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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宠文]小嫡妻-第2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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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喜欢他这样笑。

    只因为,他只这样笑给她看。

    “七爷回来了,心情很好?那件事办的很顺利?”她回以一笑,清灵的嗓音从红唇边溢出,将药柜合上,重新绕到他的面前来。

    “还算顺利。”他原本想亲手杀了冯冠一,但后来对这个男人的厌恶,令他不愿双手沾染上这种心肠狭隘之人的肮脏血液,他宁愿在将来的几十年里,留着自己的这双手去拥抱她。慕容烨想到此处,下颚一点,见韶灵端了凳子坐在他身畔,他话锋一转,丝毫不觉得自己问的突兀。“灵儿,你愿不愿意打耳洞?”

    韶灵觉得这句话,实在有些令人啼笑皆非的意思,她只能强忍着笑,问道。“你要让我戴耳饰?”

    “如果是,你愿意吗?”慕容烨依旧问的神秘,黑眸之中却散开一片涟漪。

    “愿意啊,反正痛一下就好……”韶灵说的毫无所谓,她原本就是女儿身,世间的女子在年幼时候就打了耳洞,从小佩戴耳饰,她当然也觉得很美,从头到尾女人的饰物能有许多变化,将花颜衬托的更美。若是慕容烨也喜欢,她并不抵触。话锋一转,她突然觉得懊恼:“不过穿了耳洞,我可扮不了男人了。”一眼就会被人看穿,遭来麻烦。

    “云门的男人还不够多?我就是不要你女扮男装。”慕容烨说的霸道无疑,方才她的一句愿意,的确很令他逞心如意,不过看着她为了无法再乔装打扮的事而面露懊悔,他很快沉下脸上的笑,他可不愿自由的她,身着男装再去把别人的心湖搅乱,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

    “我答应你便是。”韶灵呕不过他,眉眼之间的笑意不曾敛去。

    这个微不足道的请求,韶灵自然不知道慕容烨打的是何等的主意,那是在三个月后的某一日,他才亲口说出当下自己的想法。

    翌日。

    韶灵跟慕容烨步行至历山山上,让五月准备好的祭祀的东西,装了满满两个竹篮,慕容烨不要她费力提着,全部揽到自己身上去。毕竟从山脚到向南的山腰,要走上好一段路。韶灵跟在他的身后,心中荡漾着淡淡的暖意,或许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他多多少少改变了她,而她,也改变了他。

    他并不像是愿意屈尊降贵做这些事的男人啊。

    韶灵换了素雅的浅蓝色裙子,跪坐在父亲的坟头前,将小香炉从食盒顶层取出,点燃佛香,一盘一盘精致的小点心和依旧还有暖热温度的鸡鸭鱼肉,摆放在草地上。在小金盆中燃着一叠纸钱,慕容烨向她探了手,她微微一笑,将一半的白色纸钱交给他,他的神色淡淡,比起面无表情来的平静从容,黑眸幽深不见底,燃烧了纸钱,盯着那些火光出神。

    他们各自沉默,明白对方的心情,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

    要面对这一日,他们都做好了准备。

    爹爹死在张太后之手,会怨她吧,怨她是非不分,不明大义,六亲不认,还爱的如此义无反顾,丝毫不顾这种扭曲的感情,是否不该存活在这个世上?!

    韶灵在心中深深叹了口气,双膝下的裙摆,沾上了泥土,她丝毫不以为然,一脸沉静之色。在她决定要跟七爷去京城认亲的时候,他们也曾站在父亲坟墓前,坦诚心迹。谁曾想……京城险些让她回不来?!

    这一去,快一年才回来。

    坟头上的草,长得好高,看来这儿雨水丰润,阳光充足,秋天的小黄菊花,也在坟头三三两两长了好几丛,随风摇曳,散发着浓郁的芬芳。

    跟过去每次来看爹爹一样,伸手将杂草拔去,而这些讨人喜欢的小雏菊,她却小心翼翼避开了,让她们跟爹爹作伴。她打算过了年关,将爹爹的棺木送回京城,安葬在娘亲的身边,不让爹爹继续一个人。

    “我已经选好了成亲的日子,就在二月初八。”慕容烨看着韶灵沉静美好的侧脸,阳光的光晕落在她乌黑犹如黑缎的长发上,仿佛是最美丽的装饰,他心神一动,嗓音愈发低哑。

    虽然这一句话,她不曾听过,但韶灵很清楚,慕容烨跟她一道来,绝非祭奠看望这般简单。

    那句话,是说给爹爹听的。

    她手边的动作停下一刹那,但很快继续拔掉比手肘还高的野草,是因为爹爹觉得她跟慕容烨太不容易,承担的东西太多吗?她回到云门之后,再也不曾做恶梦,见到爹爹十年前惨死的模样。是地下有知的爹爹宽宏大量,不忍跟她责难,还是只是她渐渐放下了,一点一滴地放下了,妥协了?!因为她更想挽留住一个爱她的人,倾尽所有爱她的男人?!这些远比生命更重要?!

    “这回我去京城,已经找到了杀害岳父您的真凶,本想亲手了结,但听韶灵说您心地仁慈,兴许不愿看我的双手再染血腥,我不曾动他。但一个月后,他就会死,我想他这样的人,该会去地狱,万劫不复。”慕容烨一字一顿地说,目光落在韶灵的脸上,不难看到她眉头紧蹙,脸色变得苍白,她拔草的动作,已然停下,握住草叶的手,用了不少力气,手背上的青色脉搏,也渐渐突出。

    一个月后,她就会死?!

    韶灵紧紧握住草叶,不曾察觉到锯状的草叶,暗中将她柔嫩的手心割伤,她不敢置信地望向说话的人,眼底有着太多质疑。这七天,他又去了京城?!为何不告诉她?!

    “买通杀手杀了岳父的人,是冯冠一,当今太傅,不,他已经入狱好多日了,不再是朝廷官员,只是一个等死的囚徒。”慕容烨不忍地握住她的拳头,将她的手包覆其中,草叶一道割伤了他的指节,他同样没有任何痛觉。

    “冯冠一?”韶灵幽然地重复着这个名字,并不太熟悉,但她的确记得如今的太傅是这个名字,她曾经怀旧地去过小时候居住的府邸,那儿的主人,正是他。

    慕容烨将真相,彻底对韶灵坦诚,她的脸上依旧没有太多表情,或许除了眼底的沉痛和悲恸,任何情绪都没有了。

    “我不否认,若没有冯冠一这种伪君子,或许岳父您还是会死。您会死在很快赶来历山的那群人手下……她对你存了杀心,跟冯冠一一样,都想置您于死地,宫里来的人,惟命是从,下手更不会手软。只是,我想留在韶灵身边,宫琉璃的身份给她带来过太大的痛苦,我只想让她成为韶灵,我的女人,我的妻子,往后只有好日子。”他沉声说道,自始至终不曾松开韶灵的小手,神色凝重,跟以往慵懒浅笑的模样相差甚多。黑眸之中,蒙着一层阴暗光影,令他看来同样心事重重。“您若是看得到,自然知道这一路回来,我们都不好过。但这件事尘埃落定之后,您也放过她吧,她那么小就经历生死和别离,您要她把那些回忆背负一辈子吗?!宫里那个女人或许也有自己的苦衷,但更多的是她沉迷于权势和掌控所有人,所有事的,她的确是我的生母,但几十年分离,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切实的感情。我不避讳,哪怕杀了您的人是她,我无法手刃自己的生母,只能将她的罪恶,转嫁到自己身上,受跟心爱的女人分离之苦。而如今,真相大白,既然我决定要韶灵,我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韶灵。这辈子,韶灵的丈夫只会是慕容烨,而并非御源烨。与其要那个沉重的姓氏,还不如慕容来的轻松。”

    韶灵的心中一片混乱,她只觉得慕容烨说了好多话,那些话分明是钻入她的脑海,像是火热的铁钳,在她的心上烫出一个个字,她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等到她彻底回过神来,竟然发觉自己的双目蒙上了一层淡淡水雾,而说完了话的慕容烨正在搀扶她从地上起身。

    “跪了这么久,腿不麻?”慕容烨朝她笑着,径自从她的腰际取了她随身携带的白色丝帕,那方绣着兰草的丝帕,如此眼熟,他曾经误以为是绣给风兰息的,当时的他,实在太敏感。她的绣工太差,自然是找些花样简单的绣花,这方丝帕,是她绣着自己用的。他哄骗她将右拳伸展开来,以丝帕给她轻轻擦拭指缝之中的污泥,以及手心被草叶割伤的细小血痕,他眉宇之间的神态如此温柔,温柔的好似在脑海之中一闪而过爹爹面对她的笑脸。

    “好酸,好麻。”她隔着眼前的水雾看他,酸麻的不是她久跪不起的双膝,而是她的心。看着他宠溺的神态像极了一个慈父,不管多少人觉得她这一刻的想法太过可笑骇人,但她还是不愿改变这个念头。她神色一柔,弯了红唇,朝他伸展双臂,轻轻地问。“你要背我下去吗?”

    “上来。”慕容烨扬唇一笑,并不觉得这个要求太过分,太得寸进尺,他分明看得到那双墨黑眸子深处,闪烁着泪光。他俯下俊挺的身子,察觉的到她整个人都趴了上来,她的双臂晃荡在他的脖颈间,他的嗓音低沉。“抱住我的脖子。”

    “七爷你知道吗?我小时候野的不太像女娃,但无论到哪儿疯玩,一到爹爹下朝回府的时候,我一定在门口守望,娘亲还取笑我,说我若是长大了还这样,迟早变成望夫石。爹爹常把我安置在肩膀上,满屋子转几圈,也常在我深夜还不想睡的时候,任由我趴在他的背上,而他则点着烛火看会儿书。他生怕我摔下去,常常这么对我说,‘抱住爹爹的脖子’——”她的这一番话,令原本走的很快的慕容烨不自觉放慢了脚步,这是一句不太难说出口的话,有些巧合也不必理会,只是令他心中震撼感动的是……她失去的曾经是这一个宠她爱她的至亲。

    但像是韶灵这样的人,并不在少数,别说皇权争夺,只是官场上的勾心斗角,每年都有落马负罪的人,他们的家眷妻儿,谁又是幸运的?!

    察觉的到他的沉默,韶灵不再说话,只是贪恋着他的体温,面颊靠在他的肩膀,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脖颈,仿佛当真怕极了就此摔下去。她并不质疑慕容烨的话,更感激上苍不忍让他们受尽委屈和苦痛,让真相大白于天下。哪怕爹爹的死,还是会被压下,不拿出来昭告,她也感激。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山野之中的空气清新香甜,伴随着秋天野花的淡淡香气,令她很是沉醉。

    她卸下了身上的枷锁,闭上眸子,长睫在眼睑下投以小片的阴影。

    她睡着了。

    慕容烨能够察觉,背上的那一具轻盈娇软的身子,渐渐松懈了不少,她的面颊贴着他背后那一块,隐约有些濡湿,穿透华服,让他感知。

    但他很清楚,她此刻在梦中的眼泪,不再是痛苦无措,不再是背负着愧疚还留在他身边的心酸,而是彻底的释怀。而他,也是如此,他不要再继续背负那个女人的杀人罪名,毁掉韶灵所有的残酷真相,他有资格彻底拥有她,也让她彻底拥有自己。

    他们又去了一回京城,那是在一月之后的事了,将宫宏远的灵骨埋葬在韶灵娘亲的身边,两人恭恭敬敬跪了一地,正式以夫妻的身份,拜见韶灵的父母。

    慕容烨问过,明日便是冯冠一的死刑,在菜市口处以极刑,她却只是笑了笑,不愿再去看。

    她为他穿了耳洞,虽然不知他的用意,或许只是他随性而来的一句笑话,她却还是放在心上,也许她也试图用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小小的决定,证明自己试图改变一些什么,放下一些什么。

    从今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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