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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带着前夫嫁人_派派小说-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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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之时,云溪村的绣女名单也定下了,差不多二十来人,因马车不够向村长借了两辆,一共五辆马车正好安排了二十多人回去。颜路隐怕宋琬在马车里挤着了,就让宋琬骑了他的马。
  
  若楚祺不在,颜路隐会和宋琬同骑而行。碍于楚祺,颜路隐也就只能给宋琬做牵马小厮了。宋琬倒是乐了,瞅着颜路隐的黑脸,好笑又好气说:“怎么,给我牵马就这么憋屈?”
  
  颜路隐摇头:“我憋屈什么?只是这夕阳西下之景,你我不能在一骑之上欣赏,实属遗憾。”
  
  宋琬抬头看了看西下的落日,那泛着红光的圆球正一点点的往下移动,山边被照耀的红光闪闪,远处的河水中还泛起了涟漪,夕阳在水中显得那般飘荡,令人悦目,心情也随之畅快起来。但看到就在他们前方右边的人,宋琬蹙了蹙眉,小声对颜路隐说:“我要下马,同你一起走。”让楚祺一人骑着马儿逍遥吧。
  
  颜路隐顿然面部表情柔和极致,拉住了缰绳让马儿停了下来,伸手对宋琬说:“夫唱妇随。”宋琬脸霍然红了起来,不理会颜路隐的手,想要径自下马,却下不得来。最后只能恨恨的搭上颜路隐的手,任他快速将她抱了下来。
  
  正待宋琬站稳了,楚祺那双深邃而又异样的眼眸正投来一道令人浑身不自在的视线。宋琬莫名的颤栗了下。颜路隐捏了捏她的手心,这才安了心。和颜路隐拉开了距离,宋琬往颜路隐的外侧走去,一副坦然的模样似乎方才没有发生什么似得。
  
  楚祺眯了眯眸子,将眸子的视线转移到别处,紧了紧手中的马鞭,很快也下了马来,等待着颜路隐和自己走近了,这才牵着马走,他要与他们同行,直至俞镇。
  
  一路上,宋琬并未说什么话,即使楚祺问话,她也简单回答,要么就是颜路隐回答。回到了俞镇,楚祺自然是要与颜路隐二人分开,看着他们一对璧人一般远去的背影,楚祺眯了眸子,嘴角那抹诡异的笑浮现出来。
  
  今日他其实并没打算招什么绣女,而且他堂堂楚家大少也不必单独一人做这些事儿。他故意在前往云溪村的路上与颜路隐“巧遇”,是因为宋琬。
  
  是的,才与他不过几面之缘的宋琬,早已占据了他的心。
  
  他脑海中她的背影、她的浅笑、她的行举、她温软的身体还有她身上淡淡的清茶之味,都令他心神荡漾。然她和颜路隐之间,令楚祺恨得咬牙。
  
  他们,并非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也非下人所报那般单纯。楚祺知道,一切都了然于心。但他不会点破,因为他没有卑劣至此。但若让他和颜路隐比那股子痞劲儿,那么他是自信满满的。
  
  他相信,自己绝不会输给颜路隐,孟家这个来历不明的人。
  
  楚祺回到楚宅,率先去瞧了自己的母亲,准备询问些关于刺绣的问题。他并非不懂,但懂得只是皮毛,只需商场之上用得着的那些,故而他不会深究刺绣这门学问。
  
  他的母亲,楚岳氏是从刺绣之城,滇城嫁至俞镇的。虽说是滇城这样的大城,但楚岳氏是滇城岳家的庶出,再怎么是大城中的人,充其量今后也只能做妾室,而非正房。然楚老因为她的刺绣远名他乡,便不顾家里反对,娶了滇城岳家庶女做正房,只为其绣工。
  
  楚家因楚岳氏绣品立马在俞镇扎根、站稳了一直摇摆不定的脚步,而楚岳氏也是有两把刷子的人,早看出楚祺之父楚锦云的心思。
  
  他是想得到了楚岳氏的绣法书籍,便让她成为楚家的妾侍。然而楚锦云的目的未得逞,楚岳氏就再未将绣法书籍交出来,就为楚锦云生了两个儿子,牢牢的套住了楚家老太君的心,以至于楚锦云再无压妻之念,反而被妻管治的,就娶了一个妾侍,妾侍只为他生了两个女儿。
  
  楚锦云算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其实他也是喜欢楚岳氏的。至今并没有发觉这个女人心机,未发现自己之妻的心思,一直将其当做贤内助,而他也因当年起了打压她做妾室的念头而感到惭愧。
  
  楚祺最是佩服自己母亲的地方就是这里,让父亲惭愧了近半辈子,也让父亲对她百依百顺了半辈子,在这个儿子眼中,这个爹实属窝囊的冤枉。
  
  楚锦云并非真的窝囊鬼,若真如此也不会生出楚祺这般脾性怪异的儿子来。楚祺的性子是随了楚锦云的,但他的心却是随了楚岳氏。
  
  一回来就给楚岳氏行了一记大礼,而后巴结着自己的母亲,将她的绣法书籍拿出来瞅瞅。
  
  楚岳氏并没有瞧出楚祺有什么不对劲,也知道楚祺绝不会将她东西给别人。故而放心的给楚祺看,说:“这本书我是打算给你的媳妇儿和祎儿的媳妇儿的,倒是你们一个个不操心自个儿的事儿,真是让为娘担心。”楚岳氏常年不出门,在楚家院内也总是喜爱打扮,但一般都是稳重端庄,更是不显得她是个四十出头的女人。
  
  “娘亲,放心。不出半年,儿子给您带回个儿媳妇来。”宋琬,他和颜路隐争定了。
  
  闻此言的楚岳氏乐得跟开了花似得,两眼冒精光的笑道:“莫不是看上谁家姑娘了?”楚祺并不做表示,而是接过了楚岳氏的书,看了起来,楚岳氏也不问了,她知道自己的儿子是有分寸的人,不会乱来。
  
  楚祺安静的看书,瞅见了何处不懂会开口问,楚岳氏也爽快回答。但她心里还是有不解,儿子怎么看这种麻烦的书起来了?这般主动,莫非因为他心里的人?楚岳氏虽是好奇,却从不问出口,儿子愿说就会说。她不做唠叨婆,扰了儿子兴致。
  
  楚岳氏又怎会知道,楚祺看这书是想将自己所看的,想间接告诉宋琬。
  
  楚祺这种能将自己的底翻给别人看的人,是不怕对方的实力以及势力的。他相信,俞镇之上他们楚家的刺绣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的。
 

绣坊起名

  绣坊的绣女经十来日便招的八九不离十了,招来的绣女全权交由宋琬管理。
  
  孟府西边有一个院子,一直空着,这会儿正好有了用处,绣女们就在这个院子里作绣。宋琬作为管事,可以不作绣。但她依然坚持和她们同在,一起作绣。
  
  颜路隐说了,第一批绣活是拿来送与顾客的,质地不需要太好,只要比崔记的好,但远比锦绣庄的差。而且送出手之时,还与人说价格,这是想让人知道俞镇上新开了一家绣坊,刺绣质量比崔记的好,价格又比崔记的低,自然会有人记住有这么一家绣坊存在的。
  
  宋琬也在培养一批能够撑得起台面的绣女,让她们所绣能够和一般的绣女所绣的拉开距离,之后再从这群体中选出作绣上乘的人,绣坊的目的并非只是高于崔记,而是高于锦绣庄。
  
  半月下来,宋琬着手的事儿也慢慢顺手起来。绣女中有作绣一般的人,但一般都比较老实安静,也有作绣相对好一点的,却就因为那一点的“好”就有些傲慢起来。
  
  人都是这样,有一点点比别人好,就会仰着头俯视别人,甚至不将别人看在眼里。宋琬最是讨厌这样的人,尤其这样的人还在她身边的。
  
  不过,现在宋琬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待她慢慢发现,而且在绣坊开张之前,她不会踢走一个人,而是将她们当佛一样“供着”。待开张之后,再采取措施,让不安分的人安分起来。
  
  孟府的绣女有近百人之多。一日下来的绣品也不少,香囊、荷包、绣帕皆是一些小物件。宋琬也会别出心裁,让人打络子,络子的布料上也能绣上几针,以显示络子的特别之处。
  
  宋琬另有提拔之人并非做什么小物件,而是做大绣,如山水画、四君子图、用于屏风、台屏的各类图纹的双面刺绣、置于墙壁做壁画的诸如此类。绣这类的需要的时间长,工艺还得细致,最为主要就是将这类绣好了,置于绣坊做样品。
  
  张小指就是宋琬所提拔人中的一个,宋琬喜欢张小指的静雅气,却不喜欢她那畏缩的胆小模样。故而她也有心□她。宋琬不求自己能改变别人什么,只是想让她知道,不是每个人都得去畏惧,也不是每个人都得去回避的。她的行径,实在让人苦恼。
  
  比如张小指在作绣之时,若颜路隐或是孟凡来西院她作绣的房间看,张小指就会捏着针发抖,什么也做不了,待他们离开后很久才缓过神,脸蛋也不会跟水里煮过一样红的不能见人,之后才敢继续下针作绣。宋琬因张小指的这一点,不知说了她多少次了,她是众多人中唯一一个让宋琬生火气的人。那些没事儿爱是非的女人都不会引起她的怒气,这也说明张小指在宋琬心里的位置不一般了。
  
  有一段日子宋琬和颜路隐没有在一起好好说过话了。在一起一般都是正事,这两人现在谈公事的时候,就跟合作伙伴一样,别的什么都不说,就连闲之余都不愿说说小话。
  
  而这夜,颜路隐拖着疲惫的身子刚躺倒在床上,闭目准备睡的时候,满脑子浮现出了宋琬的笑脸。颜路隐一骨碌的就从床上爬了起来,穿了衣就往门外走。刚开门发现小同子还在门口,他便放慢了脚步,又是一副稳重而又沉着的样子,平静开口道:“什么时辰了,还不去睡?”
  
  小同子呵呵一笑说:“爷,本来小的是要去睡的,可方才我看到宋琬姑娘一个人往水榭去,我就想着回来与您说一声。”颜路隐挑眉,小同子从小到大跟他在一起,自然是知道他的心思,况且这个心腹处处向着他这个主子,他的一切,小同子没有不知道的:“琬儿去水榭?”颜路隐一脸的疑惑,那丫头不睡觉,半夜的去哪儿干嘛?说着蹙了眉瞪了眼小同子说:“猴崽子赶紧去睡。”
  
  小同子嘻嘻的贼笑了下:“小的这就去。”说着就回去了。颜路隐对着小同子的背影摇了摇头,一声叹息,小同子是个机灵人,身子骨也健壮,可惜是个小太监,不然也颜路隐也定是应了孟凡给小同子说亲。
  
  颜路隐叹气后转过身,往文瑜阁的水榭去。
  
  十五刚过,月儿还是滚圆的,如玉盘悬挂在深蓝的夜空中,璀璨的星耀眼夺目,就跟孩子的眼眸一般,调皮的眨动不已。于回廊中看天边的月,那股子清明直透心窝,颜路隐的心情也好多了,忙碌一日下来的疲惫也随即消失。
  
  颜路隐扬起了嘴角,从回廊看向水榭,正瞧见宋琬那单薄的身影,坐于美人靠边,看着漏窗之外的景色。她淡然的表情在月的清辉下显得有些苍凉,莫名的颜路隐这心里疙瘩了起来。
  
  快步走至宋琬身边,见她有些意外的抬头看自己,颜路隐笑了:“一个人坐在这里,想些什么?”宋琬捏了捏手里的乌龟,笑道:“我在想要不要将这王八送入水中呢。”
  
  颜路隐看了眼宋琬手中的乌龟,立马绷了张脸说:“你敢放它走试试。”宋琬噗嗤一声:“我也不舍得,养在瓷盆中,闲的时候看看它,也挺好的。”颜路隐自当是知道宋琬不舍得,方才的话不过是气气他罢了。“还没有回答我,一个人在这里想什么?莫非是想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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