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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冷艳文士川端康成传_2-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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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有害于社会良俗和安宁”为由不给岛木发奖,公开声明退会以后,川
端既表示:不给岛木发奖,“作为文艺家来说,这是一种妥协,从理想退却
了好几步”,他“要等待弄清真相,然后决定退不退会”;但却又说:“大
概是由于松本预先没有说清楚‘文艺恳谈会’不能奖给‘否定国体的文艺’,
① 《文艺时评》(1936 年1 月),《川端康成全集》,第31 卷,第413—14 页。
① 《川端康成全集》,第33 卷,第94 页。
② 《文艺恳谈会》(1935 年9 月),《川端康成全集》,第31 卷,第344—51 页。
‘文艺恳谈会’不想超越检查制度去压迫无产阶级文学,但也没有想去奖励
它。”并且“希望这个会不只是在文坛上存在,也希望它能在社会上存在”③。
川端康成不是“文艺恳谈会”的主要成员,除参加一般会员聚会以外,
他作为同人还负责编辑过一期会刊专辑《日本古典文艺和现代文艺》,写了
一篇简单的编辑值班记,说明“文艺恳谈会”内部存在各种是非,为这本杂
志执笔,将会引起这样那样的议论,所以他“觉得顶麻烦的,自己也就要求
按照自己的习惯来写”,“并不是无条件地赞成恳谈会的”①。 1937 年由
“文艺恳谈会”主办的“第三届文艺恳谈会奖”授予他的《雪国》时,他却
没有拒绝领奖,而且用所得奖金在轻井泽购置了一幢别墅。美国的日本文学
研究家唐纳德?金认为川端康成对“文艺恳谈会”采取这种态度,“可能是
由于‘文艺恳谈会’巧妙地掩盖其真正目的缘故吧”②。这也是对川端对待“文
艺恳谈会”的态度评价的一种见解吧。
1937 年日本政府建立了内阁情报局,为了加强思想控制,把所有作家组
织起来,成立所谓“高级部队”,派到军中去鼓动士兵。可是,许多作家到
了部队,只给士兵讲授中世日本文学就算交差。当局认为这一措施收效甚微,
未能达到预期目的。翌年当局又以同样目的,“批准”成立“日本文学振兴
会”,由菊池宽任会长。川端康成被选为该会理事,但未见他进行什么活动。
在一片火药味下,宣扬侵略的“战争文学”甚嚣尘上。许多作家都避开
现实,创作传统的“私小说”或历史小说,这时候,川端康成于1936 年1
月写了《告别“文艺时评”》一文,指出“泛读每月的小说,已经不仅是一
种无效的徒劳,而且是一种精神的堕落”,并呼吁作家“不要在一夜之间写
出粗糙的战争文学,以免留耻千载。”他还在另一篇“文艺时评”中感叹“现
在连自由主义作家也几乎无人写出多少有点进步或有点良心的作品了”③。于
是他愤然宣布放下手中已经连续写了十几年的“文艺时评”的笔,以表示他
作为在战争体制下的一对策,一种独特的有节制的抵制。
事隔两年多,当火野苇平的《麦子与士兵》出笼之后,他又在《东京朝
日新闻》(1938 年8 月22 日)著文宣布:“我茫然地感到近来的小说非常
无聊,我反而又想写起‘文艺时评’来了。”接着他评论《麦子与士兵》说:
“作为文学家,在战场上还能谈得上什么文学呢?这不是一种儿戏吗?”同
年,他在9、10 月的“文艺时评”中称:“在文艺界对这部作品的狂热赞赏
中,国文学家冷静地批判《麦子与士兵》,这是很有意思的”①。这表明川端
康成对《麦子与士兵》和当时流行于文坛鼓吹侵略的战争文学所持的态度。
川端康成是个很重友谊、很重感情的人。许多时候,他的言行是基于人
道、同情和人与人之间中一般道德观念,感情色彩多于政治色彩,尽管如此,
“七七事变”前后这几年,他有时候不顾个人安危,同情和帮助过受到法西
斯当局迫害的无产阶级作家,委婉地批判过鼓吹侵略的“战争文学”倾向,
没有同当时的反动当局同流合污。当然,随着时局的演进和变化,他也发生
③ 《文艺恳谈会》(1935 年9 月、1936 年2 月),《川端康成全集》,第31 卷,第344—15 页;第32
卷,第595 页。
① 《川端康成全集》,第32 卷,第428 页。
② 唐纳德?金:《日本文学史》(现代篇)第九章《川端康成》,刊登在《海》上。
③ 《川端康成全集》,第31 卷,第410 页。
① 《川端康成全集》,第31 卷,第464 页。
了微妙的转变。譬如在对待“文艺恳谈会”问题上所表现的矛盾的态度,这
里有个人情感问题,认识模糊问题,也有慑于当时政治压力问题,从而出现
了复杂的政治倾向。不管怎么说,他此时仍然坚持自己的独特立场,表现了
有节的抵抗。对于川端康成这样一个作家来说,在当时那种严峻的环境下,
表示出这种立场是很不容易的,也是需要有一点勇气的。正如川端康成本人
自我解剖那样:“只是,我能自我辩护的,是我随波逐流,随风来顺水去,
而我自己既是风也是水”①。恐怕可以说,这是川端对这段历史的小结吧。
二 “最消极的合作、最消极的抵抗”
1941 年,日本上空乌云密布,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时年4 月,川端康
成应《满洲日日新闻》的邀请,同名棋手吴清源和围棋评论家村松梢风一起
到中国东北出席该报主持的围棋大赛。9 月,他又应日本关东军的特邀,同
改造社社长山西实彦、作家大宅壮一、火野苇平等再度到中国东北地方的奉
天(今沈阳)、抚顺、里河、海拉尔、哈尔滨、新京(今长春)和吉林等地
作了一般访问;之后,他独自留在奉天,等候秀子夫人,然后两人一起又到
了北京、张家口、天津、旅顺、大连作了一次私人旅行。他们在最后一站大
连时,从亲友那里听到太平洋战争即将爆发的消息,便于11 月30 日匆匆地
乘船返回神户。回国当年,他写了《满洲国文学》、《满洲的书》等两篇文
学杂感。转年,他编选了《满洲各民族创作选集》,收入满洲地方作家或日
本作家写满洲题材的作品,和《满洲国青少年生活记》,收入满洲地方十岁
至二十岁的青少年的文章;此外,他没有写过任何有关这次旅行的作品。访
问我国东北期间,川端康成虽然受到关东军的礼遇,但他回国后却没有写过
一行为关东军歌功颂德的文字,这不能不引起人们的注目和惊奇。
川端康成在1944 年所写的《满洲国的文学》一文中回顾这段历史时写
道:
我没有将满洲之行写在纸上,但我觉得我是写在心上了。
这就说,从满洲到华北旅行之后,有两年之久,我难于从事工作,我觉得可能是由
于这次旅行,对我的心灵震动太强烈的缘故吧!
川端康成回国后第八天,即12 月8 日凌晨,日本海军偷袭了美国海军基
地珍珠港,点燃了太平洋战争的战火。局势急遽恶化。日本法西斯政权从政
治、经济、军事、文化各个领域进一步加强“决战体制”,实行全面的法西
斯专政,包括以内阁名义颁布了“言论?出版?集会结社法”,对日本文艺
界和舆论界的统治达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同年年底,日本当局在东京召开
了“文学家报国大会”进行总动员;翌年5 月正式成立由内阁情报局直接控
制的“日本文学报国会”,强迫所有职业文学家“参加”,实行所谓“文艺
报国”。如果说,日本当局在拼凑“文艺恳谈会”之时不无遮遮掩掩地企图
遮盖其真面目的,那么成立“文学报国会”,在其纲领中就赤裸裸地宣称:
“本会集中全体日本文学家的全部力量,以确立表现皇国传统和理想的日本
文学,协助宣传皇道文化为宗旨”,公开成为军国主义的御用工具,把全体
文学家紧紧地捆绑在军国主义的战车上,以实现征服亚洲和世界的迷梦。
在这种法西斯高压政策下,摆在日本文学家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可以选
① 《文学自传》,《川端康成全集》,第33 卷,第94 页。
择,一条路是,接受血与火的洗礼,坚持反对军国主义的斗争,如宫本百合
子、西泽隆二等始终以笔和行动参加战斗,最后锒铛入狱,仍然坚贞不屈,
保持了高洁的情操。一条路是,或者志愿或者被迫参加到协助侵略战争的行
列。第三条路——沉默抵抗已经变得越来越困难了。这时,自以为是“没有
受到战争影响、也没有受到战争损害的”川端康成在“文学报国会”成立一
年之后,他的名字也无法避免被列在该会会员的花名册上。时年10 月,他奉
“文学报国会”之命,同《读卖新闻》一名记者到长野县郡松桦尾村进行所
谓宣扬“国策”和体验生活。川端他们由村公所安排住在一户被称力“支前
模范”的名叫井上傅的贫农家里,井上的丈夫被迫充当了侵华的炮灰;小叔
也被征入伍,驱赴中国包头;家中上有老母,下有未见过父面的幼女。井上
傅像千千万万的贫苦农民一样,不仅要肩负起本应是男人干的繁重的农活,
养活一家大小,而且还要负担着强硬摊派下来的沉重“劳务”,战争给这位
农妇的双肩都压弯,带来了极大的苦难。可是, 川端在采访之后所写的《日
本的母亲》和《访日本的母亲》,不仅没有倾诉她们的痛苦和悲哀,反而说
这个家庭“没有阴影也没有不安,家属的面色充满和平与希望”,“家中气
氛是明朗而和蔼,生活是愉快的”①。美化了在战争阴影笼罩下的日本现实。
太平洋战争一周年,川端康成还应《东京新闻》的约稿,写了《英灵的
遗文》,哀悼在侵略战争中丧生的士兵。所谓英灵的遗文就是川端主动怂恿
出版社出版的一部在战争中毙命的侵略者的“遗文集”,包括他们的日记、
书信、诗歌,以及他们亲属的慰问信等,主要宣扬所谓“圣战”和忠于“皇
道精神”。他把这样一部充满火药和血腥的书,称作“战争的纪录,国家的
财富,民族的财富,应该流传千秋万代”,同时鼓吹“它们是日本精神的结
晶”,体现了“出征将士和后方家属之间的责任联系和团结一致的奉公精神”,
反映了“日本人的人生观,日本人的家族思想,日本人的战友爱,交织着殉
忠精神”。最后还写道:“这种殉忠精神的纯洁性是庄严的悠远的,而且是
悲愿极致的。所有这些英灵的遗文,就是这种日本魂经过战争而净化了、闪
光了”②。此后在太平洋战争二三周年时,川端康成也都分别写过类似的所谓
纪念文章,在某些方面,他的调子同当政者的调子合拍了。
“七七事变”前两年的1935 年到战争结束的1945 年,这是日本现代史
上最黑暗的十年。这期间,川端康成从东京移居镰仓,大部分时间过着隐居
的生活,连居民防空演习、挖防空洞和勤务劳动,也一概不参加,好像战争
与己无关。他在这年月里,赢得了欣赏日本古典文学的时间,把自己的身心
沉溺在古典文学的世界里。在往返东京、镰仓的横须贺列车上,他埋头阅读
古本湖月抄《源氏物语》,有时候他甚至耍笑自己:“万一途中遭到空袭受
了伤,说不定这结实的日本纸对抑制伤痛会起点作用呢”①。在战事吃紧,灯
火管制的晚上,他也在床头挑灯夜读。街坊邻里的男人都被驱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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