迹中间空白处,依稀有些古怪的痕迹。

    愕然之下,她连忙仔仔细细看完了父亲的这封家书,见不过是说些万事都好不用惦记之类的俗话,战况如何只字不提,她不免叹了一口气。早知道父亲是这样的性子,她本就没有太多指望,只希望他们能平安归来,功劳等等她从来没想过

    然而,陈善昭在父亲的这封信上用了什么花招,她却没法不去想,于是一面摩挲一面沉吟,越想越不甘心这样睡在床上干等着。终于,她一骨碌爬了起来,兴许是有了动静,下一刻,立时有人打起帘子探进了脑袋。认出是芳草而不是张琪,她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招手把人叫了进来。

    “晗姑娘有什么吩咐?”

    “可还有冬天存着没用的红箩炭?”

    芳草闻言一愣,皱眉想了一想便点了点头:“有,不过是手炉用的,只剩下一丁点。”

    “一丁点就好。你去取了来,别让人看见。若是大小姐问起,你就说我还睡着。待会你在外头守着,千万别让人进来。”

    两个丫头里,碧茵粗疏些,芳草却机灵仔细,再加上之前赵破军的事情也只有芳草知道,因而这些事情章晗也只放心嘱咐她。见其点了点头后就出了门去,她便焦躁地躺了下来,没等太久,她终于又听到了一阵脚步声进了屋子。

    “晗姑娘,这可是您要的红箩炭?”

    章晗听出是芳草的声音,连忙转过身去,接过红箩炭之后仔细看了看,她便点了点头,又冲着其指了指外头。等芳草蹑手蹑脚出了门去,她才快步重新摊开了信笺,将小小一颗红箩炭小心翼翼地涂抹在了那一行一行字迹中间的空白处。须臾,依稀可辨的蝇头小楷就呈现了出来,可不是陈善昭的笔迹?

    “尔见字之日,想已有大风波。”

    果然,这家伙是故意的章晗虽是眉头一挑,可想想他竟是对自己点明了这一点,心头不免又生出了几分异样。不管陈善昭怎么个明里书呆子暗里奸似鬼,可对她却一直多有援手,甚至可以算得上是自己一家的恩人。因而,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继续往下看。

    “然风波易定,人心难平。景宽所收旧日元勋仆婢众多,且暗加熬练,所图应为不小,幸有尔告知,余已预作筹谋。然张昌邕此人志大才疏,自命不凡,近日闻其广交同乡同年,意图应在谋部院实职,而于赵王府多有不善之词。王与侯今分兵两路进击,胜败难料,望尔于顾氏门中谨观动向,勿使顾生他心。”

    这话就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张昌邕因为她的父母兄弟都已经在赵王府,再加上皇帝立了储君,君臣名分已定,自然会嫌恶赵王府。而别人看中张昌邕,不过是因为其为顾家婿,为的是拉顾氏上船。最好的办法并非利诱,毕竟天子耳聪目明不好糊弄,封官许愿难以遽然实现,而挟过相逼,张昌邕这人为了功名利禄,什么事做不出来?而顾家就更不用说了,储君已立,即便不能明着靠近,可至少绝不会偏向赵王。最要命的是赵王和武宁侯顾长风兵分两路,难免分出高低上下来。倒是陈善昭竟然让她勿使顾生他心,真是太瞧得起她了

    章晗苦笑一声,随即才发现末尾处竟然还有两行比之前更细小的字迹。定睛一看,她先是一阵愕然,随即便想起了自己在隆福寺对陈善昭的那番数落,一时脸上滚烫了起来。

    “鸿雁如燕雀般寄人篱下,自不免心存不甘。然北地至亲翘首以盼,望卿善自珍重,不可遽然再生拼命之念。”

    你还说我

    章晗终于按住了脸上那股发烧之意,狠狠将手中的信笺揉成了一团,可最终在手里捏了好一会儿,她仍是将其一点点展开了。

    毕竟,这是父亲的家书。而且,她今日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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