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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宠文]小嫡妻-第2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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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当今天子,又能是谁?!

    她神色自如,不动如山,屈膝给天子下跪行礼。

    “民女虽然莽撞,却不知六爷所为何事?”她的嗓音清冷,听不出半分喜怒起伏,甚至,没有半点胆怯和动摇。

    “既然已经瞒不了了,还打算在朕……我的面前装作无事发生?”御源澈重重咳了一嗓子,活了二十多年,唯有近年来坐稳了皇位,才难得出来一趟。

    韶灵轻蹙着眉头,她在京城,所有人都对她的底细所知不详,若说欺瞒,她的确想不起来欺瞒了哪件事。

    “我拥有整个江山,整个天下,他有手下,难道我就没有可靠的耳目?”御源澈死死地盯着对自己下跪的女人,他哪里想到她就是宫家之后?!他的怒气,在眼底升腾决裂,字字冰冷。“你未免把我想的太简单了。”

    “既然皇上知晓了,要杀要剮,悉听尊便,只希望皇上不牵连其他人。”韶灵的面色一白,若是天子说的这么清楚,她还死不承认,便是欺君之罪。

    “好一个不牵连!”御源澈冷冷地笑。“我问你,你若如实回答,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到底太傅是怎么死的?”

    “六爷不是早就知道了吗?”韶灵缓缓抬起脸来,墨色眼瞳之内,清冷而没有一丝杂质。

    御源澈的脸上,泄露一丝不耐:“从你嘴里说出来,应该最可信。”

    “被人追杀,死在回乡的路上。”她淡淡地说,眉目之间已经很难看到半点愁绪和悲伤。

    “那么你——”御源澈的眉头,没来由地皱起。

    “比起爹爹的一剑封喉,我的一剑穿心,似乎轻松许多,至少我活下来了。”她浅浅地笑,笑容格外苍白。

    御源澈从未看到她这般的笑靥,突地呼吸一滞,沉默了许久。

    虽然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但要是追查下去,一定还有蛛丝马迹,只是,他才是皇权争夺战中的胜利者,他再去查清一桩两桩臣子被陷害被铲除的旧事,还有什么意义?!就算心中明白到底谁是真凶,他又能奈何?!

    帝王之术,哪怕是父母兄弟,一旦成为自己前途的阻碍,都可杀,都可除。更别提区区一个臣子。

    他是学着这些成长为太子最大的敌人,太子学的都是仁义道德,而他,看到的是这个世界的两面,善恶,并存。

    这才是真实的世道,才是残酷的皇室。

    “阜城的那个宫琉璃,是什么人?”御源澈紧追不舍,俊脸扭曲。

    “是即将成为我继母那个女人的女儿,我曾经唤她一声姐姐。”韶灵弯唇一笑,年幼的事要回忆起来,并不太难。她不是一个孤僻沉静的女娃儿,曾经以为有一个姐姐,再也不会孤单,没想过,她们两人会成为共用名字的仇敌。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皇帝,才是如今大权在握的人。

    他已经得知一切,一旦要处死她,将这个秘密保守的无人知晓,她再挣扎哭闹,也是无用。

    御源澈拧着眉头,沉下脸来,他年少时候,还未跟太子争夺皇位的那些年,常常见到东宫太傅,他自然知道,若是提及朝中的忠臣,宫宏远必当一马当先。他跟几位皇子公主一起听过宫宏远的课,他学识渊博,知书达理,为人谦逊,清正廉明,让他颇为受教。但事到如今,想为宫太傅翻案,并不可能。

    他不能做。

    皇权之争,牺牲的何止只是一个宫宏远?!识时务者为俊杰,坐在官位上的人,更该清楚这一点。

    他只是觉得朝中少了一个人才,很可惜,很惋惜。

    他身为天子,顾虑不比臣子来的少,他的一言一行,都会在朝野的暗潮之中推波助澜。

    “你可知道阜城的事?风兰息的母亲生了急病,庄太妃特意前来求情,请我下令拖延婚期——”御源澈许久之后,才淡淡地说,不动声色。

    韶灵紧绷着心弦,她将身家性命全都压下,为此一搏。“若您是那天的六爷,可容许我提个请求?”

    “你说。”御源澈瞥了她一眼。

    韶灵将头压低,看来更加恭敬虔诚。“我知道她已经渐入疯症,事到如今,我不再恨她,但她心肠歹毒,风气不正,我希望六爷可以收回成命。”

    “我看过宫里太多勾心斗角的女人,风兰息的确不该摊上这么个不怀好意的女人。”御源澈下颚一点,颇为赞同,身为男人,他也希望得到的是一个善良的女人,不管单纯抑或精明,但千万不能心如蛇蝎。这样的女人……哪怕再美丽再出众,只会让男人避之不及。他见过风兰息,是一个才貌俱佳的臣子,心地纯良,若是因赐婚而被迫娶一个疯癫的女子,赐婚难以休妻,这辈子算是完了。

    “六爷能答应我吗?”韶灵从他的话中听出一丝希冀,急忙扬起脸来,眼底闪烁着微光,极为动容。

    就是这样的一双眼睛。

    御源澈突地笑了。

    他还记得她,虽然面貌身子全都模糊不清,但他隐约还有印象——那一日,他前往东宫寻找太子,太子的书房开着窗,他经过的时候,听到女娃的甜嗓,只觉得奇怪,便望了一眼。

    “太子哥哥,君为轻,民为重是什么意思?”

    当时,才六七岁的女孩,梳着双髻,仰着小脸,这么问坐在另一张书桌上旁的御祁泽。

    “其实,我跟他并没有结仇。”御源澈轻轻叹了口气,世人以为他跟太子曾经结下过梁子,才会出手如此狠戾,毫不留情,其实不然,在十岁以前,他甚至跟太子很亲近。

    但即便没有他,新皇登基之前,都少不了一场血战。

    不过赢得那个人,是他而已。

    御祁泽是个好人,但身在皇族,身在太子之位,本是不妥。

    仁慈,只是其中一种治国法子。

    太过仁慈,不见得能当一个万人敬仰后人称颂的好国君。

    韶灵静默不语,御源澈说的虽然隐晦,但她已经能猜得到他的心结。其实皇子之间的那些争斗,都是随着年纪的增大而渐渐暴露无遗,他们在年少的时候,或许也曾勾肩搭背,一道骑马狩猎,感情好的宛若世间的兄弟手足。

    “我会命人传口谕回阜城,收回赐婚圣旨,至于侯府是否收留她,这就看他的意思了。”御源澈说的轻描淡写,他只管负责他写下的圣旨,其余的闲杂事等,他不想管。

    韶灵眼神一亮,唇边的笑意更深,她急忙再度压下螓首,给御源澈磕了个头。“多谢六爷,韶灵感激不尽。”

    “接下来,该说说如何处置你了。”他不疾不徐地说,侧过俊脸,端起茶几上的茶杯。

    “六爷若是气我隐瞒身世,活罪死罪我都不会摇头,只要六爷放过其他的人——”她心中巨石总算放下来,虽然无法回应风兰息的情意,但至少她为他脱了这桩婚事,往后,希望他也能过不再忍耐的生活,希望他的心,可以重获自由。

    她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至于纪茵茵,她已经得到了相应的惩罚。

    “不必撇的这么干净,我早就知道了,要算窝藏罪的话,最好连我也一起算个人头。”一道冷沉的嗓音,随着破门而入的巨大声响,传到屋子内。

    韶灵睁大眸子,脸色大变,急忙转身去看,慕容烨阴沉着脸,见她跪在地上,一把把她拉起,握的她手腕生生地疼。

    “最好能算个连坐,株连九族就更好了。”慕容烨直直地盯着一动不动的御源澈,每一个字,都冷到了骨髓,他薄唇边的笑意亦是如此,嗜血而无情,看的人不寒而栗。

    株连九族。

    好狠的话。

    要株连到皇帝跟太后的头上去吗?!御源澈扯唇一笑,抿了一口茶,气定神闲地说。“你还真想同穴而眠?”

    韶灵的心陡然一跳,不顾慕容烨的坚持,再度朝着御源澈下跪,正色道。“我不答应,这只是七爷一个人的想法,我隐瞒了十年,没想过让任何人知道,包括七爷。他没有任何罪过,请六爷明察秋毫。”

    “你还想一个人担着!”慕容烨低喝一声,生离已经让他痛苦了一阵子,难道他还要经历死别?!要是天子要治她死罪,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让她一个人去地狱!

    韶灵缓慢的抬起头来,清澈的眸子映了泪光火,格外的闪亮。“我不让你死。”她的声音极轻,死白小脸显得坚决万分。

    那样的神情,让一旁看着的御源澈,那一刹那,竟然也为之战栗。

    一个死心塌地的女人。

    他后宫十几个后妃,有没有人有朝一日会用这样的神情,说出这样感人肺腑的话?!

    “你们一个个抢着要去死,我也是拦不住。不过,我何时说过要对你治罪?!”御源澈意味深长地笑,睨了一眼眼前的男女。他不能给忠良一个清白,只能试图保住忠良之后了。更何况,知道韶灵就是当年那个小女娃,他当真下不了杀心。既然她能够瞒住慕容烨十年,可见她多谨慎小心,而她也早已有了不同的身份,活的精彩自如,相信这辈子都会缄口不言,就当让这个秘密……彻底石沉大海吧。

    韶灵微微一怔,呆跪坐在原地,而慕容烨依旧锁着俊眉,试图看清眼前的男人,虽然他脱下了一件龙袍,依旧不可不防。

    “韶灵,这回我要在大漠待十天,上次说过的,若是我再微服出巡,你可要陪我玩个彻底。”御源澈敛去了笑意,这回说的认真,不容置疑。

    “六爷,你说的都是真的吗?”韶灵喜出望外,也就松懈下来,由着慕容烨搀扶她起身。

    “你说呢?”御源澈笑道,就算他成了“六爷”,他也不会信口开河。宫宏远已经死了,就当是他心存愧疚,而留下韶灵吧,看到她神采奕奕,明媚笑靥,他也不想让她成为一具毫无生机的死尸。

    她虽然不怕死,但知道能活着,自然更高兴。她紧紧握住慕容烨的手,眼底的璀璨,那是惊喜的泪光积聚而成,慕容烨看着她如释重负的模样,也笑着点了点头。

    “六爷,你真是个好人。”韶灵唇边有笑,说的话像是灌了蜜糖。

    “溜须拍马的功夫,还有待改进。”御塬澈嗤之以鼻,若要论说恭维话的本事,韶灵火候欠佳,不过,一句区区好人,还是令他觉得心情不坏。

    “至于你——”御源澈眼光一扫,说的意犹未尽。

    “灵儿,你先回明月坊去,我有话要对他说。”慕容烨急忙把韶灵送出门去,不等她好奇追问,已然将门关上。

    “她要我撤掉了风兰息的赐婚圣旨,你不生气?”御源澈相信以慕容烨的耳力,他及时赶到,必当也听到了他们前面几句交谈,他好整以暇地问,有几分看好戏的意思。

    “在这件事上,我们没有任何争议。风兰息对她很好,做出了不少让步和妥协,这是我无法否认的。冲着这些,我也希望他能够安安稳稳地活着,别太多灾多难。”慕容烨的语气听似毫无所谓,不冷不热。

    “看来你们破镜重圆了。”御源澈脸上的笑意,又浓了几分。

    “那件事,你我都清楚,是因何而起。我没太多奢想,只要她愿意留在我身边,其他的,交给时间。”慕容烨面无表情,说话的嗓音之中,渐渐浮现出了很难隐藏的疲惫。或许他们的心里,都有愧疚,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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