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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万剑归藏-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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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听来,皆觉有理。青玄也点点头,说道:“诸位师兄师姐,我曾见过那许星主,与之交过手,更听师父曾言,观星台七位星主各有所长,武功高绝,咱们一路而上,要提起十二分精神,便是惊扰了一处,想来便有一场恶战了。”

    “不错,”张、温两位深以为然,便是自大如赵震宇,闻言也是一震,顿时又稍敛了几分气息。

    堪堪将至最近处一阁楼,几人便停下脚步,互看一眼,青玄略一点头,自告奋勇的率先而上,其余三人在一块大石后隐着身形,但见青玄小心翼翼的纵跃数次,查看许久,忽的从窗外一跃而入,几人瞧的胆战心惊,两名女子几次欲上前助力,都被赵震宇拦下,片刻后,只见一人在窗棂处挥挥手,几人方现身入内,只见阁内躺着两名弟子,中堂匾额上书:“摇光阁。”

    “想来这便是那摇光星主韩牧之处所,我只见阁中只余两名弟子在添柴续着炉火,鼻息粗重,脚步虚浮,想来武功不高,便点了穴位,让其昏睡而去,此间竟也没有其他人。”

    “咦,好生奇怪,”几人奇道。

    韩牧之素来以用毒闻名,几人也不敢稍动阁内物事,将两名昏睡之人拖到阁内一处角落藏好,便动身继续攀援而上,一路开阳阁、玉衡阁、天玑阁、天璇阁、天权阁、天枢阁皆如是,只有几名武功低微的值夜弟子或是杂使婆子,几位星主更是一个也未曾瞧到。

    四人越走越奇,也不愿多做打草惊蛇之事,便壮起胆子,施展轻功,沿着正道,快步直上,直至绕过天枢阁后的一片林子,沿着石阶,走到尽头,折而向南,便见南峰一处高阁,阁中灯火通明。

    “你们看,此处北靠高峰,山势险峻,壁立千仞,已无路可走,那南峰偌大平台,必是观星台,那楼,定是萧老鬼的危楼,大家小心了,”赵震宇踹了口气,说道。

    青玄定睛瞧来,由衷的赞叹天工造物之神奇,那偌大的一个平台竟是天成,悬在主峰之外,台上建楼,视野极佳,若非山腰云雾飞卷奔腾,山下之景,尽在一望。

    四人倒不敢轻动,在灯火阴影下猫身缓行,遥遥便见楼前约莫十人,持刀而立,想来必是值守弟子了。

    青玄自背后取下绳索,绕道危楼靠山一侧,张弓一箭,便将绳索钉在一处檐角,拉了两下,便如猿猴一般,攀援而上,青玄上了檐角,用手指指里面,又指指自己,点点头,便轻轻掀开楼顶瓦片。

    楼下三人知青玄心思,便隐在楼下,等待消息。

    青玄定睛瞧来,只见危楼顶阁之中,一人歪坐主位,一人在伺候汤药,其余约莫七八人神情紧张,其中一人青玄识得,不是许梦阳又是谁?

    “楼上朋友既已造访我派,何不现身相见?”那主位老者轻声道。

    青玄还未反应过来,便有一刀劈空射来,“哗啦”一声,劈裂青玄藏身处的屋瓦。

    张、温两位女子在楼下见着,“呀”的一声惊呼。

    青玄抽剑一击,来刀电闪而回,许梦阳挽手一接,哼了一声,青玄见行藏暴露,索性纵跃而下,但听得楼外刀剑相击,同伴想必已交上手了。

    许梦阳见来人竟是一小道,模样倒是似曾相识,奇道:“武当的?”

    青玄也不答话,只管瞧着主位老者。

    “老夫萧无尘,不知道长深夜来访,所谓何来?”

    “萧老怪,我来只为一事,我师父疯道长可在此处?”

    “疯道长?老夫不识,”萧无尘咳嗽数声。

    “他昔日俗名柳轻舟,前些年曾造访贵派数次,寻我师娘,你不会这么快便忘了吧?”青玄一振长剑,剑鸣潇潇。

    “哦,原来你是藏剑弟子,不错,柳公子曾与老夫交手数次,归藏九剑,江湖一人,所言不虚,怎么?老夫已多年未见尊师,小兄弟何故寻师寻到此处来了?”

    “搅乱武林大会的必是贵派吧,而后怂恿各派合围藏剑山庄,我皆亲眼所见,我师父数月前便是追索贵派一女子北上,我师父呢?如今身在何处?”

    “放肆,小儿信口雌黄,当我观星台无人了吗?”许梦阳怒声一喝,刀光匹练般斩来。

    青玄一扭身,避开此刀,而后揉身而上,剑势画圆,便接招对攻。自与沈惟仁相识,青玄心胸豁达,桎梏消减,便是九剑使来,也是得心应手,或击或离,或抚或落,兼之将太极剑意融入其中,虽九剑尚未圆融,难至柳轻舟之境,如今使来,倒也隐隐有些磅礴之力。

    许梦阳右手持刀,摘星刀刀势雄浑,开阖有度,左手持掌,落月掌掌力奔腾,诡秘难测,刀借掌势,掌凭刀威,竟将青玄逼得一退再退。

    青玄几次被许梦阳逼入险境,左臂被刀锋划破一口子,鲜血淋漓,前胸中了一掌,虽不甚重,但剑势为之一滞,又力拼二十余招,堪堪被逼至墙角。

    许梦阳咧嘴一笑,长刀在腕中翻转,大喝一声:“素手摘星辰,落月摇情满江树,”刀掌齐至,皆是杀招。

    此招若是受实了,便是不死也要重伤,青玄身处绝境,第一次感到绝望之时,忽的灵光一现,“师父曾言,历生死,经世情,才能勘破自在,重神忘形,便可自成一剑,”又想起沈惟仁曾演示的三十六式,自己急于求成,始终在与对手对招,见招拆招,早忘了有神无形之神髓,早丢了当年北孤城外悍不畏死的战意。

    想到此处,忽的神思清明,眼见刀掌及身也不管不顾,手腕一抖,幻化五朵剑花,大喝一声:“三醉岳阳人不识,一剑飞跃洞庭湖,”便中宫一剑,击刺而去。

    许梦阳原见此子左支右绌,此刀此掌一出,必力毙对手,忽见此子却面露浅笑,一缕平平无奇的剑气便击刺而出,此剑若是击实,自己即便杀了对手,自己势必难活,便急忙收招,长刀回收,格挡了来剑。

    “我记起来了,你是那北孤城外的孩童,”许梦阳在梳玉河畔伏击李守一时,便曾见识了这等边军战法。

    “许星主,别来无恙,”青玄微微一笑,长剑虚刺数下,招式便缓了下来,击刺格洗,均是最简易的杀招,时而半招回剑诀,继之离剑诀,忽又是撩圈斩抹,接上空剑诀,续之落剑诀,剑招虽缓,但剑势越发的磅礴浩瀚,周身雾气蒸腾,寥寥剑气竟如实质,飘忽不定,恍如织了一张蛛网一般,从墙角战至厅中,所过之处,桌椅书架、案几摆设,便如同利刃加身,切口齐整,哗啦啦散了一地。

    青丝剑意,如有千千结,许梦阳大惊失色,刀来掌往,招式频出,就是无法脱离瓮中。

    青玄秋露发出铮铮啸鸣,心中越发清明,杀意不退,但戾气消减,眼见一剑便要洞穿许梦阳前胸,便有一刀电闪而至,而后一白发老者忽的近前,接住长刀,一掌将许梦阳击退丈许,脱离战圈,长刀劈旋不止,接住剑势,只听叮叮咚咚,刀影如风,逼退青玄,而后一摆手,兀自收刀。

    青玄见萧无尘救下许梦阳,便收刀罢斗,便收住长剑,暗暗蓄力戒备。

    只见萧无尘收刀后连连咳嗽,“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门主,”许梦阳和之前喂药之人赶来扶住。

    “梦阳、牧之,无妨,老夫只是受了些许内伤,调养数日便可,不必惊慌,”萧无尘接过白绢,拭去血渍,而后挥挥手,“带上来。”

    只见厅外脚步响起,从楼下拾阶而上,青玄扭头一瞧,不是赵震宇几人又是谁?三人被长刀架住,推推搡搡的进入厅中。

    “赵师兄,张师姐、温师姐,”青玄提剑便要上前厮杀。

    “小兄弟,且慢,”萧无尘喊道,说罢一挥手,几名弟子收起长刀,便退下楼去。

    “小兄弟,梦阳之前与你有过一面之缘,不知怎么称呼?”萧无尘咳了几声,便回主位坐下,说罢伸手让座。

    青玄一看左右,桌椅皆被自己击散,索性便驻着秋露,席地而坐,毫无惧意,朗声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在下俗名斛律青玄,翠微山疯道人弟子,癫道人。”

    “斛律?似非中原姓氏啊,”萧无尘喝了口汤药。

    “师父,我与此子数年前在北孤城外碰面,便是他族人一行救下的李守一,该是军旅中人,”许梦阳道。

    “许星主,好记性,当年我随兄长族人回返北孤,与许星主遭遇,便是我师父一剑破去你刀阵。不错,我是敕勒族人。”

    “原来是镇北侯族人,不知你与镇北侯…。。?”

    “镇北侯是我族头领,”青玄如今也非稚子,并不言明。

    “斛律小兄弟,今日你四人闯我观星台,想来不为寻仇,只为寻师?”

    “萧门主,不知我爹玉屏子何在?”张嫣然喊道。

    “不错,我花间派掌门,武当掌门何在?”赵、温同声而问。

    “诸位,我观星台与中原各派本无冤仇,只因我派远居塞北,老夫忝居突厥国师,十数年来,中原各派便视我等为寇仇,处处针对,须知各为其主,职责所在,抛开庙堂不说,我派何曾与各派有私仇?”萧无尘叹了口气。

    “那我昆仑派几位师兄殒命塞北如何说?”张嫣然哼道。

    “中原诸派多年来受明月帝恩抚,皆有弟子入籍从军,战场厮杀,各有死伤,便是我观星台弟子参军入伍,疆场殉国,也非一二人,然此事与江湖何干?”

    “强词夺理,”几人显然不认同萧无尘的一番说辞。

    “斛律小弟,你出身敕勒,当知镇北侯所为,镇北侯以异族之身,倾全族之力,筑城北孤、建军铁衣,孤守北疆十数年,使李明月无后顾之忧,倾国之力,靖清宇内,荡平东越,一统天下,便是萧某,亦是佩服万分,”萧无尘不似作伪,正色道。

    “不错,头领放马铁勒,建铁衣精骑,横扫塞北,十数年间,无人能敌,”青玄说道父亲,难掩激动之情。

    萧无尘看着青玄,微微一笑,而后道:“可如今又如何?他李存义篡位自立,盗取九鼎,怂恿我塞北三族里应外合,兵临北孤,许我塞北三族河套之地、许我北凉以北为牧场、财货无数,可实际如何了?临阵倒戈,眼见铁衣军覆灭,而后以逸待劳,屠我族人,荡平漠北,此等忘恩负义,不守信义之徒,还值得天下景从?”

    “若非北酋觊觎中原,何至于此,只叹我族人尽数战死疆场,这笔账跟谁算来?”青玄说罢,怒从心中,噌的一下站起身来,怒蹬萧无尘,“我族人尽数死在突厥三族的刀下,这笔账怎么算?”

    “倘若堂堂一战,我三族断不是镇北侯敌手,铁衣军装备精良,战力超群,且有北孤天险,易守难攻,你仔细想来,如不是李存义引我三族入瓮,而后用计诓骗了侯爷,骗侯爷死战三族,而后临阵倒戈,铁衣何至于殉国?我三族死伤数十万众,占得一丝利益,取得一寸疆土?如今想来,皆是那贼子狡诈,使得胡族自相残杀,你敕勒族受封于李明月,效忠于正统,但在他李存义眼中,便也是胡族北酋啊,”萧无尘谈道。

    “诸位少侠,”萧无尘走到厅中,拱拱手,“以我观星台之实力,相信留下诸位性命亦非难事,但如今,萧某实不愿与诸派为敌,实言相告,李存义那贼子早与突厥协定,共谋中原,我观星台受突厥莫贺咄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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