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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阿嘉莎·克莉丝蒂小说选(1)东方快车谋杀案-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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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那么回事。”我说。
“美克,那又是怎么回事?”
“我见到爱丽了。”我说。
“你说些什么,见到爱丽了?”
“我从公路走上山来时,在转弯的地方就见到了她,人站在一株枞树下,


望着——我意思是说,望着我。”
葛莉娜眼睛瞪得好大。
“别荒唐了。你——你想出来的事吧。”
“或许一个人的确想得出事来,毕竟,这是‘吉卜赛庄’吧。爱丽在那

儿,没错,看起来——看起来相当快乐呢。就像她自己一样,就像她以前—
—她以前一直在那里,一向会要到那里一样。”
“美克!”葛莉娜抓紧我的肩头,一个劲儿摇我:“美克!别说这种话

了,你来以前喝了酒吧?”
“没有,我等着一直到了这儿同你喝酒,知道你会准备了香槟酒等我。”
“那么,我们就把爱丽抛开,喝我们的酒吧。”
“是爱丽呵!”我顽固地说。
“当然不是爱丽!只是光的把戏——像那一类儿的事。”


“是爱丽呵,她人就站在那里,在找——找我、望我,可是她没法子见
到我,葛莉娜,她没法子见到我。”我的声音高了起来:“我知道为什么,
知道为什么她没法子见到我。”

“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时,我头一遭儿屏住呼吸悄悄儿说话。

“因为那不是我,我并不在那儿,她什么都见不到,只除开‘此夜绵绵
无尽期。”然后我恐慌地高声大叫:“有人生而甜蜜欢畅,有人生而甜蜜欢
畅,而有些人生而此夜绵绵,我呵,葛莉娜,是我呵。”

“葛莉娜,你还记得吗?”我说:“她是如何坐在那软椅上的?她惯于
在六弦琴上奏那首歌,用她温柔的嗓门儿唱着,你一定记得吧。”

“‘夜夜复朝朝,”我低低唱着:“‘有些人生而感伤;朝朝复夜夜,
有些人生而甜蜜欢畅。’葛莉娜,那就是爱丽呵,她生而甜蜜欢畅。‘有些
人生而甜蜜欢畅,有些人生而此夜绵绵无尽期。’那是妈妈所知道的我,她
老人家知道我生而此夜绵绵,我还没有到那种程度。桑托尼知道,他知道我
是往那个方向走。但是它也许不会发生,只有一个时候,仅仅只有一个时候,
那就是爱丽在唱这首歌时,我娶了爱丽,原可以真正过得十分幸福的,不是
吗?我和爱丽的婚姻原可以继续下去的呵。”

“不,你不能继续下去,”葛莉娜说:“我从来没想到你是这一号儿的
人,美克,你害怕了,”她又重重摇我的肩膀,“醒醒吧。”

我瞪着她。

“葛莉娜,我很抱歉,刚才我说什么来着?”

“我以为美国的那些人把你整倒了,但你做得很不错,不是吗?我意思
是,所有的投资都安然无恙吧?”

“一切都安排妥当了,”我说:“一切都安排妥当供我们的未来使用了,
我们光辉灿烂的未来呵。”

“你说话非常古怪嘛,我倒要知道知道,厉安德在这封信里说些什么?”

我抽出这封送过来的信,把信拆开,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幅剪报—
—也不是新剪下来的,很旧,而且揉得很皱了。我凝望着这上面,是一条街
上的照片。我认出这条街了,背景上有一幢相当宏伟的建筑物。这是汉堡的
一条街,有些人正走向摄影的人——正前面有两个人手挽手,就是葛莉娜和
我嘛。原来厉安德已经知道了,他一直就晓得我早已认识葛莉娜嘛。一定有
人在什么时候把这个寄给他,或许并没有什么凶狠的打算,或许只为了逗乐
子,认出葛莉娜小姐在汉堡街上散步。他知道我认识葛莉娜,我也记起来,
他是多么特意问我是不是遇见过葛莉娜小姐。当然,我加以否认,但是他知
道我在说谎,这一定使他开始猜疑起我来。

我突然害怕起厉安德来了,当然,他没法儿猜疑我杀死了爱丽,但他猜
疑有事,或许甚至猜疑到那上面去。“看吧,”我对葛莉娜说:“他知道我
们彼此认识了,一直都知道这件事;我一向痛恨那只老狐狸,而他一向也痛
恨你,”我说:“他现在知道我们要结婚时,就会猜疑了。”厉安德已经必
定猜疑到葛莉娜会和我结婚,他猜疑我们彼此认识,或许还会猜疑到我们以
前是情人。

“美克,你别那么像只惊慌万状的小兔子好不好?不错,我就是要这么
说——惊慌万状的小兔子。我欣赏你,一向都欣赏你,可是现在你却六神无
主了,对每一个人都害怕。”“别对我说这种话!”


“这个,这是实话呀。”

“此夜绵绵无尽期间。”

我想不到说些别的话,依然还在琢磨这是什么意思。此夜绵绵无尽期,
那也就是说漆黑一片了,意味着我在那里没有看得到,只能见到死人,但是
我虽然活着,死人却见不到我。他们没法儿见到我,因为我实际上不在那里,
爱爱丽的那个男人并不真正在那里,他会自作自受,进入了无尽期的黑夜,
我把头向地面低下去。

“此夜绵绵无尽期呵。”我又说了。

“别说那些了,”葛莉娜厉声尖叫起来:“站起来!美克,做一个男子
汉大丈夫吧,不要信这种荒唐的迷信观念。”

“我有什么办法呢?”我说:“我已经把命卖给‘吉卜赛庄’了,不是
吗?‘吉卜赛庄’决不安全,对任何人都决不安全。对爱丽不安全,对我不
安全,或许对你也不安全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站了起来,向她走过去,我爱她。是的,我依然要以一股子最后的强
烈情欲来爱她。可是爱、恨、欲——它们不都是一样东西吗?三而一一而三
呵,我从来不可能恨爱丽,但是我恨葛莉娜,越恨越高兴,全心全意的恨,
甚至是一种一涌而起的欢欣愿望——我没法儿等到用安全的办法了,也不要
等那些办法,我走到了她面前更近了。

“你这个臭婊子!”我说:“你这个可恨可爱金头发的婊子,葛莉娜,
你难逃一命了,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你懂吗?我已经知道杀人——我要杀
人。爱丽那天骑了马出去死时,我好兴奋,因为把她杀死,使我那天整个上
午都好乐,但是我从来没有象现在一样这么接近杀人。这回不同了,除开有
人在早饭时吞了颗药丸而会死,和把个老太婆推下坑以外,我要知道得更多
一点,我要用自己的手来。”

这时,葛莉娜害怕了,自从我们在汉堡邂逅的那天起,我就装病扮症,
抛职弃业,和她在一起,我已经属于她了。是的,自从那时候起,我的肉体
和灵魂都已经归属了她。现在,我不属于她了,我就是我,我进入了另外一
种王国,要到我梦寐以求的一个王国里去。

她害怕了,我最爱见到她怕,两只手勒在她脖子上使劲儿。不错,即令
现在我坐在这里,把自己这一生都写下来时(这件事我得告诉你,做起来是
一件非常快乐的事)——要写到自己的一切一切,经历啦,感受啦,思想啦,
如何欺骗每一个人啦——不错,写起来真是过瘾。不错,我杀死葛莉娜时,
真是极其快乐。。


24


那件事情以后,说真格儿的,没有什么可说的了。我意思是说,事情已
经到了最高潮。我想,人家忘记了不可能会有更精彩的事情在后面——你已
经都写过了呀。我在那里坐了好久一阵,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
道他们是不是一下子全都来了。他们不可能一直都在那里,因为那样他们就
会让我杀死葛莉娜了。我记得头一个在场的便是“天老爷”,我不是指天上
的神,我搞糊涂了,指的是费少校。我一向很喜欢他,他对我也很好。我想,
在某些方面他真倒是有点儿象“天老爷”——我的意思是说,天老爷如果是
人,而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话——就在九天云外的地方。他人很公道——非
常公正、非常仁慈。他照料很多事情很多人,想为大家竭尽自己的力量。

我不知道他对我的认识有多少,只记得那天早晨在拍卖场的房间里,说
我是“乐极”时,望着我的奇怪神色,我奇怪那天他为什么凑巧想到我“乐
极生悲”了。

然后我们又在一处,地面上小小一堆蓬乱的爱丽骑马装。。我不知道他
当时就知道了,或者有种想法,多多少少那件案子与我有关。

刚才我说过,葛莉娜死了以后,我就坐在椅子里,直直地望着自己的香
槟酒杯,杯中已经空了,每一件事都是非常空虚——的的确确,非常空虚,
只有一盏灯是我们开的,葛莉娜和我,可是灯在角落里,光也不太亮,而太
阳——我想太阳老早就已经下去了。我坐着心里在想,闷闷沉沉地想,下一
步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我想,后来人就来了,或许很多人一起来,如果是的话,他们悄悄儿的
来;要不然就是我没有听见,或者看见任何人。

或许桑托尼也在那里吧,他会告诉我该怎么办的。桑托尼死了呵。他走
了另外一条路到我的路上去,所以他也帮不上什么忙了,说实在话,没有一
个人帮得了忙。

过了一阵子以后,我见到了肖大夫,他太安静了,起先我几乎不知道他
就在场;他坐的地方离我很近,是在等什么吧,经过一会儿,我这才想起,
他在等我说话呢,我便向他说:

“我回家来了。”

我后面什么地方,有一两个人在走动,他们似乎在等——等着他要做的
什么事。

“葛莉娜死了,”我说“我杀死的,你们最好把尸体抬走,还没有抬走
吗?”

有人在什么地方闪亮了一个闪光灯泡,一定是警局摄影员摄取尸身照片
了。肖大夫头转过来,厉声答道:“还没有。”

他又转过头来看看我,我向他倾身说道:

“今儿晚上我见到爱丽了。”

“你见到了吗?在什么地方?”

“就在房了外面,站在一株枞树底下,那也是我头一次遇见她的地方,
你知道吗,”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她没见到我。。也见不到我,
因为我不在那里。”过了一会儿我说道:

“那使我很不舒服,不舒服得很。”

肖大夫说了:“在那颗药丸胶囊里,不是吗?药丸胶囊里加了氰化物,


那天早晨你给爱丽吞的就是那个吧?”

“那药丸是她防干草热用的,”我说:“每当她出去骑马,她就服一粒
预防过敏症。葛莉娜和我,用花园棚屋里的黄蜂窝做了一两个胶囊,又把它
们放在一起,我们在‘痴舍’做的,很伶俐,不是吗?”我哈哈笑了,一种
古怪的笑声,自己都听得出来,倒更像是一种怪里怪气的吱吱笑声。我说:
“你们已经把她服过的东西都检验过,不是吗?那时你来看她扭了的脚踝
吧。安眠药片,过敏症药丸,它们都很正常,不是吗?没有一颗有害。”

“没有害处,”肖大夫说:“它们相当没有坏作用。”
“说真的,那可真是很精明,不是吗?”我说。
“你一向都很有小聪明,不错,但是还聪明得不够。”
“然而,我还是不明白你怎么发现的。”
“第二次又出命案我们就发现了——这次出的命案你并没有预料到

的。”
“哈劳黛吗?”
“不错,她死的方式和爱丽一模一样,在打猎的野外从马上摔了下来。

哈劳黛的身体也很健康,可是只从马上摔下来就死了,时间并不太久,你明
白吗?他们几乎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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