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壳电子书 > 都市言情电子书 > 看朱成碧 作者:碧心寒 >

第47章

看朱成碧 作者:碧心寒-第47章

小说: 看朱成碧 作者:碧心寒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明府的少奶奶。”那女子闻言,眼中蓦地有光跳了跳,面上却是笑意未减:“不想竟是少夫人尊驾,是沈宛疏忽了。”转头吩咐那老妈子,“快去把我收着的君山银针拿出来,给少夫人备茶。”跟着又往里让,谦和有礼,道:“少夫人里面坐。”
墨香满室,正厅与临窗书案相隔,静静垂着的帘子以朱红的珊瑚珠子做坠,书案下首横摆着一架焦尾,三只清香袅袅生烟。蕙殊不识香料,闻得味方醒过神来,又见沈宛四下张罗,忙道:“不必客气了。”清一清嗓子,到底不好言明:“是沈姑娘罢?贸然到访,还请沈姑娘不要介意。”沈宛笑一笑:“少夫人哪里的话。”
蕙殊本来存了一肚子的质问疑虑,谁料如今照了面,偏是半个字也说不出来,噎了半晌,忽见书案后的墙上挂着一幅手书,字迹娟秀,因隔着帘帐,瞧得不甚分明。沈宛见她望着那幅字怔怔出神,自笑道:“少夫人兰心蕙性,沈宛拙笔,恐难入夫人慧眼。”话虽这样说,却是亲自掀了帘子,引蕙殊过往细看。
蕙殊举目望去,原是填的一阕《临江仙》:“难驻青皇归去驾,飘零粉白脂红。今朝不比锦香丛。画梁双燕子,应也恨匆匆。迟日纱窗人自静,檐前铁马丁冬。无情芳草唤愁浓,闲吟佳句,怪杀雨兼风。”她本不善诗书,昔年得诺敏教导,方才略识得几个字,却也不能疏通文意,难明个中情丝,只觉得那落笔起承转合间终似有跳不脱的疏旷寥落,便道:“你这柳体写得倒好。”
沈宛谦和一笑:“公子时时夸赞夫人,说夫人一手柳楷世间难求,如此家学渊源,夫人又何苦笑话小女子?”蕙殊呆了呆,顶头猝然炸开一记猛雷,神思却是前所未有的清明恍然。香穗见她神色有变,连忙上前一步扶住她手臂,低声道:“奶奶,太太下午等着同三太太一道抹骨牌,咱们还是回去罢。”
她恍若未闻,推开香穗的手。沈宛见她虽面露笑意,然那笑中自有一缕深谙原委的嘲弄,倒有些失措,“少夫人可是有什么要交待的?”蕙殊摇一摇头,问:“公子待你可好?”沈宛不意她如此直接,欲加措辞,又觉无味,当下直言道:“公子不过是偶尔前来品茶清谈,或是论诗品曲,夫人大可不必多心。”蕙殊干笑两声:“多心?我自是不会多心的。”那笑中盈盈似有泪光闪烁。沈宛愈是狐疑,却也不好多问,心知话不投机,又坐了片刻,便亲自好生送了出去。
待得回到府中,早有小厮前来报于蕙殊,说是大爷自晨起便身上不爽,许是偶感了风寒。蕙殊心里一紧,赶忙先去老太太并纳兰夫人跟前问了安。纳兰夫人正自焦心,见她回来,忍不住多说了几句,道:“年轻爱逛是好事,只也该分个时候,家里上上下下的事情离不了人,万一生出个好歹来……心里总是要留个分寸。”蕙殊垂着头不敢还一言,倒还是老太太开口圆场,道:“我知道她,是个懂事的孩子。既是回来便好,哥儿等了你大半日了,快去里屋瞧瞧。”
蕙殊答应着,转身进了房,果见容若半靠着书榻,案上是一盏盏未喝完的乌沉药渣,手畔却搁着一把琉璃自斟壶,便道:“既是得了风寒,又怎得不好好吃药?还要喝酒,大夫可是怎么说?”说着上前,手才触及容若的腕子,便哎呦一声,“连皮肤都是焦烫的,这可如何是好?”忙着转头叫立在一旁的香穗:“还愣着作什么,去请了大夫过来啊!”
容若拉住蕙殊,摇手喘过一口气:“麻烦什么?左不过都是些小题大作的搪塞之词,倒是你,何故去了这半日?可是遇上了什么事?”蕙殊见他如此说来,心知拗不过,只道:“年下铺子里人多,掌柜的手上活计又紧,是以耽搁了些辰光。”
容若“哦”了一声,并未多想,道:“你也累了,就早些歇息吧。”径自挑一挑烛火,将手中书卷又翻过一页。蕙殊见他昔日清朗俊秀的熠熠神采如今只剩下苍白颓然的躯壳,形容颓倦,眼底那抹难以释怀的怅然始终郁结,忍了半日,终究还是开口:“公子,我知道你伤心,可多少也该顾念自己的身子。你这样,若是让姐姐看见了……”
话一出口,她又旋即醒悟失言,凄凄地将手帕掩了口,呜咽着不敢再说。容若惨然一笑,那笑中万般凄惶无力,却是说不出话来。蕙殊向香穗使了个眼色,命她去将那盏药再热过一遍。香穗会意,才要上前,但见容若用手将那药碗摁住,淡然道:“罢了,罢了。心已死,留下的岂不是一堆行尸走肉?”
他说得浑不在意,蕙殊听在耳中,却是心底巨痛,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拽住容若的衣袖,泣涕连连:“公子,蕙殊求你了……你若是心里难受,或打或骂都使得,只是别这样,别这样糟践自己的身子,别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容若望着她,忽的哑声开口,干笑一声,隔了片刻,又笑得一声,眼中忽而浑浊忽而清明,依稀仿佛隐隐有泪:“性命?她为了我三番两次忤逆圣意,又可曾顾及过自己的性命?”举起酒壶一饮而尽,恨声道:“既已害得她万念俱灰,长门饮恨,我还要这条命做什么?”
隔数日纳兰夫人携蕙殊进宫面圣谢恩,佟佳皇贵妃自有万般琐事,是以按照惯例将二人延禧宫同惠妃相见。惠妃见蕙殊全程都恹恹地无精打采,有时而暗自出神,像是心事重重,遂向纳兰夫人问道:“听说容若近日风寒侵体,已经病了数日。皇上日前也亲身垂询,如今可是好些了?”纳兰夫人忙道:“多谢皇上娘娘挂心,小儿已然大好,想来数日后,便能来向皇上娘娘请安。”
惠妃含笑点头,“如此便好,否则本宫眼瞧蕙殊一人进宫请安,都是心不在焉的。”纳兰夫人跟着笑了笑:“都是小两口家里的琐事,让娘娘见笑了。”暗暗扯了扯蕙殊的袖子,蕙殊猛然惊醒,见纳兰夫人一脸不悦,方知失了礼数,赶紧跪下请罪,道:“蕙殊失仪,还请娘娘恕罪。”
惠妃宽和地摆摆手,道:“一家子好容易相聚说话,快别老拿礼数掬着。”因叫凝香扶了她起来,又道:“进宫这半日,想是也累了。既是容若还病着,那本宫也就不留你们了。早些回去,也省得老太太挂心。”一时叫人拿了节下赏赐的东西,均是时新的奇巧物件。纳兰夫人见状,赶紧携了蕙殊谢恩。凝香领了人亲自送到宫门外,方退了回来。
承香见惠妃靠着软榻,以手支额颓然无声的模样,忙低声道:“主子,你略定定神,总会有办法的。”惠妃将手里茶盏一撂,“办法?事到如今,你叫本宫还有什么办法?”略略缓过一口气,“适才你也在旁,也瞧得清楚,非是本宫不愿帮她,只是到了这步田地,那一位眼瞧着皇上面上是放下了,可这心里,谁又能知道是怎么个意思?看这情形,玲珑也不是个靠得住的,且皇上又有大半年不来延禧宫了,你叫本宫还能怎样!”
承香诺诺的应了一声,又道:“可奴才听说,自打从行营回来,大爷便像换了个人似的,又是病又是酒,前一阵还看上了一个汉人女校书,这可是犯了大忌讳的事情……”不待她说完,惠妃便恨恨截口:“你当本宫是瞎子聋子么!这样的事情,便是老太太太太有意要瞒,哪里便能瞒得住了?!也就只盼着皇上不理论罢了。”承香见惠妃涓眉倒竖,粉面生威,知是怒极,忙不敢再说。惠妃自觉回了心,靠着那苏绣密织的丝绵靠枕,整个人深深陷了下去:“罢了,这一桩事,本宫实在是不想管,也无心再管。她若是当真要恨,便去恨她那位曾经的好姐姐!好好问问她,到底给咱们大爷和皇上灌了什么迷魂汤药!”
彼时定贵人万琉哈氏刚刚觉察怀有身孕,佟佳皇贵妃自忖□乏术,特指了荣妃前去看顾安胎。宜妃同玲珑素来交好,便约着一同前去道贺。不意进了永寿宫,早已济济满座,除却敬嫔德嫔,独居启祥宫鲜问世事的平贵人芳仪竟是也在。
宜妃心里藏不住事,念及上次在翊坤宫温僖贵妃的教训,不免有些尴尬。倒还是玲珑从容不迫,与各宫都见了礼,特特向芳仪道:“平姐姐也在?瞧脸上的气色,可是身子大好了?”芳仪回了礼:“多谢良姐姐记挂。不过是吃着几剂药,拖日子罢了。”
敬嫔心性纯善,听芳仪这样说未免心里不忍,当即携了她的手,道:“大节下的,可不兴这样说。药理一事我虽不善通,却也知道‘心病难克’的道理。如今皇上既赐妹妹封号,又让妹妹主事启祥宫,妹妹你只管放宽心思,好日子总还在后头。”
芳仪脸微微一红,报羞道:“姐姐说哪里的话!”定贵人孕中多思,难免有些小性,听敬嫔这样说便郁郁地不太痛快,当即借口道:“是了,岂止是皇上,便连太皇太后也对平妹妹格外看顾。我可听说平妹妹病中的时候,还是太皇太后身边的敏敏姑娘奉了懿旨,亲去探望。便是姐姐我如今怀着龙种,也不见得能够有这样的脸面。”
敬嫔虽然敦厚,却也能听出定贵人话中夹枪带棒,到底不能还口,只捧着茶盏讪讪而笑。宜妃旋即道:“定妹妹惯会说笑话。只瞧你如今这宫中的精细布置,再看看妹妹节下的额外赏赐,便知道妹妹你如今可是皇上和老祖宗心尖上的人了。”定贵人哼了一声,意在言外地扬一扬下颔。芳仪在旁垂了首,低声道:“定姐姐有功于皇嗣,皇上看重姐姐,如此悉心关怀,妹妹那点的垂怜眷顾又怎敢同姐姐相提并论。”定贵人闻言,面色这才有所缓和,轻声咕哝了一句:“知道就好。”
玲珑在一旁瞧着,眼见芳仪柳眉低敛,睫羽闪动,眼中迷蒙的雾气似是盈盈有泪,心中不知为何陡生出些许不忍,当下含笑岔开话头,道:“年前皇上亲往宝华殿祈福,也不知太皇太后的身子怎么样了。”宜妃见她提起,也是“哎呦”了声,道:“说起来,也倒是许久没见敏敏姑娘了。”
敬嫔笑道:“如今敏敏姑娘已不在御前侍奉,皇上发了话,连梁公公这样的御前总管平日都不敢去慈宁宫咤啰她。你这翊坤宫的娘娘倒是惦记上她了?”宜妃扑哧一笑,道:“方才还说你性子和善,原来也是个牙尖嘴利的!”一时间大家都笑了。
只德嫔坐在下首,声线脉脉,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妹妹我却是听说,前一阵达尔汗亲王替敏敏姑娘请婚,皇上相中了明相家的长公子,也不知现下是怎么样了。”话犹未完,便听咔哒一声,玲珑手上失劲,整碗的茶都倾倒了身上。茜雪连忙上前,见她惨白的一张脸,目光怔忡飘忽,只当是烫着了,一个劲地问:“主子可是痛得厉害?奴才这就传太医去。”
玲珑“哦”了一声,慢慢回过神来,道:“不妨事,原不曾烫着。”敬嫔倒是吓了一跳,听玲珑这样说,方略略放心,笑道:“妹妹想什么呢,这样出神?”宜妃深知其中原委,遂替玲珑接过话头,向德嫔道:“前些日子仿佛听贵主子也说起过。若得皇上下旨成全,那可真算得上是一段佳话了!”
德嫔不答,似笑非笑地拨着手边的茶盖,倒是芳仪说了句:“如此说来,那敏敏姑娘便是不日就要离宫去了?”定贵人撇撇嘴,不以为意,道:“恩旨赐婚,一次便也罢了。况且敏敏姑娘是什么身份?这样的福气,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担得起的。”宜妃听出她话里有话,挑一挑眉,道:“妹妹这话的意思,倒是叫人听不明白了。”
定贵人刚欲开口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