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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竹有潇湘 作者:赏饭罚饿(晋江2012-08-23完结)-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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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不禁拍手赞叹:“好轻功啊!”

尘湘颇为得意地向公孙策看去;无奈后者根本看不见。
秋禾跌跌撞撞跑到她跟前;泪流满面地揪着她的衣袖:“沈小姐……您快救救公子啊;小的无能;帮不了……”
尘湘刚转头;愣住了:“你……你是谁啊?”
秋禾下意识摸了摸自己那张被打得面目全非的脸;欲哭无泪:“沈小姐;小的是秋禾啊!”
“嗯?”尘湘惊叹不已;伸手就往他脸上摸去;“你竟被打成这幅模样来了……”

手还未触及;余光就瞥见明晃晃的刀刃直逼她来;尘湘劈掌推开他;扬起鞭子就挥了过去;壮汉稍迟疑了一会;闪避不及;左脸上就生生挨了一鞭;划出血痕来。
他往后退了几步;手下几个人赶忙过来扶他。
“让开!”大汉推开周遭人等;提着刀指着尘湘问道:“你又是何人?我与你素不相识;如何来砸我场子?!”
这汉子体型壮实;面目可憎;但语气中无疑透露他在这地方上多有眼线;还是小心为上。
尘湘将鞭子随意地搭在肩上;大摇大摆走了几步;笑道:
“你伤了我手下;我自然要来讨个说法吧。”

壮汉颔首示意她身后的公孙策二人:“你说;他们两个是你的手下?”
“当然。”
旁边有人凑到壮汉耳边;轻声道:“大哥;跟她废话那么多话作甚么?不过一介女流;若是今日不赢她;以后可难在一恒赌场立足啊!”
壮汉觉得有理:“说的是。”

尘湘微微眯眼;瞅着他几个人低声耳语;直觉不对;索性挥鞭高声道:“想耍小人?姑娘我有的是力气;一块儿上;车轮战;还是单打独斗;各自挑吧!”说时且听对面壮汉一声令下:“上!”
他手下的人立即分作两队;有序的排列开来;又在尘湘四周围成了个圈;手把钢刀拿着;目光灼灼看着她。
冷眼瞧了瞧这阵势;尘湘哼声道:“不错嘛;会点招数。”
话音刚落;刀光如电光闪过;密密集集;毫不透风;连得一点缝隙也没有;尘湘快速将鞭缠绕一半在臂弯上;点脚于空中旋身;鞭上的弯钩顿若屏障;难伤她一分。

群贼密布;越杀越紧;秋禾小心扶着公孙策;踮着脚望过去;只见那红色鞭子掠动如飞;如凤飞天;红影道道;一点不见紊乱。
“公子;我有点儿担心啊……”
公孙策眼目不能视;只能换做耳听;黑暗之中数人的脚步声各有不同;他听得仔细;已能勉强在脑中浮现出打斗的场景。

却见尘湘杀了几十回;大部分人被她鞭子打得血肉淋漓;倒地不起;优势尚可能辨。大汉一看不敌;自顾抄了刀绕至她身后;欲乘其不意;尘湘战的痛快;鞭风甚急;还未料到。
公孙策忽的眉峰一皱;偏过头:
“尘湘;背后!”
这声来得恰是时候;尘湘前倾身子;那刀刃擦着她的后背而过;她顺势往下挥出鞭子;正击中那大汉的膝盖;疼得他“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

找坊主借了一间空屋;秋禾手脚麻利地把一群人捆了个结实;还没来得及处理自己脸上的伤;笑得如此畅怀。
“哼;敢欺负你小爷我!让你好看!”说罢就伸手狠拍了其中一人的脑门儿。
尘湘自寻了把椅子坐着;收好鞭子;从怀里摸出药瓶来。
“秋禾;接着!”
白色的瓷瓶在空中划了个美好的弧度;秋禾一踮脚接在手中;忙不迭笑着点头:
“谢谢沈小姐!”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公孙策不怎么看好她;喝了口茶;直截了当地问:
“你来这里作甚么?”
这话问得她有些莫名其妙:“既是来赌场当然是赌钱了。”
闻言;公孙策放下茶杯;拧起眉头来轻叹了口气:“一个姑娘家;如何成日来这种地方……”
“这是我的事。”尘湘挑衅朝他扬扬眉;“你管得着吗?”

一股即将开战的气息铺开来;秋禾直觉不妙;赶紧上前岔开话题:“公子;咱们是来查案子的;还是先办正事的好。”
公孙策抿了抿唇;终是开口问道:“你叫王武?”
底下的人冷冷瞥了他一眼;并不答话。
他倒不在意:“你可认识一个叫宋升九的?”
底下的的人依旧不答话。

尘湘在一旁实在看不过去;抄起鞭子大步跨到那大汉面前。
“问话哪有你这么问的?任谁都不会说。”
她抬起鞭子上的倒勾在那王武脸上轻轻一刮;冷笑道:“我告诉你;嘴硬的人我见多了。”
“今日;我落在你手上是我王武技不如人。但我们出来混也是有原则的;士可杀不可辱。”
尘湘直起身子来;不屑道:“嘁;谁要辱你。”她往前走了几步:“城东郊大槐树旁的那间小木屋住的是你妹妹吧?”
王武瞬间警惕起来:“你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要怎么样;得看你怎么样了。”
尘湘又闪到他旁边一人跟前蹲下。

“三梅街西巷糕点铺左边的那个豆腐坊是你媳妇开的吧?”
那人一惊:“你、你怎么知道的?”
“啊呀;这个嘛……”她说着又拍了拍另一人的肩:“喂;我记得;你爹可是我在家做杂工的;要想他没事……”
“你……”
“啊;还有你;你女儿是我小姑子的丫头。”
“你儿子的教书先生可是我家管家的弟弟。”
“还有你……”
……

秋禾咽了咽口水;由不得用袖子去抹汗:“公、公子;沈小姐认识的人也太多了吧?”
公孙策无可奈何:“简直是胡闹!这跟绑匪有何分别。”
秋禾扁了扁嘴;小声嘀咕:“我看挺有效的啊……”

尘湘站起身来;拍了拍手:“好了;怎么样?说与不说;可要看你们自己了。”
王武跟前的另一个汉子咬了咬牙;凑到他耳边央求:“大哥;这不是逞强的时候啊!这女人好像什么都知道……我那弟弟才九岁;我不想他出事。大哥……横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别在看那什么面子了!……”
静默了约摸半盏茶时间;王武闭了闭眼;把脖子一横:
“……你想问什么?”

“爽快!”尘湘搬了把椅子坐在他对面;端起茶杯来抿了一口。“宋家当家;宋升九;你可认识?”
王武想了想;点点头:“认识;他以前经常来赌场赌钱。”
公孙策接口问道:“你跟他是怎么认识的?何时认识的?说详细一些。”

“其实我们也不是很熟;两年前宋升九家道中落就来庐州投靠他表舅;也就是宋老爷子。那时候宋升九每日都要来一恒赌场转悠;要么赌钱;要么去喝花酒;要么就跟着一群混混在街上闲逛。宋升九这人很好色也好赌;每次将钱输了个精光就去找宋老爷子要;但好几次都是被打了出来;他嘴上常跟我们说;等宋老爷子没了;他就是宋家当家;没人敢拦他;因为宋老爷子没有儿子;只有个女儿。
我们当时也就当他说个气话;笑笑就过去了。天知道;一年多以前宋老爷子竟真的得怪病死了。”

尘湘打住他:“得怪病?什么怪病?”
另外一个摇摇头:“我们也不知道;只是宋家仆人都传出来说是怪病。由那之后;宋升九就坐上了宋家一把手位置。而且很奇怪;他再也不来赌场赌钱了;也不嫖/妓了;整个人好像变了似的。还说什么;要把宋家变成庐州三行之首。”
尘湘哼了一声:“就他?做梦!”不过按那日在杜家遇上宋升九的情景来看;他好色的本质应该是没变的。虽说表面上没去花天酒地;但说不准暗地里还搞了些什么名堂来。

出了赌场;外面的天色已有暗淡;但较之里面的气味已然清爽得多;尘湘大松了口气;抬手锤了锤肩膀;不经意间就扯动了手背上的伤;她微微抽了抽嘴角。
公孙策在前;忽的停下脚步来;淡淡道:“伤口若是不及时处理;可是会染上病的。”
她一怔;刚想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又记起大约是他嗅到了血腥味;方才闷闷地走了几步。
“作甚么?装好人?莫不是看在我救了你的份上假惺惺示好吧?本姑娘才不稀罕。”
听她这话;公孙策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你这人;如何这般多疑!不都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的么?”
尘湘瘪了瘪嘴;继续逞能:“我现在又没混江湖;算不得江湖儿女;我就爱拘小节;你怎么地?”

公孙策摇头轻轻一叹:“罢了;随你。”他侧过身;敲了敲尚在出神的秋禾:“我们走。”

黑色渐渐将他的背影吞没;今夜无月;繁星满天;天幕墨蓝一片;偶尔响过几声清脆的虫鸣;煞是好听。尘湘在原地呆愣了许久;徒然抬脚跑上前去。

“公孙策;你站住。”

前面的青衫公子身形一滞;却未回头;声音亦是清清朗朗:“怎么;有事?”

“当然有!”尘湘走到他面前;伸手就扣住他的手腕;沉下嗓音来:“你骗得了旁人骗不了我……公孙策;你会武功?!”
秋禾猛地抬头;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目光。算来他跟了公孙策这么多年;从不知道他是会功夫的。记忆里公子自小体质偏弱;从文不从武;年纪渐长后除了骑射以外并没碰过其他兵器;更没听说跟随谁学过武。
但尘湘是练家子的这没错;而且功夫还不差;既然她说是;那十之八九……
公孙策波澜不惊的甩开她的手:“沈小姐真会说笑。”
“谁跟你说笑!”尘湘定定看着他;指上一挥;食指与中指间正夹有两枚寸把来长的小铁锥;“这个是我方才从那个王武身上拿下来的;当时你唤我的时候我就听到有暗镖的声音;除了你;还能有谁!”
不料公孙策却笑出声来:“指不定会是哪位躲在暗处的高人射出来的;也不一定。”
尘湘坚定不移:“我听出来的;怎会有错。”
“圣人千虑必有一失;保不准沈小姐也听错了呢。”

他不再多争辩;携了秋禾的手继续往前走。

“等等!”尘湘跟上去;“你要去哪里?”

公孙策不耐地答道:“酒楼。”
“酒楼?去那里做什么?”
“饿了;吃饭。”

*

“来咧——客官;您的扁尖老鸭煲!”
“多谢;老板。”
尘湘抽了竹筷;捧着碗犹自幸福的夹起扁尖来。对于她会跟着来;公孙策似乎并不意外;自己也不怎么动筷子;只一个人在那里静静喝茶。
吃了一阵;尘湘觉得有些浑身不自在。
“喂;瞎子。”
公孙策颔了颔首:“嗯?”
尘湘很是狐疑地瞅着他:“你不是说饿么?为什么不吃啊?”
“不急;人还没来。”
“人?什么人?”

“砰——”正对桌有人不悦地大掌拍了拍;粗声嚷道:“老板;我的菜呢!为何这般时候了还没上齐!”
小二不敢怠慢;飞速从厨房奔出来:“客官莫急;您的菜来了!风干鸡一盘!”
公孙策蓦地放下杯子:“人来了。”
闻声;尘湘扭过头;见得对桌一共坐有四人;皆是书生打扮的模样;一人穿着身蓝衣;正在悠闲自在地磕松子;一人穿得身绛色袍子;拿着筷子正吃鸡;还有两个人衣着一样;看样式是天鸿书院的学生。
“风干鸡?”尘湘探头瞧了瞧那盘子里的菜;略感好奇;“我来这酒楼吃过好几回了;怎就没听说过有这道菜?”

公孙策自取了筷子在手中把玩;笑道:“风干鸡;这本是一道藏菜;在中原并不常见。据说厨子要以最快速度将鸡拔毛取脏;以特色调料填入鸡腹中;且要小心不能将鸡弄死;并用针线缝上;挂于通风之处;鸡因为疼痛会‘咕咕’直叫;因得听来宛如风铃摇动;故而称为风干鸡。”
尘湘当即就拍下筷子:“什么?这么残忍!”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吃鸡的人只管好吃不好吃;哪里知道残忍不残忍……”

“公子。”秋禾悄声俯身下来;“那个穿蓝色衣裳的就是上次咱们在杜府后院遇见的;磕松子的张秦张公子。”
“我知道。”松子的味道他早已闻出来了。
那几人吃得很香;倒没注意他们这边;尘湘仔细看了他们好一会;方才微微倾身;问公孙策道:
“你是在等他们?他们几人莫非会有甚么问题?”
公孙策先是摇头;而后又点头。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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