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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狼烟-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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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纵然是百步穿杨,”冯八矬子成竹在胸道,“可咱们在暗处他在明处,打黑枪……” 
  “咱们好好合计合计。”陶奎元说。他将暗杀的每一个细节都计划好,不出一丝差错。 
  “局长,社会上传言张大帅坐的火车炸了……”冯八矬子说。 
  “还没准确消息。”陶奎元说,“管他是死是活,对我们都是最好的机会,趁乱下手!”     
  《狼烟》第二部分   
  第八章复仇之旅(1)   
  秋去冬来雁南飞 
  一阵凄凉一阵悲 
  大雁还有回头日 
  皇军一去永不回 
  ——民间歌谣 
  1 
  青砖青瓦大檐房的房檐子很长,阴影也长,丁淑慧和徐郑氏坐在阴影下的马扎上。徐郑氏打着蒲扇纳凉,丁淑慧纳鞋底儿,锥子发滞,便在头发间蹭一蹭。 
  “其实你大哥刀子嘴,豆腐心,那回把德龙绑在骆驼圈里,自己夜里唉声叹气,翻身打滚地睡不着。”徐郑氏极力说明,她怕弟媳妇因这件事沉心(心里不自在)。 
  “大哥一直疼他。”丁淑慧说。 
  “一奶兄弟,能不心疼吗。” 
  丁淑慧锥子扎进鞋底,停了一下,发呆一阵,继续飞针走线地哧哧纳鞋底。 
  “晌午别做饭啦,到我那儿去吃,二嫂也过去,咱们酱小鱼儿。”徐郑氏说。 
  “不啦大嫂,德龙备不住晚饭时能赶到家。”丁淑慧说,她怕德龙不肯过去吃饭,才推辞。 
  “德龙赶上饭时更好,一起吃。”她停下扇子,冲正房喊:“王妈,王妈!” 
  “大奶奶。”王妈急步过来,手里拿把菠菜,她刚才在摘菜。 
  “多淘两碗米,晌午多两口人吃饭。”徐郑氏吩咐道,“对啦王妈,到菜园子抠几个土豆烀上,德龙顶爱吃土豆拌酱。” 
  “可是,大奶奶,土豆才开花呀,恐怕还没结豆,就是结了,撑死烟袋锅那么大,咋吃?”王妈说,徐家是种了几垄红眼皮红眼皮:土豆一个品种。早土豆,也刚落花,做豆也不会太大。 
  “唔,瞧我……糊涂喽。”徐郑氏恍然道,“是啊土豆才落花……那就多煮鸡蛋,煮一葫芦瓢,德龙也爱吃鸡蛋拌大酱。” 
  当家的堂屋放桌子时,徐德龙赶到家。 
  徐郑氏来叫四小叔,进屋便说:“德龙就有口福,瞧瞧,今个儿又赶上嘴啦。” 
  那会儿丁淑慧心不落体儿地望着丈夫,怕他气没消不给大嫂面子,出她意料的是他却说:“我闻到鱼酱味道,是葫芦籽,还是穿丁子?” 
  “麦穗儿和泥鳅狗子。”徐郑氏说。 
  獾子洞村外河汊子里不缺葫芦籽、穿丁子、泥鳅狗子这样下饭的小鱼,捕捞它们也很简单,下须笼须笼:用柳条编织的捕鱼工具,嘴小肚子大,呈坛子形状。,或者是抢网抢网:推鱼工具,别于双人抬网,它是一个人推着前行捕鱼,必须在浅水处使用。,即使直接用笊篱捞就能弄到鱼虾。那是“棒打獐,瓢舀鱼,野鸡飞落砂锅里”的年代,吃顿小鱼酱,是改改口,拉拉馋而已。 
  “放香菜没?”徐德龙吃小鱼酱很在行,问。 
  “知道你得意(喜欢)那一口,搁啦。”徐郑氏说,见四小叔从镇上回来有了乐模样,心里敞亮了许多。 
  丁淑慧有同大嫂一样的心情。这趟街没白去,德龙心情好啦,她感谢管家谢时仿,他劝好了德龙。 
  晚饭吃得很愉快,饭后一家人闲坐、闲聊。 
  “大哥,明个儿我干点啥活儿?”徐德龙主动要干点什么。 
  “哦,再歇几天。”徐德富总归心疼四弟,说,“身子骨不舒坦歇着,家里活儿有的是,慢慢干。” 
  “我行,我行大哥!”徐德龙说。 
  “这些日子忙铲忙蹚的,圈里的骆驼没人管它们。德龙你伺候吧,天气好了拉出去遛遛。抢抢膘儿,发情了到西大荒找公驼。这方圆百里,只徐大肚子他们一家养着公骆驼。” 
  徐德龙心里的西大荒是徐秀云,她在西大荒。 
  其实徐秀云已经离开西大荒几年,今天早晨才回来。国兵漏用马驮着面容憔悴的徐秀云,向幺坨上的地窨子走来。 
  “这次回来见你爹,我依了你,只住十天半月,回去后跟我好好过日子。”国兵漏讲了一路条件,一直在讲。 
  “你帮我爹配骆驼。”徐秀云眼里隐藏仇恨和杀机,说。 
  “帮!”国兵漏没察觉,长咧咧地说,“配骆驼!”   
  第八章复仇之旅(2)   
  地窨子没人,里边很零乱。徐秀云跑到草棚子,她心爱的小白马还在,抱住它,眼泪扑簌簌地落,喃喃道:“我真想你呀,小白马!” 
  徐大肚子一直喂着这匹小白马,是他人性的另一面。输掉女儿给国兵漏带走后,小白马不吃草不喝水,眼睛湿汪汪的,凝视地窨子后面那墩子红毛柳树。他猜想马听到了、看到了什么。国兵漏迫不及待地将女儿拉到柳树后面蹂躏了她,撕裂夜空的尖叫,刀锋一样割划当爹的心。从此,他养着小白马,有时把它当成女儿。他输钱的日子,手指剁给人家也没舍出这匹马,他坚信有一天把她赢回来,将她心爱的马交给她。此刻远在亮子里镇赌场上的徐大肚子,还不知道女儿已经回到西大荒。 
  “你爹还没输掉它?”国兵漏说出一句刺伤她的话。 
  徐秀云和小白马亲近些许时候回到地窨子,她要改变这里的生活环境,国兵漏一旁不伸手,看着她忙里忙外。 
  地窨子插着风呲楼,呼呼地转动,她有一双很巧的手,做出的风呲楼旋转中发出哨响,甚是好听。 
  “我家的骆驼……”一个农民拉来一峰母驼。 
  “交给他。”徐秀云指着国兵漏,农民照他的话做了,将绳索递给国兵漏。 
  “等你爹回来吧。”国兵漏迟疑不接。 
  “哪里来那么些的废嗑儿,牵着。”徐秀云斥责道。 
  国兵漏极不情愿地牵着骆驼。 
  “三天后你来牵骆驼。”徐秀云对农民说。 
  农民道谢后离去。 
  “这骆驼?”国兵漏从没干过配骆驼的活儿,不知道怎么做,问她。 
  “你牵它到宽敞的地方去等着,”徐秀云指指坡下的草地道,“我去牵公驼。” 
  国兵漏牵母骆驼走向草地,他不知道正走向赌徒女儿为自己设下的死亡陷阱。徐秀云露出一丝冷笑,去解开縻公骆驼的绳索,然后松开它,一颗瞄准他的子弹射出了。 
  发疯的公骆驼突然向国兵漏扑去,并且撕咬。想一想,骆驼张开的口有多大?平常十分温顺的动物忽然发起疯来攻击人,国兵漏吓呆啦,拼命地呼救: 
  “快救我——” 
  徐秀云手持长鞭无动于衷,国兵漏的生死掌握在她手中了,她有能力救他,她没去救她,爽朗地大笑。 
  发疯的公骆驼将国兵漏当成和它争夺交配权力的情敌,它要誓死捍卫。公骆驼撕咬他,像猫杀死一只老鼠。她确定国兵漏已死,挥舞长鞭驯服了公骆驼。 
  徐秀云拖国兵漏血肉模糊的尸体到一片柳条棵子里——强暴她的地方,挥锹埋上国兵漏。 
  “我说过要杀掉你!”她如释重负地说。 
  接下去的几天,农民牵走配完的母骆驼,剩下她自己,坐在高处眺望,等啊盼啊爹归来。 
  荒草甸子一蹿一蹿升高徐大肚子的身影,她喜出望外道:“是爹回来了!” 
  徐大肚子步行的身影摇晃渐近,光赤上身,下身只穿一个花布裤衩,样子狼狈不堪。女儿尚不知父亲刚刚埋葬了上吊而死的母亲,见他一只手包着,纱布浸出血渍。 
  “爹,手怎么啦。” 
  “伤了,弄个马粪包给爹上上。”徐大肚子说。 
  “嗯呐!”徐秀云跑向甸子,马粪包学名叫马脖,随处都可找到,手一捏可喷出一股褐色的灰来,涂在伤口上,止血消炎。 
  “爹,你手指呢?”徐秀云惊骇道。 
  “输啦。”徐大肚子含混其辞地说,左手一共断掉两根指头,一根旧茬儿,一根新茬儿,新的这一根流着血。他没说实话,这根手指作为抵押物扔在棺材铺啦。 
  “秀云,你自己跑回来?”徐大肚子问女儿。 
  “他在柳条墩子后面!”徐秀云说。 
  柳树墩子后面有一个矮坟包,土很新。 
  “你杀了他?” 
  “是骆驼。”她说。 
  “可惜啦,”徐大肚子遗憾道,“我还没从他手里把你赢回来。”   
  第八章复仇之旅(3)   
  “爹,我不是回来了嘛。” 
  “那不是一码事。”赌徒认他的死理儿。 
  “晌午歪啦,我给你做饭。” 
  “不吃了,还有一个场子列架(摆开架势)等我。”徐大肚子狠了狠心道,“爹对不住你,把白马……输给了人家,我回来牵马。” 
  “爹!”徐秀云极不情愿,咬着下唇道,“我只剩下这匹马……” 
  那一刻,徐大肚子心动啦,不能再伤女儿的心啦,他默默地走出了地窨子。 
  徐秀云跟了出去,见父亲朝坡下走去。她跑过去抱住白马脖子,脸贴在它的额头,摩挲马鬃和它亲近。 
  “不能让父亲再输掉一根手指头。”她牵马追上父亲,说,“爹,你牵走吧!” 
  “爹一定给你赢回它来!”徐大肚子接缰绳的手在颤抖,说。 
  徐秀云表情哀怨,恋恋不舍地撒开手,父亲跨上马背,他说:“在家看好骆驼。” 
  徐秀云呆立,望着白马驰过草甸子,攀登沙丘,逐渐远去的背影,无可奈何地道:“又去赌。” 
  而后,徐秀云抱住拴马的桩子哭道:“我的马,我的小白马啊!” 
  2 
  徐德成掀开门帘进来,见坐山好躺着死羊眼一样望房棚。 
  “大哥,我在集上买了只甲鱼,今晚到我家去喝甲鱼汤。” 
  “不去了,要不弟媳妇又要忙乎。”坐山好婉辞说。 
  “没什么,何况今儿个我送到悦宾酒楼加工,他们做好了给端回去。”徐德成说。 
  坐山好起身,死佯摆气(萎靡不振)。 
  “要不接小闯子他们娘俩过来?” 
  “没啥大价值,流血不止……”坐山好沮丧道。齐寡妇病了,是血崩,大走血,“也看香看香:巫师用跳大神占卜等方法治病。了,不见效。” 
  “实病看香怎么行啊!”徐德成说,“大哥,接到镇上来扎痼扎痼。” 
  “她不肯离开那间老屋。” 
  徐德成目光迷离地凝视着坐山好。 
  “她没对你说起过那间老屋?”坐山好问。 
  “没有。” 
  “他把她丈夫的骨灰埋在炕洞子里。” 
  “是吗?” 
  “她说她这辈子离不开他,守着,守着……唉,女人呦!”坐山好叹息道。 
  “怎么说有病要扎痼,小闯子年纪太小啊。” 
  “是啊,扔下没娘的孩子谁伺候?”坐山好道出忧虑。 
  “大哥,你还是好好劝劝她来治病。” 
  “张大帅刚刚在皇姑屯出了事,乱哄哄的,我离不开兵营,过些日子再说。” 
  杀手冯八矬子在亮子里街的夜色中行走,他着便装鬼鬼祟祟的身影尽量避开街灯,远远地望着有兵站岗的骑兵营。 
  亮子里有夜市,一家一货摊儿一盏带罩的煤油灯。逛夜市的人在一个个摊子前经过,或问价或买东西。 
  烟叶摊前,坐山好蹲下来,烟叶有成捆的,有碎末的;有叶子烟,有蛤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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