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之淋漓-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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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熙然淡淡的说道：“凝儿，是本王来看你了。”他心底里没有一丝的柔情。这个女人做下了那样的事，已经把自己对她所有的怜惜都打碎了。他会来，只是因为，她所做的一切应该去偿还了。
灯火终于燃烧了起来。却更加映照出一张苍白的毫无生机的脸。
凝妃看着眼前朝思暮想的俊脸，终于低低的泣了起来。她哽咽着：“王爷，你终于来看凝儿了。”
卓熙然目光散淡的看她，问道：“凝儿可在怪本王？”
凝妃赶忙摇头，说道：“凝儿不敢。都是凝儿咎由自取，不该听信那个丫头的话。
她带着些许害怕和惊疑，轻轻的问道：“王爷，你……原谅凝儿了吗？”
卓熙然走近她的身边，伸手揽住她。放低了声音唤道：“凝儿。”
“王爷……”听得他声音中的低柔，凝妃这才放声哭了出来，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都不是在做梦。她紧紧的抱住她以为失而复得的人，她深深爱慕的人。
“凝儿。”卓熙然抚着她已然有些干枯的头发，“你说，对一个女人怎样才叫惨？”
凝妃一楞，抬头望着他，喃喃的说道：“得不到自己心爱的男子就很惨了。”目光里满是对他的柔情。
“那怎样才能生不如死呢？”他目光闪了一下，继续问道。
凝妃又是一怔，答道：“若是再让她去另一个男人的身边，会痛苦莫名吧？”她忽然有些害怕，怔怔的喊道：“王爷……”
卓熙然对着她一笑，可是这笑里却看不出丝毫的温情，他说道：“在本王认为，随意嫁一个男人尚不算可怕，若是这个男人毫不怜香惜玉，日日寻花问柳，还能让她也染恶疾，那又如何？”
凝妃身子一颤：“王……王爷……”说话竟是莫名的颤抖。
他笑道：“凝儿别害怕。你难道认为本王会这么对你吗？不会的。不过，凝儿可愿意帮本王做点事？”他摸着她秀丽的小脸。
凝妃痴痴的点头，说道：“妾身愿意为王爷做任何事。”她说的非常的坚定。她那么爱他，为他做一切都是甘愿的。
卓熙然满意的点头。
此时，门外传来年庶的禀告之声：“王爷，凝夫人的丫鬟已经带来了。”
“好！带进来吧！”卓熙然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可是眸子里却是一片冰冷。
满面的笑容竟是看得身旁的人心里发寒……皇宫的御花园里，色彩斑谰的花依然在竞相争艳。不过，看在玉萧远的眼里，却失去了一种天地间最佳的色彩。
他想起那一日，清漓初遇之时在这里的欢欣，在这里的起舞，那样的明艳，那样的动人。把他整个的心都给照亮了。只觉，就那样远远的看着她，看着活蹦乱跳的样子，心里也会满足的。
他恍然未觉，一个明艳的身影在慢慢的靠近他。
“玉公子。”直到听到一声娇呼，他才回过神来。看向来人，竟是乐无忧。
他点点头，继续把眼神投向一片茫然的远方。
乐无忧失落，又唤道：“玉公子，你有心事？”一时的伤痛必是难免的。可是只要等那个郁清漓去了之后，他又焉能不注意到自己呢？
玉萧远这才转过脸来看她。一张绝美得异常的脸庞直直的对着他。眉目如画一般的栩栩动人。此时他的眼光这样目不转睛的对着她，细细的看着。
乐无忧的脸上升起一阵红晕，她心里也有些着实不能明白，为何会就单单因为那匆匆一瞥，就深深的把心许给了他。他是温和的，可是对自己也是疏离的。像这样灼灼的看着自己根本就是前所未有，她的心不禁深深的一动，似有无限的甜蜜充斥在胸腔之中，不能安放。
玉萧远淡淡的问道：“我在想什么心事难道你不知道吗？”他依旧直视着她。目光如炬。
乐无忧一愣，竟然不知道该怎么答话。
玉萧远继续说道：“你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我的心事不也正是你所预期的吗？”他的话虽然不重不迫，但眸子里全是一片冰冷。
乐无忧怔怔的望着他，望着这个让自己一见倾心的男子，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她深吸了一口气，绝然的说道：“是我做的，玉公子也看出来了吧？那个女人根本就不适合你。你别让她给蒙蔽了。”
玉萧远冷淡的说：“这是我自己的事和你无关吧？何需你来多问？”
乐无忧心里一阵抽痛，冷笑道：“那你想不想知道，她心中的人到底是谁？”
“不想。我只要知道我的心中是谁就够了，她的心中是谁又怎么样呢？”他绝然的回答。然后大踏步的向着御花园外走去。这里已经没有他想要的风景了。也不能让他的心事沉淀。
“慢着。你到底以为你是什么？你还当不当我是公主？这般的无礼？”乐无忧已然被深深的刺激了，此时唯求想通过一切来挽回一点尊严，却不知，只能更深深的出卖她的灵魂。
玉萧远果然停步，不过头也未回，只用背影对着她，说道：“原来你还清楚你是公主之尊吗？那你也就还清楚你来这里的使命了？你注定是属于谁的？你的归宿又在哪里？你心里不清楚吗？在下确实不能明白。你所做的这一切又能具有什么意义？”说完，终于走了，很快就消失在她的视线当中。
乐无忧被他这几句话，说得身子猛烈的一颤，几乎站立不稳。是啊，她的命数是早就定好了的，就因为她身为公主，所以已经汪定了她的归宿都会和月刹国的命运梆在一起。她做的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难道就为了换来他的鄙视吗？她的泪顺着脸颊缓缓的流了下来。
“怎么公主以为流下几滴眼泪就能算了吗？”一个略带嘲弄的声音在背后轻轻的响起。
她慌忙的拭去泪水，诧异的转身看过去。只见卓熙然从亭子的后面缓缓的动步走出来。
她咬着唇，冷笑着说道：“怎么，你也是想来羞辱我的吗？”她知道眼前的这个卓熙然比玉萧远来得狠多了。可是她的内心竟反而不如对着玉萧远的时候那般的害怕和忐忑。
“就这么口头上羞辱你？”卓熙然也是冷笑，“岂不是太便宜你了？”让人听着这话就不自觉的心里一寒。
乐无忧问道：“怎么？你想替她报仇？”
“是啊！本王答应了她要替她报仇的。”卓熙然一点也不避讳，反而说得一片轻巧，仿若事不关己一般。
乐无忧冷哼一声，说道：“你怎么觉得在你父皇面前你可以把我怎么样吗？要知道本公主可是来和亲的？”
卓熙然接下去：“是来和亲的，可是对象由得着你选吗？”他仍是带着轻浅的笑意，似乎全然没把她当一个对手放在心上。
乐无忧一震，牢牢的盯住他。
“哼，别以为本王会看得起你。自有更合适的人选。不过，你日后可要谨记，你的生活都是你自己‘争取’而来的。”他的话开始变得阴狠。
“你以为你值得吗？你以为她爱的人是你？”乐无忧目光闪烁。
卓熙然眼中有一丝慌乱，但一闪而过，他答道：“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你还是好好哀悼一些你从前的好日子吧。”说完，大踏步的离去了。
乐无忧站在原地，身子在不住的打颤。他的话比玉萧远的狠上了千百倍不止，让她连哭的勇气都没有了。
清嫣阁里，就只玉萧远和卓熙然在清漓的房间内。一同站在她的床前。双双敛眉。
卓熙然首先打破沉默：“她这样下去会死吗？”提起“死”这个字，他竟然感到无比的恐慌，让她永远的这样躺在这里，总也比永远看不到她为好吧。
玉萧远黯然的回道：“她可能坚持不了多久了。长久这样昏迷下去，身体里的各项机能都会萎缩，退化的。迟早会……”那个“死”字他终不忍心说出口。
卓熙然默然，他心里充满了挫败感，他突然发觉自己居然无力承受她要离开的这个事实。
玉萧远沉默了半饷，深深的望着床上的清漓，忽然压低声音问道：“师哥，如果我让她死了，你会怨我吗？”
卓熙然惨然一笑：“别傻了，怎么能怨你？我知道你的心里也难受的。”
玉萧远又是长久的沉默，终于决然的说道：“师哥，那就只有兵行险招了。这样等下去反正也是死。”
卓熙然差点跳了起来：“你说什么？你……还有办法？”居然声音都有些发颤。
玉萧远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但不知此法是否可行。”望着清漓的眸光里全是深浓的爱意。
卓熙然急道：“既然都到了这个地步，还能怎么办？有办法尽管一试，情况还能比这个更坏吗？”
玉萧远点点头：“是啊，对我而言，再没有比这更坏的了。是该试试的。”他望着清漓，脸上竟然勾起了一个笑意，配上他绝美的脸，让人感到凄艳。
卓熙然看着他，看着他的绝艳的笑，和那日清漓诀别之时那般的相似。他的心里忽然隐隐的开始感到不安……他望着玉萧远，等着他自已说话。
玉萧远终于抬头看向卓熙然，说道：“师博在临终之前，传了一本上古秘籍给我。上面记载了一些不为人知的偏门。我仔细的看过，书的最后，有一个给人换血的法门。”说到这里，他顿住了，目光探询似的望向卓熙然。
卓熙然只沉思了片刻，已然会意：“恩，这个毒主要是运行在血液之中，如果把她的血给换了，那么，自然毒素也就不会再存有了。只是……”他的脸上显观出喜色，望向玉萧远。
“对！这个法子只在上古的时候被一个神医所用过一次，但因为太久，记载也不是特别的详细，所以几乎失传，是有很大的风险。”他道破了卓熙然的疑问。
两人又陷入久久的思索。
卓熙然率先开口说道：“事到如今，难道还有别的办法吗？我曾经调查过她。一片白纸，是真的没有亲人的！”
玉萧远黯然的点头，他也已经认清了这个事实，所以这些天来一直在细细的钻研换血的法子。
他忽的朝着卓熙然一笑：“师兄，日后，我可能没有办法再给施针开药了，你只能靠自己控制欲望了。呵。”他还在开着玩笑，竭力的想说得轻松。
卓熙然毕竟是聪明绝顶的，听得此话不禁一怔，惊道：“什么？难道你想自己换血给她？不行的！”他直觉的开始否定玉萧远的想法。他很爱清漓没错。但是他也不想失去从小就亲如兄弟的玉萧远。他那样纯净的一个人，不该遇上这样的事的。
“随便找个宫女或者太监，侍卫都可以。这个我可以负责。你完全不必亲自换的！”卓熙然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玉萧远苦笑着摇摇头，说道：“你忘了，我们拜在师傅的门下，他老人家在教授我医术之前，曾让我立下重誓，不得乱伤无辜。他说这是行医之人的大忌。”
“可是……”卓熙然依然接受不了。
玉萧远目光直视着他，悠远而明亮，他沉着的说道：“而且，这个法子也甚是危险，我也只有亲身其中，才能把握。否则对清漓也是很危险的。”
卓熙然只是摇头，清漓和玉萧远失去哪一个他都不想，他不能为了救一个而选择失去另一个。
玉萧远走近他，温暖的目光似乎在想给他更多的力量，他说道 “师兄，我了解你的心中所想。也正因为如此，你也应该想得到我的感受。让我这样看着清漓一天一天的枯萎下去，我真正的生不如死。既然让我得知了有那样的一种方法或许可以救她，你让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等死？”他的眸子里道着一股坚定。爱，让他的内心充满了奉献之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