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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魅骨(原名百魅生 )-第40章

小说: 魅骨(原名百魅生 )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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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了很多很多的话,仿佛要将上辈子没说过的甜言蜜语全都说与我听,第二天清早有宦官来请他准备登基事宜,被他打发走后,恍然间想起来什么,略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居然拉着你说了一夜的话,你要不要睡一会儿?”
我看看他已经青了一圈的眼睛,又垂眸瞧被他握了一夜的手,轻笑道:“你这样,我怎么去睡觉?”
他的目光也落在我们紧紧相握的手上,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自言自语似地道:“我怕,我怕这么一松开,你便不见了。”
“我怎么会不见,我一直在这里。”
他浅笑:“好,你要一直在这里,我去去就来。”然后极其缓慢地松开了我,随同宦官走出了桐花台。
他的背影消失在微曦的晨光里,我一直强装出来的欢笑蓦地坍塌,忍受不住地曲腿躬身环抱住自己,压抑在喉咙里的呜咽声断断续续,终于爆发出来。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再抬起头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哭完心情好了很多,想我上一世还未来得及哭两嗓子以示对命运的怨怼,就被命运给玩死了,这辈子好不容易可以流两滴眼泪,定要一滴不剩地给补回来。
记忆恢复,其实还让我弄明白了另外一件事,我之所以那么怕水,哪里是因为怕自己身体融化的缘故,分明是自从上次坠崖落水,就对水有莫名的阴影,未料到这阴影直到我死了都没散开。我自嘲着摇了摇头。
窗外月色仍旧朦胧,门上印着个修长的身影。
我知道那是傅钰,我记得他午时过来敲了两下门,便再也没走开。
想到他关住我的行径,一时心中憋闷,便道:“我答应了你一直在这里,便会一直在这里,你没必要亲自守在门口。”声音嘶哑,想是哭了一天的缘故。
静默了很久,他才道:“我多希望你能再应付我几天,应付到我彻底相信你真的没有恢复记忆,然后放你离开。阿衡,为什么不给我这个机会,让我说完那些藏了整整八年的思念。”声音萧瑟。
我捂住了耳朵,不想理他。
他也没继续烦我,只是在我门外站着,单薄的影子,从门左移到门右,天黑天亮。
整整一夜。
我便这样看着他的影子,想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那些开心的不开心的,像皮影戏一样在脑海中略过,最后汇成了六个字——不要忘记阿衡。
溪山夏府,他的字力透纸背。
第二日大概是他登基的大日子,天微微亮的时候小太监过来请他。
他站在门口沉默了一会儿,什么都没说便离开了。
我分明听到了他临走时的一声叹息。
那声叹息让我忍不住连走几步,拉开了门闩,却也只看到他的背影在拐角处略略一顿,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正如大婚那日,我透过血光看到的那一幕。
如果他当时能回一下头,该多好。
心中锐痛难以自制,我捂着心口歇了许久。
忽然听到远处有奏乐传来,宏伟严肃,奏乐声方歇,典仪官一声声皇上登基的高唱便响彻了天地,在这肃穆的皇宫中一层层荡漾开来。
天空祥云朵朵,有两只麻雀从天空中略过,我靠在门框上愣神,忽然有小姑娘于我一侧道:“天气冷,娘娘别在门口站着等陛下了,陛下今天登基,礼毕定然还会宴请群臣,想来是不会过来的。”
小姑娘头上总着这宫中常见的发髻,面上带着恭敬,想来傅钰对我的态度,让这姑娘误会了。
我刚想解释,后一想这话说了定也是白说,索性不理,稍稍侧了脸问她:“我能出去走走吗?”
小姑娘面上微微露出尴尬的神色。
这个结果我早已预料到,这看似杳无人烟的桐花台里,其实守卫严密,不知道放了多少傅钰的心腹。
我握了握拳头,转身进了屋。
小姑娘亦步亦趋地跟在我身后,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傅钰的好话,天知道她哪里打听来的,甚至连傅钰这些年过得如何清心寡欲都形容地活灵活现,好像她真的潜入到傅钰房中偷看过一般。
小姑娘也察觉到我被烦得厉害了,有些不耐烦,便将双手一摊,问我:“姑娘想知道什么,奴婢定知无不言。”
我回头瞅她,稍稍挑了挑眉毛:“知无不言?”
小姑娘点头。
“那么,你可知道太后如今死了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卡卡卡卡卡卡
我理了整整一个星期的情节,这两天终于顺畅了点~
今天更新晚了,抱歉
因为我今天出门买衣服了XDDD~~本来打算晚上不回来了,去KTV包夜场,结果那人说今天不按价目表……我们表示很无语,所以就淋着雨,相当狼狈地回宿舍了= =




☆、53第二十七章(3)

小姑娘身子抖了一下;想是被我这个问题吓住了,却也不敢训斥我;只垂了头道:“陛下的娘亲早在生陛下的时候难产而逝。”
是了,如今的太后;已经成了傅钰的母亲。我又问:“那么;你可知道,太皇太后死了没有?”
小姑娘膝盖一软,重重跪在我身前,声音恳切:“还请娘娘不要再问这种大逆不道的问题了;太皇太后是陛下的祖母,陛下听到娘娘这般问话会生气的。”
我坐在椅子上,单手撑在桌子上托着太阳穴;听此话微微扬眉:“这么说,她还没死。”
小姑娘重重磕头,大声道:“娘娘慎言!”
我点点头,冲她的头顶笑了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慈祥:“瞧你吓得,我这人说话直来直去,其实就是想说,如果太皇太后还健在的话,我作为小辈怎么也得去找她叙叙旧。”
小姑娘沉默了,她偷偷用眼角瞥我一眼,这一眼包含了很多具有实质性内容的东西,然后慢慢站起来,趁着我不注意抹了两把冷汗,连忙退出去了。
好像多和我待一刻就会精神不正常一般。
她退出去后,这房间便只剩下我一人。
今日去寻木蝶,那从身体里爆发出来的诡异力量让我觉得很是新奇,如果这就是涟沐所谓的修炼后得到的力量,那我是不是可以用利用它走出这桐花台?
打开窗户,冷风立即灌进了房间。
我将手放在胸口深吸一口气,倒退两步,提起全身的力气从窗户跃了出去。
很快的,我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幸好我不是活人那一副脆弱的身体,否则这一下肯定要在床上躺半个月了。
那诡异的力量果然诡异,并不是我这种正常魅生能驾驭的了的。略略感慨了一番,连忙左右看看,只要没引起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守卫注意,我便还有跑出去的机会。
就在这时,视线内忽然出现一双绣着盘龙纹的鞋子。
傅钰的声音暗沉,盘旋在我头顶久久消散不去:“阿衡,你要去哪里?”
我坐在地上一动不动。铺在地上的青石板,细细的裂纹不知道承载了多少年份。
他单膝跪在我面前,一双手放在我肩膀上,又道:“别坐在地上,地上凉。”然后双手渐渐向上,捧住了我的脸颊。
我被他的力气带着抬头,仍旧垂着眼不看他。
他的头抵在我的额头上,忽然苦笑一声,声音也悲凉:“为什么,我们会走到这一步。”
“为什么我们不能好好的?”
不知怎么,眼泪忽然潸然而下,心中的酸楚难以抑制。
他的唇轻轻吻上我的眼睛,然后一点一点顺着眼泪流下的痕迹轻轻移动。
他说:“阿衡,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他说:“阿衡,阿衡,阿衡,我的阿衡。”
他说:“你告诉我,要如何做,才能弥补那些过去。”
我忽然睁开眼睛,双拳死死握紧。
他仍闭着眼,喃喃着我的名字。一剪浓墨般的睫毛上,沾着水痕。
我道:“我要杀了太皇太后。”
他的身子倏尔僵硬,睁开的眼睛明灭不定地闪烁,最后一道流光湮灭成灰,变成了浓浓的死寂:“她,她是我的祖母。”
我道:“她灭了我满门。”这是横亘在我与他之间的,最大的障碍,我可以不在意他对我的伤害,但是却不能不在意我所有亲人朋友的性命。那个常常陪在我身边淘气,为我顶了不少黑锅的丫鬟,那个常常训斥我,说着这不对那不对却总是在我受罚时,偷偷给我送吃食的奶娘,还有,还有我的娘亲爹爹哥哥,我的,妹妹。
他的瞳孔中倒影着我被恨意扭曲了的脸,惊得我连忙移开视线,可心头的血气仍旧徘徊不散,居然感觉到喉咙里的一丝腥甜。
如今倒是越发像个活人了。
正在感慨之际,傅钰忽然躬身子一阵猛咳,他将明黄色的手帕从嘴上移开,一抹嫣红迅速消失在他的手里。
见我瞧他,他风轻云淡地一笑:“阿衡,我终于记起你原来的模样了呢。”
我心中大恸。
上一次吸食他的情爱,几乎一丝不剩,我猜想这就是导致我恢复记忆的原因,也猜想过,他会因失却了几乎全部的情爱而忘记我。
就像当初忘记我那般。
傅钰再次把我拘在了桐花台,也不知道是暗卫变成了明卫,还是说他又增加了几个明卫,这院子里来来往往的那么几个男人,惹得我愈发堵心。
伺候在我身边的小宫女美名其曰:“这是陛下在保护娘娘。”
我真心以为,这保护本魅生是消受不起的。
奈何我说什么那些侍卫全当做空气,甚至让他们请了傅钰来他们也全当做没听到,弄得我心情相当暴躁,砸东西扔东西玩得好不爽快,每每如此,小宫女就一脸痛心地看着满地的碎片念叨:“啊,这是前朝御用的翡翠花瓶,这是齐大家的名作,这是每年也产不了几百颗的东珠……”
我顿感头痛,将手里的枕头往床上一放:“我不扔了,你闭嘴可以吗?”
小宫女很听话,闭上嘴眨巴了两下眼睛,忽然又道:“那个枕头摔不坏,其实是可以扔的。”
我:“……”
后来,消失了很久的婉兮出现了。
她是杀进桐花台的,带着重重的寒气破门而入,闪着银光的剑对着我劈头而下,最后稍稍一偏,斜斜地砍到我的颈窝处。
我坐在椅子上看书,稍稍抬眼,便对上她凌厉的目光:“陛下究竟犯了什么错!你要如此对待陛下!”
我的手放在剑刃上,缓缓推开,她的眼睛微微一眯,忽重新压在我的脖子处,又道:“若非杀了你陛下会更伤心,玉骨,你以为你能活到今日?”
我挑了下眉,双膝一抬将脚放在椅子上,又把胳膊搭在膝盖上,轻笑道:“我本就是个死人,苟延残喘到今日,貌似并非你开恩吧?”
她眉心一拧,迅速把剑收了起来,还没来得及看清她的动作,我的胳膊已经被她反拧了扭在背后,她清冷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走,跟我去见陛下。”
我已经记不清在桐花台住了多少日,也记不清多少日没有再见过傅钰。每每望窗外明月,我总是想,当一切回到原点,他没有失忆我没有落下悬崖,我们还会不会有这样的结局。
可惜,命运是个没良心的,总是以捉弄我为乐。
我被婉兮押着,踉踉跄跄地出了桐花台。
那些被傅钰弄来看守我的侍卫们,见到婉兮后只是点点头,并未有一人上来拦她。可见这姑娘在傅钰面前还是相当有地位的。
这么多年来傅钰的女人缘总是这么好,他也端的风流,连个侍卫都要用个姑娘。我撇着嘴,乱七八糟地想着,想着是不是可以趁着婉兮不注意,从她手下挣脱出来,去会一会那个被我念叨了很久的太皇太后。
转眼便到了御花园,穿过假山丛时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夕阳如残血,霞晕漫天。她坐在石凳上,怀里抱着个枕头,一边哼唱:“亲爱的宝贝,乖乖要入睡,我是你最温暖的安慰,娘亲轻轻守在你身边,你别怕黑夜,我的宝贝不要再流泪,你也学着努力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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