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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纸婴 作者:那多-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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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太当真吧,况且就算真的走失女儿,也该由警察负责。
    她只是个精神病患者,从这封信的颠三倒四、逻辑混乱看,她的病离好还远着呢。
    ……
    “嘿,信看完啦,太搞笑了,她怎么总给你寄信呀?”
    “啊。”我被惊了一下,冲刘唐笑笑。
    刚才的几秒钟我有些恍惚了,把信展在桌上,呆呆盯了好一会儿。我还记得他的女儿,一双大眼睛,瞳孔又黑又深,让人一望就陷了进去。那会儿她孤零零站在角落里,安静的仿佛不存在。那时她几岁……四岁?这样的话,今年该七岁了,上学的年纪了。
    她叫什么名字?一下子记不起来了。
    “怎么了?你不会真把她信里说的当真了吧。”刘唐见我神色有异,多问了一句。
    我摇摇头,把思绪按下,那些并不是愉快的回忆。
    “没什么。”我耸耸肩,把信塞入信封,扔到一边的报纸堆上。
    “要不要来看看我买的七夕礼物,超有创意的。”鬼子唐他的暗红头发,洋洋得意地说。
    赤发鬼刘唐,自从被我们起了绰号之后,他就和红头发干上了,再也没染回黑色,只是在深浅亮暗间变来变去。
    “七夕礼物?”我记起再过几天就是农历七夕,“现在情人节又本土化了?”
    “赚钱呗,不过也给我多点机会约会美女,各取所需,多和谐呀。”
    “就你还能有什么创意。”
    “充气玩偶,没见过吧?
    “充气玩偶?”我眼珠子立刻弹了三下,“你准备把充气玩偶当七夕礼物送女人?”
    “喂,你这是什么表情,不是你想的那种!”刘唐怒斥我,“本性淫贱,瞧你脑袋里都想些什么。”
    “不是你自己说充气玩偶吗。”我讪讪的说。
    刘唐扔了个东西过来,我一把抓住。
    “轻点轻点,憋捏爆了。”鬼子唐大呼小叫的说。
    果然是充了气的玩偶,比手掌大一半,流氓兔造型,比气球更牢固的材质,又不是普通的软塑料,握在手里捏玩的感觉不错。
    “有点意思,小女生大概会喜欢。”我说。
    “可不是只有这一个。”刘唐招手把我叫过去,说,“我这儿可是整整一盒,但看一个只是有点意思,这一整盒只要送对人,可是必杀技啊。”
    刘唐的桌子上摆着一个做工精良的木匣子,抽开盖子,里面叠了整整齐齐几十张未充气的玩偶皮,
    刘唐一张一张揭起来给我看:“这是加菲猫,这是史努比,这是咸蛋超人……”
    这样一叠折哦做精美的充气玩偶,可算得上是收藏级的,相信对很多小女生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刘唐卖弄的现着宝,却不防我已经变了脸色。
    这一张张卡通玩偶唤醒了我的某个回忆,刚才我还能把这回忆强压下去,但此刻他在脑海深处汹涌翻滚起来,一幅幅画面在眼前闪回。
    有些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了很久,但记起来的时候,有如在当前。
    这是三年前的一个下午,我给黄织递上名片的时候,她还没有任何精神问题。我也不会想到,以后她就会照着这张名片上的地址,一直给我寄信。
    我相信,她的精神病就是因为三年前这个下午所发生的一切,才落下的病根。
    大约在下午三点,我因为一个线报,而匆匆赶到了上海市某第一妇婴保健医院,俗称第一妇婴,上海最有名的妇婴医院之一。
    给我消息的是我在医院办公室的一个通讯员。他并不善于鉴别什么样的消息是好的新闻素材,而什么只能够充当市井闲聊的话题,但他一直很起劲的给我各种线索,因为如果他的消息被我采用而上了报,就能拿到一小笔钱。
    这次他的线报只是简短的一条手机短信:“妇产科出现奇怪病例,你要不要来采访?”恰好我当时离医院不远,所以收到短信后不到二十分钟,我就出现在了他的办公室门口。
第一章 被诅咒的婴孩 (下)
    线人帮我打好招呼,领我到了地方。
    “我不多说了,你自己去采访吧。”他说完就离开了,脸上的表情颇不自然。也许是错觉,我觉得他有些恐惧。
    “你每天都能感觉到?”医生的脸色变得很奇怪,“那肯定是你的错觉。婴儿在母体里没能健康的发育,死了很久了。”
    “不管怎么说,我要先看看我的宝宝,哪怕他已经死了,那也是我生下来的,是我的骨肉!”黄织努力直起上半身,死死盯着面前的医生,目光中有无尽的怨恨,好像那就是她的生死仇敌。
    医生侧过了脸,不愿和她目光相对。他微微摇了摇头,对旁边的护士说:“那个……还在产房吗?”
    护士点头。
    “好吧。”医生说,“那就带你去看。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最好先平静下来,做几个深呼吸。那是个……畸形儿。”
    “不管我的宝宝是什么样子,他就是我的宝宝。”黄织毫不犹豫地说。
    她终于重新躺下,护士推着车,往产房去。
    我看了一眼门框,上面邮寄到清晰的指印,那是黄织的手汗。
    推车在走道里远去,我紧走几步,打算跟上去。
    黄织忽然又直起身,转过头来。
    我见到黄织冲我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愣了一下,不知该作何反应。然后才意识到,她并不是在看我。
    “纤纤,你在病房里等着,妈一会就回来。”黄织说话的时候眼神有些恍惚。她想必已经累得很了,刚刚生产完,又和医生护士伤神的大吵了一架。
    那个小女孩一直站在门边,没有跟上来。这时听了母亲的话,也没吭声,闪进了病房,步伐轻灵。
    黄织重新躺了回去,她看见了我,眼神中有些奇怪,但此时她没有力气搞清楚我这个跟在后面的男人是什么身份。她满心只想着看一看自己刚生下来的孩子吧。
    只这一停顿的功夫,医生护士也都注意到了我。一个护士皱了皱眉刚要开口,医生已经走过来,低声说:“你是老白……”
    我点了点头,老白就是给我发短信的通讯员。
    “啊,不过现在不方便啊。”他看了一眼推车上的黄织。此时她脸上的红晕已经退去,变得惨白惨白。
    “我知道,一会方便再说吧,我先跟着看看。”我说。
    做记者并不总是要喋喋不休的发问,有时候用心看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更重要。
    不多久,黄织被重新被重新推进了产房。我有心想要跟进去,却觉得这可能不太方便,稍一犹豫间,,门已经在我面前关上了。
    “我能进去看看吗?”我问留在门外的护士。
    “你?”
    “我是记者,晨星报社记者。”
    “那也不行啊,这得医生和病人都同意才行。”护士不松口。
    “是办公室的老白通知我来采访的,他说出现了奇怪的病例,是指刚才那位产妇剩下的畸形儿吗?”我问。
    护士抿着嘴,神色忽然紧张起来。
    我看她的脸色,觉得这事有些不简单。本来我心底里还在想,就一个畸形儿怎么能上报纸呢,难道一个人还能生出条鱼来?可是看刚才的那番争吵,还有现在这位满脸惶然,仿佛有些惊魂未定的护士,看来老白这次没准真能拿到奖金呢。
    “为什么没有一生下来就把孩子抱给产妇看呢?”我追问。
    “那是因为她剩下来的是……”护士话说到一半忽然停住,好像另一半是个禁忌似的,卡在喉咙里怎么都不敢说出来。
    护士深深吸了口气,我想她就要告诉我真相,可在这个时候,突然一阵极凄厉的惨叫在产房里嚎响。
    那声音就好像从深渊地狱里传出来的一般,惊恐绝望到了极点,很嘶哑,又好似极尖锐,阴风一样从关的死死的产房大门内透出来。只一瞬间,外面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原本走动的人也突然停住,死寂一片,只有那穿透了耳膜的惨叫声还在脑海中回响。
    几秒钟后,我问护士:“怎么回事?”
    我意识到这是个蠢问题,这声恐怖的惨叫让我一下子回不过神来。
    趁护士还呆着,我就想推开产房的门闯进去。
    门竟然从里面锁着。我连拧了几次都不行。
    “哎,你干什么?”护士把我推开,一拧门锁着,她就冲里面喊,“张医生,张医生!”
    里面好像有人回了一句,我没听清楚到底说了什么,但护士立刻就不喊了。
    “怎么了?刚才那声,是不是推进去的病人?”我问。
    “没事没事。”护士说。
    “没事?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本来问的是反话,我有些怒气了,这样可怕的惨叫,这护士怎么可以因为里面医生的一句话就安之若素呢。
    可是这话一问出口,就见护士嗫嚅着,仿佛有难言之隐。难道说她真的知道什么?
    “应该……应该是病人看到了她剩下的小孩吧。”说出这句话,护士解脱似的轻嘘了一口气。
    “她生下的小孩?”我想起了几分钟前就在走道里,黄织还毫不犹豫的说出“不管什么样子,都是我的宝宝”这样的话来。可现在就然会被自己生下的孩子吓得惊声惨叫……
    她究竟看到了什么?哦不,她究竟生下了什么?
    我心里正惊疑不定,产房的门开了。黄织躺在推车上被推了出来,双目紧闭。
    “病人怎么了?”护士问。
    “惊吓过度,晕过去了。我又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医生的脸色也很不好看,额头上有层细汗。
    “她被自己生下的孩子吓到了吗?我能看看吗?”我问。
    医生迟疑了一下,说:“好吧,你进来看一下。但不能拍照。”
    “我没带着相机。”我说着跟他进了产房。
    “嚓嚓——”医生开了无影灯。他取了一只橡胶手套戴上,弯腰从地捡起了一样东西,就这么拎到我面前。
    我以为自己见多识广,刚才那一声惨叫也让我有了相当程度的心理准备,但在这刹那,浑身汗毛一下子炸起来,上半身情不自禁的向后一仰。
    这是什么东西?!
    不知有多久,我既无法呼气也无法吸气,完全被吓的憋住了。我没法看见自己的模样,但肯定脸色铁青。
    等我能动的时候,立刻向后退了一步。每个骨节都像生锈了,特别是我的脖子,稍稍一动就咯咯作响。
    “这就是她生下来的?”问出这句话,我才发现我自己的声音竟然也哑了一半。
    “是的。”医生的嘴角牵动了一下,也不知是不是在笑。他肯定被吓到过,这么突然给我来一下,恐怕是想多一个人来分担他的恐惧。
    这已经不能算是个婴儿了。甚至不能算是畸形儿。
    在我面前的这个东西,有手有脚,四肢健全,随着医生的手而轻轻摆动。
    没错,是摆动。因为这只是一张皮!
    黄织竟然剩下了一张婴儿皮!
    当然,这比一层皮要稍稍厚一些,但也绝不会厚过一厘米。
    双脚是纠结在一起的,扁平的像一条鱼尾巴。手和上半身重叠挤压在了一起,能分辨出的就是胸腹部间的些许痕迹。
    而脸——
    这一张脸,鼻子被压平了,扭曲着贴在左边;嘴是微龇着的;而在大约是眼睛的位置,左眼稍具其形,而右眼变成了个微微下陷的窟窿,中央含着些或许是眼珠的组织。
    想象一下,一个婴儿被万吨水压机以极缓慢的速度压平,然后把血洗掉,就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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