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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伊甸园絮语-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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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

几个月过去了,我见到许多小姑娘坐着轮椅离开了医院,但爸爸向我保
证我们一定会一起走出医院的。

从 
3岁起我就开始学习芭蕾舞,这一训练使我想出了一种每次能坐起来
两秒钟的方法——以某种方式向上一弹,用肩平衡着头部和颈部,以此来证
明我开始好转了。医生们知道那只是一个花招,但爸爸却高兴得要命。

当时我有两个目标。第一:尽快返回家中,第二:争取挣一点钱去买同


病室一位小病友的一只玩具娃娃。爸爸给我带了一只橡皮球游戏机。我以每
个一分的价格把那些橡皮球卖给了路过我病床的人,我要自己想办法积攒起
钱来去买那只玩具娃娃。

病室一位小病友的一只玩具娃娃。爸爸给我带了一只橡皮球游戏机。我以每
个一分的价格把那些橡皮球卖给了路过我病床的人,我要自己想办法积攒起
钱来去买那只玩具娃娃。

我 
5岁时就开始学习弹钢琴。回家的第一天,爸爸就把我放在膝上靠近
钢琴,用他的胸部支撑着我的头,然后拿起我的手放在键盘上。我的右手从
键上滑了下来。“很好。”他坚定地要使我相信。“你马上会演奏得更好。”

那位整骨医师每天上午都要来整揉一下我的肌肉尤其是颈部,家庭教师
则是每天下午来。爸爸向我保证我一定会返回学校,我的工作就是在这一学
年结束前,专心地练好走路、用右手写字和挺起头来。爸爸每天要从工作的
地方抽身返家几次。他把我横放在钢琴凳上,强迫我提起沙袋放在前顶、右
臂和双腿上。一块主颈肌肉已经萎缩了,因此我要加强其他方面的练习以求
得到补偿。一些邻居从来不限爸爸讲话,因为他们经常听到爸爸帮我时我的
哭喊声。他们不理解爸爸那样做完全是出于爱,但是我懂!

在我们家围有玻璃的前门走廊上,我自己撑住沙发椅注视着一个个季节
的过去。我看到孩子们才扫过秋天的树叶,接着又开始堆筑起雪人来,我相
信下一学年我一定会和他们在一起的。

一段时间后,整骨医师每星期仅来治疗三次了。然后,我开始一点一点
地完全靠自己把头抬起来了。我能较好地走路了,能用手慢慢地写字,甚至
还能弹一会儿钢琴。

一面小镜子放在我面前的饭桌上(这当然是爸爸的主意)。我的吞食机制
大部分被麻痹了,但为了吃饭,我不得不把头转向右边对着小镜子观察自己。
我练习着保持头部的平衡。直至今天,我有时还会轻微地歪着头吃饭,这都
是那面小镜子的缘故。

学校快开学了,可我仍然瘦弱不堪。校委会的代表通知爸爸说我还不能
返校。

爸爸直接找到校长——一位曾是他四年级老师的妇女,不断地恳求着
她。“我们已经帮助我的女儿感觉正常了。”他坚持道。“返回学校是对她
所有努力的奖励。”

终于给了我一个机会。妈妈专门给我做了一件新童装,我的辫子上还扎
着红红的丝带。但是,下陷的面颊和布满疙瘩的双膝使我感到非常困窘。

班上最胖的小姑娘嘲笑我瘦得皮包骨头,尽管我没让任何人察觉我因此
而生气了。但那确实伤害了我的自尊心。可当一位同学把我的一根辫子系在
他的头发上时,我觉得好像又成了这个小组的一员。学期末,我以班上最好
的成绩通过了考试,与其他小伙伴一起走出学校度暑假了。

爸爸拥有一家小型的钢皮公司,勉强有一点财政收入。


夏天,爸爸为了在莫里森湖上买一块地,进一步陷入了债务困境。他自
己动手盖了一栋小屋,这样我才得以每天进行水洗治疗。爸爸教我如何游泳,
他认为驾船航行对我的双臂有益,便自己动手修补了一条老式帆船,他自己
先开始学习驾驶艺术。我永远不会忘记爸爸当时驶离码头的情景:小船在全
速行驶着,他手上拿着一本有关如何航行的书。。小船刚驶了 
60秒钟就倾翻
在水中,引得我们岸上的人一阵叫喊、大哭。

爸爸终于教会了我如何航行、滑水以及如何加强手臂和腿部的力量,然
后他又教我保持体形优雅地运动和平衡自己的精神状态。

又一个秋天来到了,我开始恢复芭蕾舞和钢琴的课程。尽管舞蹈老师认
为我还没准备好,但爸爸却不这样认为,他坚信自己的女儿。

当我两年后进入初中时,一切都正常了。“你将遇见许多新伙伴,而他
们对你的病一无所知。”爸爸劝告我说,“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它,一切都成
了过去的往事。”苦难再也不会缠磨着爸爸了,我们确实熬过来了。我听从
爸爸的劝告,到今天为止几乎没有多少人知道我生活中的这段经历,即使亲
近的朋友也是如此。

我 
18岁的生日正巧落在感恩节。那天快要结束时,我从自己卧室的穿衣
镜里一边注视着裸露的颈部,一边想象着如果它被皮革、钢制品围住会是什
么样子。我传身径直冲到父母的卧室,急促地在门上敲起来。当爸爸打开门
时,我啜泣着扑到他的怀里。“谢谢您,爸爸。谢谢您给了我生命。。两次。”
爸爸微微地笑着并紧紧地搂住我。从此以后,我们再也没有提起这件事。

爸爸 
61岁时去世了。但是他活着的时候看到我成为一个受人尊敬的学
生。唱歌、跳舞,欢欢乐乐地从高中毕业,然后教授芭蕾舞一直到密执安大
学毕业。当我赢得各种选美表演赛时,他看到代替颈部支架的是戴在我头上
的荣誉花冠。

当我举行婚礼时,爸爸带我走过教堂的通道将我交给了新郎。他看过我
在电视广告中的表演,听过我 
1968年在全国联播公司录制的广播节目,读过
我所著的健美书籍。如果不是爸爸当年那声“不”,我就不会享有这么多公
共职业的乐趣。

爸爸看着我一点点长大成了一名典型的妇女,可他却一直把我当成一点
点的小姑娘。

我一直生活得健康、幸福和扬眉吐气,这一切都要感谢我的爸爸。


父亲

父亲
编译如今,我也是父亲了。我开始觉得父亲的小心并非不可理解,甚至
偶尔怀疑父亲不够谨慎。

那天我们从医院接回了第一个孩子乔舒亚。晚上,我独自一人抱着孩子,
哄着他。窗外透来路灯的光,起居室内若明若暗。乔舒亚在哭叫,活像一只
粉红色的雏鸟,呼吸那么不均匀,四肢无目的地乱舞。我轻轻地为他哼起一
首爱尔兰乐曲,还忍不住用盖尔语亲热地叫他“儿子”。

当上父亲了!在这样的时刻,想象力对我描绘着那些可能闯进门来的敌
人,描述着我怎样为了保护儿子拚命进击,征服我的敌手。想着想着,我打
了个寒噤,一面却又忍不住笑出声来。我发现那些阴郁古怪的念头与我怀中
摇着的这个甜蜜柔和、完美无瑕的婴儿是多么格格不入。孩子睡着了,发出
模模糊糊的声音,不知是呵欠声,还是呜呜的哭声。于是我想起了我的父亲,
我这种战战兢兢的心情完全是他的遗传。

虽然母亲操持着家务琐事,把七个孩子带大,但真正为我们担惊受怕的
却是父亲。他深信生活对他的孩子来说充满着陷阱,像所有纤巧的小生灵一
样,他们在一个野蛮的世界里毫无安全可言。

这也难怪。父亲是个普通的乡村医生,天天病人不断,所以看惯了那些
可怕的事故,其实全是孩子们自己惹的祸,大多纯属偶然。父亲却因此警告
我们不要碰割草机、跳水板、打火机油、钓鱼钩,大块的牛排,这些东西在
他眼里都像子弹一样危险。车辆、门窗和冰当然也被说得如同洪水猛兽。他
还给我们讲故事:谁摔断了骨头,哪个小男孩乘雪撬翻下了坡,或者哪家的
儿子如何死在马背上,目的还是要我们处处谨慎。父亲是个唠唠叨叨,乐呵
呵的人,也是个维护秩序的能手。

有了孩子,我和妻子便着手在家里安上各种防范装置:通风口全装上了
罩子,尖角处都安上了软垫,大大小小的橱一概锁上,好几处新安上了门,
连火柴也全收了起来。我们还仔细地检查了地板,甚至检查了天花板,看有
没有碎裂的地方。

小乔舒亚长得真快,他会抬头,会翻身,又会爬了,最后他站起来了,
会走路了——穿着绣有小白兔的衬衫,挪起步子来摇摇晃晃的像喝醉了酒,
突然有一天我发现他已经那么高,脑袋一不小心就会碰在饭桌上。后来他又
学会了轻快地在椅子上爬上爬下。孩子的每一点进步都带来新的危险,我再
也没有办法保护他了。在他满六个月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梦中风雨大作,
雷电交加,我趴在乔舒亚身上,一面祈求老天不要伤害他。

父亲最怕闪电。只要一下雨,我们就被赶进屋,还必须躲得离窗户远远
的。在父亲看来,一个谨慎的人在下雨时甚至不该淋俗。我和弟弟克温都成


了小伙子了,有一次父亲开着车穿过高尔夫球场慌慌忙忙地把我们从草坪接
回家,那神气使我们担心母亲去世了,结果却只是因为父亲从气象报告中得
知马上要下雨。

了小伙子了,有一次父亲开着车穿过高尔夫球场慌慌忙忙地把我们从草坪接
回家,那神气使我们担心母亲去世了,结果却只是因为父亲从气象报告中得
知马上要下雨。

但确实有一次例外。在我和温克还是童子军时,有一次,明明心里不抱
什么希望,我们还是要求父亲同意我们参加独木舟旅行。父亲提出一大堆问
题:哪些大人一起去,要多长时间,等等,等等。我们——回答了,语气间
尽量显得确信无疑。

父亲站起身给童子军领队打电话去了。他提着问题,并且对每一个回答
都咕咕哝哝地表示怀疑。挂上电话之后,他兴奋地搓着双手,叫着说:“好
消息,孩子们,我和你们一起去!”

我们简直不敢相信。野营就意味着露宿在野外,那儿会下雨、还有熊,
这些父亲不会不知道吧?来到湖边时,我们还以为父亲一见到水便会记起曾
有那么多人淹死。但他什么也没有想起。我们这队小舟——每舟两个男孩,
一个大人——驶进了落日橙红色的光辉之中。那一晚我们搭起帐篷、准备好
野餐,又穿上毛衣抵御十月的寒气。。小身子骨在经历了一天的新奇事情后
乏极了,我们很快便在帆布囊袋中进入梦乡。

清晨又冷又湿,我们在毛衣之外又裹上雨衣,出发渡河去了。我们的船
排在最后,独木舟顶着风很难向前。雾越积越厚,湖面又起了波浪,不久就
看不到别的船了。父亲在船尾叫着:“快追上去,孩子们!”我使劲地划着,
82磅体重狠命往桨上压去。

一个浪头猛地打在舷侧,船翻了,我们全掉在冰冷的湖水里。数百码远
处有一个小岛。当我们从水中冒出头来时,我以为能盼到一次绝妙的奇遇了,
但是一看到父亲那模样,心里就凉了:他那湿透了的头发古怪地搭拉在脑袋
上,脸色惨白得像戴着假面具。我平生第一次看到他吓成这付模样。他只扫
了我一眼,又急着四处张望。“克温!”他叫着,听起来像在咆哮。

“我在这儿呢,爸爸。”克温从翻了身的独木舟的另一端回答,“没事!”

父亲这才平静些。“抓住船,孩子们,”他说:“我们把它推到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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