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壳电子书 > 科幻未来电子书 > 陶威尔教授的头颅 >

第3章

陶威尔教授的头颅-第3章

小说: 陶威尔教授的头颅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样的回答不能使母亲满意,她甚至开始向别人打听,然而除了她已经从女儿那里知道的那些以外,旁的没有打听到什么。

  “不会是她爱上了克尔恩吧,也许是她单恋着他,他那方面没有意思吧?……”老妈妈这样寻思着,可是她马上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她女儿不会把自己的爱情瞒住她的。而且,难道玛丽不是一个漂亮的姑娘吗?克尔恩又是一个单身汉,只要玛丽爱上了他,他当然一定不会拒绝的,像玛丽这么好的姑娘,全世界也找不到第二个。不,一定是另有别的原因……老妈妈久久不能入睡,在拍得松松的褥子上翻来覆去。

  玛丽也睡不着,她关了灯,好让母亲当她已经睡了。玛丽睁大了眼睛坐在床上,她回忆着头颅的每一句话,并且竭力假想自己处在他的地位。她悄悄地用舌头舔着自己的嘴唇、上颚、牙齿,心里一面想:“这就是头颅所能做的一切了。他可以稍稍咬到一点儿嘴唇和舌尖,可以扬扬眉毛,转转眼睛,把眼睛闭上、睁开,可以动的只有嘴巴和眼睛,再没有别的动作了。不,还可以抽动一下额上的皮肤,再就没有了……”

  玛丽把眼睛睁开又闭上,做着各种各样的鬼脸。啊,母亲若是在这时看见她,那就糟了!老妈妈一定会当她的女儿疯了。

  后来玛丽突然开始搂住自己的肩膀、膝盖、手臂,抚摸自己的胸脯,把手指插入浓密的头发,一面低语道:“我的天!我多么幸福!我有那么多东西!我是那么富有!而我却从来也没有知道,从来也没有感觉到这一点!”

  疲倦对年轻的身体起了作用,玛丽的眼睛不由自主地闭上了。那时她又看见了陶威尔的头颅,头颅凝注而伤心地望着她。它从它的小台子上挣脱了,在空中飞了起来,玛丽在头颅前面跑着,克尔恩像一只鹞鹰似地向头颅冲过来。弯弯曲曲的甬道……紧闭着的门……玛丽急急跑去想把门打开,可是门开不开,克尔恩已追上了头颅,头颅已在耳边尖呼嘶叫起来……玛丽觉得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心在胸口里“咚咚”地跳着,心跳的加速使全身感到不舒服,背上一阵一阵地打着寒噤……她开了一道门又是一道门……啊,多可怕啊!……

  “玛丽!玛丽!你怎么了?快醒醒吧,玛丽!你在哼呢!……”

  这已不是梦,母亲站在床头边,不安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没有什么,妈妈,我只是做了一个恶梦。”

  “我的孩子,你近来常做恶梦……”

  老妈妈叹息着走了出去,玛丽睁着眼,心“咚咚”地跳着,又躺了一会儿。

  “不过我的神经变得完全不行了。”她低声自语着,后来就睡着了,这次却睡得非常香。 

第四章 是死亡,还是谋杀?
 
  有一天,在睡前阅读医学杂志的时候,洛兰读到了一篇克尔恩教授写的关于某些新的科学研究的文章。在这篇文章里克尔恩引证了别的科学工作者在这一方面的著作,所有这些引文全是从科学杂志和科学书上摘录下来的。这些引文,和洛兰在她跟头颅做晨间工作时根据头颅的指示划出来的文句完全一样。

  第二天,一有机会和头颅说话,洛兰就问:“我不在的时候,克尔恩教授到实验室里来做些什么?”

  头颅踌躇了一会儿,回答说:“我跟他继续我们的科学工作。”

  “这就是说,你所做的这些记号都是为了他?可是你知不知道,你的这些研究工作,他是用他自己一个人的名字发表的?”

  “我猜得到。”

  “这真是岂有此理!你怎么会让他这样做?”

  “我有什么办法呢?”

  “你若是没有办法,我有!……”洛兰气愤地叫起来。

  “轻点……没有用的……以我这样的情形而要求有著作权,那未免太可笑了。钱吗?钱对我又有什么用?荣誉吗?荣誉能给我什么?而且……假如这一切情形被揭发出来,我们的研究工作也就不能进行到底了。要把这种研究工作进行到底,那是我自己感兴趣的。不得不承认,我很想看到我的劳动成果。”

  洛兰沉思起来。

  “是的,像克尔恩教授这种人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她低声说道,“我到这儿来接洽工作那天,克尔恩教授告诉我说,你死于一种不治之症,你自己留下遗言把你的身体献给科学工作。这是真的吗?”

  “这,我很难说,我可能弄错,这是实在的,可是,也许……又不完全实在。我跟他一起研究怎样把从刚死的人体上切下来的器官恢复生命。克尔恩是我的助手。当时我把我的劳动最终目标定为使离体头颅复活,一切准备工作我都做好了。我们已经使动物的头恢复了生命,可是我们决定要等我们能使人头复活,而且能用实物来证明时,我们才公布我们的成果。在做最后的实验——对这实验的成功我是毫不怀疑的——之前,我把我所做的科学研究的全部原稿交给了克尔恩,准备付印。同时,我们还研究着别的科学问题,这些问题也将近解决了。就在这个时候,我犯了极严重的气喘病。作为一个科学工作者,这是我所企图战胜的疾病之一。在我和这种疾病之间,已进行了长期的斗争。整个问题全在时间上:疾病和我是谁先成为胜利者?我知道,胜利可能是属于它的。我确实曾经留下遗言把我的身体做解剖研究,然而我没有料到,复活的恰恰是我的头。事情是这样的……在最后那次气喘病发作的时候,“克尔恩就在我身边,他为我急救,给我注射了肾上腺素。也许是……剂量太多了,也许是气喘病结束了我的生命。”

  “唔,那么后来呢?”

  “后来是窒息,短暂的濒死痛苦,接着就是死亡。对我说来这只是失去知觉……后来我经历了一个相当奇怪的过渡状态,我开始非常缓慢地恢复了知觉。我觉得我的知觉是被颈部的剧痛激醒的,痛渐渐止住,那时我不明白这是什么道理。当我和克尔恩用狗头做复活实验的时候,我们注意到狗在醒过来之后感到异常剧烈的疼痛。狗头在盘子上挣扎得那么厉害,有时候,甚至把通在血管里的输送液体养料的管子都给挣掉了。那时我建议在切断的地方涂上麻醉剂,为了使切口不干枯,不受细菌侵蚀,狗的脖子要浸在一种特制的林金·洛克·陶威尔溶液里。这种溶液含有一些又富于养分、又能够防腐、又有麻醉作用的物质。我的脖子的切口也是浸在这种溶液里的。没有这种预防措施,我在苏醒之后很快就会第二次死去的,就像在我们最初几次实验里的狗头那样。可是,我再说一次,在那个时候,我并没有想到这一切,什么都是迷迷糊糊的,就像我喝得酩酊大醉、有人在酒精的作用还没有完全消失之前把我叫醒似的。然而,在我脑海里泛起了一个高兴的想法。我想,只要我恢复了知觉,虽然是迷迷糊糊的,这就是说我没有死。还没有睁开眼睛,我就寻思我最后这次气喘病的发作情形有点古怪。通常,我的气喘病的发作是猝然停止的。有时候,呼吸困难是逐步逐步见好的,可是我从来没有在发病之后失去知觉,这是一个新现象,颈部的剧痛的感觉也是新现象。还有一点古怪的地方:我仿佛觉得我根本不在呼吸,但同时我又没有感到窒息,我想透气,可是透不出。除此之外,我还失去了胸部的感觉。我不能舒展我的胸骨,虽然我觉得我用劲拉紧了我胸部的肌肉。‘真有点儿古怪,’我心里想,‘要不我就是在睡觉,或是在做梦……’我好不容易睁开了眼睛,眼前一片漆黑,耳朵里嗡嗡直响,我又闭上了眼睛。你知道,人死的时候,他身上的感觉器官不是一下子同时停止活动的。一个人先失去味觉,随后是视觉,最后是听觉。它们的恢复当然是相反的。过了一会儿我又睁开眼睛,我看见一片模糊的亮光,就像我下到很深的水里似的。后来这发绿的雾霭开始散开,我隐约地分辨出在我面前的克尔恩的脸,同时,已经相当清楚地听到他的声音说:‘醒了,很高兴看见你又活过来了。’我努力迫使我的知觉快一点清楚起来。我朝下看了一眼,看见我的下巴下面就是桌子——那时还没有这张小台子,而只是一张普通的桌子,像厨房里用的那种桌子,克尔恩仓猝间拿来对付着做实验用的。我想向后面瞧瞧,可是头转不过去。在我这张桌子旁边,另外有一张比它高一点的桌子——一张解剖台。在这张解剖台上躺着一具不知是谁的、没有头的尸体。我对这尸体望了一阵,我觉得它非常眼熟,虽然尸体上没有头,胸骨也已是剖开了的。就在尸体旁边,在一个玻璃箱子里有一个人的心脏在里面跳动……我疑惑不解地看了克尔恩一眼。那时我还怎么也弄不懂为什么我的头高高地搁在桌子上,为什么我看不见我自己的身体。我想伸一伸胳膊,可是我感觉不到我的胳膊。‘这是怎么一回事呢?……’我想问克尔恩,可是我的嘴唇只是没有声音地动了一动。他却含笑望着我,‘没有看出来吗?’他把头朝解剖台那面点了一下问道,‘这是你的身体,现在你永远不会再发气喘病了。’他居然还说笑话呢!……于是我全明白了。我得承认,在最初那一瞬间,我是想叫喊,想从桌子上挣扎起来,想杀死我自己和克尔恩的……然而,事实上完全不是这样。我在理智上知道,我应该生气、叫喊、发怒,而同时又由于控制着我的冷冰冰的安闲态度而感到惊奇。也许,我是很生气的,可是我不知为什么却以旁观者的态度看我自己,看这个世界,我的心理起了变化。我只是皱着眉……不做声。现在我的心脏既然已经在一个玻璃器皿里跳动,我的新的心脏已经是一部机器,那么我怎么还能像以前那样激动呢?”

  洛兰惊恐地望着头颅。

  “既然如此……既然如此,你居然还跟他一起工作。若不是他,你可能已经战胜了气喘病,你现在可能己是一个健康的人了……他是一个强盗,一个凶手,你还帮助他爬上荣誉的顶峰。你替他工作,他却像寄生虫似的靠着你的头脑的活动而活命。他把你的头做成一种能产生创造思想的蓄电池,靠了它赚钱,骗取荣誉。可是你呢?……他给你什么?你过的是什么生活?……你被夺去了一切。你这不幸的被切下来的肢体?可怜的是,你离开这块肢体还有愿望活着。克尔恩从你这里偷走了整个世界。请原谅我,可能我不了解你,难道你真的那么恭顺,那么毫无怨言地替他工作吗?”

  头颅苦笑了一阵。

  “要我反抗吗?这倒很妙。我有什么办法呢?要知道,我连一个人的最后办法——结束自己的生命——都被夺去了。”

  “不过你可以拒绝和他一起工作呀!”

  “当然可以,这是我早就干过了的,可是我要反抗倒并不是由于克尔恩利用了我的思维器官。归根结底,作者的名字有多大意义呢?重要的是让我的思想传布到全世界,在那儿开花结果。我之所以要反抗,只是因为我不能习惯我现在这个新的生命。我觉得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好……我来跟你说一说我那时候所遭遇的一件事吧。有一天,我独自一个人待在实验室里,突然从窗外飞来一只黑色的大甲虫。在这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1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