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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玉面皇后 作者:暮日流年(17k女生站vip2013-07-31完结)-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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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要留宿玉茗轩的书房?”连芸芳也觉得诧异不已。
  “是啊。你说奇怪不奇怪?明明就是两个经历过生死的人了,却偏偏……咳!”小顺子无奈地说。
  芸芳微微皱起眉头,心里颇为疑惑。就算皇上是为了酒方而来,也不至于过门而不入吧?若说他是厌恶怜贵人,怕是没有由头。那……
  “芳姑姑?”小顺子连唤两声,才将芸芳的思绪拉回来。他挥了挥手说:“你还是快去禀告给怜贵人吧。”
  “嗯。”芸芳答应着,这才没有往细里去想,可是隐隐的,却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这一夜,永福宫可谓鸡犬不宁。
  “娘娘、娘娘息怒!”惠嬷嬷直追着皇后的脚步,在房间里打转。
  “岂有此理!书房?他居然去了那只小狐狸宫中的书房?”皇后不依不挠地吵嚷,心里仿佛有发泄不完的怒气,双目圆睁,甚是狰狞。“平日里,让他留宿永福宫,也是百般推脱,今日怎就甘愿委曲求全?怎么,难道本宫的床榻,还不及那妖精的一间书房?”
  惠嬷嬷听到这一句,可吓得不轻。哪有妇人家把这种话挂在嘴边,何况还是当朝皇后。她赶紧拉住皇后,劝慰说:“娘娘可别气昏了头。这些话,叫人听去做了文章,可坏了娘娘的名声。这后宫,多少只眼睛盯着咱永福宫呢!奴婢知道娘娘您是气不过,可男人不都是图一时新鲜。现在皇上迁就着那小妖精,可新鲜劲过了,该是什么还是什么,娘娘到时候想怎么出气都行!”
  “本宫要的不是这个!”皇后恼怒的将桌上的器皿全都推下去,噼里啪啦一阵骚乱,碎了一地的陶瓷。
  “哎唷,我的娘娘诶!您可别自己气坏了身子。您的心思,奴婢都明白,倒也不是没办法,可……”惠嬷嬷欲言又止地皱起了眉头。
  皇后一听却来了兴头,一把抓住惠嬷嬷,连声问:“有法子?到底是什么办法?快说!”
  惠嬷嬷反而不愿意了,背转身去,为难地说:“算了,算了,这法使不得。”
  “惠嬷嬷!”皇后委屈地嘟着嘴,眼里渐渐有了泪光,“好奶娘,本宫的境况,别人不清楚,难道你还不清楚?这些年,本宫是有苦不能说,满心委屈。这等羞于启齿的事情,既不能告知父兄,又不敢请求太后做主。怪只怪本宫无能,虽然贵为皇后,却抓不住皇上的心,只能夜夜独守空闺,到现在竟然都还……”
  惠嬷嬷一把抓住皇后的手,使了个眼色让其他人退下。下面的话,可是万万不能说出来了!

☆、第037章 春风不解风情

  皇后的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惠嬷嬷的心也软了下来。瞅着皇后要死要活的模样,毕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又活受了这么多委屈,惠嬷嬷明知是不该说的话,此刻也再忍不住了。
  “其实要皇上来并不难,男的是要如何让皇上留下来。”
  “这本宫自然是知道。可他每次都推脱公务繁忙,就算偶尔留下,也批阅奏折到深夜,不是与本宫分衾而眠,就是倒头便睡,本宫又能拿他如何?便是有怨言,怕只会说是本宫这个做皇后的不识大体。”皇后无奈地说。
  “皇上的性子,皇后娘娘也很清楚了。奴婢说句大不敬的话,看来皇上是打定主意要规避与娘娘您行合卺之礼。所以,若要皇上清醒的时候心甘情愿留下,恐怕不太容易。只有……”惠嬷嬷没有说出余下的话,而是意味深长地看着皇后。
  皇后倒吸一口冷气,压低声音说:“难道你想……”说着不自觉打了个寒颤,连连摆手。“不行,不行!在后宫用那些旁门左道的方法勾引皇上,可是死罪一条!何况本宫是皇后,怎能知法犯法?”
  “皇后娘娘,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啊!其实这些话奴婢早就想说了,只是先前还对皇上抱有希望,也顾念着娘娘您的脸面。可是现在奴婢算是明白了,若是咱们再不采取措施,光是无后一条,就足以动摇皇后娘娘您六宫正主的地位啊!”惠嬷嬷说着反倒强硬起来,忧心忡忡地看着犹豫不决的皇后。
  “可是……”皇后不是没有心动,只是这一招实在太险,稍有差错……
  “娘娘,您可要尽快下决断。奴婢也是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说出这个办法,这可是咱们难得的机会。”惠嬷嬷提醒说。
  “即便是本宫答应,又要如何实施?”皇后蹙眉问道。
  “奴婢家乡有一种以酒催情的方法,全靠食料搭配来达到效果,本是专为新人酿制,成其美事。此酒无论香气、色泽,都与一般清酒无异,绝不会引人怀疑。一旦男人喝过,无论是怎样薄情寡义的男子,也会醉倒在女子的石榴裙下,乐不思蜀啊……”惠嬷嬷的声音低哑得如同傍晚将要归巢的鸟儿的啼叫,带着强大的诱惑力。
  皇后听得一颗心怦怦直跳,脸也红到了耳根。她的眼珠转了几圈,终究还是痛下心来作出决断。她将手捏成拳头,喃喃地说:“皇上啊皇上,这都是你逼臣妾的。”接着她立马抬起头看着惠嬷嬷,吩咐说:“好,你立刻着手去准备这件事。”顿了一会儿,她又拉住惠嬷嬷说道:“不行,不行……你不能去,东西也不能在咱的小厨房里准备。皇上那么聪明,一定会猜到。可只要咱们不留下一点蛛丝马迹,他没有证据,也奈何不了本宫。对,你也别自己去,太惹眼。你在宫里挑两个信得过的面生的丫头,让她们去御膳房办这事儿。哪里人多物杂,没人会注意到,就算是以后查起来,也不会留下什么证据,大不了让那两个丫头顶着,没咱们什么事儿。”
  “娘娘英明!”惠嬷嬷一脸赞许地拍着马屁,“奴婢这就去办。”说着就屁颠屁颠地退下了。
  转眼又下起雨来,天上刚出现的一丝昼光,也变得乌蒙蒙的。
  春雨挟带着浓烈的寒气,在北方尚未完全从冬日的天寒地冻中苏醒过来的大地上肆虐。
  北野湛溪放下手中的笔,盯着窗外出了一会儿神。
  又是缠绵的细雨,搅得人心烦意乱。
  “小顺子。”
  站在一旁打瞌睡的小顺子立马清醒过来,大声答应着。
  湛溪瞥了他一眼,仿佛是讨论一般地说:“你说,这酒方咱们是拿到了,可是只有简单的配料,要怎么才能尽快调制出像皇祖母那样的美酒?”
  “诶?这个……恐怕只有让御膳房去做了。大概,会有那么几个懂酒的厨子吧。”小顺子有些为难地说。宫中的御酒向来是地方进贡,若说是要自己酿制,怕是有点困难。
  湛溪叹了口气,自己想不出眉目的事情,又何必去为难一个小奴才。“罢了,与其在这里想着怎么酿酒,还不如去别的地方走走。”
  “皇上想去哪儿?”小顺子赶紧拿上伞来跟着。
  湛溪站在门口冥思了一会儿,眺望皇宫之大,却似乎没有一处容他落脚之地。
  小顺子知道皇上又陷入了困境,便说道:“听说东花园的樱花都开了,皇上要不要去看看?”
  “东花园?”湛溪微微挑眉。玉茗轩就在东花园之后不远,不知为何他突然想到了那个面色倔强而又生性淡薄的女子。他微微叹了口气,举步向东花园走去。
  漫天细雨,让人眼色也朦胧。粉色的樱花一串串的夹杂在灰绿色的小叶子中间,远远望去,朦朦胧胧的一片,甚是繁荣。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这前朝后宫的新颜旧貌,终究也像这过眼繁花罢了。
  湛溪有些踯躅的脚步忽的一顿。
  在远处的一片樱花林中,一个雪白的身影在纷飞的细雨中翩然起舞,裙带飘飘,珠光雨润,像蝴蝶,像迎风起舞的落花,像伸手也不可触及的迷梦。
  沉睡在记忆里的身影仿佛一下子鲜活在眼前,他甚至有些分不清楚,那到底是现实,还是骗人的幻觉。
  柔软的舞姿,不似北朝的通天锣鼓那般遒劲刚烈,倒仿佛戏曲里旦角们舞动的水袖,让人眼前一亮。
  苍梨在尽情的舞动中,又好像看到了碧水青天的平沙镇,看到了熟悉的笑颜,耳边回响着清丽的歌声。
  “槛菊愁烟兰泣露。罗幕轻寒,燕子双飞去。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欲寄彩笺无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她慢慢停下脚步,眼眸中流动着一抹哀戚的色彩。
  莲蓉一手端着参汤走上前来,一手用袖子尽量给苍梨挡住雨,说道:“公主,春寒料峭,先喝碗汤暖暖身子吧。”
  苍梨接过参汤,却感慨起来。“记得以前在镇上,每到寒冷或潮湿的日子,大家就会煮了酒来喝。春天有杏花酒、梨花酒,夏末也有梅子酒,围坐在一起,唱歌跳舞,仿佛这世上再没有伤害、伤痛,也没有生离死别。”
  莲蓉抿了抿唇,知道公主这是犯了思乡病,心头涌起怜惜。这如花般的人儿,为何竟要遭受这般苦楚?她作出笑颜,对苍梨说道:“公主若是想喝酒,倒也不难。这几日春寒,御膳房里供应了一些清酒。虽然不如咱们自家酿制,温一温却也可以驱寒。公主等着,奴婢这就去取。”
  “诶?”苍梨没来得及叫住她。莲蓉那丫头风风火火的性子,也真没变。不过这雨也渐渐大了起来。苍梨用袖子遮住头,正要四处寻找避雨的地方,忽觉雨却停了。她错愕地抬起头,才看见是多了一把油纸伞。苍梨有些疑惑地回过头去,冷不防地对上了一双俯视着自己的黝黑眼眸,那眼中激荡的漩涡好像要将她吸附到无底的深渊,让她心里猝不及防地猛跳了一下,正不知该往何处的双脚绊到一起,差点摔了个趔趄。
  湛溪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腕一把搂进怀里。就好像那一次在凤凰山上。也不知是苍梨身子太轻,还是他不懂怜香惜玉用力过猛,苍梨直直地撞进在他的胸膛前,两个人一仰一俯的脸,恰好让双眸的视线交汇在一起。
  苍梨睁大了眼,直觉一股温暖的气息从身上传来,犹如南方的暖流将她团团裹住。可是那臂弯却是冷的石雕一般,不带一丝感情的波动,就像他此刻的眼眸,带着某种不可名状的空洞。
  早该知道,再相似的身影,再相似的曲调,也不是她,那个消失在南方梅雨中的瘦弱身影。
  苍梨愣了半晌,而后轻巧地挣开了湛溪的怀抱,福了福身。
  “皇上,不知圣驾在此,臣妾失礼了。”她的心还扑扑直跳,好像揣了一只小兔子,停不下来。
  “为何一个人站在这雨中?”湛溪幽深的瞳眸古井无波。
  苍梨收回自己略有些放肆的目光,毕恭毕敬地说:“臣妾早些出来的时候,天上还有些光影,不料会突然下起雨来。”
  湛溪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原本就苍白消瘦的人,淋雨受了寒,嘴唇也冻得有些青紫。他心里生出一种奇怪的情绪,说道:“走吧,朕送你回去。”
  苍梨抬起头愣愣地看着湛溪。难得的,他竟然会主动接近。可是,这样冰凉的眼神背后的好意,却让她有些不能接受。她低下头说:“不劳圣驾。雨并不大,臣妾可以自行回宫。”
  “贵人,皇上一番好意,您又何必推辞?”小顺子赶紧打圆场,免得皇帝面子上挂不住。
  苍梨却对小顺子笑了笑,说:“皇上若能体恤一个相识不久的妃嫔,为何却不能体恤一下身边跟从多年忠心耿耿的人呢?”
  湛溪斜眼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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