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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江湖不像话(完)_派派小说-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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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认隔墙无耳无眼后,她小心翼翼地旋身关好门,环顾了圈屋子,最终在床边瞧见了盘着腿正在做早课的悟色。
  她没有做声,自顾自地跑去桌边倒了杯热茶,默默地坐在一旁等他履行完和尚的职责。邢欢知道通常这种时候跟他讲话他不会搭理,尽管他从没说过,可她还是清楚悟色不喜欢有人在他敲木鱼时打搅他。
  基本上,她每次都趁着机会,肆无忌惮地打量他。
  这也是他唯一认真的时候,双眸轻闭着,长长的睫毛在下眼睑上覆出阴影,张合不停的唇总像是含着一丝浅笑,她每次看着看着也会跟着笑。指尖拨弄着的那串佛珠,是极品,她之前觊觎过,结果就是她被套上了不尊重佛祖的罪名,罚抄了十份佛经。
  他用来敲木鱼的东西也是个极品,是根筷子……没错,就是比较粗的筷子,筷子顶端镶嵌着一颗透明的珠子,到了夜间,那珠子还会散出荧荧蓝光。按悟色的说法,那天晚上为了撬门把她带出来,不幸把木鱼槌弄丢了,所以用筷子代替。佛不会怪责的,心诚则灵。
  “欢欢妹妹,对于一个和尚来说,每次念完经一睁眼,就对上你这种散发着炙热和肉~欲的眼神,实在很考验定力。你要不要考虑收敛点?别诱惑我破戒。”他忽然眼帘一动,睁眼看向他。
  先前还用来敲木鱼的筷子,被他随手插在了发髻上。
  边说,他边跨下床,走到她身边,随手抢过她握在手里的茶盅,喝了口。一丝唇脂的味道伴着茶水在他舌尖荡开,他蹙了蹙眉,视线往下微移,猝然抬手,拇指指腹轻擦过过她的嘴角。
  “……”过于亲密的举止,害她整个人处于僵硬状态,没了反应。
  “这个唇脂哪买的,味道还不错。”他移开茶盅,弯下身,逼近她,就像是当真没能经受起考验,打算直接品尝下她的唇究竟是什么滋味。
  眼看着那张熟悉的脸越来越近,邢欢在感叹完他近距离都看不出瑕疵的好皮肤后,才意识到不对劲。
  这、这是想做什么?他他他、他不会啃她啃上瘾了吧!她忘了退开,就这么任由着自己的瞳孔被他填满,就连呼吸也即刻被他的檀香味填塞得毫无空隙……
第十七章

  屏息,让气氛凝滞,邢欢脑中只有一片空白。
  可她等到的却是……
  “闭眼睛做什么?我没有要吻你。”
  死和尚,你可以再欠一点!恼羞成怒的反应被邢欢咬牙忍下,深呼吸,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气定神闲,像是经得起任何外来诱惑的洗礼,张开五指毫不客气地覆上面前那张近在咫尺的脸,用力推开,不服输地回吼,“我知道你没有要吻我!闭眼睛是因为我非常、极其、特别不想看到你的脸!!”
  “是吗?那你又跑来偷看贫僧,是为什么?那么快就想我了?”
  “你可以再不要脸一点!谁偷看你了?”她看得很光明正大,并且是抱着聆听佛经的虔诚心态。尽管如此,邢欢还是不想承认他诵读佛经的声音很性感,更不想承认他一心向佛时的模样很诱人,“我是有好消息想要跟你说。”
  “嗯,在听好消息之前,我比较好奇你早上经历了什么,是如何把自己的脸搞成这样的。”很壮观的一张脸,让他想要忽略那些伤都难,一条已泛成青紫色的伤横在中间,像是硬生生地把她那张脸盘一分为二,人中处还挂着尚未彻底干涸的血迹。
  “被打的。”被这么一问,她又重拾起了痛感,总觉得鼻间一直在泛酸,那股形容不清的滋味就像是从黑暗中走出,突然几十盏灯对着她猛照,照都她印堂疼、头疼、牙齿疼……
  “谁打的?”他剑眉一蹙,嗓音里惯有的轻佻味也随之淡去。
  “还能有谁,老干爹呗,他简直就是个神经病……”她似乎彻底遗忘了是自己多事,偷偷跟踪人家,全然把自己当成了无辜受害者。抱怨的话还没讲完,见悟色突然转身,邢欢下意识地拉住他的衣裳,“你要去哪?”
  那道熟悉的背影僵了些会,才缓缓舒出一口气,稍许拾回了些漫不经心的姿态,“只有我能打你,现在有人抢了我的专利,你说我怎么能让他好过?”
  “打人这种事,也有专利?”她被这话惹得心绪复杂,究竟是该感动还是该哭?当攒着他衣裳的手被拨开后,邢欢醒过神,想起这时候不该纠结这些,“哎呀,不是老干爹的错,是我的问题。总之,这件事说来话长,等有机会我在跟你秉烛夜谈。”
  “等我把帐清了,心情舒畅了,再夜谈。”
  邢欢这才意识到,原来看似没个正经的人一旦执拗起来是那么可怕。他回眸一瞪,瞪出“我意已决,立刻闭嘴”的气势,她被吓得猛吞口水,不死心地继续试图劝住他,“大师……您难道不觉得应该先帮我疗伤吗?算帐的事,也等我无大碍了再说吧。”
  “有道理。”他回眸,对上一张楚楚可怜又惨不忍睹的脸,小心翼翼地抬起她的脸颊查看了会伤势后,悟色颇为沉重地摇了摇头,“欢欢妹妹,贫僧修为浅薄,尚还不会隔衣疗伤,得罪了。”
  “……你去死啦!我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情闹!有没有同情心?”见他那双不规矩的手还当真伸向她的衣襟,宽衣解带的桥段就要上演,邢欢猝然从凳子上蹦起。
  可惜很快,又被悟色强压了回去。收起玩心,他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个瓶子和一面小铜镜,丢给她。
  邢欢翻来覆去地端详了阵,好奇发问,“做什么?”
  “自己上药去肿,贫僧没伺候过女人,并且不打算把第一次贡献给你。”他惬意入座,支着头,冲她挑起眉梢。
  “我也不稀罕你的第一次,啐。”她想要嘟嘴,却发现脸部表情不能够太丰富,那会让疼痛加剧。只好倒抽着凉气,将铜镜靠在桌上的杯子旁,屈就地驼起背,歪过头,极为别扭不适的姿态才能清楚看清镜子里的自己。可想而知,当邢欢瞧清时,惊愕了,“我的娘!他下手也忒狠了吧……”
  “看情况是你活该。”他冷静下来细细思忖,这死女人断然不会让自己吃亏,倘若这顿打不是她自找的,早就该闹到天翻地覆了。想着,他收拾心情,赶去先前的冲动,将话题拉上正轨,“刚才说的好消息是不是任万银的货被劫了?”
  “咦?你怎么知道……哦,痉挛了!”准确无误的猜测使得邢欢情绪激动,专注于涂药膏的手猛然一抬,撞上了桌沿,刺麻感从手肘间蔓延开,惹得她眉目揪成一团。
  照此下去,或许她脸上的伤还没处理好,其他地方已经被连累得伤痕累累。想到这,悟色看不下去了,起身跑去一旁随手抽了条帕子,沾湿后又折返,抬手托起她的脸颊,一点点轻拭去鼻下的血迹。
  随后又接过她手中的药瓶,从怀里掏出棉签,蘸了点药膏,一点点地在她那道青紫伤痕上涂抹开。
  她微张着唇,呆滞凝视着眼前那张熟悉的脸,眼神不受控制地落在了他的唇上,蓦然想起了昨晚被这张唇触碰的柔软感。她不经意地舔了舔唇,彷佛唇上还留有他的余味般,脸颊也跟着飘红,“那个,你不是从没伺候过女人吗?”
  “你不同。”他挑起眉梢,扳正她乱晃的脑袋,轻声回道。
  “真的?有多不同?哪里不同?”邢欢大喇喇地仰起头,直视他,嘴角上弯的弧度越来越明显。
  “你比其他女人笨。”
  “……”
  “走了,去找老干爹聊聊。”丢开棉签,甩开绷带,塞好药瓶口的软木塞,悟色后退两步,打量了会自己第一次伺候女人的成果,他面露赞许,轻佻地吹了声口哨。
  也就是那一脸的赞许,让邢欢感到了强烈地不安,她不着痕迹地转动眼珠,微微弓下身子,扫了眼桌上那面小铜镜……
  “悟色!你有没有时尚观和审!美!观!”
  就算修为浅薄,也不必把她糟蹋成这样啊?他到底是在疗伤还是毁她容?至于像涂浆糊那样涂得她满脸惨白白之后,还糊上一层白绷带吗?那绷带还特招摇地在她脸上划分出楚河汉界,末了,一个极其具有艺术感的蝴蝶结在她鼻尖生成!
  她被勒令不准拆毁他在她脸上缔造的创举,还得像个流动商品似的,尾随在他身后,绕过大半个府邸供人游览。
  最后,悟色大师轻盈的步履停在了任府的中堂。
  “噗!”堂上坐着的任万银扑闪了些会大眼,愣愣地看着他身后的邢欢,很给大师面子地喷出口中茶水。
  “施主怎么了?有什么好笑的说出来分享下。”他踱步上前,好心递上帕子让任万银维持仪态擦拭嘴角,可眼帘轻眨间勾勒出的那抹微笑,却全然不是亲和好说话的调调。
  “未来师太这个造型很新颖。”接过帕子后,任万银优雅地拭了拭嘴角,含笑掷评,眸间闪过一丝心虚。
  “哦,她脸上那道伤更新颖。”说着,悟色扫去一道注视,示意她自己随意赶紧找个地方入座,别尽站在碍眼的位置上,会影响他正常发挥。等邢欢会意后,他才继续回神,不留给任万银喘息的机会,“贫僧很惊讶,竟然有人能在我眼皮底下伤她。”
  “……未来师太没瞧见是谁下手的吗?”任万银满脸不打自招地避开了悟色的注视,硬着头皮明知故问。
  “事出突然,她说她没瞧清。施主若是知道下手的人,麻烦交给贫僧。”
  “大、大师莫非打算大开杀戒?”原先用来擦嘴角的帕子被任万银移到了额头,用来对付涔涔冷汗。
  “如果她需要,我会。”
  “咝!”被晾在一旁邢欢倒抽了口凉气,扭头不敢置信地看向他。
  他愿意为她大开杀戒?即便只是说说而已,仍旧让她的虚荣心得到空前膨胀,彻底地抵挡不住这丝袒护缔造出的诱惑。
  “她不需要、不需要的。未来师太慈悲为怀,怎么会希望大师开杀戒呢,呵呵。”任万银回过神干笑,严重发现他需要重新审视眼前俩人的关系,千万不能被佛光表象蒙蔽。
  “就算她不需要,也不代表我不会。”悟色悠悠启唇,扼断了任万银的干笑,“所以,施主往后有事直接找贫僧就好,不需要和未来师太有任何瓜葛。你懂的,出家人要守清规,我碰不了的女人被你碰了,会导致我心情很不好,我一旦心情不好,就会什么都不想管,什么人都不想见,就算有人货被劫了那也只能顺其自然了……”
  “对对对,大师说得有道理,男女有别,我和未来师太会保持距离的。”银子当前,任万银什么都能忍,不就是暂时别和未来师太有瓜葛嘛,等过了这个劫,他想怎么有都行,“那大师,我现在该怎么办?”
  “我算算。”说着,他背过身开始掐指,“施主,您这一劫……哎,恐怕要持续很久。”
  “很、很久?是有多久?大师的意思是,我要不停地破财吗?”
  “正是,一次比一次破得多啊。根据贫僧夜观天象,施主三十岁前将一事无成,事事皆不顺心,想娶到未来师太这样的女人,那更是不可能了。话说白了,你就是光棍、潦倒、落魄、贫瘠……”
  “好了!大师,别、别说了。那三十岁之后,我会有转机吗?”
  “施主,您难道不觉得照这个情况看来,三十岁之后您基本已经习惯了,还要改变它做什么?”悟色发表沉重总结。
  对于任万银而言,大师的谶语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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