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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纸贵金迷 作者:清枫聆心(起点vip2013.12.08正文完结)-第2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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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出口都被堵了,我便对马蹄坡好奇起来,为何走了几条路,都不曾见到能和马蹄坡大小相比的山洞。怀疑藏着暗门,结果真有。”要说,这还是采蘩给他的启示。既然有密道,就可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暗门之后,是一个大山洞。我的火把照不到底,但凡能照到的却都看得仔细。熔炉。打造台,工具。零落散着的弓箭和刀盾,还有――人。”

  “有人?”那就有出路!采蘩眼睛里火花啪闪。

  “有人,但已经没有活人。”就算是他,看到那些数不清的森森白骨都不寒而栗,“那些人死了很久,又让毒物啃得只剩下骨头架子,你就不必往他们的死状去想了。”

  她不想。想了就吃不下这蛇,但问,“到底死了多久?很久很久以前的话。我们就撞到古迹了,也是运气。”

  “采蘩。”独孤棠看着她,深吸长吐一口气,“据我判断,恐怕不会超过五年。”

  “直说四年前就是。”采蘩挑着地炉火,“本来不知道灾银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这下就串起一条线来了。四年前,甚至更早,有人在这里私设兵工场。正缺银资的时候,南陈发生灾难,朝廷运下一批巨款,他们就设计抢了过来。”

  独孤棠不完全同意,“二皇子呢?不是说他劫了银子?他就算是暗中积蓄夺位的兵力,为何将兵工场放在北周地界?”

  “也未必不可能。”再闻蛇羹香味,采蘩没有垂涎之感,火光暖,她面色却冷,“二皇子虽然抢了名单,承认与北齐勾结,但自始自终没有承认他劫了银子。也许他不是主谋,只是又被人利用了一次;也许他把兵工场设在北周是为了避人耳目。就算有一天这地方暴露出来,谁能联想到南陈的皇子去?独孤棠,从前我只当劫银案是一场冤案,现在才知道它蕴藏着惊天的阴谋,迄今我们翻起的只是一层皮毛。”

  “……”独孤棠张张口,最终不语。

  “你该比我早知道这一点,因为你自己涉入此案,而且追查了四年。我义父义母的死,你师父的死,明姑娘的死,飞雪楼楼主的失踪,繁花父母的隐遁,啸崖下的密洞,还有那张写满二皇子党的名单,或多或少都围绕着这件案子。一个谜一个谜,全无解。然而,答案其实只有一个。”采蘩的目光突然犀利,“你心中有怀疑,对你的师父,是不是?”

  搅着蛇羹的独孤棠动作一僵,不抬眸,半晌才道,“是。”

  “任务是他布置给你们的,从前他可曾给过你们错误的指令?”如今,连她都深陷此案,性命岌岌可危。

  “不曾。”独孤棠终于叙述深藏的心结,“我一开始就怀疑过,但师父死了,我便觉得这怀疑是错的。主谋会在事成之后没命吗?而后,我追查飞雪楼这条线,但飞雪楼楼主神秘失踪,楼里的人秘而不宣,直到阎罗告诉我。”

  “你说姬三?”采蘩道。

  “他在你面前也藏不住了?”独孤棠点点头,“此人敌友难辨,你与他打交道千万谨慎。”

  “他求我帮他说好话,让你和蛟盟助他脱离飞雪楼。别的无所谓,但他说出四句话,让我有些在意。”采蘩字字清晰吐出,“飞雪无痕,小鬼敲更。蛟龙入海,地狱无门。把你们蛟盟说成飞雪楼的克星了,还是飞雪楼楼主亲口所言,姬三也因此才想方设法要你帮忙。”

  “蛟龙未必是指蛟盟,至于姬三的事,我们出去再说。”独孤棠拢紧了刀锋眉,“这么多年后,当你问密道的秤门是谁造的时候,我突然又怀疑起师父来了。”

  采蘩想起他那时背脊一僵,“为什么?”

  “我师父擅长机关术,自诩天下第一。虽然,他从没将这门本事传给蛟盟中任何一人,但我曾见过他制的机关图,其中有与那个开门的装置极其相像的。还有真话洞假话斋,那种拿着性命却开玩笑的格调,不知怎么又让我想到他。”独孤棠敛目沉声,“采蘩,你可知我师父死在哪儿?”

  “总不见得是齐真山。”她不想把一个教出了三十九名好剑客的人当成十恶不赦的坏蛋。

  独孤棠静望着她,面泛瑟冷意。

  采蘩垂眸轻叹,“真是这座山。”

  “齐真山绵延百里,跨州过江,所以即便听到凤尧村在齐真山里,我也只当是巧合罢了。”谁知道,一落就在灾银上,从此疑虑如江潮,涨得不可收拾。

  “还没有明显的证据说一定是你师父。”话题是采蘩挑起的,但她这时反来帮,“也许真是巧合,也许有人盗用了他的机关图,也许他被人要挟。”

  “是,很多也许,但他确实传达了任务,让蛟盟背了黑锅。他欠我们一个解释,令我不能释怀。”独孤棠沉默了。

  两人静静吃过东西,围火而眠。他们的身体太累,心里背负太重,再也不能言不能思,起先半睡半醒,最后连独孤棠都禁不住睡沉了。

  采蘩一哆嗦,突醒。原来火堆快熄了,风孔呼呼作响,洞中如冰窖一般。她想叫独孤棠,却见他背对着她一动不动,为添火加柴这样的小事叫醒他未免过份,于是自己起身去拿枯枝。

  幽冷的蓝光,就那么毫无预警得跳入她眼中,无比清晰一个“出”字,在水流出去的石堆间轻跃,那么美妙。可借其光,原来要在一片黑暗中,光才能借得到。铜镜和石壁上的反光不仅仅是故弄玄虚,却是让不肯放弃的人留到夜间,见到这美妙而已。

  要知道石堆是不是真正的出口,就得趟水过去。她脱下独孤棠的外袍还到他身上,免得白白弄湿了,这才脱下鞋袜,刚要入水――

  “你打算单脚跳过去吗?”低沉的嗓音升起,“我不介意看美人戏水,但这会儿天气是不是有点儿太冷,怕戏水不成反被冻僵,堵住了出路。”

  采蘩悠悠转身,挑起单眉,清凉看他,然后往旁边跳开,只字不语却明显让他来的意思。

  独孤棠站起,外袍往她身上一披,在水边脱鞋袜卷裤脚,撂起衣边,捉宽剑在手,踏入水中,往石堆走去。

  采蘩瞧着他一步步渐深下水,到石堆前竟没了半身,方知自己天真。若是她逞强,这时就要喊救命了。她兴许勇气可嘉,但体力差他太远也是不争的事实。有时候,有自知之明并非一件坏事。

  独孤棠用宽剑在石堆上戳着,想找打开出口的机关,但它纹丝不动。

  采蘩问道,“发光的是什么?”

  “萤石。”独孤棠认识,“这是一种天然发光的矿石,就好像夜明珠一样。”

  “我看着倒像鬼火。”采蘩心念一闪,“萤石说不定就是开启机关的装置,你击打看看。”

  独孤棠依言而行,果然萤石一块块缩了进去,再听外面轰隆一声,石堆就此塌出一个可容一人钻出去的缺口。

  风哗哗灌进来,没人觉得冷,还不约而同说道――

  “行了。”

  

  祝大家端午快乐。  
 
 

  
 
   第265章 师父,您真会享受。


  空气中已不再有浓得让人喘不上气的潮霉味,即使冷风彻骨,冬阳无力,一只脚上紧夹着厚板,采蘩仍心情愉悦。

  两日前,她和独孤棠从千孔洞脱身,很快找到了山路,在约摸半日的脚程后进入一个挺大的村子。村人淳朴,还有郎中,两人伤得都不轻,而发现的秘密也不能就此撇下不管,遂决定留下歇养几日。

  将密道的地图和真地形一对比,若走山道,崇山峻岭难以翻越,所以这里到凤尧村竟要下山上山绕路,少说得花上七八日。虽然两个村子,一个山南一个山北,地底下的距离不过两日,但村里的人连凤尧这个名字都没听过。

  而独孤棠也发现,他师父的坟离其中一个出口不远,在地图上看离这村很近,打听后才知道中间隔两座山头,走最快的小道要一日夜。他心结渐深,就是得走几天几夜,势必也要故地重游一趟。

  他坚决要去,采蘩坚决要跟。于是,借一头骡子拉小板车,两人就出发了。好在最糟糕的时候都已经熬过,山道虽陋简,比起啸崖和密道,实在平顺,昨日一早离开村子,这日一早就望见了目的地。

  “那是四年前师父约我见面的松林。”独孤棠赶着车,指给采蘩看那片林子,“我赶到时听到打斗声,进林子却只见一道影子窜上了山腰,而师父已倒地不动。我想去追,却担心师父,让那影子逃了。”

  “人之常情。要是不顾师父去追凶手,延误救人时机,不知会多自责。”她有时想如果老天爷能让她早点重生就好了,她会不惜一切和爹逃出苦海。“只是,你师父为何约在这里?荒无人烟的。”

  “他喜欢松,常说松最正,四季常青。绝崖峭壁都生机勃勃。他虽然行踪神秘,但和我见面的地方多有松树,即便身居闹市,都会想办法找有松树的庭院。因此,我看到一大片松林时,对他为何选这里作为一处居所的疑虑便打消了。”这一带,只有这么一片松林。

  骡子唏呼唏呼进了林子,没一会儿。采蘩望着眼前,“虽然听起来你师父神龙见首不见尾,却十分懂得享受。深山老林中还能布置出这么一处雅致的居所。”

  原木楼,以无数的木桩撑着。木栏没有涂漆,却雕着鱼鸟。屋檐做得讲究,四角飞铜燕。无湖却搭了木桥,一头通木楼,一头通松林。桥下有枯残的草叶,多半种满过美丽的花田。很小,但处处显出主人安居的闲适。

  “就我所知。他从不委屈自己的吃穿,山珍海味过嘴也能评断好坏。不过这里。连今日算在内,我也只来过两次。听你的语气,似有不妥?”不是独孤棠不仔细,而是他出身贵胄,对这小楼的精致不觉得突兀。

  “你师父住的地方和繁花家一比,立见高下。雕画做檐,楼廊造得婉约生妙。凭空还弄出一座桥来。这要是你师父自己动手造的话,要费多大工夫?如果不是,请人到深山来搭建。要费多少银子?”采蘩也学商,一眼看造价成本。

  四年前的独孤棠看不出所以然,四年后他同意采蘩,“如此说来确实,师父所收弟子都为名门庶出,他身份不凡也有可能。”

  “他是周人?”采蘩走上桥,想去屋里看看。

  “不清楚。”蛟盟神秘,创立蛟盟的人更神秘,“我从未见过师父长相,他也从不提自己的事。”当年的独孤棠则是盲目拜师的一个愤世嫉俗少年郎。

  “有其师必有其徒,我不惊讶。”采蘩踏上木廊,却因地板上一幅漆画而微张了嘴,“你师父不但会享受闲情,还很多情。”画风狂放之极,以粗线细线勾勒,潇洒数笔,一位美人侧面,手中伞倚肩,欲去又待。

  “我只知师父制图,不知他会画美人,许是他人所绘。”独孤棠无法想象那张蒙面之下会是一位多情的才子。师父严厉,说笑间就让他褪皮刮骨;师父冷淡,来去匆匆不留一句废话;师父百通,但只教剑术不教别的。说师徒亲近,不如说敬重到了一种崇神的地步。

  采蘩不置可否,推门便就地卷起一层灰,但往里看,禁不住道,“独孤棠。”

  独孤棠本在盯那幅漆画,听她语气讶然,便走了过去,当下也愣住了。

  “四年前屋子就这样?”家徒四壁。不是穷,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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