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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嫣然江山 作者:镜中影(17k小说网vip2014-1-16完结)-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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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昭容满眶怨毒:“你这贱人是在讥讽本宫身陷牢狱么?本宫再如何落魄,也轮不到你这个罪臣死囚之女来嘲笑!”

  薄光叹息:“下官本不敢嘲笑娘娘,可娘娘继续下去的话,便说不准了。”

  “你敢!”

  “下官奉旨行事,有何不敢?”

  “凭你这个贱人也敢拿皇上来压本宫,皇上呢?皇上在哪里?皇上——”

  魏昭容目色凌乱,脚步奔移,被其身后两名狱役妇人上前左右限住,登时大骂:“你们这些臭奴才放开本宫?凭你们也敢随易触碰本宫,本宫灭你们满门!”

  “太后娘娘驾到——”

  一声高喝,与魏昭容嘶厉的尖叫声同时落地。

  满堂恭迎中,慎太后凤仪驾临,一双精厉双眸睨扫全场,道:“宗正寺的大堂这般乱无秩序,是在做什么?”

  胥远林拱手报道:“启禀太后,微臣正与薄御诏请昭容娘娘……”

  “请?”慎太后扬声,“我大燕皇朝什么时候有了宗正寺卿传嫌犯过堂审讯还需‘请’字的规矩?是宗正寺新立的律法?”

  “……微臣失言。”胥远林垂首。

  慎太后慢抬青舄,直抵案前,凝觑着特地未准起身之一的发顶,道:“哀家听说此次的主审是薄御诏。”

  薄光低伏螓首:“禀太后,微臣奉皇上旨意从旁协查,难当主审重任。”

  慎太后声若凿冰:“协查也罢,主审也罢,不过是个说法。如今内外皆知主管此案的人是你,方才魏昭容咆哮公堂,你为何纵容不理?”

  “微臣失职,请太后恕罪。”

  “你失职得可不止这一处,这件案子人证物证无可辩驳,你却因自己的行事疏漏致使谣言四起,前朝动荡,实属无用。坐堂不稳,理案不明,是皇上和哀家高估了你。”

  如此不留余地的叱责,以往就算在私下时也不曾有过呢。纵然不无准备,薄光犹是恍惚了片刻,缓声道:“微臣无能,不能解太后、皇上之忧,深以为愧。”

  “你以为眼下的情势是你这三言两语便能避得开么?皇上和哀家对你寄予厚望,你辜负在前,懒惰在后,这三品女官的俸禄是领到头了罢?”

  来自头顶上方的眸线、声线,锥骨刺髓,字落千钧。薄光收心敛气,道:“太后息怒,纵算太后恼微臣无能惰职,也请太后保重凤体。魏昭容一案还须仰赖太后拨云见日,水落石出。”

  “拨云见日,水落日出?”身后有两名宫只抬上一把紫檀圈椅,慎太后端然落座,仪态威冷,“此案自始至今毫无暧昧不明模棱两可之处,证人证物一应俱全,你若是为了稳重起见,只管将春禧殿内的宫人一一提来审问即可,其它诸事无不是画蛇添足,舍本逐末。”

  薄光呐呐道:“审讯春禧殿宫人,势必严刑拷问,微臣生性软弱,看不得那种场面。”

  “你——”你看不得那种场面,哀家要你何用?慎太后怒其不争,“你倒是慈悲为怀,难道还要拉整个大燕作陪?你自问接手恁久,有何建树?无非徒惹许多周折耽搁进程,还险些丧了自己这条性命,哀家着实不知是该怜你还是该恼你。魏昭容私藏凤袍,罪无可恕,若因你的妇人之……”

  “本宫没有私藏凤袍,何来罪无可恕?”被按跪在地的魏昭容丕地厉叱。

  “你住口。”慎太后抬眸冷眙,“哀家何时准你说话?”

  后者讥笑:“本宫想说就说,为何还等你允准?”

  慎太后眯眸:“来人,先给哀家掌嘴!”

  “你……”“敢”字还在喉内,一记耳光劈头抡下。

  掌掴昭容的嬷嬷施礼:“昭容娘娘莫怪,老奴奉命打得不是昭容,而是顶撞太后的失礼之徒。”

  “你打我?你敢打本宫!”众目睽睽下遭受这等羞辱,魏昭容形色俱厉,“你等着 ,你等着……”

  她的等着,无非是等自己无所不能的父亲。

  其父的确没有令爱女等待太久。

  “臣魏藉恭请太后安康。”魏相伏身堂下,高音长嗓直达正堂。

  若说这位人物尚在诸人揣测之内,紧随其后的一声唱喝却是振聋发聩,省人精神——

  “皇上驾到——”

  诚如蔻香所向往,宗正寺内热闹纷呈。

  
 十一章 '本章字数:2455 最新更新时间:2013…10…01 23:34:40。0'
  皇上驾到。

  兆惠帝走进堂内,先向母后施礼,后向堂内上下扫过一遭,笑道:“人到的真是齐全,朕也来凑个热闹,该平身的都平身罢,赐魏相座。”

  在听闻兆惠帝降临的那刻,魏昭容已哭得宛如海棠沐雨,此时介自是再也无法抑制:“皇上,臣妾……好想皇上……”

  “魏昭容。”兆惠帝徐徐迈到昔日爱妃跟前,“朕听说你前些日子误食毒物,身子可好完全了?”

  魏昭容伸手抓住天子一角袍裳,泣不成声:“多谢皇上关怀……臣妾……想皇上……”

  “朕也想魏昭容。今日你须好生配合,如实陈情,方可早日了结这桩公案。”

  “皇上……”不救臣妾么?

  兆惠帝翩然转身,丝质的袍裳如水般滑出魏昭容虚弱的指缝,不沾一丝灰尘地回到太后面前,道:“母后,这件案子拖得也够久了,还是尽快开始罢。”

  慎太后莞尔:“皇帝既然发话,当然要开始,只是……”

  兆惠帝低首,瞥向犹跪地未起的人,道:“薄御诏,还不快些开始?”

  薄光立起:“是。”

  慎太后蹙眉:“皇帝……”

  “母后与朕一道坐在这边可好?”兆惠帝引袖相邀,堂侧两张雕龙盘凤的靠背方椅虚席相待。

  慎太后眉宇间一丝阴霾浮现。

  身后的宝怜出手搀扶,道:“太后,您小心脚下。”

  直至太后坐下,兆惠帝方道:“薄御诏,胥寺卿,朕今日过来,为得看看你们侦查多日的成果。此案拖得过久,导致后宫人心失稳,前朝亦躁动不安,朕身处其间难得安乐,今日你们须使这件事情有个了断,也不枉朕特意赶来。”

  薄光、胥远林揖首:“微臣竭尽所能,不负圣意。”

  “真若如此,朕甚欣慰。”兆惠帝甩衣落座。

  薄光与胥远林各自归回原位。

  “皇帝。”慎太后淡淡开口,“就在刚才,哀家才因薄御诏办事不力申斥了她。事到如今,你还认为她适宜继续过问此案么?”

  面对皇帝,太后多是适可而上,少见强硬面孔。反之,皇帝对太后也是尊奉有加,少有违背拂逆。适才,当着诸人之面,皇帝几番有意无意阻截太后话声,令她颜面受损,虽然极尽忍耐,仍然不能忍气吞声。

  兆惠帝恭声道:“母后,在朕看来,薄御诏接旨之后,核查物证,问讯人证,无不是体察入微,严谨周致,不知是在哪里疏失,引母后大怒至斯?”

  “薄御诏接手前,此案已然日趋明朗,人证、物证皆经核查,全无必要从头过问。如今前朝纷纷,百姓间亦发猜测,全因这番延宕误事。今日身朝堂上群臣浮动众口喧哗,难道皇帝不为所动?”

  兆惠帝颔首:“今日朝堂上朕的确接到了几位大臣的联名奏疏,有为魏昭容鸣冤者,也有截然相反者,致使湘北秋粮储藏的议题遭遇搁置,朕甚恼之。”

  慎太后面色沉痛:“这足见薄御诏志大才疏,贻政误事。”

  “这……”兆惠帝沉吟,“前朝众口纷纷并非今日一日,在朕回都前,群臣为此案所发争执已然甚嚣尘上,以致母后病发。如今朝堂之争不过是余波未净,当与薄御诏无关。母后病愈未久,许是一时尚未记起前情?”

  慎太后凝颜含笑:“看来皇帝认为哀家是老糊涂了?”

  “母后误会。”兆惠帝浅笑,“朕也曾病过,深知大病初愈之后,病前诸况皆模糊难忆,甚至不乏张冠李戴的时候。母后与朕俱想朝堂、后宫早日恢复安宁,何不静待薄御诏抽丝剥厘清真相?”

  慎太后淡声道:“皇帝这么说,哀家便放心了,望薄御诏掂得轻个中轻重,勿枉勿纵,还真相于天下。”

  薄光立身拱手施礼:“微臣遵命。”

  “行了,开始罢。”兆惠帝挥手道。

  胥元林与薄光递个眼角,轻拍惊堂木,喝道:“传证人上堂!”

  ~

  证人麦氏上堂,无非老话重述。与以往不同的,是春禧殿的宫人亦一一上堂。这些人在司正司的牢内沉沦至今,早在太后授意下受过各式刑罚,一个个惶怖战栗如惊弓之鸟,跪地不及片刻,便自行招认。

  “你们这些贱蹄子!本宫待你们不薄,你们竟敢在这时候咬本宫一口,是受了谁的指使来造这样的谣,本宫杀了你们!”魏昭容首次与自己的宫人同堂受讯,自也是第一次听闻这番佐证指控,自是气急败坏,破口骂道。

  薄光起劝:“魏昭容,皇上和太后皆在堂上,请自重。”

  “你这贱人休多……”

  “大胆!”薄光杏眸怒瞠,厉叱,“大胆魏昭容,本官承天子圣旨,代表得是天子的威仪,你几番辱骂,欲置天威于何地?”

  如此威慑,令魏昭容倏然记起宁正宫偏殿种种,骇然一震。

  坐在堂侧的魏藉挑眉,才要扬嗓,天子目光悠悠送来,随即消声。

  “魏昭容,人证物证面前,你可认罪?”薄光再问。

  “本宫不认!”魏昭容挺颈,“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人证、物证俱是无中生有,本宫宁死于你们的流水刑具,也绝不认罪!”

  薄光摇首:“娘娘是千金之躯,纵然不认,下官也不敢加刑于娘娘。但,娘娘若不能力证自己无罪,无论娘娘认与不认,下官也可根据大燕律法予以判决。”

  魏昭容冷笑:“本宫如何力证?是你们将罪名强加于本宫,所谓人证,除却得人指使成意诬陷,便是酷刑之下屈打成招;所谓物证,更是不知从哪里搜罗得来,不足为凭。本宫闭门深宫,祸从天降,为自己从不曾存在过的罪名坐了恁久冤狱已是无辜,还要为自己搜证不成?皇上既然委你为主审,你就该秉公执法,为本宫洗清冤屈!”

  如此条理分明的反斥,想来这段时日潜心接受了其父的密集熏陶呢。薄光正颜:“倘若娘娘当真无罪,下官自然不敢冤屈。然娘娘一径喊冤,本宫也经多方查访,却始终未获实证,按大燕律,娘娘委实说不上无辜。”

  魏昭容娇叱:“你自是见不到实证,你与本宫素有私怨,岂肯放过这个挟私报复的机会?”

  “娘娘若认为下官不适合查审此案,尽可……”

  “薄御诏温柔慈悲,聪慧明透,是而朕委任她查审此案。”兆惠帝吐语徐缓,“魏昭容不相信薄御诏,也该相信朕的眼光。”

  魏昭容泪飞如雨,哀声道:“皇上!”

  兆惠帝挥袖:“薄御诏,继续。”

  “遵旨。”郎心如铁,其若奈何?魏昭容固然死不足惜,但一个一心爱幕着丈夫的女子,落入如斯境地,亲历丈夫的无动于衷,何尝不是情何以堪?

  薄光垂睑,复抬眸,道:“昭容娘娘……”

  “皇上,太后。”魏藉起身,一一敛袖为礼,“微臣斗胆,想为昭容娘娘说一句话。”

  慎太后眼尾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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