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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偏执太子白月光带球跑了-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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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绝不可能出错。
  那一日,春光融融,槐花飘香。
  顾沅身着一条烟紫色云纹锦裙,梳着飞仙髻,耳边是一对精致小巧的珍珠耳坠。
  她似是在等人,一只手支着下巴,有些散漫的凭栏而坐。
  恰好一阵风吹过,一树槐花簌簌,飘下几朵素色花儿来。
  她抬起眼,伸出手去接一朵翩翩落下的浅色槐花,娇媚倾城的眉眼间漾着一种极致的温柔。
  接到花儿后,她像是得了趣的小猫儿,娇嫩的红唇扬起一抹怡然自得的浅笑。
  而他站在不远处,正好瞧见了这一幕。
  刹那间,他觉得他的魂被这一笑给勾走了。
  也不知直愣愣的站在原地多久,最后还是表哥崔小公爷在耳畔提醒着,“殿下,那位便是永平侯家的嫡女,咱们长安城的第一美人,顾沅。怎么样,不错吧!”
  他堪堪回过神来,无声呢喃着她的名字,顾沅。
  那时的他,早就听过长安第一美人的名声,却一直没多大兴趣。
  毕竟,他对女色,并不热衷——
  直到遇上了她,他才方知,他不是不热衷于女色,而是没有遇到她。
  一见钟情也好,见色起意也罢,他只知道,在见到顾沅的第一眼,他就疯狂的想得到她。
  他想将她护在怀中,给她锦衣华服,给她珠宝首饰,便是星星月亮,只要她开口,他也会想办法送给她。
  他还想与她生儿育女,男孩像他,女孩像她,他们定会是极其幸福的一家。
  在那短短的一瞬间,他已经编织好了他们俩的未来。
  他停留在顾沅身上的目光太过直白炽热,崔小公爷是纵情风月的老手,一眼就读懂了他眼中的意思。
  男女之间,不就那么些事。
  崔小公爷有意卖好,故意重重的咳了一声。
  这一下,栏杆旁的小姑娘就像是受惊的小鹿般,惊慌失措的抬眼看来。
  那双乌黑的眼眸澄澈泛着光,怜人,又勾人。
  崔小公爷道,“顾姑娘,见到太子爷还不行礼么?”
  她回过神来,明明慌得不行,却还得强装镇定朝他行礼,“臣女拜见太子殿下,殿下万福。”
  她的声音极悦耳,温温柔柔的,像是春日里飘扬的柳絮,轻轻落在他的心间。
  他沉着声,让她免礼。
  再然后,她的好姐妹寻来,她匆匆的便与她们离开了。
  这便是他们上一世的初见。
  思绪回转。
  裴元彻遍寻不到顾沅的身影,眸光愈发的幽冷,难道她真的没来?
  倏然,眼角余光捕捉到一个试图避开的身影,裴元彻凤眸眯起——
  那好像是张韫素?
  按照她们三人秤不离砣的性子,张韫素来了,顾沅肯定也来了。
  这一回,依旧是崔小公爷注意到了裴元彻的视线,他顺着过去瞅了瞅,“那位好像是云忠伯府的姑娘……殿下,她怎么了?”
  裴元彻状似无意道,“听说她与永平侯府的姑娘关系甚密,怎么不见那位?”
  一提到顾沅,崔小公爷就明白了——
  他就说嘛,哪有男人不喜欢美人的!
  旁人都说太子不喜女色,现在还不是问起了那长安第一美人?
  “听说她今日身体不适,所以没来。”
  崔小公爷语气颇为惋惜,今日有不少世家子弟都是冲着顾沅来的,她没来,连带着这场春日宴都失色不少。
  听到这话,裴元彻眸光一沉,“可有大碍?”
  崔小公爷嘴角微抽,心说这我哪里知道,面上却道,“应当没什么事吧。这三月天最是容易感染风寒,许是这个原因。”
  他边说边观察太子脸色,见太子冷沉着一张脸,不由得奇怪,难道太子殿下看上了永平侯家的?
  还没等他琢磨出个结论,裴元彻忽然转过身,朝国公夫人拱了拱手,淡声道,“舅母,孤突然想起还有事要忙,先走一步。”
  说罢,他大步流星的离开。
  晋国公夫人和崔小公爷皆是一愣,等反应过来起身相送时,裴元彻的身影早就消失在花团锦簇的园子中。
  园内的女客们也都暗自纳罕,太子殿下怎么来去匆匆的,真是奇怪。
  廊下一处,正三品兵部尚书之女周明缈盯着裴元彻离去的方向,眸光痴迷。
  都说太子行事荒诞不羁,冷僻乖戾,她从前一直以为太子是个皮肤苍白、削瘦阴冷的瘦高个。
  没想到今日一见,他竟然如此出众,不论是英俊的容貌,还是高大的身材,亦或是那浑厚的上位者气息,都让人下意识折服。
  她有种强烈的预感,这个男人并非池中之物,日后定荣登大宝,有一番不凡的作为。
  这样的男人,才是值得她嫁的!
  坐在她对面的崔家嫡幼女崔敏敏丢下手中棋子,冷哼道,“他有那么好看吗?”
  听到这话,周明缈回过神来,挤出一抹悻悻的笑,道,“从前常听人提到太子殿下,今日第一次见到,心里好奇,所以多看了两眼。”
  崔敏敏眉眼间满是不屑。
  周明缈瞧出不对,关心问道,“敏敏,你……好像不高兴?”
  “哼,我最看不惯他那个样子!既乖张又无礼,与我母亲和兄长说话时,都这般趾高气昂的。他也不想想看,若不是我们崔家抬举他,他哪有今日的地位!”
  周明缈眸光闪动,面上作出一副惊惶的样子,低声道,“敏敏慎言,这话可不能乱说。”
  崔敏敏不以为意,撇唇道,“最可气的是,我姑母和母亲都想让我嫁给他。”
  “竟有这事?”
  “我是不乐意的,可我母亲成日在我耳边念叨,烦都烦死了!”崔敏敏忿忿道,想到太子刚才过来,看都没多看自己一眼,更是不高兴,他凭什么忽视她啊?不知感恩的白眼狼。
  周明缈没接茬,只不动声色的端起茶杯。
  崔皇后到底不是太子生母,若是能将亲侄女嫁给太子,亲上加亲,的确更加保险。
  不过……就崔敏敏这般草包货色,当太子妃?配么。
  周明缈心头冷笑,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口茶水,再次抬眼时,眉眼间满是关怀,“唉,我看太子冷冰冰的,一副不知疼人的模样,你日后嫁入东宫,怕是要受委屈了。”
  崔敏敏果然撇下嘴角,闷闷不乐。
  周明缈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不过你别担心,婚事还没定下,说不准就有转机呢。你若需要人倾诉,随时来找我,我虽做不了什么,但陪你说说话还是可以的。”
  崔敏敏动容的反握住周明缈的手,“明缈,你对我真好。”
  周明缈笑得越发善解人意,“谁叫咱们是手帕交呢。”


  ☆、【6】

  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1'
  曲江池旁,不少郎君娘子出来踏青,空旷的草地上随处可见搭起的步障。
  湛蓝高远的天际间,飞舞着许多只风筝,形状各异,颜色鲜艳。
  “姑娘,那边!高点,再高点……”丫鬟谷雨看向天边那只越飞越高的蝴蝶风筝,兴高采烈。
  “沅沅,你的风筝飞的好高啊!我的怎么弄都飞不高,气死我了。”卢娇月纳闷道。
  本该“抱恙”的顾沅,此刻从善如流的操纵着风筝线,娇美的脸颊上笑容明媚,“月娘,你别把风筝线拉的那么紧,像我一样,一放一扯,风筝才能飞得高。”
  见卢娇月还不得要点,顾沅索性将手头的风筝交给谷雨控制,自己去帮卢娇月放。
  本来她们今日的确是打算在府中练字的,可无意中看到天边飞的风筝,突然就来了兴致,索性驾车来曲江池玩。
  在顾沅的操控下,没过多久,卢娇月那只玉兔抱月的风筝也飞得高高的。
  卢娇月惊喜抚掌,“沅沅,你好厉害呀。”
  顾沅笑眸弯弯如月牙儿,瓷白的脸庞露出些许小得意,“玩旁的我不太行,放风筝我还是可以的。”
  俩人正说笑着,身旁的谷雨突然“啊”的惊呼了一声。
  顾沅转脸看去,谷雨一脸惊慌道,“姑娘,风筝、风筝线断了。”
  顾沅一惊,忙向天边看去。
  只见那蔚蓝如洗的天空上,她那只蝴蝶风筝跟断了翅膀似的,正直直的往下坠。
  “都怪奴婢,刚才起了风,奴婢一着急,手上力气重了……”谷雨诚惶诚恐,圆圆的眼中泛着泪光。
  “别着急,线断了也是常有的事。”顾沅温声安抚道,“你去捡回来便是。”
  听到这话,谷雨松了口气,一脸感激的应道,“那姑娘您稍等,奴婢这就去捡。”
  说着,小丫鬟拔腿就往那风筝落下的方向跑去。
  卢娇月将手中线轴递给顾沅,“沅沅,你先玩我的吧。”
  顾沅摇了摇头,轻笑道,“你玩吧,我也玩累了,正好坐着歇歇。”
  她走到步障后坐下,手边的黄花梨木小方几摆着一大壶乌梅饮,并两样糕点、三样蜜饯,还有一盒肉脯。
  优哉游哉的饮了杯乌梅饮,又吃了两块糕点,她这边正准备尝尝厨房新腌制的牛肉干,就见卢娇月快步走了进来。
  她两道细眉紧皱着,急怯怯道,“沅沅,你快出来看看,谷雨好像遇到麻烦了?”
  顾沅一怔,忙放下手中那双四楞象牙镶金筷子,起身往外去。
  ———
  一炷香前。
  不远处的大树后,裴元彻跨坐于马上,深邃的黑眸紧盯着草地上那婀娜的烟紫色身影,握着缰绳的手不自觉收紧。
  她没去晋国公府的春日宴,而是来曲江池畔放风筝?
  看她笑得这般鲜活,丝毫没有病态,可见什么“身体不适”全是借口,只是……她为何不去春日宴?
  毕竟风筝随时都可放,晋国公府的春日宴却是一年仅一回的盛宴。
  裴元彻凤眸眯起,难道重生一回,有些事发生了变化?
  跟在后头的李贵小心打量着裴元彻的神色,心里不禁嘀咕太子爷今日兴冲冲往晋国公府去,又兴冲冲出来,完了又去永平侯府门前溜达了一圈,得知顾姑娘来了曲江池畔,又巴巴的策马赶了过来——
  不过他赶来作甚呢?就为了这样远远看上一眼?那多不划算。
  李贵想了想,建议道,“殿下,要不……咱也买个风筝放着玩?”
  裴元彻眉头拧起,“未免太刻意了。”
  李贵,“……”
  沉吟片刻,裴元彻沉声道,“咱们走过去,就当出来散心。”
  李贵,“……?”
  难道这样就不刻意吗?
  不过主子的决定,他也不敢置喙,忙跟着下了马。
  主仆俩前脚刚越过大树,后脚天上直直的掉下来一个风筝。
  “殿下,小心!”
  李贵惊呼提醒着,尾音还没落,那风筝却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裴元彻的头上。
  刹那间,李贵心头咯噔一下,魂都吓飞了,苍白着脸跑上前去,“殿下,您怎么样?”
  裴元彻一张俊颜阴沉如水,低头瞥了眼地上的风筝,修长的手指又抚上额角。手指刚一碰上,额间就一阵刺痛感,顿时,他周身的气势愈发冷戾。
  李贵绕到前头,看到裴元彻额头红了一片,还有两道明显是风筝竹签给刮破的血痕,大惊失色,“殿下,您的额角破皮了!”
  “还用你说。”
  “都怪这破风筝!”李贵捡起那蝴蝶风筝,忿忿道,“殿下稍等,奴才这就去打听这风筝的主人是谁。敢伤了殿下您,没他好果子吃!”
  裴元彻默不作声,只抽出块帕子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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