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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娶悦 作者:秋风竹(起点vip2013-11-23正文完结)-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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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窦童瞥了一眼她的那些姐妹们,笑道:“呵呵,这长青书院中,全都是同性姐妹,只你一个异性,她们自然要爱护你让着你了。”

    我一听便急了:“这谣言也传得忒离谱了吧?我不过是进错了一次茅房,怎么就变成异性了?童儿,你得帮我辟谣啊,你晚上可是跟我滚一个床榻的!”

    窦童闻言一愣,随即便“噗”的一声笑喷了。那颇具爆发力的米粒喷得她对面的窦媛满身都是。

    窦媛还没起身发作,负责用餐礼仪的女先生们便迅速围了过来:“窦童,你怎么回事?”

    我担心她又被戒尺处罚,便主动起身道:“报告先生,童儿妹妹昨天晚上踢了被子,许是伤风感冒了,喷嚏连连的。”

    一听我这话,窦童当即用手绢抚住口鼻,“呼呼”猛吸了两下鼻子,随即闷声闷气道:“先生,我感觉头也有点昏……”

    “怎么才一个晚上就病了?苏悦,你先送她回房去歇着,我马上叫大夫过来。”女先生严厉的表情瞬间便翻了面皮似的变作一脸关切。

    一走出饭堂,她便满面通红道:“苏姐姐,快,给我顺顺背!”

    我忙着抬手替她顺背:“你怎么了?”

    “啊,哈哈,哈哈,我都快憋出内伤了。”窦童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吓得我连连回头看饭堂,生怕被女先生们听见。

    “呵呵,苏姐姐,你故意的吧,逗得我憋不住笑。我方才说的是姓氏。我们都姓窦,只你一个姓苏。”窦童边笑边解释原因。

    我脸一黑:“这也好笑么?你笑点也太低了!害得我饭没吃好不说,还替你担着撒谎的风险!”

    见我这般表情,窦童顿时收住了笑,抱歉道:“苏姐姐,是我不对。等过几日休假了,我请你去城里最好的酒楼吃大餐,可好?”

    想着能有大餐吃,我的心情便略略好转。

    我们刚走回寝室,两位女先生便抬着一扇屏风进了屋。我正回头张望这是要做什么,一位女先生便道:“苏小姐,你坐床尾去。大夫马上要进来替窦小姐诊病了。”

    大夫给窦童看病,我为什么要坐到床尾去?我当时不太明白。后来上了礼仪课,我才明白原来七岁以上的闺中小姐,便不能轻易再被家人以外的男子睹视颜容。

    我都八岁了,见过我颜容的家人以外的男子数都数不清,侯府的奴仆、程家的用人、罗师傅、耿夔、岳老夫子、周老夫子、程明瑞、小缺哥哥……啊,还有那个打过架的小白脸和他的那帮亲友团!幸亏我不是什么千金小姐,不然这失礼之处就数不胜数了。

    大夫隔着屏风,用一根丝线给窦童诊了脉。我推测是风把那丝线吹得动荡,所以大夫竟十分肯定的说窦童确实感染了风寒,不但要求她卧床静养,还给她开了汤药煎服。

    女先生板着脸守着窦童把一碗黑色汤药喝完,好一番叮嘱后才起身离开。

    窦童撅嘴道:“喝这么苦的药,还不如挨那戒尺呢!”

    觉着又是我连累了她受苦,我便心怀歉意道:“怨我这谎没撒好。过几日休息时,你请了我吃大餐,我便带你去陶坊制陶,好不好?”

    窦童从未见过制陶,一听我这么说,便连连点头称好。

【第一卷】 桃之夭夭 第十六章 侯门千金

    窦家学堂开设的课程,比程家家塾的多了许多。琴、棋、书、画自不必说,还有德、容、仪、工课程。

    德规课最是无聊,是由周老夫子亲自任教,教我们的是女传、女诫、女训这些内容,全是怎么尊重长辈、以夫为纲、相夫教子云云,若不是畏惧他的那块青竹戒尺,我每堂课都能睡着。

    妆容课稍微好一些,是位年轻的女先生任教,从辨认胭脂水粉到识别绫罗绸缎,主要就是教我们如何修颜上妆、搭配衣饰。虽说我总是记不住那些五颜六色的水粉名字,但有机会拿颜料在脸上作画,还是蛮有趣味的。

    仪礼课最是累人,一个年纪特别大的女先生整日板着脸训练我们坐、卧、行、走的姿态,要笑不露齿,要莲步曳裙,还随时要抽背朝廷官职品阶及与不同身份的人见面时的礼仪。

    女工课却是先生最多的一门,共有四位女先生执教。除了我在程家学过的针线刺绣,还有编织、剪花、园艺。唯一遗憾的是,居然没开设烹饪课。

    我曾好奇问年长的学姐为什么没有烹饪课,学姐不屑道:“这学堂里的千金们,往后嫁去的人家非富即贵,哪里需要亲自下厨?”

    我不解道:“既是富贵人家,难道还需要亲自绣花织布整理庭院么?”

    “你不知道么,织布绣花这些事,做一次可以用几月至几年,唯独这厨房的差事是日日三餐,一餐不能落下,枯燥无味。再说那柴火炙烤,油烟熏人,哪个真正的千金小姐会喜欢?”学姐振振有辞道。

    我恍然大悟:难怪我喜欢烹饪,原是因为我不是真正的千金小姐!

    在学堂里,每日的课程都被排得满满的,辰时起床,戌时睡觉,白日的时辰像是被划分成了无数个格子,等我们用精力和耐心把这些格子填满,五日一期的学时便到了尽头。

    第五日下午,周老夫子在举行拜师仪式的那个平台上,点评了这几日里学生们的表现,表彰了学业进步大的几位同学后,就宣布了散学。

    好几日不曾见到我娘,到这时我心里已经思念得紧。若不是有女先生在监督我们的行走姿势,我和窦童、窦媛几人只怕早就飞出书院大门了。

    一出了大门,我就四处张望找寻我娘的身影。

    “悦儿,这几日可还适应?”没找到我娘,却见到了满身锦绣的程素。

    “姑姑,我娘呢?”我急切问道。

    程素笑着摸摸我的头:“我一位朋友的闺女后日出嫁,你娘过去帮忙了,我来替她接你。”

    我听了既失落又欣慰。失落的是,好几日没见我娘,她竟不能亲自来接我。欣慰的是,她的生意看来还不错。

    程素接了我,正要上轿,便见窦童牵着一个身形富态的妇人走了过来。

    “阴夫人,请留步!”那妇人热切唤道。

    “窦夫人?我却还念着什么时候上门向你致谢呢。悦儿入学的事多亏了你。”程素一见那妇人,当即笑容满面的拉了我迎上前去:“悦儿,这是窦奶奶,你进这长青书院,就是窦奶奶帮了忙。”

    原来窦童牵着的这妇人,便是安丰侯窦融的夫人。打量一番,感觉她年纪至少比程素大上十岁,加之体型富态,确实像是窦童的奶奶辈。我便垂首福礼,乖巧的道了声:“见过窦奶奶,祝奶奶福体安康。”

    那窦夫人上下打量我一番,笑道:“果然是个懂礼仪的乖孩子。童儿,你以后可要多向这位姐姐学习。”

    窦童含笑望着我说:“嗯,苏姐姐在学堂里很照顾我呢。”

    “好孩子,奶奶谢谢你。”窦夫人也上前摸了摸我的头。

    一番客套之后,窦夫人便对程素道:“方才童儿跟我说,她想邀请悦儿去城里的景福楼吃饭。这孩子两月前跟我去吃过一次那楼里的鲜花羹,却至今念念不忘。”

    “景福楼里的鲜花羹确实不错。那莫如我来做东,也权当向窦夫人道声谢。”程素侧眸扫了我一眼,随即便反客为主。

    “阴夫人却是客气了,这点小事何须言谢?”

    程素道:“那便说好了。那鲜花羹只有中午才有,我们明日午时一刻便在景福楼会面。”

    窦夫人却道:“明日辟雍堂里要举办蹴鞠赛,我家旭儿也要上场,他早早就通知我一定要去助威。不如明日阴夫人带上悦儿,我带上童儿,先一起去观看,中午再一起用餐?”

    “好啊好啊,我要去给三哥鼓劲!”窦夫人的话一说完,窦童便鼓起掌来。

    程素瞥了我一眼,随即点头道:“自从我家璜儿从辟雍堂结业后,我便再没观看过蹴鞠。这几日天气不冷不热,到很适合观看蹴鞠。”

    两位夫人定下明日辰时末在城南的辟雍堂门口碰面。

    我虽从未看过蹴鞠比赛,但从窦童那欢快欣喜的眼神中,感觉出那是个非常好玩的事儿,便也是满心期待。

    有长辈谈话,按照周老夫子的教导,晚辈不能随意插话。我答应过带窦童去陶坊学制陶,几次三番想开口向窦夫人请示,却又念着她开始夸我懂礼貌,便不敢贸然打断她们的谈话。

    到我终于鼓足勇气要开口了,程素和窦夫人却已互相道别。

    上了轿子,程素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却显得自然了许多。待轿子走出好长一段,她才对我道:“早先我还有些担心你不适应这贵族学堂,不料这才三五日功夫,你便结交到了朋友。”

    这话不是需要回答的问话,我便只是抬眼看着她。

    停顿一下,她又道:“这窦童,是窦夫人的小孙女。她母亲柳氏原是安丰侯世子窦穆的正妻。后来柳氏犯了家规被休出门,她也就成了无依无靠之人。窦穆续弦刘氏后,刘氏不喜窦童,她便被窦老夫人亲自养在身边。”

    我有些好奇:“童儿的娘亲是犯了什么家规被休出门?”

    休妻之事,我原本在竹溪镇也见过。里三巷有个姜姓娘子,因为给婆婆倒的洗脚水太烫,婆婆扬手打了她,她争辩了几句便被丈夫写了休书。她一时想不开,便跳了竹溪自尽。我和秦三妹还去河边看过打捞现场。我看窦夫人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也不像是个恶婆婆啊。

    程素叹气道:“自是犯了七出,才会落得那般下场。”

    这个词是我第一次听说,便又多问了一句:“什么是七出?”

    “无子、淫佚、无孝、口舌、盗窃、妒忌、恶疾,是为七出。”程素一口气说完,我却没太听懂,正想再问,她却又道:“所以,你在学堂里,就要跟着周先生好好学习,不可怠惰。”

    见她说到学业,怕她突然抽背,我也不敢再提问题,只是点头称是。

    马车又走了好长一段,程素忽又道:“窦童虽有窦老夫人护着,但终究是个没娘疼的孩子。告诉你这些,是怕你与她交往时说错了话。”

    程素告诉我窦童的身世,原是为了提醒我不要说错话。我心里便觉得有些不自在:这贵族间的交往,原来需要这般小心翼翼。

    因约好明日要去辟雍堂看蹴鞠,程素差了春娥回广阳门告知我娘,我则留宿在侯府内。

【第一卷】 桃之夭夭 第十七章 观看蹴鞠

    第二日辰时一刻,程素便带着我等在了辟雍堂外。

    昨日便觉得这“辟雍堂”听着很耳熟,掀开轿帘,见四周俱是锦袍华服的青年公子进进出出,我便想起是那日在侯府听小白脸的亲友团说起过。

    看情形,这应该是洛阳贵族公子们的学堂。想起窦家学堂里的诸位先生们,我倒也有些理解小白脸不愿进这学堂的心情。

    正是等得有些不耐,春娥便在轿外轻声道:“夫人,安丰侯夫人的轿乘到了。”

    正闭目养神的程素便道:“起轿跟上。”

    程素话音刚落,轿子便升了起来,紧步跟在前面一乘朱顶紫流苏的华轿后,绕过一道曲栏,跨过一座雕花石拱桥,走近一座四四方方的建筑。

    “把帘子放下来。这辟雍之内,俱是官家公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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