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剑归藏-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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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开,”顾家弟子怒道,推开围着的诸人,其中一位弟子轻轻拍着顾梦白后背。
顾梦白气若游丝,指了指崖边,又指着地上,“柳…。。唐…。。”头一歪,竟就此逝去。
“师父,师父啊,”顾家弟子眼见师尊过世,呼天抢地,嚎啕大哭。
唐战脸色阴沉,眉间紧锁,顾梦白身为上届武林盟主,武功卓越自不必说,一手潇湘剑雨纵横天南,罕有敌手,能将顾梦白重伤至死,且全身而退的,江湖上尚未听说有如此人物,除非那藏剑大公子?不,不,不,绝不可能。
“咦,”唐惊羽远远看了看顾梦白遗体,顺着顾梦白临死前手指的地方一瞧,大惊失色,回头看了看唐战。
唐门诸人一瞧,尽皆失色,花草一片碧色,翠碧如玉,地上沟壑纵横,皆是新痕。
“阿弥陀佛,”少林寺了因走上前去,“顾家各位施主请节哀,还请让贫僧为盟主诵经几篇,超度盟主前往极乐世界。”
顾家弟子闻声,抹了抹眼泪,“谢大师。”
了因上前,为顾梦白稍整仪容,整理鬓发,而后双手合十,低声诵经,刚诵片刻,只见方才扶住顾梦白的几名弟子忽然倒地,众人惊吓莫名,了因刚转身欲去相扶,忽然也倒地不起,口中“嗬嗬”作响。
花间派女弟子温晚照以长剑挑破其中一人衣襟,只见胸口一片碧色,再挑开顾梦白衣襟,入眼尽碧。
“碧纱笼,这是唐门独门暗器碧纱笼,”众人终于反应过来,刷的尽皆退后数丈,拔剑相向,唐门这方仅漕帮诸人未动。
顾家幸存弟子恨怒欲狂,指着唐门众人骂道:“我等与唐门无冤无仇,武林大会亦是点到即止,师尊临终时喃喃自语‘柳、唐’二字,必是你唐门以绝毒暗器偷袭,看着地上沟壑,似是剑气所致,你们还有帮手,要将各派一网打尽?是也不是?我与你拼了。”
“且慢动手,”乌东临以一记幻波指止住来人攻势, “且莫激动,诸位掌门尚且不知踪迹,不能妄自断章取义,自相残杀。”
“我唐门门主唐傲亦不知所踪,难道他自己毒自己吗?”唐战也怒了,这嫁祸之人用心之毒,早已逾越天下任何毒药。
“不错,我帮洪帮主亦不见踪影,这地上沟壑,只有藏剑山庄剑气能有此威力,这位癫道长和唐门少主曾目睹一人仗剑下山,呼喊‘重楼我儿’,想来必是柳庄主无疑,方才盟主遥指崖边,不如我等暂且下山,先去崖下找寻,如无所获,便齐去藏剑山庄询问清楚,”乌东临之言颇为中肯,众人无言,不待发令,便急急下山去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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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乾坤颠覆,热血覆铁衣
潘霜自节前受邀前往北孤,便随振元前往马场,为自己一万亲军挑选战马,并在北孤北城操练,北凉无战事,因此振元建议北凉一万亲军便随铁衣军日日操练,暂不回返,同时两人商定二月初六为潘阆迎娶李青鸾,届时一万亲军便作为护卫,与新人同返北凉,潘霜认为甚妥,便在年节前带着振元赠予的财货先行返回北凉过节。
二月初二,龙抬头,是个好日子,关内天气转暖,不料中原武林迎来一场浩劫,关外仍萧索一片,积雪如绸,李振元独坐城守府,想到密函所言,暗想该来的总会来的。潘霜父子如约而至,携潘阆前来下聘,迎亲队伍绵延十里,喜气非凡。
酒宴早设,塞北珍馐驼峰、熊掌、鹿唇、雁翅应有尽有,众人推杯换盏,直至深夜,待随从散去,振元独自将潘霜请入内室品茶。
“潘兄,你可知圣上征越归途即染病不起”?
“听说一二,听说晋王殿下先行回京侍疾,似已继承大统,奇怪的是,新皇登基,却尚未有旨意送抵边关,且听闻先太子亦不知所踪,朝野物议如沸”。
“潘兄,你我相知互守十余年,早已是刎颈之交,且小弟一直有意高攀贵府,结为儿女亲家,我只想问兄长一句,国有难,当何如”?
“捐躯赴国难!”潘霜轻捶案桌,坚定的说道。
“好,愿与兄共赴国难”,振元从怀中掏出金漆密函,递与潘霜,“潘兄,节前弟不便明言,多次出言相探,亦派人前往北凉查探,确认确未有来使造访北凉,方敢出示此密函,我预估胡骑不久便会来犯。”振元瞧潘霜阅罢密函,惊诧不已,不似作伪。
“侯爷放心,我等既已结为儿女亲家,且潘家世受圣恩,绝不相负。”
翌日正午,振元正与潘霜撇开迎亲之事,商议御敌之策,府外传来一声清脆尖锐的喊声:“圣旨到,镇北侯李振元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先皇骤崩,归于五行,朕承皇天之眷命,列圣之洪休,奉大行皇帝之遗命,属以伦序,入奉宗祧。内外文武群臣及耆老军民,合词劝进,至于再三,辞拒弗获。仰迫上玄之睠,俯惟亿兆之心,天命不可以久淹,宸极不可以暂旷。遂逼群议,恭兹大礼。猥以寡德,托于兆民之上。镇北侯李振元,功在社稷,孤守塞北十余年,功勋卓著,擢升镇国公,着接旨后速回京见驾,钦此”。
“潘将军,奴婢刚从北凉关来,另有一道圣旨给您的,来使微笑的将圣旨交给潘霜。
振元与潘霜目光一接,看来这新皇按捺不住,终于在开春之时发动了,“大魏终于变天了”,老哥俩互视一眼,暗自叹息。
“天使驿馆稍歇,待我备上薄酒,为天使洗尘,”振元一挥手,早有家将送上托盘,金珠玉璧,好不晃眼。
“谢国公厚爱,奴婢恭喜了,”来使笑眯眯的接过,自去驿馆歇脚。
“报。。。。。。。。,梵摩诃将军斥候传讯,城西北百里,有敌来袭”。
“报。。。。。。。。;李孝正将军斥候传讯,城东北百里,有敌来袭”。
“报。。。。。。。。。;梳玉河北岸,出现敌骑。”
李振元、潘霜伸出右手一握,“来的真巧,来的好快,与子同仇”。
“来人,着公子即刻回返北凉传讯郭将军,北酋寇边,全军戒备,见令来援,”潘霜转头吩咐,北凉斥候立即通报潘阆,飞马南去,原本喜气洋洋的迎亲队伍,即刻便成了战时斥候。
“击鼓传讯,三军戒备,升狼烟,通知城北左右两营备战,斥候出北门,另着百人,盯紧驿馆,来使若有异动,杀无赦”,振元一通命令,与潘霜披挂上马,沿马道直达北外城城墙。
振元登上北关箭楼,遥见敌骑漫山遍野,怕不有数十万之众?看来关外胡族当真摒弃前嫌,早已结盟,力求毕其功于一役,吞下孤城了。
“传令,梵家兄弟,且战且退二十里,孝正、孝贤且战且退十里,在城北十里外集结,击鼓,开中门,中军出。”
原来北孤城外城形似“山”字,北边三门,南边一门,东西依山而建,北城的城墙,能将来敌分割为三部,城上军士可左右回援,甚是巧妙。
“呜呜,呜呜,呜呜”,号角齐鸣,四万铁衣军已与来敌前锋交上手了,“杀啊”,一时城北黄尘直上九霄,大地颤抖,箭矢如蝗,数万铁骑哐的撞在一起,顿时长戟、战刀,尽数朝对手身上招呼。
“战鼓,速击,”北城千面巨鼓响起三长两短的鼓声,让人热血沸腾,战马狂躁不安。
眼见敌骑渐渐归拢,“中军两万接应,长枪利戟拒敌,勿恋战,拉开阵型”。
“呜呜,呜呜,”号角一响,两万铁衣中军早就欲欲跃试,齐声大喝“嗬”,缓步催马,待马速渐均,阵型归拢,齐喝“嗬、嗬”,骤提马速,顿时去势如电,“裂”,两万中军齐喝“裂”,城头战鼓马上变成两长两短,急促有力。
四万前军边绞杀,边往东西两侧横移,曲线回防,且战且退,为蓄势而来的中军留出冲刺空间。
“枪,”两万杆长枪如雨倾下,数千突厥先锋如麦子一般倒下,胡骑在极速奔驰中,刚看清铁衣军左手持长戟的轮廓,就被利枪贯颅而过。
“枪,”第二轮长枪如影随行,又是一轮枪雨,追击的胡骑阵型顿时一滞,倒下一片,接着,铁衣军的三刃长戟,连挑带劈,借着奔腾的马势,一寸长一寸强,所过之处,残肢遍地,如风卷残云。
“哐,哐”,城头鸣金,“收”,中军统领李青霄大喝,接着一传十、十传百,直至万人齐喝“收”,声贯三军,中军顿时驻马。
“弓”,回撤之时,弓箭齐发,六万铁衣汇合,回马结阵,振元和潘霜全副武装,走下箭楼,出城拒敌。
“请可汗阵前说话”,振元语罢,三军齐喝,声势雄壮。
胡骑中奔出十数骑,停在箭程之外,振元、潘霜、青霄等五骑上前,毫无怯意。
只见突厥可汗莫贺咄,柔然可汗达曼,鞑靼可汗阿思摩俱在阵中,双方皆未配兵刃。
“三位可汗安好,北孤微城,竟劳远征,振元不胜惶恐”,振元拱手道。
“李振元,我们草原年年受你攻击,早就想杀你的头下酒,抢你的牛羊过冬,不要跟本汗瞎扯”,莫贺咄一甩络腮胡子就嚷起来,“我们三个部落已结盟,推我为王汗,以后我们就亲如一家兄弟,有女人一起抢,有肉一起吃,有狗一起打,就你们这些破铁烂铜,很快就会被草原勇士踩死在马下”,哈哈。
“对,没错”,其余两人也附和。
“铁衣军北征只为自保,况年年皆将鞑靼与柔然的财货送予王汗,此时王汗可曾向柔然、鞑靼言明?若可汗不南下劫掠,我等亦不会北上,我可与三位协定,只要王帐后撤百里,胡骑不过铁勒,我十万铁衣亦不会北上袭扰,塞北草原,任由处置,至于米面油盐,王汗可以战马、牛羊互市置换,如何?”
“笑话,你也不用挑拨,现在我们三十万大军,你不过区区十余万人,凭什么跟我们讲条件,这样,你先准备三百美女,一千坛好酒,百万石粮草,万两黄金,三天内送到王帐,本汗尚可考虑”,莫贺咄有恃无恐。
“哈哈,潘兄,你看如何?”振元微笑着看向潘霜。
“给,当然给,我给他个大棒槌,哈哈”,潘霜与振元双掌互击。
“既如此,放马来战吧,”振元等人不待答话,拨马回转。
“北凉勇士,让铁衣军看看我北凉军的军魂,”潘霜回转阵中,对自己一万亲卫吼道,所有亲卫全部新配战马,甲胄森明。
“大帅,让俺先去干他娘奈,”大棒槌一马当先,高举铁齿狼牙巨棒,带一个千人队飓风般飚出,“嘿哈,嘿哈”。
鞑靼处于右翼,顿时阿思摩手下一个千人队迎了上去,战阵第一场交锋,最振士气,因此千人混战,不会有旁人助拳。
双方相向疾驰,未到箭程时便同时发出一轮箭,鞑靼人快速抽取第二支箭时,北凉军已经抽刀了。鞑靼人惊讶的发现己方倒下二百多人,而北凉军只零星落马数人。
原来这支北凉亲军是潘霜的内军,是北凉军精锐中的精锐,抢射时均一弓双箭,全身重甲,且面部皆覆镔铁面具,只留下一双眼睛,是名副其实的重甲精骑。
“振元兄弟,这支铁骑是当年雪夜之战后,受你敕勒勇士双刀拒敌启发,我花重金打造,此军皆配备一长一短两把镔铁战刀,久战不钝,全身重甲,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